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高逸軒身上的血做了藥引子,李青歌很快配出解藥,並且,親自投放了一點放在水桶裡,大約半盞茶的功夫,由底下人不知從哪弄來了一條狗,先試着餵了一點水,等了越半個時辰,在確定無礙之後,方交藥全部交給赫連筠。舒咣玒児
“謝謝。”赫連筠十分感激的朝李青歌深深望了一眼,接過藥,轉而吩咐屬下分發下去,務必讓每一口井水都是乾淨無毒的。
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李青歌總算鬆了口氣,心裡暗自慶幸,還好還好,還來得及。
“小乖,你這次可真是積了大德了。”蘭千雪看着李青歌,看着那張小臉上清亮乾淨的眸子,心裡着實是喜歡。
李青歌愧不敢當,她只是做了一名醫者該做的事,事實上,這瘟疫還沒開始,而她只是配解藥而已,想當年,爹親自去瘟疫去治病救人,那纔是讓人敬佩——可是,爹卻落得那樣的下場玳。
“丫頭,忙了大半夜了,也該累着了吧。”看她神色突然落寞下來,高逸軒怕她累着,溫柔道,“我帶你先回客棧吧,這裡有三殿下和蘭公子守着,你可以放心。”
“?”蘭千雪錯愕,“憑什麼我也要守在這裡?”他又不是西陵國的人,而且,他也想陪着李青歌呢。
話說,他從大理逃了之後,一路艱辛的來投奔李青歌,好不容易找到她了,還未單獨與她好好說說話呢,就這麼着,又要將他撩下了燃?
他可不依!
“本少出了血,丫頭出了力,三殿下盡了心,請問蘭公子,你呢?難道就不該爲清水縣的百姓做點什麼?”高逸軒微微挑眉,冠冕堂皇的說。
哼,如果這樣說,蘭千雪可就不答應了,鼻子一哼,冷笑道,“如果不是小爺我發現的及時,只怕現在已經釀成了無法挽回的災禍,哪裡還輪的着你來放血?小乖也不會這麼累,說不定你和那個男人.......還在打架,打死打傷都說不定呢。說到底,該是小爺救了你們,救了這全縣的百姓......”
在李青歌跟前拔高自己,蘭千雪那是一點不含糊。
“是嗎?”高逸軒微微一笑,還待說什麼,被李青歌攔了下來,“逸軒,雪兒說的也沒錯,若不是他發現的及時,現在後果真的不堪設想。再者,雪兒一路辛苦,還是讓他也跟我們一起回客棧休息吧。”
說着,李青歌的視線朝赫連筠瞟了一眼,想要開口,突然意識到白天發生的事,還有他那句讓她揪心的話。
他說,讓她永遠不要出現在他跟前。
“蘭公子今天的義舉,本殿下不會忘記,清水縣的百姓亦不會忘記。”赫連筠很認真也很客套的說,“這裡有本殿下就可以了,你們都回去吧。”
得到了肯定,蘭千雪美麗的面上漾起花樣的笑來,眉眼之間格外動人,“還是三殿下明事理。那小爺就先告辭了。”
說着,朝赫連筠一拱手,轉身就去高逸軒邊上搶李青歌。
哼,前兩次都被他先下手了,這次他可不能輸,他一定要讓小乖坐他的馬。
高逸軒自然不肯答應,他的女人怎麼能與別人共騎一匹馬?那樣親密的接觸.......
正待伸手要攔,李青歌看着他那隻綁着紗布的胳膊,秀眉微皺,道,“逸軒,我還是跟雪兒一起,你的胳膊有傷,怕不方便。”
她是真心這麼說的,她不會騎馬,每次坐他的馬,都是他一手握繮繩,一手圈着她的腰護着她。
而眼下,他一隻胳膊受傷,再不能護着她,她倒不怕自己會掉下來,就怕自己到時候出於本能,再碰着她的傷口就不好了。
“我沒事。”高逸軒根本不將胳膊上的那條小傷口當一回事,看蘭千雪得瑟的朝自己揚眉笑,不禁黑着臉道,長臂一撈,將李青歌攔腰一抱,飛身上了馬。
蘭千雪只聽得李青歌‘啊’的一聲驚呼,緊接着就看見那匹雪白駿馬飛奔了出去,留下一片揚塵,頓時有些目瞪口呆。
這混蛋男人,竟然耍詐.......
“逸軒。”在馬背上,李青歌心裡砰砰的跳,他騎的太快,她真怕會有什麼閃失,一邊揪緊他的衣服,一邊喊道,“逸軒,你騎慢點——”
高逸軒垂下頭,笑睨了她一張嚇的煞白的臉,不禁笑道,“死丫頭,還覺得我不行嗎?”
“行,行,你行,好不好?但是能不能別騎那麼快?騎馬又不是賽馬。”李青歌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又怕他不安心騎馬,又補了一句,“別騎那麼快,你胳膊上有傷,再動着傷口不好。”
“嗯。”高逸軒點頭,馬速果然慢了下來。
很快,蘭千雪也追了上來,狠狠的朝高逸軒瞪去,“喂,你是土匪嗎?又來搶的?”
高逸軒側眸也朝他瞪了過去,卻沒有開口回話,卻是用眼神朝自己懷裡示意了下。
蘭千雪朝他懷裡一望,就見李青歌小臉貼着他的胸口,閉着眼睛,已經睡着了。
“她太累了,才睡着。”高逸軒怕他再吵,小聲說了一句。
蘭千雪突然呆住了,愣愣的坐在馬背上,看着高逸軒的馬又超出了自己很多,卻突然沒有了追上去的心思。
剛纔只一眼,他就看到了李青歌窩在那男人懷裡的姿勢。
她是雙手抱着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胸口,完全一副小女人依偎在心愛男人懷裡的姿勢。
那是全身心的交付與信任。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突然卡在了喉嚨裡,蘭千雪心裡很不好受起來。
夜色下,他美麗妖嬈的面龐漸漸浮上一抹蒼涼之色,夜風吹過,海藻般的髮絲絲絲縷縷的飛揚,不時掃過他的面頰。
腦海裡,不由想起他與李青歌第一次相識的場景。
那時,他不過是玩心大起,去了詩茶會去胡鬧,卻被她當場逮個正着。
那時的她,模樣雖然不錯,但到底還是太青澀,臉上稚氣未脫,身形更是瘦瘦小小的,小丫頭片子一枚。
他自然不放心上,可沒想到她不但能品出茶裡的東西,還能認出他是誰,更讓他刮目相看的是,她竟然能在大庭廣衆之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朝那茶壺裡下了藥.......
這樣一個看起來純淨似水單純柔弱的小丫頭,心思卻邪邪的——
讓他第一次好奇的感覺,也是第一次對女人有了這樣的興趣。
所以,後來,他會去赴約,更甚至,想賴上她纏上她——甚至有了娶她的打算。
可是......
這小丫頭似乎已經名花有主了呢。
那個男人雖然不怎麼討人喜歡,可是,他看的出,那男人對小丫頭真心不錯。
不由得,他又想到了梅思暖,那個比做事比男人狠辣打架比男人兇殘甚至比男人還要男人的女人.......
小乖說,她也到了京城。
他知道,梅思暖的生意做的很大,幾乎有人的地方,就有她的一畝三分地,這女人,跟他大哥一樣,都是掙錢沒個夠的人,那隻手恨不得染指天下......
可是,他也知道,梅思暖怕冷,這西陵國此時已然到了寒冷的冬季,早晨深夜都會結霜結凍,以她的性子,自然不會此時來這地方的,何況,西陵國的生意並不是很大,她沒有必要親自來,其實,以前她也不是親自來,她手底下的四個死忠男人,哪一個來都能撐的了局面。
所以,蘭千雪是知道她來的目的。
是她偷偷放了自己,不然,那冰玉寒鐵索,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開的。
可是,他並沒有告訴她一聲,就偷偷逃了——
她大概是覺得他不夠義氣,想找他興師問罪了吧?亦或者......
蘭千雪眼眶裡突然澀起來,想起自己當衆撕毀婚約,那女子臉上掛着似有若無的譏笑與隱藏的悲傷,心裡又是一陣惱。
明明,她愛的人該是大哥,可是,卻又對他這樣?
他悔婚,不是正合他意嗎?
他離開大理,不做大理城主,讓大哥來做,他們不就是天作之合的一對麼?
又何苦千里迢迢來尋他?
“笨女人。”視線朝前方望了一眼,發現高逸軒的馬已經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額之中,蘭千雪咬牙低咒了一句,也不知是說李青歌還是梅思暖。
但,策馬追趕了幾步,蘭千雪卻突然掉轉馬頭,朝赫連筠的方向奔了去。
——
清水縣郊外的一處宅院裡,燈火輝煌,赫連雲初坐在大廳裡,聽着探子的回報,手裡的果盤嗖的就砸到了地上。
“解藥?”這麼快就配出瞭解藥?
猛然一拍桌子,赫連雲初站起了身,腳邊兩個捶腿的男人也跟着站了起來,看着她盛怒的模樣,乖乖的侍立一側,大氣兒不敢出一聲。
“哼,本公主倒小瞧了她。”她冷然一笑,心底對李青歌更是恨到了極點。
這小賤人,天生貌美,勾的男人一個個的對她魂不守舍,更可惡的是,她還懂醫術,一次又一次的破壞她的計劃。
“公主,接下來怎麼辦?”底下跪着的探子問道。
“怎麼辦?”赫連雲初被這話問的一氣,擡腳就朝那探子的胸口踹了過去,“本公主還想知道怎麼辦呢?給我滾。”
“是。”那探子忍住胸口的一口血,恭敬的往後退,卻在退到門邊時,又被叫了回來,“站住。”
“公主——”
“你過來。”赫連雲初腦子一轉,陰測測的笑了,隨後,對他低聲交代了一番。
這廂,探子一走,那邊上伺候的兩個男人連忙湊了過來,一人捶肩,一人揉着胳膊,“公主,您都快坐一夜了,瞧瞧,天都快亮了,讓奴才兩個伺候公主歇下吧。”
赫連雲初正想着對策,被這兩個外表俊美的男人這一包抄,頓時身子就有些軟,但一雙美目看他們二人一眼,心底無辜又氣起來。
一人一巴掌打了下去,“滾,不長眼的蠢貨,沒見本公主正心煩着嗎?”
那兩人捂着臉頰,委委屈屈的就跪在了一旁。
赫連雲初越瞧着越覺得惱火,擡腳就踢了過去,“滾,本公主讓你們滾,聽見沒有?”
那兩個男人嚇的連忙起身,屁滾尿流的跑了。
這邊,赫連雲初看着他們狼狽的背影,忍不住冷笑起來,口裡連連叫道,“蠢貨,蠢貨,就這樣也配是個男人?”
可是,伺候他的男人,若真的像個男人,她會用一切手段折磨的他最終向自己臣服卑躬屈膝的不像個男人。
一等他們不像個男人,她便又瞧不上他們。
突然的,她腦海裡閃過高逸庭那俊朗冷峻的面龐,心底冷笑,遲早,遲早有一天,她也會讓這個油鹽不進的男人匍匐在她腳下,求她恩寵。
——
等李青歌等人走了,赫連筠親自監督底下的工作。
可沒一會兒,蘭千雪竟然策馬回來了。
“怎麼回事?”赫連筠雙瞳一縮,本能的認爲是不是他們出事了,所以蘭千雪才折回。
蘭千雪連馬都沒下,直接道,“三殿下,本公子突然有事,還望你能知會小乖一聲,就說:我走了。”
“走?”赫連筠正自疑惑,那蘭千雪卻駕着馬跑了。
“殿下,殿下,不好了——”突然,一道慌亂的叫喊聲傳了過來,赫連筠再無暇想其他,連忙發問,“何事?”
“東莊死人了,據說是喝了那水井裡的水。”那跑過來的侍衛急切回道。
“什麼?”赫連筠想都沒想,立刻上馬,“快帶本王去看看。”
“是。”
——
東莊離這個村子不足三裡,所以,騎馬很快就到了。
天色還未亮,但村民們卻已經舉着火把,圍在了村口。
赫連筠下馬,由侍衛揮散人羣,“讓開,讓開.......”
這些村民不知赫連筠究竟是何人,但能帶着一般官兵,自然是個當官的,因此,他一來,就有人圍上來道,“大人,您可得做主啊,二狗子是喝了井裡的水死的。可我們聽說這井裡的水有毒,還能傳染.......所以,我們想把二狗子的屍體燒了,免的害了全村的人。可是,二狗子的娘死活不同意,還咬人。”
“去去去,大人自有定斷,你們快散開。”貼身的侍衛是跟慣了赫連筠的,知道他不喜被人碰觸,連忙趁那幾個人還沒碰到主子的衣服時,大刀一抽,喝退了幾人。
這邊,那二狗子娘聽聞有大人來了,也是嚇了一跳,轉而,卻撲在了兒子的屍體上,死死的護着,一邊還哭叫道,“不能燒不能燒啊,我兒他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啊,你們不能燒了他啊。”
“大嬸子,二狗子他已經死了,得瘟疫死的,不燒了他咱們都活不了啊。”有人又勸着。
“是啊,你想讓咱們村的人都跟他一樣的死掉嗎?張柳氏,咱們可都是住了十幾年的鄰居,你最好乖乖讓開,不然,可別怪我們不講情面——”
說着,竟有幾個年輕小夥上前就要搶人。
“住手。”一官兵冷喝了一聲,隨後恭敬的對赫連筠道,“主子,您看......”
赫連筠站在屍體邊,眯眼望去,只覺得此人的症狀,不像李青歌說的中了那什麼瘟疫之毒的症狀,況且,這瘟疫一說只有他與李青歌等人知曉,這些村民是如何得知的?
“燒了他,燒了他.......”人羣中,不知誰喊了一聲,其他人也立刻跟着起鬨的喊着,那火把一舉一舉的,火熱的光很是刺眼。
“不要,你們要燒了他,乾脆連我老婆子也一起燒死算了。”
赫連筠冷銳的目光朝嚷嚷的人羣掃了一眼,冷聲問,“誰告訴你們他是得了瘟疫死的?好端端的又如何會得了瘟疫?”
不知是他冰冷的語氣,還是他身上那與生俱來的尊貴與氣度,竟讓吵鬧的人們一下子全都安靜了下來,目光紛紛朝這個他們剛纔還未來得及看的男人身上。
“說,是誰告訴你們,他得了瘟疫?”赫連筠一手背後,一手指着地上的屍體。
“啊......”有人一愣,連忙道,“他就是得了瘟疫,不然怎麼會死,還有,這井裡的水被人下了毒,那毒會傳染,那不就是瘟疫嗎?大人,您快點燒了他吧,不然,咱們都要被傳染上的。”
“井水被人下了毒?誰告訴你的。”赫連筠冷冷一笑,隨後,問邊上的侍衛,解藥可都灑下了,侍衛點頭,他這才吩咐人從井裡打了一桶水上來,親自舀了一瓢,當着村民的面,喝了兩口。
“大人,這水有毒.......”有人試圖阻止,這麼美的男人要是死了多可惜啊。
可是,不容阻止,赫連筠卻將小半瓢的水喝了個乾淨,面色卻無半點異樣,“你們看我有事嗎?”
“這——”村民們開始議論紛紛,“不是說有毒嗎?爲何這位大人沒事?”
“可是,是那個人告訴我的,而且,二狗子就是喝了裡面的水死的。”
“這是怎麼回事?”
赫連筠卻已經懶的理會村民,命侍衛找來一名仵作,當場驗屍。
驗屍的結果很快出來,這二狗子不是毒發身亡,卻系被害身亡。
“被害身亡?”二狗子娘一聽自己兒子是被害身亡,頓時呼天搶地的哭起來,“哪個天殺的,竟然要害我兒啊,大人,一定要替民婦做主啊——”
底下村民也有疑惑,“可是,我們檢查過了,二狗子身上一處傷都沒有,只有嘴脣青紫,眼睛裡耳朵裡都流血,這不是中毒是什麼?”
赫連筠朝仵作使了個眼色,那仵作立刻恭敬回道,“回主子,此人傷在頭部,因頭髮遮擋,是以很難發現。”
“頭上?那就更不可能了,二狗子的頭我們也見過了,沒有破沒有腫,也沒有流血......”
仵作不等衆人說完,便又走到屍體邊上,蹲下、身子,用專業的器具,撥開死者的頭髮,自他發頂間抽出了一根血跡斑斑的鐵定。
“啊???”人羣頓時炸開了鍋。
二狗子娘差點哭死過去,“誰這麼殘忍,竟然向我兒頭上扎釘子,嗚嗚嗚——”
仵作拿着釘子向村民解釋,“這是一枚被火燒紅的釘子,在最熱的狀態扎進人的身體,是不會出血,更不會被發現的。”
“哦——”人羣中發出一聲聲似懂非懂的嘆息聲,“竟然是被人謀害——”
“大人,一定要爲民婦做主,將兇手捉到,爲我兒伸冤吶。”
村民們也紛紛響應,一定要抓住兇手。
赫連筠卻是不動聲色的命令幾個侍衛,將剛纔鬧的最兇的幾個年輕人抓了起來,偷偷的給帶了走。
“各位父老鄉親請放心,此事,衙門定然會查個水落石出,至於這井水,沒有問題,請大家也別再信什麼瘟疫下毒的謠言......”
等貼身侍衛安撫好了村民,赫連筠這才轉身離開。
但才上馬,就又有人來報,又是一個村莊死了人。
赫連筠是知道了,此人定是知道井水裡的毒被解了,於是又想出這樣一招,不停的殺人,在百姓之間造成混亂局面。
“你且聽着......”
這一次,赫連筠倒沒有親自前往,只是對侍衛交代了幾句,由他去辦。
另一方面,他則是安排人手,一方面各村守護,做好防衛工作,另一方面緝拿殺手。
——
這一夜,忙的夠嗆,赫連筠更是滴水未沾。
好在,天亮之時,局面已經得到控制。
連着四五個村子死了人,但最終都不是中毒而亡,皆是死於非命。
殺手也抓了幾個,當着所有村民的面,全部被關進了縣衙的囚車。
同時,村民們也開始意識到,這是一場陰謀,有人想攪亂這次救災,於是乎,經過一系列的教訓,還有官衙裡的人辦事效率,大家都自發的開始相信衙門相信政府了。
所有謠言到他們這裡,卻是如何也不信了,甚至還幫着衙門將散播謠言的人抓起來。
李青歌昏睡了幾個時辰,半上午的時候才醒了過來。
她是被飯菜的香氣給誘惑醒的,一睜眼就看見桌子上擺着四五樣還冒着熱氣的菜式。
“醒了嗎?”高逸軒正在洗手,見她睜着眼,連忙走了過來,拿起邊上的衣服給她,“醒了就起來吧,我給你做了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