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越野吉普車停在慕雯的面前，蔡小玉坐在駕駛座上，手裡夾着一根香菸，招呼慕雯道：“上車。”
慕雯沒有多想，打開車門，上了車。蔡小玉開起車來，在市區開越野車格外的搶眼，不少的行人都把目光投過來。蔡小玉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方式，並沒有理會那些行人關注的目光，她的手裡夾着一根女士香菸。
國內生產女士香菸的廠家很少，大多數抽菸的女性都會選擇一些類似於中性的香菸。蔡小玉抽着是一種馬來西亞生產的女士香菸，和慕雯抽的香菸味道有着不同。慕雯作爲特工，接受過多種訓練，抽菸也是其中訓練一個項目。極端的環境下，需要扮演不同的角色，抽菸作爲很好的掩飾技巧，作爲訓練的一個項目。再接受過訓練之後，慕雯可以適應各種場合，吸菸的，不吸菸的……，她可以扮演着多角色。
她是女特工，但其演技不見得比職業女演員差，甚至於要比職業女演員的演技更爲逼真。演員在演得不好的前提下，可以重新來，但女特工卻沒有這種待遇，她們所能做的就是一次成功，失敗的代價往往是丟掉她們自己的性命。
慕雯也從身上拿出香菸來，蔡小玉沒有說話，慕雯也沒有首先說話。她點着火之後，抽了一口煙，把臉轉向另一邊，街上的右側幾名行人正望過來。車拉風，車上面的美女更拉風。電視劇裡面常出現的場面又出現在現實社會中，誰不想好好看看。
“慕雯，我們好久沒見。”蔡小玉開車遇到紅燈後，她把車停下來，終於把臉轉向蔡小玉那邊，說道：“我和小九還提到我們兒時的事情，你還記得孤兒院的事情嗎？”
“當然記得，我怎麼能不記得。”慕雯聽到蔡小玉這一番話後，她的心裡微微有些激動，慕雯想到了過去的事情，那些事情直到現在還記在心裡，慕雯曾經想過有一天再見面時的情景，她想到見面後會說什麼。
越是沒有家庭的人，越會對過去的夥伴格外的珍惜。慕雯的身份讓她不可能像普通女孩那樣擁有一個愛她的丈夫和一個完整的家庭，她是屬於國家的，國家的榮譽高於個人榮譽。正因爲如此，慕雯格外珍惜自己的那些朋友，因爲在她的眼中，那些兒時的朋友就是她的全部。
慕雯顯得很激動，過去的事情都浮現在眼前，包括她們四個人一起玩耍的情景。當時，她們四個人是一個小團體，慕天陽就是老大。慕天陽並不姓慕，因爲後來他自己改的姓。慕天陽擁有一個悲慘的過去，他是一個私生子，在九十年代裡，私生子還是會被人唾棄的。慕天陽記得很清楚，他的母親把他帶到遊樂園，那一天他玩得很高興，但他卻發現自己的母親沒有了，他怎麼也找不到，只有三四歲的慕天陽被人送進了孤兒院。慕天陽恨他的父母，自己改了姓，他要自己做主。
慕雯又想起了慕天陽，從小的時候，慕雯就崇拜慕天陽，一直到現在，在慕雯的心裡，慕天陽是最優秀的，就算是後來她遇到的葉凌飛，也無法和慕天陽相比。慕雯看見蔡小玉時，她的心裡就想起過去的時光，又想起了慕天陽來，就好像慕天陽從未離去。
……
廚房裡面傳來嘩啦啦的水聲，陳玉婷收拾完桌子後，就動手洗碗。葉凌飛手裡拿着遙控器，調了一圈電視臺後，按了一下電源，把電視關上。
天已經有些黑了，葉凌飛走到陽臺，點着了一根菸。小區亮着燈，在距離陳玉婷家不遠處的小廣場上，已經有小區的居民在那邊活動了。像這種不是很新的小區總是很有人氣，反觀那些剛剛新建的小區則少了很多的人氣，那種新建的小區晚上往往漆黑一片，小區裡面只有寥寥幾戶的燈光，住在這種小區裡面，會感覺格外的陰森。都說現在房市好，剛性需要多，但新開發的小區卻總是出現這種情形。
葉凌飛不是官場上的人，也不清楚官場上面的那些條條框框的，但他心裡卻能感覺得到，政府一直都在託市，是政府不讓房市垮下來。市場經濟並不適合這座城市，總是有些政治上面的力量在干擾着市場經濟。
葉凌飛不是經濟學家，搞不懂經濟學到底是什麼，他就知道生活在這座城市中的普通市民是最可憐的，每天爲了一點點可憐兮兮的微薄報酬，就需要東奔西走，到最後，卻發現他們辛苦賺回來的錢都被房子掏走了，他們只能又繼續可憐兮兮得賺錢，然後再被掏走，惡性循環下去，始終擺脫不了貧民這個稱號。
葉凌飛又抽了一口煙，頭仰起來，對着半空吐出那口煙霧來。生活還需要繼續下去，即便事情再多，也要面對，不能退縮。葉凌飛的心裡此刻想到的是他那即將出生的孩子，他只希望在孩子出生之前，望海市不要再發生什麼事情。他可不想再去冒險了，他只想着在這段時間裡面，好好地照顧周欣茗以及那即將出生的孩子。
不知道何時，陳玉婷已經站在葉凌飛的身後。陳玉婷已經脫去圍裙，披了一件外套。她站在葉凌飛的身後，兩手從葉凌飛的胳膊下方伸過來，摟住葉凌飛。她把臉也貼在葉凌飛的後背，很難相信像陳玉婷這樣的女人會這樣做。她就像一個小女人一般依偎着葉凌飛。葉凌飛手裡夾着煙，把臉轉過來，陳玉婷的眼睛正望向他，葉凌飛嘴脣親過來，陳玉婷那性感的嘴脣也湊過去，主動獻上香吻。
陳玉婷就是那被征服的女人，此刻的她只是一個希望被男人疼愛的女人。天氣預報預報晚上起風，這天剛剛黑了，果然起了一陣微風，風並不大。葉凌飛手裡的煙已經抽完，順手從陽臺上扔了下去，已經意亂情迷的陳玉婷咯咯嬌笑起來。葉凌飛轉過身，兩手按在陳玉婷那寬厚的髖骨上，眼睛看着陳玉婷那張美豔的臉，說道：“姐姐，你笑什麼？”
“弟弟，你沒有社會功德，怎麼可以把煙就這樣扔下去。”陳玉婷眼睛瞅向葉凌飛身後，嘴裡說道：“要是有人在下面的話，說不定會被燙到，到時候，你就等着賠錢吧。”
“不會這樣巧吧，假如真那樣巧，我就去買彩票，連這樣的難事都讓我做到了，我不去買彩票還能做什麼。”葉凌飛兩手稍加用力，把陳玉婷摟進懷裡，他的嘴脣又在陳玉婷的嘴上親了一口，隨即說道：“姐姐，我剛纔很爽，你差點吸乾我了。”
這般調情得話語從葉凌飛的嘴裡說出來，就像致命的催情藥劑般刺激着陳玉婷那本已經脆弱的心靈防線，內心的慾火再次被葉凌飛點燃了，她幽怨地說道：“都是你，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都是你這個壞弟弟壞了我的貞潔，這些年來，我都熬過來了，但最後卻被你破了，你說我心裡能不恨嗎。”
風味無窮，葉凌飛的胸口和陳玉婷的胸部緊貼在一塊兒，他就感覺那兩團軟綿綿的胸部擠壓着自己的胸口，他有些忍不住了，攔腰抱起了陳玉婷。
“姐姐，我想起來了，我還有一個花樣沒有拿出來了，現在，我們就去試試，晴婷都受不了，就看看姐姐你是否能受得了了……。”從葉凌飛的嘴裡說出一些很淫蕩的話語來，不斷撩動着陳玉婷的心靈，陳玉婷那嬌豔的臉上已經滿布潮紅，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表現出很期待的模樣來。葉凌飛毫不客氣地抱着陳玉婷走近了臥室裡面，房門被葉凌飛用腳關上，隨後就是一陣急促的喘息聲，再就是陳玉婷那令人銷魂的呻吟聲了。
……
蔡小玉把車停在郊區的一座橋邊，天已經黑了起來，這邊只有寥寥幾處的燈光。蔡小玉推開車門，下了車。慕雯不太清楚的看着蔡小玉，嘴裡說道：“小三兒，你怎麼停下車了。”
“小九在這裡。”蔡小玉把身子靠在車身上，右手拿出香菸來，點燃後，蔡小玉把電話拿出來，撥打了小九的電話號碼。就在蔡小玉打電話的時候，慕雯也解開安全帶，從車上下來，她走到蔡小玉的身邊，聽着蔡小玉跟小九通電話。
“小九，我到了，你現在過來吧。”只是這一句簡單的話，蔡小玉就把電話掛上了，她右手擡起來，把手裡夾着的香菸塞進嘴裡。慕雯手裡拿着她的包，緊挨着蔡小玉。慕雯的眼睛打量着四周，嘴裡忍不住問道：“小玉，難道你們就住在這裡？”
“不是。”蔡小玉把煙從嘴裡拿下來，沒有看向慕雯，而是願望着不遠處那燈光。那是一戶住在郊區的平房發出的燈光，還能聽到有狗吠的聲音。蔡小玉只是說了這句話，就沒有再說下去，她的右手又擡起來，這次她沒有把煙放進嘴裡，而是擡起來稍作停息後，把煙直接扔在地上，她稍作猶豫後，忽然對慕雯說道：“慕雯，我們是兒時的夥伴，我一直都想見到你，但你對我並不瞭解，你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嗎？”
慕雯笑了笑，說道：“小玉，我當然知道了，正因爲我調查過你的身份，我纔對你的身份懷疑，認爲你是我兒時的夥伴。要不然的話，我怎麼可能找到你，找到小九呢。天陽已經死了，我們四個人只剩下我們三個人，我希望以後我們可以好好地生活下去。”
蔡小玉的眼睛望着慕雯，她把頭微微搖了搖，說道：“慕雯，你真的相信我們可以很好的生活下去？”
“當然了，有什麼問題嗎？”慕雯看着蔡小玉的臉，她下意識地把手按在手包上，慕雯的眼睛一直都在注視着蔡小玉，蔡小玉剛纔說的那句話讓慕雯感覺到了危機。她不太肯定蔡小玉爲什麼要跟自己說這些。慕雯想到了葉凌飛曾經跟她說過的話，這些年都沒有見過了，她不知道蔡小玉這些年之間到底經歷過什麼事情，更不清楚蔡小玉會變成什麼樣的人，所以，應該對蔡小玉多加防備。慕雯當時沒有在意，但現在，她的心裡卻“咯噔”了一下，她想起了葉凌飛之前對她說過的話。
蔡小玉看見慕雯的反應，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嘴裡輕聲說道：“慕雯，你的手包很漂亮，但是，你的手包卻不實用。那裡面放着的手槍也沒有機會拿出來，你或許不清楚，在二十米距離內，小九可以百發百中，沒有人能逃脫。小九天生就是一個很好的槍手，他的存在就是爲了讓人們知道什麼叫神槍手。”隨着蔡小玉說出這句話，就聽到傳來沙沙的腳步聲，小九從黑暗之中露出面了。小九手裡並沒有拿槍，他就這樣赤手空拳走了過來。慕雯看見小九赤手空拳，她又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我剛纔忘記說了，小九不願意對你開槍。但是，我卻可以。”蔡小玉說到這裡，忽然擡起右手來，那早已經握在右手的手槍被蔡小玉擡了起來，她那黑洞洞的槍口頂在慕雯的太陽穴上。
“慕雯，對不起，有些事情不是我願意做的。我不希望你到望海市來，更不希望你跟我見面，當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我兒時的夥伴，這是一種很強烈的感覺，不需要說，我就能感覺得到。但是，我卻不想和你相認，因爲我知道你是帶着任務到望海市的，這些年，我和小九做得事情足夠被判死刑了，我們盜寶、殺人，而你卻是一名警察，你和我們之間不可能成爲朋友的，永遠不會成爲朋友了，我不得不幹掉你。”
“小玉，放開她。”小九的右手擡起來，他的槍口對準了蔡小玉的太陽穴。慕雯沒有動，甚至於眼睛望都沒有望向小九，她嘴裡淡淡地說道：“小九，我知道你給她打了電話，你提醒她不要和我見面，但是，你想過沒有，你這樣做的話，就是對不起爸爸，難道你不擔心爸爸會對你不利？”
慕雯直到這個時候，才清楚原來那個神秘人的警告電話是小九打過來的。小九打電話給她的目的只是不想讓慕雯過來，這樣的話，就不會和蔡小玉有什麼衝突了。但慕雯卻誤會了小九的意思，沒有把小九的警告放在心上，就這樣過來了。慕雯的眼睛望向小九，只看見在小九的額頭上有一道傷疤，那是小九爲了保護慕雯時候，撞傷的，這樣多年過去了，那道傷疤也沒有消失。慕雯想起了小時候，小九就是他們的小跟班。當時的慕雯從來都沒有把小九放在眼中，在她的眼中，只有慕天陽，那個具有領袖氣質的男人。至於弱小得小九卻從來沒有放在心上，現在看到小九的樣子，依舊能想起小九小時候的模樣。
小九的眼睛沒有望向慕雯，他的右手槍握得很牢，“小玉，我不管蔡閱是什麼想法，也不管他會不會要了我的命，但是，我卻知道我不能眼看着她死在我的眼前，我不想我們這些人見面之後，再次的失去。我曾經跟你說過，我很想見慕雯，很想見慕天陽，我懷念過去的那些日子，這就是我的想法，你不是嗎？小玉，你也是這樣的人，難道不是嗎？你也懷念過去的日子，對不對。”
“我？我沒有，我其實一點都不懷念，我那時候很恨慕雯，爲什麼她可以和慕天陽在一起，爲什麼我卻要當他們的跟班。”蔡小玉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手在哆嗦着，嘴裡說道：“我心裡很恨她，是她搶走了我本應該屬於我的一切，小九，我現在問你，在她和我之間，你到底會選擇誰？”
“選擇你們倆個。”小九的聲音堅定，他嘴裡說道：“我從小就是孤兒，我能活下來，本身就是奇蹟，我從來沒有想過還會有人對我好，你和慕雯都對我很好，我知道慕雯那時候喜歡騙我，我明明知道是騙我，但我還是會去做，因爲那樣的話，慕雯會高興。小玉，你也是，這年來，我也知道你騙過我，但我卻裝做不知道，就是因爲我想看見你高興，你們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我需要的是朋友，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會選擇你們兩個。”
小九的右手沒有哆嗦，他握得很緊，說到這裡，話音一轉，嘴裡說道：“但是，假如你真讓我選擇的話，我會選擇幹掉你，然後再幹掉蔡閱那個老混蛋，是他讓你變成現在這樣，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再幹掉蔡閱之後，我會選擇跟着你而去，不會讓你孤單。”
“傻瓜！”蔡小玉嘴裡輕聲說出這句話來，她手裡的槍終於放了下來，嘴裡輕聲說道：“就算殺了我，你也不必死，這是我自找的。”蔡小玉把手裡的槍扔給慕雯，嘴裡說道：“慕雯，現在你做主，你可以幹掉我。”
慕雯拿過來手槍，看了一眼，嘴裡說道：“沒有裝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