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混亂回憶-5

冬去春來。

春節才過,爺爺的‘乾女兒’(陳進黎已經不再叫她姑姑)家裡的房子也拆遷了。房子分到郊區。上班的路線太遠,交通不方便。於是,‘姑姑’就用她兩室戶的房子和陳進黎在市中心的一個單間對調。價錢是不是公平的已經無所謂了,有套自己的房子了耶!陳進黎已經恨高興了——不用再和親戚們擠在一起,受她們管教,自己終於徹底自由,徹底的沒人管了!

房子是新公房,六層,陳進黎住五樓。搬進去的時候整幢樓四個門洞七十二戶人家只零零散散的住了幾戶人。下公交車要走十分鐘的路纔可以到家,一下雨還沒有建設好的整個住宅區就滿是泥濘。這裡是很偏僻很鄉下的感覺。

三年多以前,陳進黎回S市的時候只帶回來一包衣物和一些課本,所有少年時候的回憶基本上都留在了邊疆。搬來搬去的搬了很多次家,陳進黎其實很討厭搬家,因爲每一次都必須要丟棄一些難以割捨卻又不得不丟棄的東西。每丟掉一樣,總有那麼一份難以割捨,總像是在丟棄一段珍藏的回憶。

三年後的今天,陳進黎儘管事先已經添置了一些必須的用品,牀、桌子、椅子、衣櫃,但是加上一隻‘姑姑’不要了的沙發,陳進黎的家裡也還是空空蕩蕩的。董強和顧波過來幫忙,三個人樓上樓下的跑了幾次,也就忙活好了。三個人一起喝了點小酒,心裡都很高興!

可是現實終歸不是理想。陳進黎第二天一覺醒來,就發現了現實是那樣的殘酷!

城市不比農村,即使是不種地,東家要上一把米,西家要上一顆菜的也可以混上好一段時間。可是在這裡陳進黎沒有朋友沒有熟人,這裡雖然是郊區但還是在都市裡。所有的東西都要花錢去買的。因爲是新家,陳進黎又是第一次真正的擁有一個家,即使小到油鹽醬醋,小到裝油鹽醬醋的瓶瓶罐罐,也要一樣樣的買起來!

和董蕾的初次是在一個傍晚,天色暗了,董蕾要回家去。離開的時候,陳進黎忽然有了點難捨,有了點衝動,於是兩個人就稀裡糊塗的把第一次給了對方,兩個人都生疏得連一點回憶也沒有留下的必要。

第一次陳進黎就知道避.孕.藥,馬上就買來給董蕾補。

第一次,咳!第一次陳進黎就沒有想過要和董蕾一輩子。

生活所迫,陳進黎開始找工作。沒辦法,在這個都市,沒有錢是萬萬不行的!

可是,想象當中讀了調酒師出來就可以找到一個合適的工作,這個想法馬上就消失了。

記得去某酒吧應聘,酒吧老闆問了兩個問題,一個是威士忌和白蘭地的區別,陳進黎想當然的就回答:白蘭地柔和一些,威士忌比較沖鼻子一點!很搞笑的回答,終生難忘!其實老闆要的回答是:白蘭地是用葡萄釀造的,威士忌是用穀物釀造的!

第二個問題,是MANHATTON的配方。這個問題倒不能怪陳進黎,根本就沒有實際操作的經驗,雞尾酒方常用兩百個配方,誰記得住啊?

於是陳進黎被淘汰。原來找一份工作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容易,技術工種是需要工作經驗的!

陳進黎只得在碰了幾次釘子之後,去了董蕾遠方表弟張駿工作的飯店上班,每個月底薪只有三百,吃飯看不見葷腥。

董蕾始終和陳進黎在一起,一有時間就來陳進黎的家。一起買菜,一起做飯。或許董蕾認爲,和陳進黎一起患難與共,將會走到人生的終結吧?可是,陳進黎始終沒有結婚的心態,沒想過給她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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