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七嬸見溫青歸來,說話的低氣也足了,“上回,冷家給六小姐的聘禮,等我們到冷家時,好些東西都沒了,冷家原備了四套頭面首飾,雖也有四套,卻都不是原來的,赤金頭面成了純銀的,上等珍珠又成了普通珍珠……”
溫彩不提,杜七嬸可記得清清楚楚,這是她奶大的孩子,比她自己的還要親,生怕溫彩被人欺負了去。
如今,杜七嬸見溫青得勢,開始細數起這些事兒來,想借着機會,讓何氏把扣下的東西都還給溫彩。
“大/奶奶,冷家原給六小姐備了六身四季衣裳爲聘禮,可怎麼也尋不着,爲這事,冷府的人都在心裡瞧不起六小姐。”
溫子羣一臉肅容,憤憤地盯着何氏。
杜七嬸雖沒明言,那意思就是指何氏扣了。
溫二太太正想巴結溫青夫婦,知溫青疼妹妹,道:“大嫂怎能這般做,到底是冷家給六小姐的聘禮,你怎好剋扣?我們溫家也不差這些個東西,平白讓人小瞧六小姐。”
到底不是親生的,哪裡會真心相待。
最好讓溫青厭了何氏纔好,這樣溫紫許就能謀到這門親事。
聽溫青所言,許是與四皇子交好的,到時候再由溫青出面說和,溫紫就能做四皇子妃了。
溫二太太越想越歡喜,以前沒這膽兒與何氏作對,現在麼,情況可不同了。
溫青提高嗓門,面露不悅地道:“還有這事?”
雖只幾字,可見其份量。
徐氏道:“許是底下人給弄錯了,一瞧小娘就是個賢惠得體的。”溫子羣正爲自己有一個能文能武的好兒子得意,若在這當口惹溫青不快就是間接惹溫子羣不快。
何氏不等溫子羣發話,立時順着徐氏的話道:“我再着人仔細查查,一查出來就給六小姐補了送回去。”
溫青看看外頭的天色,已是未時分,“父親,鎮遠候府近來正在拾掇,待一切妥貼時就接父親過去小住。我先帶妹妹回鎮遠候府將養,兒子告辭!”
溫子羣雖是太僕寺卿,想到能住進候府去,心裡歡喜,爲甚只是接他小住幾日,不是讓他過去住氣派、漂亮的大房子,聽說定國公府和鎮遠候府可是戶部、禮部精挑細選敕造的府邸。早前這兩處,都是犯罪的勳功,被朝收沒了家產,如今又重新賞了下去。
若有個位高權重的兄長,這婚事也能覓上一門更好的。溫二太太道:“你們初抵京城不易,侄兒媳婦,要不我讓紫兒過去幫襯一把,這孩子學過打理府邸,也能替你分擔一二。”溫紫是個聰慧的,一旦過去了,定會討得溫青夫婦的歡心。
徐氏問溫彩道:“妹妹,你想哪位妹妹也一併住到鎮遠候府去?”這話的意思更像是問:你與哪個姐妹交好,我們便接誰過去。
溫彤輕呼一聲“六妹妹”,一副除我以外,有誰待你最好的模樣,“我自來與你最好。”
溫彩垂首,不溫不火地輕聲道:“溫家的規矩重,姐妹們比不得我這個出閣的,還要學女紅、主持中饋之事,最是耽誤不得。”
徐氏欠身對何氏與溫二太太行禮,“小娘、二嬸,我們得告辭了,待改日得空,再過府請安。”
溫彩亦行禮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