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玄門宗派中,天師派以符水起家,傳承上千年下來,最擅長的也是符籙,故收錄弟子時,對精神力、耐心和繪畫的天姿要求較高;茅山派雖然也有符籙,但更講究奇門遁甲,也注重鍛鍊門人的體魄,所以對門人的練武根骨要求較高;金山寺是佛門,看重心姓和悟姓,定姓,唯有崆峒派才最重視天地靈氣。
也正因爲天師派轉型最成功,對天地靈氣的要求最低,所以門下弟子也是最多,雖然沒有上百,但也七、八十人,其中核心弟子十五名。張竹溪的想法,就是一旦派內的核心弟子都全部進那古修士的洞府嘗試過,卻依然沒有收穫後,就讓羅翰頂着天師派普通弟子的身份,進去考一次。
因爲這洞府每12小時開放一次,每次每派只能進一人,而天師派目前只有兩名弟子進去過,還有核心弟子要排隊,所以,張竹溪要求羅翰先回去,在酒店裡好生地等候一週之後,再來此處洞府試試運氣。如果不成,再以高價購買蘭草。
有這株七葉金絲紫邊蘭在手,張竹溪不怕羅翰不服軟。
至於隨羅翰一起來的葉小莉和董君,因爲只是普通人,張竹溪倒是不屑於用她倆來要脅羅翰,但是,考慮到女人素來喜歡八卦,而此地的消息不宜向普通公衆泄露,所以,張竹溪也提出要求,便是在羅翰進入洞府之前,兩女不能擅自離開酒店,如要外出,必須天師派的女弟子一起陪同。當然,這裡面的女弟子,並不是指許慧和褚瑩瑩,而張竹溪也知道,羅翰是肯定不會接受許慧和褚瑩瑩的監視。
但是,羅翰依然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絕:“不可能!”
見張竹溪臉色微變,羅翰定定地看他:“以洞中法寶換這株七葉金線紫邊蘭,我可以接受,畢竟這是我自己的私事,而且也是運氣換運氣。但是,葉小莉和董君是我的好友,這次來這裡,也是爲了幫我,我自然要保證她倆的人身自由和尊嚴。張兄這個監視的條件,我絕不接受!”
看羅翰說得斬釘截鐵,張竹溪的淡淡笑容漸漸地收斂,眼中透出冷意:“羅兄這個回答,讓我張某很難向下面的師弟師妹們交待啊!”
“那是你的事!”羅翰毫不客氣:“再者,我相信張兄既然身爲大師兄,就應該有大師兄的威嚴。總之,她倆相信我,把自身的安危交給我負責,我自然要盡到朋友的義務。”
“沒有半點商量?”張竹溪的眼睛微眯。
“沒有!”羅翰傲然地盯着他,毫不遲疑。
這種將身邊的女人送到對家那裡作人質的事,他是絕對絕對做不出來的!
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忽然,張竹溪輕輕一嘆,慢條斯理地將手裡的匕首放到嘴邊輕輕地吹了吹,然後神色迅速一整,透出幾分狠厲,原有的卓而不羣全然不見:“那就沒有辦法了,羅兄,既然你不接受張某的這項提議,那麼,我們只能憑手底下見真章!你若贏,我以天師派大師兄的身份保證,她倆的自由,我們天師派弟子不會干涉。可你若是輸了,”說到這裡,張竹溪的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絲成足在胸的輕蔑:“一切,都得聽我的!”
羅翰目光一閃,臉上的笑容也迅速消失,挺直了背,負手而立,冷冷地盯着他看了好一陣,彼此的目光在空中如火花碰撞,毫不退讓:“如你所願!”
很多時候,拳頭大,纔是硬道理!
羅翰現在算是看出來了,張竹溪之所以拿葉小莉和董君來說事,其實就是存心想試試他的身手,才故意逼他。
那就打一場就是了,總不能讓身後的葉小莉和董君因爲自己而受委屈!
不過,打歸打,羅翰還得安排好退路。面前這位,畢竟是天師派威名赫赫的大師兄,能讓許慧和褚瑩瑩都心悅誠服的大師兄,而且還是天師派掌教的長房嫡孫,誰知道有什麼不爲人知的底牌?賴德華雖然不是玄門大派弟子,但好歹也是風水世家,又是個古道熱腸,有點擔當的朋友,應該可以照顧好葉小莉和董君。
他便緩緩地側過頭去,認真地看向賴德華:“賴哥,既然張兄想切磋切磋,我自有奉陪。麻煩你幫忙照顧下葉小莉和小君!”
葉小莉和董君從張竹溪開口後,就一直吃驚地聽着此人和羅翰、賴德華言語交鋒,所說的內容,讓兩女頗有些雲裡霧裡,摸不着頭腦。不過張竹溪後面的條件卻是讓兩女聽懂了,也氣惱了,兩雙眼睛氣鼓鼓地瞪着此人,只道此人是真正的僞君子。
如此瀟灑如嫡仙的男人,居然爲了泄密而不惜軟禁自己?
枉費了他那身好樣貌!
但再看到羅翰和張竹溪爲了自己的自由而針鋒相對,雖然兩女芳心裡頗有些擔心和害怕,但更多的,卻是對羅翰的深深感動。
果然,自己沒有愛錯人,羅翰肯爲了他自己的事,對這位張竹溪委曲求全,但爲了自己的安全和自尊,羅翰卻是毫不退讓地寧願一戰!
這樣的男人,纔是真正值得自己以一生相托的人!
葉小莉悄悄地握住了董君的手,雙目相對,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絕不能成爲羅翰的累贅。
兩女很有默契地一步一步和後慢慢挪步。
一旁站着的賴德華沒有想到羅翰和張竹溪說着說着就把氣氛給弄僵了,眼看着就要打起來,賴德華雖然知道羅翰的本事高超,卻也不希望他在這種微妙的時候,和聲名遠揚,幾乎可以稱爲玄門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的張竹溪直接對上,心裡掙扎了幾秒,還是硬着頭皮地上前兩步,擋在羅翰和張竹溪的中間:“呃,那個,兩位能不能聽我賴某幾句?”
羅翰和張竹溪的目光同時向他看來,只不過羅翰的目光裡帶有幾分堅定,幾分請求,而張竹溪的目光裡,則是透出幾分不耐和惱怒。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