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抗爭?還是叛逆?

人,總是在推動着時代的前進,因爲人的不安分,不安於現狀!

人,總是在嚮往更美好的生活,除非心老,心老則一切都老!

陳進黎在寫到小說最後的時候已經選擇了淡泊的生活,是因爲他已經厭倦了複雜。這個世界是複雜的,都市是複雜的,人心是複雜的。他只想靜靜的,走自己的路。年輕已經離他而去,他的心也已經老去。他甚至已經很少有夢,只因爲他過分的現實。

但是在這一年,陳進黎卻還年輕,他姐姐陳鶯飛也相當的年輕。假如我們在年輕的時候,不選擇衝動,理智的思考現實,也許不同-

“英姿,我們明天去XX公司,已經幫你找好了一個出納的工作。”接陳鶯飛回S市之後,父親對她說道。英姿是陳鶯飛的小名,她的大名小名都是爺爺起的,她是在三月出生。鶯飛三月!陳進黎卻是在大早出生,進黎就是快到黎明的時候。兩個人的名字和家族其他成員的名字已經沒有了太多的聯繫。不象中國的孔氏家族,用什麼名字在族譜上面都是查得到的。這一點,也從一個方面表明了一個完全可以興旺起來的家族是怎樣在衰敗進行中的

堂姐拽陳鶯飛到自己的房間,交代她一些面試時候的事情。堂姐大陳鶯飛一歲,但是已經上了兩年的班,對面試有點經驗。她細心的解說面試時候的着裝,化妝,和談吐的要求,可是陳鶯飛卻一句也沒有聽進去。之後吃飯、看電視,陳鶯飛也完全沒有了心情。(父母親住的招待所條件不是很好,父母不想委屈女兒,如果是兒子的話吃點苦也是應該的。陳鶯飛和堂姐從小就很要好,於是就她就和堂姐住在了一起。)如果順從父母親,陳鶯飛的將來可能不會很差。S市的條件,是邊疆任何一個城市所比不上的。而且在S市,還有那麼多的事業有成的長輩可以在背後支持陳鶯飛,即使她選擇事業,也不會混得很菜。婚姻?找個好老公?這個問題連談都不用談!套用後來在舞臺上流行的一句話就是:一般一般,全國第三!陳鶯飛的長相那是沒得說的,在大學裡除了白索文和吳威,等着排隊送花給她的人,就可以排到西湖裡面!即使是弟弟陳進黎,也拍胸脯說:“你看我長得多帥?你再想想我姐姐,和我一家的,還能不是美女???”

可是陳鶯飛不會盲從父母的話。她早就習慣了凡事自己做主。習慣了自己思考問題。多年來她一直寄居在親戚的家裡,早就不習慣做一個乖寶寶,也沒習慣對父母唯命是聽。她認爲自己是自己的,她是獨立的,她自己的事情就該自己做主,她始終是這樣認爲的。

和堂姐睡在同一張牀上,陳鶯飛徹夜未眠。

“怎麼你的眼睛紅紅腫腫的?哎喲等一下面試的時候可怎麼辦哦!”第二天一早,堂姐驚訝的問。

“晚上沒睡好!”陳鶯飛簡單的回答。

“我幫你化妝,趕快!否則面試的時候很難看的!”堂姐着急了。

“不用了,我不太想去。我想和爸爸媽媽在一起。”陳鶯飛把頭一低,畢竟謊話沒有真話說起來輕鬆。

堂姐奇怪的看着她,想了一想才說:“你不會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吧?你有男朋友了?”堂姐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你不會是和一個邊疆那邊的人戀愛了吧?那可是個窮地方啊!你,千萬要想清楚啊!”

“那裡的條件不好,物質上也很缺乏,否則叔叔也不會在小時候就把你送來S市給爺爺帶的!那裡想吃個蝦啊螃蟹啊海魚啊什麼的還要空運,想買個好看點的包包啊衣服啊什麼的也挑不到好的!除了水果新鮮點,哦對了就連蔬菜的品種也不是很多吧?那裡的少數民族很有點粗魯的,制安又比不上S市的,我真想不出去那裡有什麼好的,你可千萬的要想清楚了啊!”堂姐幾乎是苦口婆心、用心良苦到了極點。

“我我是想和父母在一起。小的時候和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大了以後總想在他們的身邊多呆上幾天。再說了,邊疆那邊也是在發展的,我想過上幾年的話,那邊一定會更好些的!”陳鶯飛答道

“什麼?你不去了?”母親一臉的詫異。

“S市比邊疆要好太多了!”母親連忙勸阻:“我們當年去邊疆是條件所迫,當時是三年自然災害的時候,城市裡的糧食不夠吃,我們才響應號召去的邊疆。現在邊疆雖然好點了,但是怎麼樣也比不上這裡啊!我們是習慣了,就想着退休了好早點回來。你怎麼還會想着到那裡去呢?”

“我我想和你們在一起!小時候和你們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想陪你們幾天!”陳鶯飛把回答堂姐的話又說了一遍給父母聽。

“你怎麼”母親有點說不出話來。

“父母總是爲兒女好的,我們說的話你要聽啊,不會害你的!留在S市,是最好的選擇,這個我們都替你想過了!”父親也着急的說道。“趕緊換衣服吧,我們都已經和人家說好了,就等着你去呢!”

“你不會”母親說道:“你不會,還在爲了把你弟弟的戶口轉回來的事情生氣吧?我們也考慮過了,小黎小,先照顧他一下。政策我已經打聽過了,你在S市在呆上個兩三年的,很快的,支援邊疆建設的知青的第二個子女的戶口,就也可以轉回來了,我們也差不多退休了。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家在S市團聚,那有多好啊!”

“我還是想回邊疆去。”陳鶯飛堅定的答道,開始思念一年未見的葉紛飛。他,現在在做什麼呢?邊疆,瓜果也該熟了吧

身在都市,我們享受着相當豐富的物質生活。可是我們卻在都市裡迷失了自己。丟失了原來的自己。我們失去了屬於自己的生活,丟失了舒暢、和自在的感覺。我們在都市裡撒播着自己的汗水,收穫回來工作的壓力、生活壓力、情感壓力、和亞健康。

爲了生活,我們把大把的時間耗在了上下班的路上。爲了生活,我們不得不在情願和不情願的時候加班。選擇自由職業,選擇一份可以自由自在的工作是我們的理想,但那卻只是太多人的一個夢。爲了生活,我們在疲勞的狀態下,只能和異性朋友通過電話和短信息聯絡,沒有太多的時間約會,沒有多餘的時間培養感情。爲了生活,我們也會懷疑自己的另一半會不會對自己不忠。但我們又無法、無力給予他(她)所需要的一切,親情,以及性。爲了生活,我們不得不放棄對自己孩子的教育和寵愛。

我們無奈。

只因爲我們生在都市。

我們會有臨時的情人。

我們的家庭關係進一步的惡化。

我們的後代,九零後或者是零零後就有更強的獨立性。

於是他們的性格以及行爲便表現爲叛逆!

是身爲父母的,錯了?

是身爲子女的,錯了?

其實,大家都沒有錯。

錯的,只是身在都市!

陳鶯飛的堅決,使得父母不得不重新考慮她的事情。最後,他們決定暫時帶她回邊疆去,如果她想回S市的話隨時可以。父母還建議陳鶯飛,一面工作一面讀書,再讀個財會師之類的等級證書出來。但是,他們也說,千萬別太早戀愛。因爲在邊疆一旦結婚的話,以後陳鶯飛的戶口再轉出來,轉回S市的話,就麻煩了!

陳鶯飛隨口答應。她在這個時候只是想着馬上和葉紛飛見面,和他在一起,在他的懷抱裡,把自己一年來的相思之苦通通的融化掉!父母的要求,她只是隨口的答應,暫時的答應,先走一步看一步了。至於什麼時候再把自己和葉紛飛的事情和父母挑明,那是以後的事情了

又是火車

酷熱的夏天在火車上的感覺相當的不好。那個時候的火車也不象現在的條件好,有空調的。陳鶯飛父親的級別算是有那麼一點點,可以買一張軟臥的票。可是陳鶯飛和媽媽,按當時的規定就只有硬臥了,而且還是託關係買的票。父母親是相當正統的國家幹部,希望自己的子女長進,希望自己的子女過上好日子。他們在邊疆已經苦了多年,不希望自己所經歷的苦再輪迴到自己的子女的身上。身爲父母的他們是真心,是好心。但是把子女送去條件很好的S市,離開他們的身邊,使得他們無法享受溫馨、溫暖的家庭,無法在自己父母的身邊撒嬌,無法得到父母親的膩愛。他們是對了嗎?還是錯了?

這是個無法解答的問題

邊疆。

葉紛飛辦公室。

玻璃檯面下壓着一張照片,是雲,懷裡抱着可愛的葉子。葉子笑得甜甜,依偎在母親的懷抱裡,很開心很幸福的樣子。但是照片的上面卻擺着一個信封。信在葉紛飛的手上,他正在讀着陳鶯飛從杭州寄來的最後一封信。信封的背面,畫着一個小小的方塊K。K是代表着一年裡的最後一個星期。黑桃、紅心、梅花、方塊,一組十三張牌代表着十三個星期。現在五十二週已經過去,陳鶯飛也就快要回來了!

可是葉紛飛想要辦的事情還沒有辦妥!

雲是有些霸道,甚至有些大大咧咧的,可是雲卻一個人把家務拾掇得好好的。一大早上,雲就起牀買菜,做早飯,喂葉子吃飯,整理好一家人當天穿的衣服。送葉子去幼兒園,然後再匆匆忙忙的趕去上班。中午的時候如果有時間回家,她就再趕回家做一頓飯。晚上下了班,她再去買菜,做飯,洗衣服,給葉子洗澡,收拾好家裡,連電視也來不及看有時候就躺倒在牀上。雲是足可以稱得上是任勞任怨的,除了她的霸道,她的大大咧咧,雲甚至可以算是賢妻良母的典範!

葉紛飛試着冷落雲,早出晚歸的在外面的應酬裡周旋,一身酒氣又一身煙味的回家,回了家就往牀上一倒,話也不多說,還時不時的挑着雲的刺。但云依然我行我素,一點也沒有把葉紛飛的冷落和他的打擊當成是一回事。更可氣的是,俗話說‘心寬體胖’。雲大概是把一切的打擊和諷刺全都吃進了肚子當補藥,短短的一年時間,她的體重竟然又增加了十來斤,婚前還算可以的體型整個都變了。

眼看着旁敲側擊的功夫對雲是一點也不管用,她理解不了哇。可是眼看着陳鶯飛回來的日期又一天天的臨近,葉紛飛的心裡煩躁起來。可是面對着雲的無動於衷,面對着雲的任勞任怨,他又於心有愧,他又無法面對。他無法面對雲,無法面對母親,更無法面對對感情的事情還茫然未懂的葉子。

但他還是想離開雲,和陳鶯飛在一起。雲整天的在家裡忙碌,弄得個蓬頭垢面的相二十來歲的女人倒是象三四十歲的人更多而不象這個年齡的少婦。除了在教育葉子上,他和她已經沒有了共同語言。在她的身邊,他無法生活,感覺到很壓抑,甚至無法呼吸。

哪裡象陳鶯飛的美。雲現在的樣子,簡直就讓他有點厭惡!

即使在婚前。雲,也比不上陳鶯飛的美。陳鶯飛的美是天然的,是天底下他所見過的最純潔的美。他們的愛也是純潔的,在那個滿是愛情故事,滿是激情的西子湖畔,他和她相愛,他和她並沒有考慮過什麼世俗,沒有想過什麼其他。他只是愛她。她也只是愛他,如此而已。

可惜的是,愛情總是要面對這樣一天的:或者是結婚,或者是不結婚。

如果時間可以停留

如果時間可能停留

他寧願自己只是在西湖邊上,只是活在那一年裡

面對困難,只有兩種處理方法。

一是面對現實,去抗爭,直面困難。

二是逃避現實,隱忍的,忘記過去。

你會怎樣呢?

陳進理的思路是:凡事,他只想兩個結果。一,是最好的結果。二,是最壞的結果。任何事情都有無數種將要發生的可能。你不可能一一想清楚,一一計算到。你不是電腦,不是易學家,不是天才的神算,更不是未卜先知者。你只能計算到這裡,這已經是你的極限!這樣的思想並不完美,但是你只能計算到這一步。而且,有這樣兩個結果,其實已經足夠。你不用,也不必再去想其他,再去想太多!

有了最好的結果,你就會很開心,就有一份好的心情去面對現實。

有了最壞的結果,你同時有了心理承受能力。因爲你已經設想過了最壞的結果,已經在自己的腦海裡經歷過一次最慘烈的打擊,有了心理上的準備,即使失敗,即使最壞的結果真的降臨到你的身上,你也將有勇氣站起來!

可是現實中,人們往往想不到這樣最簡單的方法。

葉紛飛的早出晚歸並不是辦法,每天醉熏熏的回家也不是什麼好的主意。他其實是在自己墮落自己,自己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他不是不知道,可是他卻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他以爲雲會討厭他,他以爲雲會放棄他,他甚至想過雲可以在外面找個情人來安慰自己,這樣的話就好說了,大家一拍兩散,做丈夫的出軌,做老婆的有外遇。這就是夫妻雙方分手的最好理由了!

可惜,這只是他一個人的幻想!他只想到了最好的結果,根本就沒有認認真真的考慮最壞的可能,這就是他失敗的原因。

他的酒更多,應酬中免費的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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