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候爺與我們溫家講禮數規矩麼?好啊,我不妨也來說說。”這聲音節垂花門處傳來的,卻見溫彩與個一般高矮的少女款款移來,溫青面容一驚:“妹妹,你不是去廟裡敬香了麼?”
“我和蘭芝姐姐是去了,可沒說不回來。”
溫彩步步行來,不驚不慌,幾日不見,她仿似換了一個人,她揚了揚頭,面含着淺笑,帶着幾分慧黠,對溫青道:“哥哥,放開他吧。”
溫青遲疑。怎麼這個時候回來,要是溫彩不回來,他一定逼冷昭認栽,把溫翠給領回去。溫彩原可以謀到更好的良緣,更不是跟冷昭這個無情之人。
溫彩一個犀厲的眼神,溫青一個錯眼,細瞧時,溫彩又給了一個“放開他”的眼神,有一種言語不是道破,而用會說話的眼睛示意。
溫青用力一推,冷昭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溫彩淺笑,這種笑爲得陌生卻又充滿了怪異,“冷候爺,你當真要帶我回冷家,不會後悔?”
“你是我的妻子。”
溫彩覺得這話可笑,“我是你的妻子……”似在沉吟,“在你心裡,你真正的妻子是彩雲。”溫彩對左右一掃,“杜鵑,給冷候爺備兩桶香湯。”
杜鵑應聲離去。
“哥哥、嫂嫂且留步,其他人請退避,我想與冷候爺說幾句話。”
她移着姣好的步子,就如同冷昭見過的所有大家閨秀,甚至像極了她的妹妹冷曉,也是這樣熟絡的蓮花碎步,也是這樣的優雅得體。
頓時,他似明白了什麼,溫彩早前溫府所做的膽怯、懦弱,一切都是裝出來的,所以她纔再一次問他“你不會後悔?”
衆人退出數丈開外,溫彩像驕傲地立於雲端,一手負後,一手自然的放在胸前,這種驕傲不是故作的,而是與生俱來。
“冷候爺,你可想好了,你若真要帶我回冷家,你心心念着的彩雲又如何安置?”
冷昭滿是泥漿的臉上,已經辯不出任何表情,唯有那雙眼睛明亮如昔,蓄滿着驚色,“你聽說彩雲的事了?”
“你以爲呢?”溫彩含笑反問,“你不會以爲我在孃家真是玩的,這幾日,我特意令人打聽彩雲的事。”
她必須知道自己面對着怎樣的男人,怎樣的局面。
大婚夜,冷昭喚了一百零九遍的“彩雲”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溫彩平靜如水地道:“蕭彩雲,嘉勇伯蕭家嫡次女,因其生於二月,自幼被家人所棄,在鄉下莊子長大。七年前,嫡長姐病故,被蕭家接回嘉勇伯府;六年前嫁給劉伯彥爲妻;一年多前因犯七出之條的‘無出、犯妒’被休棄。”末了,溫彩冷聲道:“冷候爺,我說的這些可都對?”
是誰告訴她這些,讓她知曉了蕭彩雲的存在,還讓她打聽到蕭彩雲過往的一切。
溫彩定定心神,“冷候爺的確是個癡**,即便蕭彩雲嫁過人、無出,依舊真心待她,這份真心令人感佩。可冷候爺不該打上一個弱女子的主意,你爲什麼要挑一個聽話、順從的平妻?可要我一一分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