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捅了馬蜂窩,恐怕誰也不比王偉更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了。他哪裡料想事情會惹得這樣大,葉凌飛竟然還有軍方的背景,此刻的他,這心裡後悔得要命,早知道就不去招惹那個葉凌飛了。當初,還是錢局長告訴他說,這件事情是蔣書記安排的,王偉腦袋一熱,也就真的辦了,但現在看起來,蔣書記從來沒有跟他說過啊,這都是錢局長對他說的。
王偉一五一十,把他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給張衛國,他說明是分局局長告訴他的,張衛國聽完後,他看了王偉一眼,嘴裡冷哼道:“你既然身爲警察,怎麼可以這樣做,難道你們把法律視作兒戲?真是可笑!”
“這和我沒有關係,我真的沒有參與啊……!”王偉這個時候,那可是打定主意,怎麼也不會承認的,就在王偉這邊咬定此事和他沒有關係之時,他的電話響了起來,王偉拿起手機來,皺了皺眉頭,他沒有想到這個電話會是他的那個侄子打過來的,王偉這心裡可就老大的不痛快,他這邊有事情,不想這個時候被人打攪,但畢竟那是他的親侄子,王偉只能接通了電話。
王偉聽自己的侄子剛說了沒幾句,他就不耐煩地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這種事情不要跟我說,我不管,就這樣了!”
王偉有些不耐煩地把電話掛上了,再面對着張衛國的時候,王偉滿臉笑容,嘴裡說道:“就是我的侄子,他跟我聊些家裡的事情!”
張衛國坐在椅子上,他那雙銳利的目光一直都盯着王偉,就在王偉說出這句話之後,就聽到張衛國微微笑道:“王局長,你看我們是不是繼續聊聊呢?”
……
在省城一家三星級酒店的406房間裡面,一個年紀大約三十多歲的短頭髮男人在房間裡面走來走去,在酒店的地面上,濺落不少的菸頭,整個房間裡面瀰漫着全是嗆人的煙味。那男人不時走到窗戶前,掀開窗簾一角,偷偷地向外面看着。
在房間雙人牀邊,坐着一名披頭散髮的女子,那女子身上只穿着一件汗衫,沒有戴胸罩,雪白的胸部裸露出大半來,她的下身穿着一條短褲,兩手垂放在兩側,面目憔悴。這女子看年紀大約在二十六七歲,身材豐滿,頗有幾分熟婦的韻味。
她的腳上穿着一雙拖鞋,頭不時望向那名男人,忽然,她發出聲嘶力竭地喊聲道:“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我寧願讓他殺了我,我再也熬不下去了……!”她這樣大聲一喊,那名靠近窗口的男人眉頭就皺了起來,趕忙把臉轉過來,面對着那女人怒喝道:“你這個臭婊子,給我閉嘴,要不是你的話,我會落的今天這個地步?”
光頭男人這句話並沒有起到威懾的作用,那女人聽到男子這句話後,她猛然站了起來,張口喊道:“你說是我?是誰看上我的?是誰追我的,是誰上了他的妹妹,又是誰殺了他的妹妹,我早就告訴你,你不要招惹他,他就是一個活閻王,你偏偏不肯聽我的,現在可好了,他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要殺了我們,完了……完了,我們逃不掉的,我們一定逃不掉的……!”
那女人說話瘋瘋癲癲的,又大喊大嚷,那名男人真的害怕了,趕忙到了那名女人面前,伸出右手來,捂住那女人的嘴巴,他的臉上浮現出驚恐不安的表情,嘴裡低聲說道:“行了,行了,我求你別說了,我都說過了,我正在想辦法,咱們倆人都不會死的,你的丈夫這次死定了,我……我的朋友正在追捕他呢,再說了,咱們躲在這裡,如果咱們不出去的話,他怎麼也找不到咱們的!”
女人聽了這幾句話後,她的情緒才稍微平復一下,把身體靠近那男人的懷裡,抽泣起來。那名男人把右手從女人的嘴上緩緩挪下來,此刻,那女人的聲音從嘴裡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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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我好害怕……!”那名女人嘴裡哭泣地道,“他真的不是人,你不瞭解他,他就是怪獸,任何的事情都難不倒他,他彷彿天生就有那種本領,就算你躲到任何地方,他都能找到,我不管躲在哪裡,他都能找到我。我好害怕,他不會放過我們的!”
“我也知道!”那男人嘴裡說道,“你那個該死的丈夫太嚇人了,我沒有想到那樣多人都打不過他,咱們倆人到處躲,就是想躲他,不過,那些警察真是飯桶,怎麼就是抓不到他!”
“他是特種兵,我說過了,他是特種兵……!”那女人哭泣了起來,“我有種感覺,他一定找到我們,我們躲不了的!”
那男人聽到這句話,他嘴裡緩緩說道:“你說得對,我們確實不應該躲下去了,我們應該給他安排一個圈套,讓他自己上鉤,對,就是這樣,我們應該找警察協助,如果,他敢反抗,被警察幹掉那是最好的結果,就這樣做,對,就這樣做!”
想到這裡,他立刻跑到酒店的電話機前,拿起電話,剛想撥打電話,他忽然又把電話放下來,嘴裡嘀咕道:“不對,不能打電話給警察,要是警察知道我在這裡的話,或許他也知道我在這裡?怎麼辦?怎麼辦?”
那男人在酒店的房間裡面考慮了老半天,最後,他咬了咬牙,似乎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他走到酒店的電話前,撥打了警方的電話,說是有人要殺他們,希望警方爲他們提供保護。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酒店的房門口傳來敲門聲,他一緊張,急忙把電話掛了上去,從身上拿出隨身攜帶的刀子,慢慢地走向房門處。
至於那名女人,早已經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裡面,不敢露頭了。那男人手裡握着刀子走到房門口處,隔着房門,問了一句道:“誰?”
“我是酒店的服務生!”從房間的外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道,“按照您的要求,我給你們送晚餐了!”
那男人聽了這句話後,才鬆了一口氣,他們倆人自從來了這家酒店後,就不出這個房間,飲食都由酒店的人送過來。因爲過於緊張的緣故,他把這件事情倒給忘記了,此刻,聽到酒店的服務生這樣一說,他才記得起來,趕忙把刀子放回身上,藏好後,打開房門,那名服務生推着餐車走了進來。
那男人和女人就在酒店房間裡面用餐,這用到一半兒時,房間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本來,那男人手裡拿着一塊糕點,正要放進嘴裡,卻被電話這突然一響,驚的把手裡拿的糕點掉落下去,他一驚,下意識地看了看坐在他對面的那女人,那女人的反應和他一般,都是驚慌不已,他急忙到了電話前,把電話拿起來,就聽從電話裡面傳來一陣笑聲,緊跟着電話裡傳來孫虎的聲音道:“我在想怎麼讓你們死!”
啪!
那男人聽到這句話,想都沒有多想,直接把電話給掛上了。他的臉色煞白,就如同白紙一般的嚇人,兩腿有些哆嗦,看着那名女人,哆嗦地說道:“是……是孫虎打過來的電話,他……他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我……我們……我們怎麼辦?”
那女人更是六神無主,她聽到這句話,臉色就如同死人一般的慘白,兩眼直愣愣地盯着那男人,她的嘴脣一直都在哆嗦着,始終不能說出一句話來。那個男人這個時候忽然想起事情來,他嚷了一句道:“我們快走,他要是知道這裡,這裡就不安全了,我們快點……快點去警察局……!”
他想到這裡,二話不多說,急忙把自己的東西收拾起來,那東西也顧不上再吃了,這個時候,只想着保命,哪裡去管吃的。那女人也是如此的反應,倆人立刻收拾起來。到了一樓把帳結算了,他們倆人急忙跑出酒店的大門。這已經是半夜了,停在酒店外面的出租車也不多,一輛出租車開到了他們倆人面前,那對男女不多問,直接上了出租車。
“去……去最近的公安局,快點……!”那男人嘴裡說道,“一定是最近的公安局!”
前面開車的出租車司機沒有說話,他只顧開車。那男女倆人坐在後座上,直到這個時候,那男人才鬆了一口氣,從身上拿出一根菸來,點着了煙後,他狠狠抽了一口,那女人因爲煙味,抱怨道:“你能不能不抽菸,這車裡面全是你的煙味,難聞死了,自從跟你跑到省城來,我就沒有一天好過的,都是你,你原來還說你怎麼厲害,最後還不是一樣膿包!”
“媽的,我哪裡想到你老公簡直就不是人!”那男人咧着嘴罵了一句,他剛剛一罵出來,就意識到這裡是出租車,還有一名出租車司機在車裡面,他要注意一些。他把後面的話又收了回去,狠狠抽了一口煙後,把目光轉向車外,看了看路邊,嘴裡嘀咕道:“你這是開哪裡,我怎麼記得就在那周圍有公安局啊,喂,我說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那男人嚷了起來,但那名出租車司機卻始終沒有說話,那女人感覺有些不對勁,伸手碰了碰那名男人,就在此刻,忽然那名出租車司機把車停下來,轉過臉,就在那一瞬間,那男人和女人倆人都瞪大了眼珠子,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們日日夜夜都在躲的那名男人竟然會出現在這裡,會出現在他們的眼皮底下。
……
周洪森接完電話,一回來,就問葉凌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軍隊把警察局給包圍了,這種事情以前沒有發生過,周洪森這一問,卻不想葉凌飛竟然冷哼了起來,說一定要把幕後的人抓了出來。周洪森的眉頭可就皺了起來,他手裡拿着筷子,本想着夾口菜,但他聽到葉凌飛如此這般一說,周洪森把筷子又放回桌子上,衝着葉凌飛說道:“小葉,這事情在省城發生的,我一定會給你一個答覆!”
“岳父,這不是答覆不答覆的事情,如果我不是在省城有認識人的話,可能我根本就出不來,說得再不好聽一點,我就可能被判成殺人罪,到那個時候,我一槍被人給槍斃了,就算有人陷害我,那又怎麼樣,哼,這件事情可不能就這樣算了,岳父,我知道你是市長,這種事情你不好插手,我沒有想要讓你插手進來,你就不用操心了!”
“小葉,這裡畢竟是省城,我可是這裡的市長,我怎麼能不管呢!”周洪森聽葉凌飛說話的口吻,感覺到葉凌飛不會善罷甘休,他看了一眼葉凌飛,嘴裡說道:“小葉,這件事情我真的不是特別的清楚,還是剛剛纔知道的,想不到會發生這樣大的事情,恩,我有必要現在就處理,小葉,你先在這裡吃飯,我去趟市委,過問一下這件事情!”
周洪森說走就要走,就看見他放下筷子,站起身來。周洪森的反應在葉凌飛的意料之中,並沒有出乎葉凌飛的預料。倒是周欣茗的媽媽感覺有些不理解,這嘴裡說道:“你這怎麼說走就走了,飯還沒有吃完呢,你就要走,再說,現在不是已經下班了嗎,你還去市委幹什麼?”她哪裡瞭解周洪森心裡所想的事情,此事非同凡響,絕對不能讓軍方牽扯進來,那樣的話,只會把事情搞糟糕。
只是,周洪森這些想法都不能說出來,他隨便找了一個藉口,就離開了餐廳。周欣茗的媽媽跟了出去,餐廳裡面就剩下葉凌飛和小玲兒來。那小姑娘天生就有酒窩,笑起來的時候,那酒窩特別的明顯。
“葉大哥,你剛纔說的是真的嗎?”小玲把座位向着葉凌飛那邊挪了挪,她之前稱呼葉凌飛爲葉先生,現在這邊沒有什麼人的時候,小玲就喊葉凌飛爲葉大哥了。這可是一個暱稱,按照小玲的年齡,喊葉凌飛爲叔叔也可以。
葉凌飛點了點頭,說道:“當然是真的了!”小玲聽到葉凌飛這樣肯定地回答後,她發出一聲輕微的歡呼聲兒來,那樣子讓葉凌飛感覺有些奇怪,葉凌飛看着小玲歡呼的模樣,問道:“你怎麼歡呼起來了?”
“我是爲葉大哥你叫好啊!”小玲說道,“就應該這樣,我想想都感覺很有趣,那場面一定很有趣,葉大哥,我來省城之後,很少出這裡,對外面一直很嚮往,但我叔叔的意思是先讓我在家裡待着,說要我適應這邊的生活,叔叔,還打算讓我去上學呢,但我不喜歡上學,上學沒有意思!”
葉凌飛聽小玲這樣一說,他的眼睛忽然一轉,葉凌飛之前就對小玲的身份感覺很疑惑,現在可有了機會,葉凌飛當然要抓住這個機會,他嘴裡輕聲問道:“小玲,你家是哪裡的?”
“南京!”小玲說上這句話後,緊跟着又補充一句道,“不過,我和我媽媽並沒有在南京待得太久,後來,我們去遼寧省瀋陽市了,在那裡生活,一直到我媽媽去世,我……!”小玲說到這裡,忽然低下頭來,眼圈兒有些紅了,葉凌飛這句話讓小玲想起了她的傷心事,葉凌飛問這句話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卻不想讓小玲有些傷心,葉凌飛趕忙說道:“小玲,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沒有關係,沒事,沒事!”小玲伸出右手在她的眼睛上抹了一把,隨即又揚起那張略帶稚嫩的小臉來,嘴裡笑道:“我在我外婆家裡生活了兩年多,這次,叔叔把我接到省城來,說是要讓我上學,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上學……!”
小玲畢竟年齡還輕,在對面葉凌飛的時候,小玲沒有任何的保留,完完全全得把她的事情說給葉凌飛聽,當然,小玲卻沒有提到底周洪森和她是什麼關係。或許小玲自己也不清楚,葉凌飛聽到這裡,心裡已經明白了大概,他對小玲的身世有些唏噓不已。葉凌飛也是孤兒,他的父母也是過世了,葉凌飛目前的這一切都是依靠他自己的本領獲得的。
再聽了小玲的敘述之後,葉凌飛對小玲這個小姑娘心裡產生了幾分親切感,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同病相憐吧。葉凌飛看了小玲一眼,嘴裡說道:“小玲,等你到望海市之後,我帶你好好的玩玩,望海市可好玩了!”
“真的嗎?”小玲問道。
“當然了!”葉凌飛點了點頭,嘴裡輕呵道:“而且我帶你去見見欣茗,哦,也就是你的姐姐!”葉凌飛這句話那可是話裡有話,只是小玲卻沒有聽出來,小玲笑着點了點頭,嘴裡答應道:“好啊,我一直都想看看欣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