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雪染歪了歪頭,她問星魂道:“你和雲霄是什麼關係?”
星魂血紅的瞳孔裡古井無波,他道:“我是他撿來的孤兒。”
幽雪染歪了歪頭,表示相信他的話,她想了想一下,心裡又有了一個疑惑:“你知道雲霄爲什麼想要清絕神尊來殺我麼?”
幽雪染現在最疑惑的就是這一點了,如果說雲霄對洛闌珊畸形的愛而生出了黑暗的恨意,他預知到了幽雪染的到來,可以用更簡潔利落的方法來殺她。
可爲什麼唯獨要逼着清絕神尊動手呢?
難道清絕神尊和雲霄之間有過節?
幽雪染想起了雲霄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她就問星痕道:
“你跟着雲霄那麼久了,那你知道我的親生父親是誰麼?”
“我不知道,雲霄一直在詛咒那個男人,可他從來不提那個男人的名字。”
幽雪染有些失落:“這樣啊……”
忽然,幽雪染感受到自己的頭頂在晃動,周邊的牆壁也跟着搖晃起來,她揚起頭望向四周,星痕就道:
“這座宅院要塌了。”
幽雪染從臺階上站了起來,“那我們出去吧。”她對星痕說道,對方面容平靜的凝望着她,這個少年看上去就如月魄棱鏡一般有着亙古無波的死寂和陰詭。
“我不能從這裡出去的。”星痕對她說道。
“爲什麼?”
星痕的視線緩緩的往自己的衣袍邊望去,他將雪白色的斗篷微微往上提了一點,幽雪染就看到他的兩隻腳腕被白色的荊棘鎖着。
那荊棘在他的腳上鎖住多年,荊棘的利刺長進了腳腕裡,和血,和肉都融爲了一體。
荊棘的白色與少年腳腕上的膚色也融爲了一體,會讓人一時間看不出哪裡是他的腳。
幽雪染抽出長簪形態的星魂扇,她將簪子尖銳的一頭往雪白的荊棘上刺去。
“譁!”荊棘發出疼痛的嘶鳴聲,幾擺張小小人形的嘴巴從荊棘上張開,露出血色的口腔和白色的牙齒。
幽雪染心底發麻,忍住噁心,她手握長簪,將白色的荊棘割裂開來。
“這荊棘是用人的魂凝結成的,在淺草鎮上死去的人,他們的魂魄都化作了白色的荊棘。”
星痕坐在臺階上說到,好像幽雪染在救的不是他似的,他看上去似乎對自己被困住的事感到無所謂。
“你在這裡呆了多久了?”幽雪染一邊割裂星痕腳上的荊棘,一邊問他道。
“很久,從被雲霄撿來,一直到現在。”
他回答着,而後低下頭看去,發現幽雪染將雪白的荊棘斬成兩段。
然而捆在星痕腳踝上的荊棘早已和他腳上的肉黏合在了一起,一時間幽雪染無法把他肉裡的荊棘剔除掉。
“你可以走路麼?”幽雪染問星痕道。
周圍的牆壁已經開始坍塌了,“不能,我無法操控自己的雙腿。”
星痕說着,他話音落下,忽然幽雪染就伸出手來,雙手掐着他的胸側,把他整個人給託了起來。
星痕很瘦,瘦到幽雪染把他給托起來的時候,都覺得意外,一個二十來歲的男人怎麼會這麼輕,好像只剩下骨頭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