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原本還想趁機在裡面多觀察觀察的，誰知這次預展會卻提前關門了。
陳伯之前還有些奇怪，現在看來，顯然就是因爲董振書和秦凡起了爭執，怕影響不好，乾脆早早閉門。
畢竟現在已經是預展的最後一日，再過一兩個小時也要結束了。
原本早一點晚一點閉門也沒什麼，但如此一來，陳伯就沒時間細看了。
而且除了那個青瓷碗，其他兩件藏品都是趙家突然纔拿出來的，陳家再是手段通天，短時間內也拿不到太有用的信息。
也就是說，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秦凡這裡了。
秦凡面上有些抱歉，誠懇道：
“剩下的兩件藏品，我只看出了那件古畫，另外一件，實在是沒有什麼感覺，說不定等到拍賣會的時候，能有些其他的感覺。”
陳伯聞言，神色也有擔憂，雖然一件出現在拍賣會上的新貨對趙家也有一些影響，但太少了。
單隻有一件的話，可以做的文章實在太多，隨便說成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再打點好關係，很容易就忽悠過去。
但若是兩件以上那就不一樣，畢竟趙家這樣的古玩世家，連續兩件出問題，這種機率低到幾乎接近於無。
好在秦凡也沒叫他失望：“那個古畫上面，我感受不到那股氣。”
陳伯立刻道：“你的意思是，那是假的？”
秦凡點頭。
陳伯還有些不放心：“秦凡，這事可非同小可，若是出了差錯，後果不堪設想。”
畢竟那是在拍賣會上，衆目睽睽之下，他們若提出之後反被打臉，估計陳家當場把秦凡滅掉都有可能。
秦凡心裡也明白人家不見得是不相信自己，只是事關重大，還要敲打敲打罷了。
“陳伯你放心吧！”秦凡說道，“我雖然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但我能保證我說出的話絕無半句虛言，更何況我老婆現在還在醫院等我回去救命，我不顧及自己難道還不顧她嗎？”
陳伯哈哈一笑，拍了拍秦凡的肩膀，客氣道：“是我多慮了，秦凡你不要多想。你現在仔細跟我說說，看見那副古畫時是什麼感覺？”
秦凡裝作爲難又猶豫的模樣，不敢肯定道：“那副古畫看着古樸，如果不是故意做舊的話，應該是仿了有些年代了，但它就是給我一種，非常嶄新的感覺，就好像剛被投進歷史的新芽，還沒來得及醞釀出它的氣韻。”
陳伯被他這種形容直接給逗笑了。
新，在古玩界絕對算不上一個好詞，甚至都有些忌諱了。
秦凡雖然說得猶猶豫豫，但經過之前的檢測，陳伯對他這個能力是非常信任的。就算不能百分之百肯定，那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秦凡說着，到底還是不放心的補充道：“我對自己這能力，實在沒有百分之百的信任，陳伯您之前也說了，畢竟事關重大，可以的話，還請陳伯您儘量再鑑定一番。”
陳伯點頭：“可以。”
一件古玩，因爲條件不足或許一時之間還鑑定不了真假，但若知道是假的，再去求證爲何它是假的，那就容易多了。
陳伯說着有些高興起來：“夠了，足夠了！兩個聽起來不多，但三個藏品裡面就有兩個新貨，這問題可就大了。”
秦凡聞言，似乎因爲能幫上忙，很明顯的鬆了口氣。
“秦凡，你做得好啊！”陳伯感嘆道：“之後我一定會如實稟報家主，對你一定會有賞賜的。”
秦凡又問道：“恕我冒昧，不知陳家打算在拍賣會上如何做？”
知道陳家的打算，他自己也好心中有數，不至於真的毫無防備的給別人當了刀使。
“並不是什麼很複雜的事。”陳伯也沒有隱瞞他的打算，“趙家既然希望在大庭廣衆之下賺點名聲，那我們也就在衆目睽睽讓他們無可狡辯。”
秦凡有點聽懂了，只是，他有些疑惑的道：“如此一來，陳家不是和趙家徹底結仇了嗎？”
都是古玩界的大家族，這兩家若是鬧翻，必定會給古玩市場帶來一場腥風血雨。
陳伯卻是搖了搖頭。
“立場不一樣，古玩界自然有它約定俗成的規矩，這條規矩或許沒有律法上的保護，然而只要是入這行的，都要遵守，否則有些事啊，就徹底亂套了。”
陳伯顯然有心指點秦凡一二，又繼續說道：“所以雖然是陳家主動發難，但是我們是站在算是正義的一方吧，真鬧起來，無數人都會站在陳家這一面，更何況，此次還是在陳家地盤上，陳家出手，無可厚非。”
秦凡更奇怪了：“這樣的道理，趙家難道不知道嗎？爲什麼還敢如此？”
“呵呵！”
陳伯冷笑道：“膽子大了，有什麼不敢的。古董這一行，最是容易激發貪婪，胃口大了，那些規則，也都成了擺設。”
陳伯離開後，秦凡又在茶館坐了會兒。
他定的包廂在靠窗的位置，隔音很好，顯得非常安靜。
從秦凡的位置，能清楚的看見酒店旁邊的那條鋪了滿地樹葉的景觀大道。
秦凡靠在木質圈椅的靠背上，思緒有些發散。
規則嗎？
如果自己把身上這個天賦控制在規則以內，是不是就能毫無顧忌的使用了？
正在秦凡沉思的時候，窗外的那條景觀大道上忽然走過兩道還算眼熟的人影。
秦凡視力向來很好，幾乎立刻便認出那兩人便是對他起過殺心的趙青萍，以及動手未遂的董振書。
董振書在趙青萍面前明顯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樣，哪有之前趾高氣昂的樣子。
不過秦凡隔得老遠都能看出趙青萍的嫌棄，雖然臉上笑得乖巧，但肢體接觸時下意識的排斥騙不了人。
看來是一個略施美人計，另一個則迫不及待接了招。
秦凡看到這裡，忽然冷笑了一下，那兩次遇見他還好，若是換了旁人，只怕孟婆湯都喝過幾碗了。
從某些方面來說，這兩人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最好鎖死互毆，別放出來禍害別人。
第二日，拍賣會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