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息怒,”傅江臉色一變,忙走到老太太身邊幫她順氣,“您萬萬不可動氣啊!”
“是啊,娘!”傅夫人忙道,“您身子不好,可千萬別把自己氣到!”
老太太杵着柺杖坐下被人餵了口茶,這纔將剛纔堵在胸口的一抹怒氣嚥下。
“傅江!亓家這是欺人太甚你會看不出來?”老太太痛心疾首道,“你這般阻攔不就是怕傷了你那什麼‘同窗之誼’嗎!”
多年以前,在傅江和亓正豐還未入仕途時,他們曾是非常要好的同門師兄弟,如今兩人雖關係未曾破裂,卻再也不似從前那般了。
“母親!”傅江臉色難看,他最不喜的便是別人拿他和亓正豐作比較,如今他的位置雖沒那人高,但誰見了他不喊一聲傅老?
“此事萬萬不可興師動衆!”傅江看了眼受傷的傅傑,眼中劃過一絲痛惜,卻只能一甩袖子,撇過頭去僵着面色道。
傅傑期待的目光變得暗淡:“難道父親您不管我了?”
若是傅江都不管他,那他怎麼解此仇恨!他可是被亓筠霜那女人欺辱慘了!
“你還知道有我這個父親?”傅江瞪了他一眼,語氣中滿是恨鐵不成鋼:“那亓筠霜爲何能明目張膽的無緣無故欺你?啊?還不是你把事兒做在明面上了!說來說去還是我們不佔理兒!”
傅江知老太太寵溺傅傑,若不穩住傅傑只怕老太太會做出些過激的事情,到時惹怒了更多人就得不償失了!
“爹!”傅傑絕望的看着他父親傅江,心中忽的涌現出巨大的仇恨,“我要亓筠霜死!”
“傑兒!”老太太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傅傑竟在他們的面前暈了過去!傅家衆人瞬間慌作一團。
“亓筠霜你找死!”半晌,傅傑大喊一聲,引來了衆多傅家人,他猛地睜開眼睛,將衆人都嚇了一跳。
“父親不幫我?那我就只好自己動手了!”傅傑環視一週,陰森森道:“那女人不是很多桃花嗎?我們就……”
亓家別院裡,丫鬟快步走至舒姨娘身邊,附耳低語道:“舒夫人,大小姐重傷歸。”
“當真?!”舒姨娘驚起,她不由得露出一個笑容,“亓筠霜你也有今天!”
不過她又瞬間想起什麼似的忙拉着那丫鬟問道:“她如何傷的?”
“騎馬所傷。”
“那死丫頭和誰一起出去的?!”舒姨娘咯咯的笑着,她掃了丫鬟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那丫鬟在她身旁安靜的站着,輕聲回道:“大小姐與小侯爺和小郡王一同去的。”
舒姨娘舒展眉頭,這亓筠霜出去騎一圈馬,就變成了個殘廢回來,天助她也!
“老爺那邊怎麼說?”舒姨娘高興地跑到首飾桌前,久違的塗起了胭脂腮紅,邊哼着小曲邊問道。
丫鬟一愣,遂搖了搖頭:“老爺一直守在大小姐身邊,一步也未曾離開。”
舒姨娘打扮的手頓住,又是亓筠霜,又是老爺圍着她這大女兒一個人轉!“老爺到底在想什麼?!就那死丫頭是他女兒嗎?我們雪兒這麼多年沒和父親相處過,他就一點都不心疼嗎!”
“姨娘,”亓筠雪撩開珠簾進了屋子,她皺起眉頭訓斥道,“怎麼說話呢!”
她瞥了一眼站在舒姨娘身邊瞬間安靜如雞的丫鬟,心裡不由得一堵:“看什麼!還不滾下去!”那丫鬟彷彿被嚇到一般連忙碎步逃出了屋子。
舒姨娘被自己的女兒亓筠雪罵了一頓,心裡很是憋屈:“雪兒!你如今怎麼一點禮數都不懂!”
“姨娘!到底誰沒有禮數?”亓筠雪忍無可忍道,她捏緊拳頭,“如今亓筠霜剛回家療傷,你便又想帶着人馬去和她對峙!這要給父親看到,你我都別想好過!”
亓府小院裡,亓筠霜意識漸漸清醒。她閉着自己的眼睛,也能感受到周圍站了一排人正圍着她。
方纔她是暈了啊……
剛剛亓正豐給她上完藥,她便覺得太疼,讓亓婷給她拿止痛的膏藥,但沒等亓婷回來,亓筠霜就昏睡了過去。
“筠霜啊,姨娘來看你了。”舒姨娘掛着一抹殷勤的笑高聲唸叨着進了屋子,此時亓正豐正趴在桌邊小憩。
“呀!老爺怎麼也在這兒!”舒姨娘起初沒看到亓正豐的身影,其實她也被猛然站起來的亓正豐嚇了一跳。
“你大喊大叫什麼!”亓正豐怒道,本來他睡得好好地,被這女人呢冒冒失失的一陣嚷嚷,現下睡意全無!
“不知道七七在養傷嗎?!”亓正豐拉住了舒姨娘的胳膊將她甩至一邊,不耐道。
“哎呀老爺!妾身也是擔憂大小姐和老爺,故想送些自己做的燕窩蜂蜜粥給你們爺倆吃!”舒姨娘忙換上燦爛的笑容,她拉起亓正豐的胳膊,掐着嗓子對跟着一起來的亓筠雪道,“快將燕窩羹端來給你父親先吃!”
亓筠雪嘆了口氣,無奈地去端餐食,她在路上不由得擔心起亓正豐和舒姨娘地相處境地來。
“有心了,”亓正豐雖不滿舒姨娘聲音大,但也未再不好說什麼,他衝一旁的侍衛擺擺手道,“若以後有誰要進此房間,記得先來稟報我。”
舒姨娘臉色一變,怎的她來送補品都讓亓正豐不放心?!“老爺!您的意思是妾身會對大小姐不利?”
“你胡說什麼?你這般吵鬧到底有什麼事兒?”亓正豐皺着眉甩開了舒姨娘地桎梏:“快說,別耽誤了七七的休息!”
亓筠雪端着碟子楞在了門後,她知亓正豐偏心亓筠霜,卻不曾想會偏到這等程度!
“爹,”亓筠雪控制好自己臉上的表情,她若無其事的走進房間,遞上燕窩乖巧道,“您別和姨娘一般見識啦!她就是這般的暴躁的性子,您還不知道嘛!”
亓正豐這才表情稍緩,他接過燕窩,語重心長道:“雪兒真是懂事兒,將你娘看好了。”
亓筠雪臉色微僵,她沒想到亓正豐會藉着她口教育舒姨娘。依照她對那女人的瞭解,肯定要在回去的路上講很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