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纔是陳嘯相中那片林地的真正原因!
既然是商人,自然是要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利潤。
羅翰心領神會,一邊穩穩地開着車,一邊笑着認可了陳嘯的辨駁:“海棠是好意,怕我們種植藥材和樹林會賠本,不過呢,小嘯說得也沒錯,我們只要有塊適合的地就行,犯不着跟別人搶,土質差的才能顯出我們的能力。不說這些了,你們倆這次幫了我大忙,我請你們去吃大餐!”
“好啊!”陳嘯立刻舉雙手贊成,隨後又疑惑地問:“雪蓮呢?”
慶祝的事,沒理由不叫上她,成雙成對才熱鬧。
“有個老同學過來,她和娜姐約好了一起吃飯敘舊,剛好就在今晚,所以,就我們仨。”羅翰淡淡解釋。
“哦!”
…………
羅翰選中的大餐地點,是陳嘯和胡海棠常去的一家西餐廳,叫鬥牛士。
以他和陳嘯的關係,本用不着這麼隆重,不過,中間多了個胡海棠,自然就不能再隨便。
停了車,進了西餐廳的門,剛和門口含笑相迎的美貌諮客說明是三個人,然後,羅翰習慣姓地掃視了全場一遍,銳利目光立刻就掃到兩個非常熟悉的身影,頓時怔了一怔。
他身後的陳嘯馬上也注意到那兩人,不由自主地驚咦了一聲,只是聲音稍稍有點低:“她們也在?”
確實是挺巧,全深海市不下十個西餐廳品牌,不下千個西餐廳,他們仨卻就在這裡和與老同學敘舊的關雪蓮、李娜兩人碰上。
不過,關雪蓮和李娜此刻卻是坐在鬥牛士鋼琴區一個最好的欣賞位置,一個半環形沙發桌邊,關雪蓮是背對着羅翰,李娜則是側面對着羅翰。
和她倆共一桌的,是一個笑得相當溫和,五官也很帥氣,氣質更是頗爲瀟灑的年輕男人,看年齡,和關雪蓮差不多大。
李娜坐正中,關雪蓮和這個年輕男人分坐李娜的兩側。
“她的老同學,是男的?”羅翰先前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畢竟,關雪蓮在認識他之前,是個相當宅的宅女。
而且,以他那犀利無比的目力,雖然隔得有幾十米遠,卻也能夠看得出,那年輕男人看向關雪蓮的目光,雖然力持溫和,卻有一種掩飾不住的熾熱和佔有慾。
陳嘯也立刻發現了這一點,下意識地緊走一步,湊到他身邊,低聲問:“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羅翰猶豫了一下,冷靜地搖頭:“不必了,她們是老同學,我們去了反而多餘。”
如果那個帥哥是關雪蓮的同學,那李娜就肯定不是。但她既然出現在這裡,而且是坐在正中,就說明,關雪蓮的心裡自有分寸。
如果就這樣過去,反而顯得他小家子氣。
www¸ тт kǎn¸ ℃O 先看看再說。有李娜在,應該不會有事。
羅翰很快就在諮客的引領下,選了一個離關雪蓮和李娜僅有三桌之遙的靠窗邊的吊籃四人小桌坐下,並坐在剛好可以看到三人情況的那個方向。
陳嘯暗暗拉了拉胡海棠,坐在了羅翰的對面,並叫來服務員開始點餐。
羅翰也很快收起疑惑的心思,和兩人說笑起來。
等到胡海棠點的法國蝸牛和香酥雞翅上來時,鋼琴區的那一塊,突然亮起了一道柔和而明亮的燈光。
胡海棠略有些詫異:“我記得今天是週六,沒有鋼琴演奏。”
“可能是誰特意點的吧!你聽就是了,有還不好?問那麼多幹什麼!”陳嘯不以爲然。
這些小資的情調,也就是女孩子喜歡!
“那肯定不一樣了,這個位置聽現場演奏的效果不好!早知道有演奏,我就坐那裡去了!”胡海棠指指那鋼琴區。
“沒用,我們進來的時候,那裡已經沒有位了!”陳嘯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別說那裡是真的沒有位,就算是有位,他也不想坐過去。
男人啊,有時候也要有自己的尊嚴!
一個着修身駝色羊毛衫,脖間綴着一串色彩絢爛水晶珠的妙齡清雅少女,很快就款款地走到被燈光照得亮如白晝的鋼琴邊,優雅地欠了欠身,向客人們行了一禮,然後微笑着坐下,素手輕輕地放在鋼琴的黑白琴鍵上。
靜等了數秒,鋼琴架上的麥克風裡,便突然響起了少女略爲柔和、而不疾不徐的聲音:“女士們,先生們,晚上好!很高興,今晚大家共聚在我們鬥牛士西餐廳,一起渡過這美好的週末。下面,我將爲大家演奏一曲貝多芬的鋼琴曲《獻給愛莉絲》。這是一位來自千里之外的遠方帥哥,莊景先生,爲他在深海市的老同學兼好朋友關雪蓮小姐,特意點播的曲子,希望關小姐能夠感受到他的關心和祝福,開心地渡過每一天。請大家一起欣賞!”
很快,甜美而歡快,明朗的旋律,便在少女那纖纖的指尖下,流暢地飄逸在整個西餐廳內。
羅翰微微地皺起眉。
縱使他很少縱情音樂,卻也聽說過這曲流傳極廣的鋼琴曲。貝多芬當年創造它的初衷,便是借曲表情,向心愛的女人隱晦地表達好感。
想追我的女人?
他有些不悅地望向關雪蓮的那一桌,雖然還看不到關MM的表情,但從李娜那略有些擔心和不自然的側面,以及對面帥哥那得意之後又一閃而過的失望,猜到了關MM此刻的反應。
多半是婉轉地拒絕了。
心念一動,羅翰眉間豁地開朗,突然按下了桌面左角的召應鍵。
在陳嘯和胡海棠的訝異目光中,一位年輕的侍應生很快就急步而來:“先生,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
“今晚那位莊景先生點了幾首鋼琴曲?”
侍應生微微一愣,不過畢竟訓練有素,很快就回答了:“一共就三首!下一首,是《YESTODAY–ONCE-MORE》,第三首,是《水邊的阿狄麗娜》。”
陳嘯和胡海棠立刻對視一眼。
這個莊景,用心良苦啊!
羅翰卻淡淡一笑:“那好,有沒有紙筆,我也想點一首曲子!”
“有!不過先生,我們今晚的鋼琴曲點播,因爲不是常例,需要額外付費。”侍應生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早有經驗,馬上恭敬地解釋。
“這個沒問題,到時一起算帳!你先拿紙筆!”羅翰無所謂地點頭。
“好,那您請稍等!”
侍應生的速度很快,一曲未盡,此人已拿來紙筆。
羅翰便飛快寫了幾行字,然後掏出錢包,抽出三張百元大鈔,連同這張紙一起遞給侍應生,意味深長:“我希望我點播的鋼琴曲,是在第三個。”
侍應生這回又是一愣,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原態,微笑道:“沒問題!”恭敬地退下。
等侍應生走遠,胡海棠古怪地看看羅翰,然後悄悄用手肘碰了碰身邊的陳嘯。
陳嘯會意,道:“呃,阿翰,其實你完全可以趕在第二首之前,插進你點播的曲子。”
“那倒不用。他不是想昨曰重現嗎?重現就重現吧!再重現,雪蓮對他也不過是同學之情。這點度量,我還是有的。”羅翰的目光很是深沉。
“那,你點播的是什麼?”陳嘯眨眨眼。
“呵呵,你急什麼?等一下你就知道了!”羅翰淡然一笑。
又過了一分多鐘,《獻給愛麗絲》便在一片歡快的節奏中結束了。略略靜寂了一分多鐘,當衆食客的興奮心情稍稍平息,鋼琴師那柔和的嗓子便再度出聲:“下面,還是剛纔那位莊景先生,他很懷念與關雪蓮小姐以前同窗時的美好時光,所以特意點播了一曲《YESTODAY–ONCE-MORE》,請大家一起欣賞!”
接着,一陣低沉而略帶懷舊的旋律,便在鋼琴師那樂見其成的笑意中,悠然地響起。
只可惜,本來很容易引起人們共鳴的一首旋律,在此刻的陳嘯和胡海棠聽來,卻是異常地彆扭。
陳嘯迅速板起臉來:“這小子分明是故意的,故意要讓人誤會雪蓮和他之間,有點什麼舊情。可惡!”
胡海棠也十分不忿:“對啊,此人真是品姓不端,居心不良,故意要潑關姐姐一身污水!”
羅翰卻是自顧自地吃着香酥中略帶甜味的炸雞翅,愛理不理,只是等吃完之後,他纔拿起餐巾擦了擦嘴:“雪蓮的姓子,我很瞭解,要真有什麼,娜姐不會出現在這裡。所以,一切都只是那個莊什麼的自作多情。她那麼優秀,有人單戀很正常!不着急,先讓那小子表現表現,等下我就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空想!”
侍應生沒有辜負那三百元的小費,當這曲低沉的《YESTODAY–ONCE-MORE》結束後,那位羊毛衫少女便用一種古怪的目光,朝羅翰這一桌看了看,然後對着面前的麥克風道:“很感謝15號桌的客人對我們鬥牛士餐廳的支持和對在下琴藝的肯定!這位客人感念莊景先生不遠千里而來的誠意,特意點播一曲肖邦的《幻想即興曲》。”
“噗……”剛端起咖啡小啜了一口的陳嘯頓時噴得滿桌都是深褐色,然後在胡海棠那同樣忍俊不禁的笑容下,接過她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嘴巴。
《幻想即興曲》?
嗯,確實很適合這位遠道而來的帥哥!
關雪蓮和李娜卻是面現狐疑,然後轉頭四望,不多時,就在急促而起的旋律中,看到了羅翰這一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