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說的什麼‘渡人官’是真實存在的?”
“本來這些東西不能告訴外人,可我們也是頭一次遇見這種情況,實在沒有辦法了。但是,不論怎樣,還請林先生不要外傳出去。”
“嗯,好。”
這一次,林振國已經相信了百分之七八十,如果只是楊程胡編亂造湊出來的,那爲何上頭還會下來‘金色文件’?所以也是答應的很乾脆,而後才湊到楊程跟前,擔憂道:
“那依依現在究竟是活着還是已經不在人世間了?”
選擇了相信,那就代表着從另一個角度接受了女兒失蹤的事實,之所以沒有太過於悲傷,是因爲之前楊程所解釋的一席話略微讓他心安了一點,再者,倘若作爲一家之主的他都崩潰,那這個家靠誰來撐。
“說實話,林先生,這件事情其實我也沒有太多的信心,所以不敢說的太絕對。雖然我們是‘渡人官’,但也沒有機會去設身處地的核實過真假。那第二時空究竟存不存在也是無從得知,現在就希望真的存在,以及等上面協會出解決方案了,我們再斟酌下一步計劃。”
楊程實話實說,並沒有想抱着以安慰林振國夫婦的心態去撒謊。
林振國也是個明事理的人,不會去刻意糾纏人家,因爲經過楊程的回憶轉述,以及他自己的理性分析,再者還有鐵證如山般的監控視頻,這事情木已成舟,而且已經超脫了他所認知的範圍,除了配合,別無他法。
……
“這樣吧,我們就在德倫縣找個地方先住上一段日子,看能不能等來你所說的那個協會的消息,另外,我們也想在這兒繼續打探一下女兒的消息,萬一有很小的機率她還在德倫縣呢…”
爲人父,林振國仍舊抱有一絲希望,哪怕太過於渺茫。
“還找什麼地方,就住我家吧,地方也有,再說姑娘畢竟是在我們這裡失蹤的,退一萬步講,我們聯繫起來也方便。”
根本沒有任何過渡與停頓,楊程就直接邀請道。
……
晚九時許。
昏迷了的楊子明漸漸甦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肚子‘咕咕咕~’地響着,便爬下了牀。
剛一推開臥室門,眼前看到的一幕使他還以爲自己在做夢。只見樓下客廳裡,四個家長出奇地圍在一起,面前擺着一臺電腦不知道在看些什麼,連表情也都一樣,都是十分凝重。
而且,場面比起今天下午,看上去竟有幾分和諧。
“我的個親孃,一定是我眼花了。”
驚訝到不行的楊子明差點一個踉蹌,心中充滿了疑惑。
想要悄咪咪地朝樓下走去,怎奈還是被無意間擡起頭的林振國看見了。
“小楊,醒了啊!感覺怎麼樣?”
林振國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瞬間引得其他三個人都將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嗯,感覺還好。爸、媽、叔叔阿姨,你們…你們這是?”
楊子明先是回答了林振國的關心,隨後纔不解道。
“看看這附近的大致地圖,出去看能不能再找一找依依。”
楊程盯着兒子,頗有深意道。
“那…我也去找一找吧!”
雖然不懂這四個人怎麼回事,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依依的媽媽纔不像剛來那樣的咄咄逼人,但楊子明一聽找依依,還是下意識地‘自薦’道。
“不用,等今晚休息休息,明天你就去殯儀館吧,現在,你也是身上有擔子的人!”
楊程立即回絕了兒子。
“可是…”楊子明還想說些什麼。
“沒有可是,廚房裡有吃的,你先去湊活吃點,待會去書房看會書!”
楊程仍然是頗有深意的眼神看着兒子,甚至還悄悄眨了好幾下眼睛。
“啊?哦。”
會意的楊子明,即便是不懂爸爸什麼意思,但還是照着話,去到了廚房…
……
半個小時後,書房。
“爸,什麼情況?怎麼林叔叔他們…”
果不其然,等楊子明進入書房沒五分鐘,楊程後腳也偷偷摸摸地進了書房,極其小心緩慢地將門關上。
“關於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已經跟你林叔叔全部說明了。”
楊程直面兒子,回答了他的疑問。
“啥?也包括‘渡人官’和‘渡閣’?”
楊子明一聽直接喝出了聲,
“不是不能往出說的嘛!”
“小聲點,毛毛躁躁的!”
楊程趕忙捂住兒子的嘴訓斥道,
“這是萬不得已,才這麼做的,我想過了,我已經不是‘渡人官’,即便是說出去要什麼懲罰那也是針對我的,和你無關,再者,林先生也已經答應我不會透露出去這件事情,所以你媽媽和依依她媽媽,也只是被我們撒了個謊,拖延住了。”
“那這能瞞多久?”
楊子明擔心道。
“瞞到,協會下來解決方案吧。”
楊程慢步走到了書櫥前,拿了本書平靜道。
“我多希望是今晚就來信。”
聽見爸爸這麼說,楊子明喃喃道。
然而正說間,一扭頭,突然就瞥見放在桌子上的半盒面膜,家裡媽媽也不太用面膜,所以只能是之前林依依落在這裡的了。
睹物思人,楊子明一下子想起了林依依,這已經整整兩天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是何境地……
兒子一下子不說話,楊程還以爲怎麼回事,等轉頭看見桌子上的半盒面膜,再看看兒子此時的神情,瞬間明白了過來,嘆了口氣又將書放回了書櫥,而後輕輕地推開了門,走了出去。
有時候,這種東西還得自己去理解、去承擔。
……
“叮~”
不知道盯着面膜思緒放飛了多久,楊子明的手機突然一響,立刻條件反射般地將手機解開,仔細一看才發現是柳河那傢伙,‘霹靂哐啷’不知道發了一大堆什麼文件。
沒有想太多的楊子明直接下載了其中一個並將其打開,打算就這麼應付應付對方,哪知剛瞄了一眼,就迅速被吸引住,因爲上面,竟然是幾天前他們一起遊玩時所拍,而且大多都還是他和林依依的親密合照!
除了這些文件,柳河那個傢伙還發來了一個忒猥瑣的表情包,並配上了一句:
和林依依小日子過得還不錯吧!
前後的刺激,使得楊子明發了瘋地下載着其他文件,一個一個點開,慢慢淚水也順着臉頰滑落了下來…
……
翌日,楊子明起的格外早,沒有打擾任何人,匆匆忙忙地給自己煮了兩個雞蛋就朝殯儀館趕去,連手機都沒拿。
……
而家裡,中途起來上廁所的林振國,無意間路過楊子明的臥室,站在門口半天,不知怎的就突然涌來了好奇感,迫使他悄悄地走了進去。
楊子明的臥室很大,以至於林振國剛一進門就醒目地發現了牆上、桌子上、牀頭櫃上,隨處可見的地方都擺滿了他自己還有女兒依依的照片!
等再湊近一看,楊子明的牀上放着忘了帶走的手機,還有一張女兒單獨拍的照片,思女心切的林振國看到這個,一瞬間大腦像是停止運轉了一樣,就那麼呆呆地坐了下來,右手隨意擺在了楊子明的牀上,左手拿起了女兒的照片,越看越激動,慢慢地,竟然也開始抽泣了起來,過了會兒更是直接將女兒的照片抱在了胸口,久久不願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