石洞內頓時沉寂了下來。
絕望的氣氛籠罩着這個空間狹窄的洞穴。
原本他們已經陷入了絕境,結果發現了這個只容一個人能通過的狹小洞口,他們驚喜萬分地鑽了進去,以爲絕處逢生了。
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這個絕處逢生的地方徹底斷了他們的生路,他們被堵死在這裡面,多的無非是苟延殘喘一段時間而已。
“再堅持堅持吧,或許有其他人經過,只要他們稍微引開這些殭屍的注意力,我們或許能趁機走脫也不一定。”許久,通玄真人嘆氣道。
說話間,他手捏法器掐動法訣,一道道冰刃憑空出現,呼嘯着對着正視圖進來的豹形鐵甲僵攻擊而去。
“叮叮噹噹!”冰刃落在豹形鐵甲僵身上發出金鐵交擊的聲音,豹形鐵甲僵連連後退,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傷痕,但卻很淺。
顯然通玄真人已經到了燈油耗盡的境地,已經施展不出多少術法威力了。
否則以通玄真人練氣七層的修爲,這樣正面擊中,怎麼也能讓豹形鐵甲僵受到不小的創傷。
“你現在連一頭鐵甲僵都傷不了,就算我們能出去,你覺得還能逃脫嗎?更何況,在這裡,還有誰能救我們?元玄真人嗎?他被五頭銅甲僵追擊,或許早已經先我們一步而去了。”通雲真人見狀臉上的絕望之色更濃,嘆氣道。
通玄真人聞言捏着法器的手緩緩放了下來。
銅甲僵,哪怕是初級銅甲僵也相當於練氣九層,智商打個折扣,也能發揮出相當於人類術士練氣八層的修爲。
最厲害的高階銅甲僵就算智商打個折扣,那也相當於練氣十一層。
而元玄真人不過纔剛剛突破到練氣九層,就算他是劍修,戰鬥力比其他同修爲的術士要強,但在五頭銅甲僵的追擊下,也是有死無生。
更何況,這莽莽森林中還遊蕩着不知道多少殭屍!
“不會的,我師父功力通玄,一身劍術神鬼莫測,必然能逃出生天!”虛真真人突然反駁道,語氣中充滿了不甘和悲慟。
“我也希望你師父能逃出生天,可你師父能抵擋得了五頭銅甲僵嗎?它們身子就如銅牆鐵壁,我最強的術法攻擊在它們身上連點印子都落不下啊!”通雲真人目光絕望中透出一抹驚恐之色。
他的腿就是被一頭銅甲僵給生生扯斷的,而他的術法落在它身上除了能讓它的腳步稍微頓一頓,其他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還有葛師叔!他術法高強,連我師父都自認不如他,或許他……”虛塵說道。
山洞裡的四人就數他歲數最小,若不出意外,他至少還有三四十年的壽元,他絕不甘心就這樣被一羣殭屍吸乾一身鮮血而亡。
只是話說到後面,虛塵真人聲音越來越小。
術法高強又如何?這裡可是有銅甲僵!葛師叔能逃出生天就很不錯了,難道還能深入險境來救他們?
“葛師叔?你說的是葛真人嗎?說起葛真人,我現在真是悔不該不聽他當初的提醒啊!若不進入廢墟山峰,以我們的修爲逃生還是有機會的。只是現在說什麼都遲了,至於葛真人來救我們,虛塵你就不要做癡心妄想了。他心中早有戒備,而且還這麼年輕,又豈會讓自己深陷險境?況且,銅甲僵這麼厲害,數量也不少,就算葛真人再厲害,能殺個一兩頭已經很不錯了,一旦陷入包圍就算他也只有死路一條。”通雲真人見虛塵真人竟然稱呼葛東旭爲師叔,不禁微微一怔,不過在這種絕境下,他也懶得去深思虛塵真人怎麼會稱呼葛東旭爲師叔,微微一怔之後,苦笑着搖頭道。
“啪!”一聲,通玄真人手中的一塊刻畫着蟠龍的法器掉落在地,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堅硬的石頭地面上。
剛纔被他冰刃術法擋在石洞外的豹形鐵甲僵四爪着地,露着獠牙鑽進來,他也似乎渾然未覺,只是茫然地看着它一步步逼近。
“通玄真人,真的就這樣放棄嗎?”洞內的虛真和虛塵心中滿是絕望和不甘。
“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通玄苦笑着,扭過頭,看着洞內的虛真和虛塵道:“都說你們蜀山派飛劍天下無雙,又利又快!現在我很想見識一下那又快又鋒利的感覺。倏地一下,腦袋就落了地,那一定不會感覺到疼痛。”
“身爲修道之人,不求堅持卻只一心求死,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應該返回來救你們!”通玄真人的話音纔剛剛落下,洞外傳來一道帶着怒氣的聲音,緊跟着一道凌厲的劍光從洞外飛射而入。
整個身子已經進入洞口,正張着獠牙朝首當其衝的通玄撲過去的豹形鐵甲僵,頓時被那道劍光從後面直接給劈成了兩半,跌落在通玄真人腳前。
濃煞的陰氣,殭屍身上獨有的血腥腐氣從豹形鐵甲僵被劈開的身體裡衝了出來,對着通玄真人貫鼻而入,那氣味根本不是人能承受的,但這一刻,通玄真人卻渾然未覺,而是一臉不敢置信地脫口驚呼:“葛真人!”
“葛真人!”斷了一條腿,早已經靠在冰冷石壁上等死的通雲真人也跟着一聲驚呼,掙扎着就要往洞外爬,眼中透射出濃烈的求生慾望。
修行之人,自踏入修行的那一天起,追求的就是長生之道,他們對生命的渴望比任何人都要強烈。這次不惜冒險進入東海秘境,求得也是那一線的生機。
若不是剛纔的情形讓他們徹底的絕望,萬念俱灰,他們又豈會放棄?
“葛師叔!”虛真和虛塵二人同樣一臉不敢置信驚呼出聲,同時人早已經奔出山洞。
人才剛出了山洞,虛真四人便看到葛東旭此時正站在一棵水杉樹梢上,目光冰冷地俯視着下方正朝他所站立的水杉樹圍聚而去的殭屍。
數頭豹形鐵甲僵還保持着生前的本能,奔跑如電,沒幾下便飛躍上水杉樹,露着獠牙朝葛東旭撲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