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了下來
本來涼爽的下午,轉眼之間就變得悶熱。城市裡的天氣相當的奇怪:因爲面積太大的緣故吧,氣象臺預報明明是有雨吧,很有可能,這雨就是下不下來!也有可能呢,雨只淋到了城東,西區和北區楞是連一滴雨也沒有見到!
這個時候,葉紛飛正一手拎着個公文包,一手吊住公共汽車的槓子。
葉紛飛時年26歲,生就一副山東人的骨架,一米八二的大個,皮膚不白但是顯着一種健康色,杵在那裡就象是半截子鐵塔。他下身穿着條剪裁合體的西褲,看不出什麼肚腩;上身穿着件銀灰色的襯衫,稍稍有點緊身,但卻正好顯示他遠比常人更爲發達的胸肌。葉紛飛高高壯壯的身軀,緊身的襯衫,拎一隻黑色的公文包,打扮得倒酷似某部外國電影中的歐美公司的業務員或者是部門經理。那年頭,世面上可還沒有普及手提電腦,這包包裡要麼就是文件資料合同之類的,要麼就是自己公司的產品樣本。不過,葉紛飛的包包裡可不是那些個東西。自然,也不象現在某些人的包包裡,就是一瓶子礦泉水,一包紙巾,和一把雨傘的。他的包包裡面,可幾乎全是書本。但,他又不是大學教授一類的工作。相反,他是一個學生。他是被單位選派出來,帶薪進修的。爲期一年,突擊一張崗位職稱,和一張相當的學歷證書。
葉紛飛在公共汽車上吊槓子的時候,還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時間,乘車的人並不是很多。
葉紛飛四下望了一下,就看見車尾站着一個女孩子,挽一個清爽的馬尾,着一襲素色的連衣裙,瓜子臉,長得白白淨淨,清清秀秀的。葉紛飛的眼睛忽然間就亮了一下!窗外漸黑,車內的空氣也在一瞬間顯得沉悶,時間彷彿停頓了下來。葉紛飛的心忽然嘭地跳了一下,然後,就停在了喉嚨口,就是不肯落回去!
怎麼會是這樣!
好象一個很遙遠的感覺
葉紛飛疑惑了,回憶着再望了一眼那個素色衣裙挽着馬尾的女孩。
又一下巨響震撼了葉紛飛的胸膛!葉紛飛渾身不由一顫!忙收回目光。他終於想起這是什麼了!有所謂LOVEATfirstside是的那是一、見、鍾、情!!!葉紛飛呆了,徹底的,幾近絕望的呆了!他經歷過,自然也就分得清楚,辨得分明:那樣的甜甜的,暖暖的,喜悅的心情。這樣的感覺,久違了!好久好久了!葉紛飛吸氣,再吐氣,把目光移向窗外。
天,更暗了。
下一秒鐘,雨,就從天上倒了下來——是一場暴雨——雨點乒乓的砸在車頂上,打在車窗的玻璃上。風也起來了,可是車上的空氣卻更加的渾濁——因爲要防雨,所有的車窗已經閉得死死的。
又一道電光閃過——葉紛飛的心頭也刷地亮了一下!她,是我命中的女孩麼?我命中的女孩,或許,就是她?
雨點,瘋狂的砸向大地,又在轉瞬之間彙集成小河,嘩嘩的又涌向下水道。車子慢了下來,車窗玻璃被雨水沖刷得乾乾淨淨,但看外界又模模糊糊,好象這輛車子,自成了一個體,孤零零的,與外界隔絕開來。而這個孤零零的體中,又分明的有着兩顆年輕的心,在試圖交流着什麼
一切,仍然模模糊糊!那模模糊糊的感覺,就好象,好象是命運、將來——葉紛飛明明感覺到自己可以把握住什麼,可偏偏又,什麼也沒有把握得住!
茫然之間,葉紛飛有望着窗外的雨。有一首詩忽然在他的腦中閃現!那是戴望舒的《雨巷》!
撐着油紙傘,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個丁香一樣地結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丁香一樣的顏色,丁香一樣的芬芳,丁香一樣的憂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這寂寥的雨巷,撐着油紙傘象我一樣,象我一樣地默默行着,冷漠、悽清,又惆悵.
她靜默地走近走近,又投出嘆息一般的眼光,她飄過象夢一般地,象夢一般地悽婉迷茫. щщщ•ttκá n•¢ 〇
象夢中飄過一枝丁香地,我身旁飄過這女郎;
她靜默地遠了,遠了,到了頹圮的籬牆,走盡這雨巷.
在雨的哀曲裡,消了她的顏色,散了她的芬芳,消散了,甚至她的嘆息般的眼光,丁香般的惆悵.
撐着油紙傘,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飄過一個丁香一樣地結着愁怨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