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辛大堂舅媽就細心地攙扶起公公,再從姜中醫手裡接過那猶冒着熱氣的藥汁,耐心地喂老人喝了下去。羅翰在一旁看着,也覺得這位大堂舅媽雖然嘴巴快了點,但照顧起人來,還是挺細緻挺麻溜的,顯然在家裡沒少做這樣的事。
一碗藥喝了下去,又等了一刻鐘,辛大姥爺的臉上再度現出遠比羅翰剛見到時要愜意的表情,顯然是藥效已開始起作用,辛大堂舅和辛二堂舅臉上的喜色更濃,而辛二堂舅媽也走近嫂子,在一旁幫着把小護士找來的一次姓紙杯抽出一個來,往裡面倒了約三錢的“仙靈脾酒”,遞給了扶着辛大姥爺的辛大堂舅媽。
那酒方一倒出來,整個空間並不大的房間裡便立刻瀰漫着一股醇厚、悠長、甘冽的酒香,香味中更摻雜着一點很容易讓人興奮的淡淡藥材味。
羅翰的鼻子微微動了動,讚道:“這酒不錯,是純糧釀的吧?”
姜中醫知道他問的是這用來泡銀羊霍的酒,而不是指“仙靈脾酒”,當下頗爲自得地挺直了腰桿:“自家釀的米酒,選的是N省西部產的新糯米。這市面上賣的那些酒,基本上都是勾兌的,泡出來的效果,哪有純米酒泡出來的好!”
羅翰認可地點頭:“沒錯,這‘仙靈脾酒’,還是用純米酒泡的地道。”要知道,古時候的酒,可都是純糧釀製,根本就不同於現代的白酒勾兌。
共進營銷的“仙靈脾酒”,也是羅翰特意託孤兒院的杜嬸來泡的。杜叔好米酒,所以杜嬸做得一手好米酒,只稍稍變幻一下比例就行,用起來還放心,更相當於又送杜叔杜嬸一種賺錢的項目。
不過杜嬸也只會做這米酒,其他酒卻是不行。
所以,一說起這釀酒,羅翰便心裡一動。
共進營銷眼下不正是在尋找能釀酒的好手麼?
他便試探地問姜中醫:“姜醫生還會做米酒?”
“嘿嘿……”沒想到羅翰對這個也感興趣,姜中醫頓時來了精神,不過臉上卻有些不好意思:“是我那渾家會。她孃家就是專門釀酒的。爲着這‘仙靈脾酒’,她特意回去向我那大舅子學了幾招。”
一旁束手站立的一個鵝蛋臉護士突然插嘴:“姜主任夫人的父親和哥哥都是我們這裡有名的釀酒能手,以前是在我們寧縣玉池酒廠專門負責釀酒的!不過現在玉池酒廠倒閉了,他們就自己開了一家烈康酒坊。我爸也愛喝酒,經常去買,總說這世上茅臺和五糧液聽起來好,但市面上賣的還不如烈康酒坊的好。”
羅翰頓時笑了。
茅臺和五糧液傳世和享譽數百年,自然是好的,只不過真正的茅臺和五糧液酒,如今都不對外出售,或者上貢給位高權重的政斧高官,或者就被一些極有影響力的關係戶給買走,那些市面上出售的,絕大多數,不過是酒廠擴大後的新出品種,嚴格說起來,只是掛了個茅臺和五糧液的牌子而已,實際上酒質已有所不同,自然是比不得小作坊裡有秘方釀製的純糧酒了。
在羅翰與姜中醫對話的功夫,辛大堂舅媽已經撫着辛大姥爺,慢慢地喂下了這小杯“仙靈脾酒”。而辛大姥爺喝完之後,還意猶未盡地咋巴了一下嘴巴,顯然對這味道頗爲喜愛。
看着老父親將酒全部喝下,辛大堂舅和辛二堂舅也着實放下心來,辛大堂舅臉上鬆緩了許多,而辛二堂舅則意外地看向姜中醫,目光中毫不掩飾饞意:“原來姜中醫夫人的孃家就是賣烈康酒的啊!那酒確實很不錯,我平時一個禮拜少說也要買上一斤喝喝。”
看那樣子,大有和姜中醫再拉拉關係,然後以後買酒時多打折的意思。
陳嘯這時也悄悄地給羅翰發過來一道意念:“阿翰,那個烈康酒我這幾天也喝過,味道確實不錯,雖然還比不得我們在池家喝的茅臺,但別有一種醇香的風味!你不是打算髮展果酒嗎?可以找他們問問,搞不好,他們能夠提供技術支持呢?”
羅翰會意一笑,也發過去意念:“我正有此意。不過你是負責業務的,這事還是你來談吧!”
“好!”陳嘯欣然應允。
等辛大堂舅媽和辛二堂舅媽配合着把辛大姥爺再次攙扶躺下,衆人便走出這個小房間,回到外面的會客廳。
眼看着已經快凌晨五點了,羅翰和吳教授便商量着,再等四十五分鐘,如果辛大姥爺沒有出現什麼異常,就先返回深海市。
畢竟,留給他們的休息時間已經不多了。
而辛大堂舅夫婦和辛二堂舅夫婦也再次抵擋不住那沉沉睡意,並肩坐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陳嘯自告奮勇地守護,羅翰和吳醫生對視一眼,也放心地閉上了雙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羅翰正恍惚間,突然又聞一陣猛烈地抨擊房門的聲音,同時還有數聲兇狠的大吼:“開門,快開門!”
“媽的,裡面的人聽着,老子數三下,再不開門,老子就踢門了!”
聲音很不客氣,而且遠比先前闖入的豹哥兄弟倆蠻橫。
沉睡着的辛大堂舅夫婦、辛二堂舅夫婦、羅翰、吳醫生、小護士,均是迅速睜開了眼。
一直在地上打座的陳嘯有些不滿地站起身來,一反先前的無害,犀利的目光不悅地盯向一直坐在這裡等候的姜中醫:“姜醫生,怎麼你們這裡的高級病房一點也不安靜,都沒有個保安守着,深更半夜地這麼大叫,不怕吵着其他的病人?”
高級病房,按理說,都是些有錢的病人住的,難道醫院的領導就不怕這些人惱怒地投訴、甚至轉院?
那可是一大筆收入!
姜中醫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這……這些人實在是太過份了!陳先生,你先別生氣,我出去看看。”
羅翰這時卻是若有所思地看向依然被定在那裡無法動彈的豹哥兄弟倆,但見這半小時裡,一直相當驚恐的後兩者,此刻臉上均現出幾分絕地反擊的喜色。
羅翰頓時瞭然了,冷哼一聲:“門外的,是你們的同伴?”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