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警官,我們爺倆剛剛從外地過來,在火車上遺失了錢袋,孩子實在是餓壞了,這才迫不得已,您看...”
年輕時的柳正身也是氣度不凡,無奈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小蒼鷹眼含淚珠,小臉兒餓的發白,倔強的咬着乾裂的嘴脣,瞪着搶爺爺東西的城管!
啊...我想和他說話,我要抱着他再也不放手,爲什麼我什麼都做不了啊!混蛋啊!這到底是恩賜還是折磨,我要崩潰了!
“把東西還給他們!”
看着城管手中的大刀和長槍,賈忠國冷聲說道。
“還給他們?可這是兇器啊!”
幾個流裡流氣的城管不買賬,嚴格來說,這也算管制刀具了!
“在你手裡就是兇器,在一個習武之人手裡,這就是利器,懲奸除惡的利器,快還給他們,我要請這個孩子去吃飯了,沒聽見他餓壞了嗎?”
在賈忠國的呵斥下,城管不甘心的扔下大刀和長槍,灰溜溜的鑽出了人羣,同一時間,圍觀的人羣中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扛着尚方寶劍欺負弱勢羣體,該罵!該打!該殺!這口鳥氣,今天終於有人出了!痛快至極呀!
“大哥,跟我走吧,咱們邊吃邊聊!”
見柳正身收好了大刀和長槍,賈忠國擺手相邀,這裡太吵了!自己也不是愛出風頭之人!
“大恩不言謝,兄弟,請!”
所謂習武之人不拘小節,柳正身拱手後,讓賈忠國先行,一行四人就近來到了一家小酒館,檔次不算太高,樂得生意還算紅火!
“多謝這位兄弟仗義相助,在下柳正身,這是我的孫子蒼鷹!”
二樓的包間內,點了幾個菜和幾碗米飯後,柳正身迫不及待的再次道謝!
“柳大哥嚴重了,同是習武之人,遇到爲難之處本應相互幫襯,小弟賈忠國,這位是緹米麗絲!”
賈忠國也是習武多年,當即抱拳還禮,一併介紹了身邊的緹米!
“柳大哥,叫我緹米就行了!”
說起習武,緹米的規格更高一籌,人家可是修煉啊!沒等柳正身回話,小丫頭急忙起身抱拳,看的兩個老爺們一愣,同道中人啊!
“原來兩位也是練家子,還真是緣分啊!蒼鷹,快來見過...額...”
本想讓自己的孫子叫人,可柳正身一時間懵了,這要怎麼稱呼啊?自己跟人家稱兄道弟,自己的孫子呢?管二十歲上下的兩人叫爺爺奶奶?這不好吧?
“哈哈...柳大哥不必在意,咱們各論各的!蒼鷹叫我賈叔叔就行了!小傢伙幾歲了,好可愛啊!”
賈忠國笑嘻嘻的逗弄起了有些拘謹的小蒼鷹,這一篇兒算是揭過去一半了!
“是啊!各論各的,蒼鷹快到姐姐這裡來!”
緹米絕對不是故意的,張開雙臂想要抱抱小蒼鷹時,柳正身和賈忠國對視一眼,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這輩份可是沒法再亂下去了!
幾人都是豁達之人,席間推杯換盞笑聲不斷,看得我也是心潮澎湃,言語間,我也知道了一些內情,原來,柳正身是帶着小蒼鷹來看病的!
小傢伙自幼體弱多病,一直患有哮喘病,久治不愈,遠在北方的柳正身爲了給他治病,變賣了祖屋,揣着幾萬塊錢滿懷憧憬的來到了S城,可還沒等下火車,裝錢的塑料袋就被偷了,豔陽天一下子陰雲密佈,別說看病,祖孫倆溫飽都成問題了!
眼看着要被城管沒收最後的傍身家產了,賈忠國和緹米趕來了,好消息是晚飯吃飽了,更好的消息是,小蒼鷹的哮喘病,緹米能治!這是什麼?風雨後的彩虹啊!
途中,賈忠國去打了個電話,二十一年前,只有腰纏萬貫的大老闆纔拿得起上萬塊的大哥大,還有不甘寂寞的時尚青年,拿着面世不久的天地通,挨個電線杆子尋找着可遇不可求的移動信號!
飯局接近尾聲時,一個穿着孕婦裝的少婦走了進來,大家愣神之際,賈忠國笑嘻嘻的介紹起來,自己老婆,懷孕五個月了的藍影兒!
賈忠國爲什麼叫來自己老婆?因爲自己沒錢啊!去野外夜釣能帶多少錢?再說還有個無家可歸的妹子等待安排,他可不敢私自做主!
“這樣吧!柳大哥,我們家的地方確實不夠了,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和忠國在北城還有一處平房,只是...條件實在不太好!”
溫婉賢惠的藍影兒主動接納了沒有去處的緹米,卻沒能力再接納柳正身了,想來想去也只有這麼一個落腳點了!
“太感謝了!忠國,弟妹,你們放心,我明天就去找工作,房租一定不會少給的!”
都是善念之人,藍影兒覺得過意不去,柳正身更是受寵若驚,這是大恩啊!一定要報!
“柳大哥說哪裡話呀?那房子實在不好,您願住多久都可以,不要錢的!這些是我和忠國的一點兒心意,您先拿着應急,以後有了再還也不遲,千萬不要拒絕!”
非但免費提供了住所,藍影兒還塞給柳正身一千塊錢!這讓柳正身感激涕零,千萬不要小瞧這一千塊,那個年代,大魚大肉別想了,省吃儉用半年都餓不死!
幾人又聊了一會,便打了一輛車離開了,四大一小五人擠在一輛車裡,先把柳正身送到了北城的棚戶區,環境確實惡劣,但柳正身很高興,都是從苦日子過來的人了!
讓我最高興的,就是小蒼鷹因爲要治病,所以也跟着緹米去了賈忠國家裡,這樣我就時刻能見到他了,柳正身也是太實在了,一頓飯,一千塊,一所破房子就把自己孫子讓別人帶走了,多虧賈忠國一家不是壞人,還主動留下了電話號碼!
小家不大,六十多平,兩室一廳,臥室也是小的很,賈忠國有些累了,衝了個澡就去睡了,剩下藍影兒陪着第一次看電視的緹米和小蒼鷹,當然還有我,二十一年前的節目,看起來笑果不錯啊!
“緹米,你是學醫的嗎?”
聽說緹米能治療小蒼鷹的哮喘病,藍影兒很感興趣的挑起了話頭!
“算是吧!”
緹米點點頭,巫術千變萬化,自己所學多數還是以治病救人爲主,這也要看天賦的!
“太好了,能不能幫我看看肚子裡的寶寶是男是女?”
父母對即將出生的孩子性別很感興趣,藍影兒試探着詢問道。
“哦!那我看看!”
這個很簡單,在藍影兒和小蒼鷹驚悚的目光下,緹米咬破自己右手食指,用自己的鮮血在左手掌心畫了一個詭異的圖案,直接貼在了有心閃躲的藍影兒微鼓的肚皮上...
鴉雀無聲的幾分鐘後,電視聲不算,緹米撤回了手掌,掌心的血色圖案已經消失不見了,只是...緹米的臉色不太好看!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顧不上詢問緹米的恐怖手法了,藍影兒也注意到了對方臉色怪異,急着問了起來!
“是個女孩!不過...”
“不過怎樣?妹妹快說呀!”
緹米道出了嬰孩的性別後,欲言又止,讓藍影兒更加擔心了!搖着緹米的胳膊催促起來!
“我先問一下,影兒姐姐懷孕之前,是不是嗜酒成性?”
緹米沒有回答問題,倒是反問了一個,這一下真的嚇到了藍影兒,沒錯啊!自己以前的確因爲工作的需要,經常性無度酗酒,直到懷孕後才戒掉的!
“這就對了!你體內殘留的酒精元素已經對嬰孩產生了影響,她現在的狀態十分不好!”
緹米搖搖頭,一臉的擔心!
“啊?那...那怎麼辦呀?緹米你要救救姐姐的孩子啊!”
肚子裡的寶寶有危險,情急的藍影兒哭了起來,把迷迷糊糊地賈忠國也吵醒了,聞訊之後也是愁眉不展,跟着老婆向緹米哀求起來...
“我只有一個辦法,賈大哥,影兒姐姐,前提是,你們要對我百分百的信任,否則,我是不會說出來的!”
嘆了口氣,緹米終於下定決心,要救這個寶寶了!
“緹米,你儘管說,我對你絕對信任!”
賈忠國夫妻紛紛表態,把寶押在了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孩身上!
“好吧!現在的情況是,孩子吸收了影兒姐姐體內殘餘的酒精元素,當她接受並習慣了這種元素的時候,影兒姐姐不喝酒了,酒精元素斷掉了,孩子很難受,她病了!她開始排斥其它的養分,變得越來越虛弱,最好的情況就是,出生後會有殘疾,最差的情況就是,她等不到出生的那一天了!”
緹米先解釋了一下孩子現在的狀況,見兩人沒反應,繼續說了下去...
“我唯一的辦法就是,影兒姐姐你繼續酗酒,讓孩子不至於斷了養分!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擔保,孩子可以健健康康的出生,唯一的毛病就是嗜酒,而且千杯不倒!你們...可以不相信我,我也知道自己的辦法很荒謬,但只有這樣才能救她!”
說完,緹米低下了頭,剩下賈忠國夫婦面面相覷,小蒼鷹也跟着瞅瞅這個望望那個,五歲的他,也許還不懂大人們在說什麼,我這個看客也是醉了!真特麼神奇啊!
“額...緹米啊!不是大哥不信你,可是,你說的這些實在是有駁於我們的認知啊!這樣吧,明天我先帶着你嫂子去醫院檢查一下,好吧?”
賈忠國寥寥數語,總算是緩和了尷尬的氣氛,讓一個孕婦酗酒,這怎麼聽都不是一個好主意啊!衆人沒再說什麼,各懷心事的睡覺去了!
第二天,賈忠國夫妻去了醫院,緹米換上了藍影兒的一套連衣裙,也帶着小蒼鷹出去玩了,一個是見見世面,更重要的是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