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天京的事情成了!”
“哦……其他人都可殺,唯獨那洪秀全不可殺,慢慢的折磨他吧!
這位享盡了人家繁華的洪天王,也該付出些代價的,知會醫學館的人,怎麼也要讓他活上三五個月的,整理整理歷代的酷刑,在弄不死他的前提下,讓他日夜享受一下。
還有,洪秀全的遠近親屬,五代之內的也不要留着了,讓他們跟着天王去吧!
湮滅太平天國所有的文獻,組織讀書人,詬病拜上帝教,等天京的人出來了,讓他們散居各地吧!
長江航道該疏通的疏通,該封鎖的封鎖,以後專心對付外邊的人吧!”
太平天國的弱點,就在高度集中的制度上,只要抹掉太平天國的官員,那所謂的天國就是一盤散沙,三個月鎖城斷糧,足以滅絕任何的教派,人性都沒有了,何來的信仰?
“三爺,太平軍怎麼辦?留着他們終是禍患吶!這開局的頭一仗,不若讓石達開來打!”
徐子渭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太平軍留不得!太平軍的精銳戰力,加上皖贛蘇浙的人馬,也在十餘萬左右,有了一直困守天京的老兵做框架,有了英吉利賣給太平軍的那幾萬支洋槍,殘餘的那些太平軍,戰力可不比湘勇差多少。
“此事,等等再說吧!開局頭一仗,讓韋駝子來打,這纔是正經的戰爭,咱們必須要旗開得勝。將來的戰局誰也無法預料,但塹壕戰是個障礙,我估計京津的戰事。怕是要曠日持久了。
如今,山東、遼東一帶的防禦還很薄弱,咱們現在的主要目標是加強京津沿海一帶的防禦,將未來的戰爭限制在京津這個區域之內!
太平軍、湘勇,都是留不得的!但是,冬日在北方作戰,兩軍的戰力都要大打折扣。停一停,麻煩少一些。”
太平軍的骨幹力量,楊猛自然不會讓他們長時間的閒着。這些人就跟土匪差不多,做百姓怕是耐不住的,轉頭就送他們上戰場,又有些翻臉無情了。讓他們懈怠一下。也不是什麼壞事兒的。
楊猛在京師爲天京拍了板兒,天京那邊纔剛剛進入北王時代,六十里天京城,有田有地有山有水,也有很多無辜的百姓,對於這些無辜的百姓,楊猛也有他的安排。
在天京城中劃出一片區域,這就是平常老百姓居住生活的區域。至於那些受拜上帝教毒害的人,飯都沒得吃。就別說住的地方了。
正常的居民區是被軍隊匆匆包圍的,包圍這個居民區的有太平軍也有新軍,沒有理教人馬發的小牌子,擅入者死!
百姓的孩子,也有專門的私塾讀書,楊猛劃出來的這片區域,名字就叫理教區,除了孩子不信理教者不得入。
幾天的時間,之前還有些灰頭土臉的老百姓,便恢復了往日的生氣,天京城中的殺戮與他們無關,他們要做的只是安樂的生活,做力所能及的營生。
此時的天王府也空無一人了,洪秀全那廝,如今正在受刑呢!天京城中流言四起,信仰的崩塌幾乎就是在一夜之間。
‘天父殺天兄,總歸一場空,打打包裹轉,回家做長工。
天父殺天兄,江山打不轉,長毛非正主,依舊讓咸豐。’
這樣的流言如今已經無人問津了,天國的大小官員,幾乎一夜之間被殺了個乾淨,如今的理教區之外,完全是個無序的世界,石達開的人馬,如今正在幫着新軍,歸置天京城之中的財物,遇上了不開眼的,該打打該殺殺,看上去幾乎沒有一絲的秩序可言。
但無序之中也是有序的,幾個準備放火的人,被點了天燈,這讓天京城上下,知道,打砸搶是要命的營生,如今許多人,都是呆呆的站在路邊,或是呆在自己該呆的地方。
拜上帝教的集會,也是絕對不允許的,只要參與了集會,就有可能被打死,天京城中一處處集會的所在,差不多都被血染了。
阻撓就意味着爭鬥,爭鬥一開,石達開的人馬殺人也是不眨眼的,只要集會的人衝撞了軍隊,對付他們的就不是棍子了,而是雪亮的刀鋒。
或許有人是冤枉的,或許有人不該殺,但如今的天京城中,律法什麼的不好使,拜香堂、集會、打砸搶燒之人,一律是死刑,這是不容置疑的,軍隊不幹自有人來幹軍隊,石達開的人馬,幾天之內被殺得也不在少數,嚴刑峻法、鎖城斷糧,這些手段最好使。
對於邪教,楊猛的政策就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冤死的那一些,下輩子就會記得不該隨意參加拜上帝教的集會了。
信仰真正開始坍塌的時候,實在東王府的人馬,將天王府以及天王的一干家屬親眷,用長矛立在天王府門口的時候,主心骨沒了,天王絕後,許多人的念想也就絕了!
接下來的就是東王府的人馬被北王府的人馬,立在了東王府的門口,之後是翼王府的人馬將北王府的人馬立在了北王府的門口。
諸王相殺、理教肆虐,天京人心大崩潰的時候,理教的人馬站了出來,一些絕望的人,抓住了理教這根救命稻草,而拜上帝教的死忠們,依舊在恐懼之中堅持着他們的信仰。
自太平軍攻佔了天京,也有將近四年的時間了,四年洗腦式的居住生活,天京城的大部分人養成了信仰拜上帝教的習慣,這樣的習慣可不是一兩天能夠矯正過來的。
天國配給的糧食沒有了,許多人餓着肚子,依舊不願意投入理教之中,而且這些人也不在少數,雖然不能公開的集會了。但拜上帝教秘密的集會,依舊在天京城的各處舉行,對此無論是石達開的人馬還是新軍。都是置之不理的。
現在是信仰集會,再過幾天就是絕望的集會了,保護好該保護的建築,帶走最後一批動搖的拜上帝教信徒,找了一塊無水無糧的地界,將幾十萬人圈禁在一起,剩下的只有等待了。
王殺王、屠殺太平天國的一干官員。涉及的人數絕對是不止數千的,僅僅一個東王府、一個北王府,死的就不止數千。楊秀清的人馬是韋昌輝殺得,而韋昌輝的宗族卻是石達開殺的,那些擁護天王、東王、北王的將領以及他們的家人就有幾千人,一萬多不到兩萬吧?這就是天京城內死傷的人數。
蘇浙陳玉成的大營之中。石達開、李秀成、林鳳祥、李開芳。也在相互對峙,與石達開想的差不多,將天京城內的概況說了一下之後,李秀成很快就做出了決斷。
當然,近衛們頂在他後腰的刀尖也起了一定的作用,若是大軍可用,李秀成也不想束手就擒,但是親衛都反了。大軍也就不能用了,窮途末路啊!
在馮桂芬的協助下。石達開散了大部分李秀成的人馬,許都不好收拾的,依舊留在了軍中,人馬大概萬餘左右。
真正難辦的卻是陳玉成,這位天國的猛將,卻是死忠之人,望着不撒手的陳玉成,石達開無奈的搖了搖頭,將目光轉向了李秀成。
“陳兄弟,天國大勢已去,還是低頭吧!”
望着陳玉成,李秀成有些話,也是羞於啓齒,雖說天國的許多事兒,他也看不上,但他能有如今,卻是天國給的,叛了天國不說,還要策反天國的猛將,情何以堪吶!
“狗賊!忘了當年東王是如何提拔你的了,若早知道你是白眼狼,老子早就宰了你!陳兄弟?你與滿狗清妖去稱兄道弟吧!
還有你石達開,天王待你不薄?爲何要叛天王?老子下面等着你們這班狗賊!”
望着一干天國叛逆,陳玉成目眥欲裂,但如今兵馬大權被奪,親衛的腰刀頂在腰眼之上,除了怒罵,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唉……陳玉成,有些時候要識時務啊!何苦害了你那幫一路追隨的老兄弟呢?”
陳玉成太年輕,他手底下的人,也都是天國童子軍出身,一旦殺了陳玉成,那些人也是放不掉的,嘆了口氣,石達開還是想勸解一下陳玉成的。
“石達開,你還有臉說話!天京之亂,你大可力挽狂瀾的,見死不救,老子帶着這幫兄弟,下去依舊輔助天王、東王打江山!到時候老子要看看你如何面對天王與東王!
多說無益,要殺便殺要剮便剮吧!”
陳玉成的強硬超乎衆人的想象,李秀成本以爲可以憑着之前的密切關係,勸降陳玉成,石達開也覺得可行,誰曾想,他竟是個死忠之人。
“天王行事不堪!傾力打造他享受的小天堂,自定都天京,太平軍就已經敗亡了!
陳玉成,你想死也成!究竟大義何在,卻不是你說了算的,雲南的楊三爺,應了咱們的一些要求,咱們才投的楊三爺。
滅滿清,使百姓吃飽穿暖,就是楊三爺的承諾,在石某看來,這纔是大義,咱們起事之初,爲的就是百姓,如今的天國已經敗落腐朽了!救無可救!
陳玉成,你死的算是忠義,卻無大義,那你就帶着你的一干老兄弟去吧!
待來日,石某下去與你分說我們究竟做成了什麼?今日之抉擇是對是錯,若是泉下可見,石某會一一爲你分說的。”
殺陳玉成,石達開依舊下不去手,林鳳祥、李開芳是楊三哥的人了,如今少個投名狀的,只有李秀成了。
“陳兄弟,一路好走,石兄說的不錯,若是有來日,咱們來日再分說,咱們好歹共事一場,也曾在沙場上笑傲無敵過!
今日,便由兄弟送你歸去吧!陳兄弟的遺骸,兄弟自會帶在身上,兄弟做了什麼,做成了什麼,陳兄弟在下面好好看着吧!
若是楊三負了我等,來日我等必反楊三!
好走!”
從陳玉成的心口抽出了依舊雪亮的匕首,李秀成撇了撇嘴,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哈哈……我等弒兄殺弟之人,自該遭人唾罵的,且看雲南楊老三能做成什麼吧?
若是他可從,諸位兄弟,咱們的賬,只能等着下去還了,若是他不可從,石某領着諸位反了那楊老三!”
王殺王,自楊秀清、韋昌輝始,於陳玉成的大營而終,楊秀清府上數千人,韋昌輝府上數千人,陳玉成大營數千出自天國童子軍的人馬悉數被屠。
林鳳祥、李開芳,陣前坑殺兄弟吉文元;石達開,韋昌輝滿門上下,天王洪秀全滿門上下,陳玉成的營中人馬,全部有他的份兒;李秀成,與之齊名的兄弟陳玉成,死在他的刀下;這幫子人或許是楊猛逼出來的吧?也或許是世道如此吧?
但是,到如今,肆虐江南數省的太平天國,拉下了大幕,只等天京事了,這事兒就算是前塵舊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