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也因此注意了一下，才知道這個拍賣行雖然是在一個縣城內，但很有名，和南山市博德相比也不遑多讓。
陳伯想了一下，說道：“也罷，這件事這段時間整個南山市都快傳遍了，便是告訴你也沒什麼。”
秦凡這段時間的注意力都在於家，確實沒太關注古玩界的動向，聞言忙仔細聽陳伯說起經過。
原來這段時間古玩界都在流傳一個信息，說是古昀拍賣行即將拍賣一幅叫《春日序》的書法作品。
這個作品可不得了，是距今一千五百多年前的北趙時期，有“書聖”之稱的書法大家王引章的真跡。
王引章這個人，不僅書法了得，也善文學，還是歷史書上有名的謀略家，官至丞相。
所以書法成就加上歷史地位，王引章的真跡可以說是價值連城，但就目前所知，傳世的不過兩幅，且這兩幅都在國家級博物館裡存放着。
而且王引章這個人最有名的一幅字就叫《春日序》，但其真跡至今還未現世過。
所以這會兒聽說有私人收藏家將這幅畫送展，纔會引起這麼大的動盪。可以說，這幅真跡不管是落在誰的手裡，就算用來當鎮館之寶也不爲過。
而陳家，自然是勢在必得。
陳歸榮很重視這次拍賣，他甚至準備帶一個三四人的鑑定師團隊前往，其中也包括陳伯。
秦凡聞言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只讓陳伯注意安全，保重身體。
陳伯看了看秦凡，最後什麼也沒說，讓他好好複習功課之後就離開了。
其實在陳伯過來之前，陳歸榮曾經找過他，讓他說服秦凡一起去，但被陳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陳伯告訴陳歸榮，讓他不必如此在乎秦凡的能力，不說秦凡那能力越來越不管用，就算管用，也不過和一般厲害點的鑑定師差不多，最多就快一點而已。而且秦凡再厲害，也不可能就影響了整個古玩界，所以沒必要在他身上投入太多的關注。
陳歸榮不置可否，表情沉暗，看不出是贊同還是不贊同。
不過就在第二日，陳家確實派人來請秦凡，開出的報酬很高，不過秦凡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秦凡現在不缺錢，他對那副字畫也不感興趣。若是陳伯或者陳露來說，他因爲欠了人情說不定還會點頭答應去幫忙掌一下眼，但陳歸榮顯然不行。
秦凡對這個人實在沒什麼好感，傲慢功利也就罷了，就連派來的人也給他一種頤指氣使的感覺。
就在陳伯離開的第三天，拍賣會開始了。因爲這件藏品引起的關注實在太大，關注的人很多，所以拍賣會乾脆採取了直播的方式。
但並非全網直播，而是在一個只有玩古玩的人才知道的網站內直播。
然後秦凡終於在直播畫面裡看見了這幅頗爲出名的書法真跡。
秦凡的能力必須要面對實物才行，隔着一個屏幕他是看不出什麼氣息的。
秦凡見這幅字一出，果然就響起一片競價聲，經過一段時間的競拍之後，最終被陳歸榮以三點五億的價格買了下來。
三點五億，普通人終其一生想都不敢想的一個天文數字。
陳家拿到這幅藏品，名聲大噪，陳歸榮將其放在店裡當成鎮館之寶，甚至心情頗好的放在店內展出三天。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陳伯臉上卻看不出任何喜色。
陳伯也沒說什麼，只是檢查秦凡的功課之後說秦凡進步很快，要不了多久，秦凡也能出師了。
秦凡原本還想問問老師怎麼了，但是看陳伯閉口不言，也就沒再追問。
秦凡想着可能是陳伯此次前去的過程中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然而就在這幅字免費開放展覽的最後一日，陳伯問秦凡：
“小凡，你不去看看嗎？”
“啊？”
陳伯的語氣很平靜，“那幅字。”
陳家展館內這幾日可以說是人流如織，但秦凡還真的一次都沒去過。
“這幾日光想着老師您佈置的作業了。”
這話倒也不是藉口，秦凡是真的在渴望瞭解更多的鑑寶知識，也知道陳伯的義務指導機會有多珍貴，所以只要空閒，是真的很努力在學習了。
吳雪有時候打趣他，說是當年讀書要是有這個勁頭，國家最高學府Q大B大他都去得。
秦凡就笑着回答，說興趣所在，總要更投入一些的。
不過現在聽陳伯說起，秦凡也起了去看一看的心思，畢竟是北趙書法大家的真跡，就當去漲漲見識也是好的。
不然這麼貴重的東西，陳家以後估計很難再次公開展示了。
說走就走，秦凡還有吳雪就和陳伯一起，去到了陳家暫時改作展館的那個門店。
被精心保護起來的字畫一進去就能看得到。風格平和自然，筆勢委婉含蓄，整幅字畫看起來遒美健秀。
王引章的個人特色非常鮮明，一看就知道這幅字是出自他的手。
但……
是假的！
秦凡站在距離這幅畫非常近的地方，雖然隔着一層玻璃，但他看見的確實是實物，此時呈現在秦凡眼裡的，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幅畫，遠不是想象中紫氣瀰漫的樣子。
當然，秦凡能這麼肯定的說它是假的，而不是自己能力失靈之類的低概率事件的原因。
是因爲這幅畫上，雖然沒有紫色，但籠着一層黃色氣息，很淡，和他之前自己估價小几十萬的白瓷瓶差不多。
也就是說，這幅畫應該是仿品，還是以前不知道是哪個朝代的、極爲高明的仿品，能值一點錢，但顯然，這點錢連三點五億的零頭都遠遠趕不上。
“如何？”
秦凡還在發呆，就聽陳伯問道。
秦凡抿了抿脣，想說點什麼，但眼角餘光瞄到玻璃裡面的倒影，他搖搖頭。
“我看不出來。”
“能力失靈了？”
秦凡點頭：“我剛還看了一下其他幾件展品，發現同樣的什麼都看不出來。”
陳伯若有所思的看着秦凡，半響，彷彿想明白了什麼一般，臉色微微發白，然後對秦凡說道：
“看不出來就不看了，改日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