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偷吃

如願以償成爲了外門弟子,楊銘才發現自己雖然一直在雜役處幹活,但在外門弟子裡已經是個名人了!

說起楊銘這兩個字,他們大多不知道是哪個阿貓阿狗,但說起十年丹田境的奇人,大家都表示久仰大名,甚至還有人給他起了個外號叫“楊十年”,這讓楊銘很是無語。

記憶、感情經歷的融合,讓楊銘潛移默化中覺得穿越之前的那個“楊銘”的經歷,就是他自己的過去。

十年丹田境那都是以前了!老子好歹也是個一月就從丹田境跨入道種境的天才好不?

可想到自己是丹藥“催熟”的,他又覺得自己跟天才比差了些。

但至少也是個人才呀!

“十年,去把演武場打掃一下。”開口的叫曹志,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叫楊銘幹這幹那。

“.......”楊銘深吸一口氣,“好的曹師兄。”

從雜役弟子到外門弟子,楊銘感覺就像是進了黑工廠,肩負指導職責的曹志沒有告訴他任何修行任務相關的事情,只是讓他今天打掃祠堂,明天收拾弟子居,從清晨到深夜,做的都是這些雞毛蒜皮的雜事。

他一邊掃着大得沒邊的演武場,一邊安慰自己,新人受到點欺負也正常,等大家熟絡了就好了。

......

又是幹到深夜的一天,他肚子有些餓了,不自覺便朝膳房走去,他當然不會指望有人給他做好飯菜,但那裡食材都有,自己做點也不是什麼難事,至於會不會挨批,餓了吃飯天經地義,誰還管那些?

剛一進去,就聽到裡面窸窸窣窣一陣響,楊銘還以爲是老鼠,點了燈往柴火堆走去,結果發現一個人藏在柴火堆裡瑟瑟發抖。

“常裕?!”

常裕手中緊攥着個饅頭,見是楊銘,才慢慢鎮定下來,“楊......楊銘?是你?你也來偷東西吃?”

“偷?來膳房吃東西不是很正常嗎?爲什麼說是偷呢?咦?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常裕額角微微隆起,鼻尖卻塌了下去,他藉着油燈的光打量着楊銘,看了許久發現楊銘並沒有受傷,問道:“難道,他們沒有打你嗎?”

“你是,被人打了?爲什麼打你?”

“爲什麼?呵呵,他們打人還需要爲什麼嗎?”

楊銘想到以前趙天雷和常裕欺負自己的事,心中有些暗爽,道:“是啊,你們都是一路人,欺負別人的時候,根本不需要理由。”

“對不起!”常裕低下頭,“以前我不該欺負你的!被人欺負的感覺,真的很難受!我爲自己之前對你做過的事情道歉!”

“沒事,過去的都過去了,你現在不是遭報應了嗎?”楊銘可沒這麼好心原諒了他,現在正是落井下石的說風涼話的好時機不是?

常裕被噎了一下,過了半晌,才說道:“你可以讓陸青師弟幫我說句好話嗎?再這樣下去,我可能真的受不了了!”

陸青?楊銘也很想知道陸青的消息,只是一進來他們就被分開了,他每日忙着忙那,有時間都已經是深夜了,到哪裡去找人?

不過聽常裕的意思,陸青好像在外門混得挺開的,想想也正常,陸青那變態的智商,再加上財大氣粗一身寶貝,在外門混好還不是輕輕鬆鬆?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雖然一天忙到晚,但好像也只是乾點活,並沒人對自己拳腳相加,甚至沒人言語羞辱過他,難道,這些都是陸青替自己說了好話?想到自己一個大哥哥還得小弟弟來庇護,他感覺有些臉紅。

“我沒必要幫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可不太好!”說完楊銘也沒理他,自己燒起柴火煮飯,又找了半隻雞洗了洗直接丟進了鍋裡和米飯一起煮。

半小時的樣子,揭開鍋,雞肉的腥味和飯香味撲鼻而來。

“一起吃吧,你那饅頭趕緊丟了,也不知道放幾天了,我這都能聞到酸味了!”楊銘在給雞肉抹了把鹽,也顧不得腥味,端起碗便吃了起來。

常裕放下饅頭,說了聲“謝謝”便風捲殘雲一般將剩下半鍋飯和雞肉都吃了,看得楊銘目瞪口呆。

“不燙嗎?”

“好像有點。”

“人才,你不會這幾天都沒吃飯吧?”

常裕沉默着,片刻後打了個飽嗝,“我得走了,你也......早點離開吧。”

楊銘吃完將東西收拾好,碗筷也洗了,才關上了膳房的門。

次日一大早,楊銘便被一陣“篤篤篤”的敲門的聲從夢裡吵醒,他覺得這敲門的節奏有些熟悉,開門一看,原來是陸青。

“我怎麼有種又回到了南雜處的錯覺,你不會又是來找我去幹活的吧?”楊銘打趣道,看到陸青一臉微笑,他也心情舒暢。

“銘師兄,這幾天還好嗎?”

“還好,”楊銘讓開門,“託你的福,沒人找我麻煩。”

陸青睜大眼睛,有些意外:“你知道了啊?”

楊銘點點頭,這才確定了確實是陸青在背後給自己打了招呼,如果沒有陸青,自己可能也遭遇常裕一樣的待遇,他自嘲道:“以前我還想着進了外門學到些真本事,就可以罩着你了,可結果卻是我還得靠你罩着。”

“我只是取巧......師兄你功法穩固,靈力充沛,只是因爲技法修行時間短,所以戰鬥能力還不夠強,假以時日,你定然會超過大多數人,到時候我還是需要師兄保護的!”陸青仰頭看着楊銘,她眼睛睜得大大的,顯得很是真誠。

“我就當你是在安慰我吧!”楊銘吐了口氣,給陸青倒了一杯水,“不過,我也相信我有一天能夠成爲你的大腿!”

“大腿?”

“就是靠山的意思!”

“好啊!我等着那一天!”

陪陸青聊了一會兒,楊銘感覺這些天的鬱悶一掃而空。

“青師弟,等我以後變厲害了,誰欺負你,我就去揍他們!”楊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陸青只是微笑應和,片刻後,她一口氣將水喝空,然後起身:“我得走了,三天前有個人被我欺負了,他估計馬上又要來找我了,我在這會給你帶來麻煩。”

楊銘拍了拍胸膛:“笑話,讓他來啊!師兄我纔不怕麻煩呢!”

“你怕齊威嗎?”陸青突然問道。

外門沒有真人坐鎮,所以也就沒有師父這一說,而有着大師兄稱謂的齊威,便是外門的一把手,如果楊銘連齊威都不怕,那還真可以在外門無法無天了。

“你說的那個人不會是齊威吧?!”楊銘一臉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替陸青擔心:“你怎麼去招惹他了呀?他心眼小,脾氣也不好,你膽子也太......”

“不是,他又沒惹我,我才犯不着去欺負他。”陸青放下竹筒杯,似乎想到了那個被她欺負過的人,有些小得意。

“那就好!”楊銘還真擔心陸青跟齊威起了矛盾。

“不過齊威見了那個人就跟老鼠見到貓一樣!”

楊銘一臉懵逼,難道外門還有比齊威更厲害的角色?

“走了,銘師兄,下次再來找你,那個煩人的傢伙應該馬上就要來了!”

“等等!”楊銘突然想起了常裕,這傢伙雖然可恨,但被人欺負到吃餿到酸了的饅頭,又有點可憐。

“怎麼了銘師兄?”

楊銘轉念想到陸青自己似乎也遇到了點小麻煩,自己幫不上忙也就算了,何必再給她添麻煩,便答道:“算了,沒什麼,你去吧!”

陸青似乎真的得馬上走了,她點點頭,沒再問,便直接離開了。

看着陸青蹦蹦跳跳踢着小石子離開的背影,楊銘覺得雖然這小子腦袋“不正常”,但性格還是個小孩子,他搖了搖頭,笑了。

陸青走不到一刻鐘,低空傳來一陣劍嘯。

玉劍之上,一個白衣青年負手而立,飄逸超然,可惜轉眼間就看不見了,楊銘不禁感慨,“這纔是劍仙該有的樣子吧!”

然而,劍上的青年此時卻表情凝重,尤其是當他看到荷花橋邊一面旗幟上寫着“不服來戰”四個字時,眉頭擰了起來。

落地之後,玉劍憑空消失,蕭克邪靜靜看着坐在橋邊的陸青,也不說話。

陸青沉默了一陣,突然問道:“蕭師兄,你嚇得不敢挑戰了嗎?要不我把這面旗收了?”

蕭克邪臉上一紅,有些不悅:“師妹,說吧,今天比什麼?”

“琴棋書畫隨你挑!”陸青漫不經心說道。

“......”蕭克邪並不覺得陸青是在唬人,昨天自己就在弈棋上輸給了陸青,回去後還被師父給笑話了。

“我覺得還是把你綁回去比較實在!”

“唉,”陸青嘆了口氣,伸出雙手,“綁吧,反正什麼也比不過,只能用蠻力了!堂堂玉劍真人的關門弟子,鬥不過各路英雄,難道還欺負不了一個弱女子了?”

蕭克邪見陸青束手就擒,又好氣又好笑,若真將她綁了去,不就等於承認自己什麼都比不過她,是一個只會蠻力欺負弱女子的狗熊了?

本來只是這點激將法他也未必拉不下臉面,可牽涉自己的師尊玉劍真人的聲譽,哪怕是個坑他也只好跳了。

“今天不比文的!”蕭克邪自覺琴棋書畫不是陸青對手,不過剛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妥,不比文的那不就是比武?比武的話不又回到了自己只是一個只會蠻力的沒有頭腦的武夫了?

“好!”

誰知陸青十分爽快,頗有一種江湖豪傑的氣概,這反而讓蕭克邪有些不好的預感,難道陸青敢跟自己比武?這無異於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還真想看看陸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那好,我們今天比猜拳!剪刀石頭布!”

“......”

片刻之後,蕭克邪再次落敗,他想一劍劈了那面“不服來戰”的旗幟,但想到這樣只會讓他更加沒面子,所以又忍住了。

“三天後,我還會來的,到時候看你還有什麼花招!”說話的時候,他依然溫文爾雅,哪怕已經很是生氣。

陸青嘻嘻笑道:“蕭師兄,要不三天後我們還猜拳?”

“猜拳就猜拳,我還就不信你能一直贏!”蕭克邪氣道,但脫口之後見陸青笑得更開心了,他不禁有些後悔,難不成又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