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和陳茹媚愣愣的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面面相覷。
“我擦,這女人夠絕情啊!”陸風恍然回過神,對着柳若因警車離去的背影跳腳大罵。
“柳局長生氣了?”陳茹媚若有所思道。
“我又沒招惹她,她好端端的生什麼氣。”陸風振振有詞道,實則心裡發虛不已,他今天可是把柳若因那娘們給得罪慘了,她願意讓自己坐她的車那才叫見鬼。
“是嗎?可我爲什麼總覺得她看我們的眼神有點怪怪的?”陳茹媚始終無法釋懷,秀眉輕蹙道。
“算了,別管她了。不坐車就不坐車,有什麼大不了的。難道我們自己沒有腿不成。”陸風氣呼呼道。
他本來想找王司令幫忙派一輛軍車送他回去的,但一想到剛纔王司令很不高興的樣子,立刻就打消了這念頭。
這都什麼事啊,管殺不管埋麼?把我人抓來了,卻不送我回去,還有沒有天理。陸風很是不滿的嘀咕了一句,拉着陳茹媚的小手踏入了濃濃夜色中。
“我倒覺得能和你一起月下散步是一件很浪漫愜意的事情。”陳茹媚笑嘻嘻道。
陸風登時無語,暗道這女人的思想還真是奇葩,都這時候了,居然還想着浪不浪漫。
軍營司令部一棟高樓的走廊上,兩道身影正默默望着軍營大門的方向,赫然正是先前離開的王司令和他的警衛員小李。
“司令,要不要我讓人派車送他們回去?”小李輕聲道。
“那你儘管去試試。信不信柳丫頭會讓你一個月都睡不好覺?”王司令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小李頓時縮了縮脖子,不敢再提這個建議,彷彿柳若因這名字比女魔頭還恐怖。
王司令的心思何等老辣,柳若因的警車是空的,卻故意撇下陸風二人,分明就是在拿他們發泄怨氣,若是他派人去送陸風和陳茹媚,那柳丫頭還不得怨死他。
“首長,那樑軍長的事?”小李小心翼翼的試探問道。
王司令默然不語,擡頭看了看深邃的蒼穹,良久後才淡淡道:“告訴他安份一點,不要到處亂伸手,不該管的事情不要管,否則吃虧的只會是他。”
“是。”小李連忙點頭道。
儘管王司令的語氣很平靜,但他卻隱隱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樑叔,他們已經走了。”在某間辦公室內,一直在等待消息的林江成悄聲道。
“司令呢?”樑叔吐了一口菸圈,緩緩道。
“在走廊上看星星。”林江成神色古怪道,堂堂一軍區總司令大半夜的不睡覺卻跑去看星星,怎麼感覺就是那麼不靠譜。
“只怕看的不是星星啊。”樑叔面色凝重的輕輕嘆了口氣道。
“那看的是什麼?”林江成不解道。
“人心。”樑叔深深呼吸了口氣,然後一口接一口的吞雲吐霧,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房間裡煙霧繚繞,沉悶的氣氛幾欲讓人難以喘過氣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樑叔突然一把將手裡的菸頭掐滅,拿起自己的軍裝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林江成不明所以,但還是亦步亦趨的緊緊跟了上去。
樑叔心裡卻很清楚自己這個老首長的心思。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司令至今沒親自給他打過一個電話,也沒來親自責問他,一切都只經過警衛員小李的口來傳達命令,這說明司令生氣了。
林江成說司令在走廊上看星星,但他知道司令根本不是在看星星,而是在等他負荊請罪,讓他在家族利益和部隊軍紀之間做一個抉擇,要麼家族,要麼軍隊,二中取一。
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件十分痛苦艱難的事情。
偌大的軍營中,沒有幾個人知道那一夜司令員和軍長究竟都談了什麼,只知道他們在走廊上看了很長很長時間的星星。
荒郊野外的夜晚挺滲人的,四周靜悄悄一片,黑乎乎的伸手不見五指,沒有人煙,沒有燈光,只有朦朧的月光爲他們指引路途,能聽到的唯一聲響就是自己踢踏踢踏的腳步聲,但這腳步聲卻讓人毛骨悚然,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跟在自己身後。
先前還說在星光月色下散步是一件浪漫事的陳茹媚此時早已經被嚇得一個勁往陸風懷裡躲,抓着陸風手臂的雙手非常用勁,幾乎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還好陸風皮糙肉厚,否則早就被她給捏的淤青了。
“現在還覺得很浪漫嗎?”陸風打趣的笑道。
夜晚的陳茹媚螓首蛾眉,明眸皓齒,彷彿玫瑰花瓣一般的脣瓣,嬌豔欲滴,好像水做的一樣,她的嘴脣上塗抹了口紅,不是那種深顏色的,淺淺的煥發出無盡的魅惑,絕對是少男和已婚男人的殺手,不知有多少男人寧願一親她的芳澤而不可得。
她那一雙眼睛也着實迷人,美眸中泛着淡淡的霧靄,熒光閃爍,像一汪微微盪漾的水波,翹卷迷人的睫毛,不時地輕輕顫動着,好像星星一般一閃一閃亮晶晶。
陸風看着這個風情萬種的美人兒,不禁有些癡了。
“你……陸風,你看怎麼吶~!”陳茹媚感覺到了陸風火充滿柔情的目光,不由俏臉酡紅,嬌聲道。
她現在心裡充滿了喜悅、緊張和期待。
喜悅的是陸風的表現說明了她對陸風很有誘惑力,這瞬間讓她自信了很多。女爲悅己者容,還有什麼比這更值得讓她開心幸福的。
但她同樣很緊張,哪怕她其實一直都在期待着自己能和陸風獨處,可當這一幕真的發生的時候,她卻又害羞了,畢竟不管她再這麼思想開放,她終究是一個女子。
不過在羞澀之餘,她又期待着自己能和陸風更進一步,發生一些更親密的事情。
唉,女人,就是這樣一種充滿了各種矛盾的生物。
“你不喜歡嗎?”陸風停下腳步,轉身正面對着陳茹媚,輕輕捧起她的臉頰,將自己火熱的氣息噴吐在她的俏臉上,柔聲問道。
…………
陸風終於忍耐不住心底的火焰,將緩緩靠近了陳茹媚的誘人紅脣。
陳茹媚彷彿感應了他的意圖,嬌軀顫抖的更加厲害,臉色也愈加紅潤,波光流轉的雙眸漸漸變得朦朧迷離,芳心如小鹿亂撞砰砰加速跳動。
“啪!”
就在這激動人心的一刻,一束燈光突然毫無預兆的亮起,直接打在了正在火熱親密的陸風和陳茹媚身上,將他們此時的模樣完全暴露在了燈光之下。
陳茹媚大吃一驚,慌忙躲到了陸風身後。
陸風處變不驚,眉頭微微皺起,適應了一下那刺眼的燈光後凝眸望去,但見一輛車正停在路邊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底下,赫然是柳若因的警車。
因爲夜色太黑,剛纔陸風和陳茹媚又沒多注意,更沒想到柳若因會把車停在這裡,以致於陸風竟然絲毫沒察覺到這輛車的存在。
“柳局長,你該不會有偷窺人的嗜好吧?”陸風抓住陳茹媚的小手,使她鎮定下來,然後對着警車的方向大聲叫道。
“衣冠禽獸!”柳若因仿若冰山一般的冷冽哼聲從警車中傳了過來。
“********本是天經地義的事,何來衣冠禽獸之說。倒是你堂堂的公安局局長,卻躲在暗地裡偷看別人親熱,似乎有點不道德吧?”陸風笑嘻嘻道。
“你……”柳若因當場氣結,沒想到自己一時心軟,好心在這裡等着陸風和陳茹媚,結果沒想到他們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不以爲恥也就罷了,竟還敢反咬她一口,着實無恥至極。
“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儘管在這裡繼續花前月下吧。”柳若因壓住心底所有火氣,雲淡風輕道,也不等陸風回話,直接點火啓動車子,哧溜一聲車屁股冒出一股黑煙,急馳而去。
“我擦,這又走了?”陸風心裡那叫一個鬱悶,真想狠狠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好好的幹嘛非要惹這個冷豔女局長生氣,弄得自己現在又得在這荒郊野外徒步回城。
“誰叫你自己要把人家氣走的。”陳茹媚沒好氣的瞪了眼陸風,神色沮喪的嗔怪道,“現在好了,這裡距離城裡起碼有七八公里,我的腳又酸又疼,這麼遠的路,怎麼走的回去。”
她是真的頭疼,她一個嬌滴滴的女子,腳上還穿着高跟鞋,等她走回去,恐怕好幾天都不能下地走路了。
“好吧,是我犯的錯,那就我自己來承擔。你走不了,那我揹你就是。”陸風蹲下身子,向陳茹媚指了指自己的後背,示意她趴上去。
“你真的願意揹我?”陳茹媚喜出望外,不敢置信的問道,瞧她那激動開心的模樣,哪來還有半點剛纔不開心的樣子,分明是早有預謀。
“你故意的?”陸風錯愕的看着她,搖頭失笑道。
“那有什麼關係,反正你已經說了要揹我,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言而無信。”陳茹媚嫵媚一笑,雙腿微微張開,玉臂舒張,迅速趴到了陸風后背上,根本不給陸風拒絕的機會。
“陸風,我愛你!”陳茹媚趴在寬厚堅實的肩膀上,有些意醉神迷魂飛天外,朦朧雙眼波光如水,她再難以抑制自己對陸風的澎湃情感,口中如泣如訴的表白自己陸風的深深愛意。
“我也喜歡你啊。”陸風心中感動,口中微笑着迴應道。
他沒有說愛,而只是說喜歡。
都說喜歡是淡淡的愛,愛是深深的喜歡。陸風不知道自己對陳茹媚的好感究竟夠不夠稱得上愛,但他喜歡她是一定的。只是如果要把她和木輕語相比較的話,那麼無疑是後者在他心中的份量更重。
陳茹媚顯然也聽出了他話中的言外之意,心情頓時有些失落,芳心中涌起一抹苦澀和酸楚。她如此不遺餘力的去倒追他,去愛他,甚至絲毫不顧世俗的各種異樣眼光和非議,得到的卻僅只是他的喜歡而已,如何不讓她感覺心中委屈?
不過她早就預料到情況會是如此,所以在短暫的委屈和酸澀之後,她很快就重新振作起了精神。既然他對自己的喜歡還不夠深,那自己就再多愛他一點,也讓他再多喜歡自己一些,總有一天她一定能用真心讓他把對自己的感情從喜歡昇華爲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