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十公主心動

池睿爲了護溫彩,離開母親、家人,隻身隨他們前往肅州,若不是這次溫彩遇險,許就沒人知道他的下落。

對於溫彩,池睿是個重情的人。

對於池太太母子來說,池睿是個無情的人件。

池太太后來也曾懊悔,當初她就該依了池睿去溫家提親,若是溫家拒絕,也許池睿就真的死心,許他就不會尾隨溫彩去肅州,如果他不去,他就不會爲保溫彩被刺\客重傷喪命。

池睿沒了。

池太太就剩下池聰一子,這一次池聰是要留在母親身邊敬孝的。

慕容恪問道:“你入宮是……”

池聰道:“我是來向姨母辭行,大哥的屍體過幾日要抵京,母親想扶大哥的靈柩回南安,我們到底是南安人,大哥應該回池家祖墳安葬。”

“你此去還回來麼?齪”

池聰搖了搖頭,一臉茫然:“母親已經病倒了,我是連夜從江南趕回來的。”他輕輕地嘆息一聲,“大哥對玉郡主的情,我至今無法理解,母親說大哥還是小孩子時,他就曾做夢夢到過玉郡主,暢園那次偶遇,讓他震驚的是,玉郡主就是他夢裡的那個姑娘。大哥一直認定這一輩子,他是來赴一場約,可因長輩的阻撓,爲了不連累家族,他連向玉郡主表白心機的機會都沒有,想來他臨死前,玉郡主什麼都明白了,可是到底錯過。”

他的淚,終究因難以控抑無聲滑落。

若不是池太太說池睿小時候曾有好長一段時間夢到溫彩,池聰至今也不明白,這是怎樣的前世糾葛。

但現在,他懂了,那是幾世的情緣。

在御花園的垂花門內側,一個橙黃裙少女聽得癡迷,不知不覺間,眼淚便滾落出來。

她一直感動於兄嫂之間的真心真情,沒想到除了她的皇兄,還有一個男人如此深愛着溫彩,竟爲了溫彩付出自己的性命,爲了溫彩從京城到江南,再從江南到京城,最後尾隨她去了肅州,在她最危險的時候,他跳了出來,用自己年輕的生命來保護溫彩……

慕容恪伸手輕拍着池聰的後背,“雍王妃對我大燕很重要,皇上曾說過,她是我們大燕的無價寶,本王感謝池睿救了雍王妃。”

池聰聲音哽咽:“大哥他太傻了!雍王府有那麼多的護衛,就算他不出手,雍王妃也不會有事的。”

然,到底是池睿救了溫彩的命,這是不爭的事實。

是,池睿很傻,傻在他的癡情。

慕容恪也是癡情之人,他理解池睿。

倘若換成自己,寧願吃苦受罪的他,也不想周素蘭受苦。

世間最苦的事,莫過於相愛的男女陰陽相阻,再難相聚。

慕容恪也曾以爲,自己對周素蘭的情只是暫時的,直至她死,他才明白,沒有任何人能代替周素蘭在他心裡的地位。

無論是容貌絕麗的李洛玉,還是才華橫溢的謝良娣,她們都取代不了周素蘭。

他愛的人,只是周素蘭一個。

當他明白的時候,卻再也沒有機會。

慕容恪吐了口氣:“阿睿沒了,你要節哀,需要本王做什麼,你可以提出來。”

死的,是他的姨家表弟;被救的,是他的親弟媳婦。

溫彩若沒了,慕容恆定會生不如死。

這種眼睜睜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離逝,而自己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品味這絕的孤獨,靠着回憶支撐的滋味,慕容恪已深深體會,所以他希望慕容恆可以幸福,希望慕容恆與溫彩能白頭偕老。

池聰行禮:“恭送太子殿下!”

慕容恪點了一下頭。

池聰望着慕容恪的背影,呆愣愣地看得出神,嘴裡低沉地道:“對於大哥、對於母親,京城是個傷心地,也許這一次我隨母迴轉南安,就不會再來了……”

話未落,一個少女翩然走出,她望着池聰,帶着羞澀,帶着窘意地緩緩欠身。

她的身後,跟着兩個十六七歲的宮娥。

“你是……”

十公主柔聲道:“池二公子,我是安陽啊,我想謝謝你。”

“你謝我……”一句“我是安陽啊”雖是初次見面,池聰的心裡卻油然生出一份熟絡與溫緩。

“池二公子,皇嫂對於我皇兄、對我母妃、對我都很重要,她與我皇兄真心相愛,又待我母妃和我都好,在她還沒嫁給我皇兄前,我們便已視她爲親人了。

池大公子救的不止是皇嫂一人,還有皇嫂肚子裡的孩子,更救了我皇兄的幸福。我感謝池大公子,想請池二公子代我在他的靈前叩三個頭。”

池聰想說:我大哥死了,可雍王妃卻活着。

他曾質疑,池睿的死到底值不值得,但有人告訴了他答案,因爲池睿的死救了好幾個人,也幫了秦榮妃。

十公主繼續道:“我母妃早年被貶冷宮,那一年,我皇兄還不到六歲,在後來漫長的歲月裡,母妃

一直沒有照顧到他,他小時候吃了很多苦,因爲這,母妃一直對皇兄很是愧疚。直到皇嫂出現,皇兄才變得快樂起來,母妃感激她給皇兄帶去了笑容和幸福,我也感激皇嫂。所以,是池大公子救了我們,保住了皇兄的幸福,更保住皇兄那未出世的孩子……”

若是換成旁人說這話,池聰肯定會怒,可現在他非但沒怒,心在悲傷中莫名地柔軟了下來,朝臣們都說,皇帝公主數人,唯有十公主的性子最是溫婉、嫺靜,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十公主亭亭玉立、不卑不亢,說話的時候語調很輕柔,柔得像一股清風,輕得彷彿嚇着了人,她說話時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公主,就像是一個小家碧玉,柔和的、羞怯的。

面對這樣溫柔的女子,任何一個人都生氣不起來,即便他的大哥是因救溫彩而死,他卻不忍心給她難堪,哪怕是一個難看的臉色也不願意。

一個能與嫂嫂和平相處,一個能如此敬重嫂嫂的女子,她的心該有多寬闊,又該有多善良。

池聰從未見過,在這深宮會有十公主這樣最不像公主的女子,與她說話,就似與一個尋常的小姐說話一般,讓人沒有半分的負擔,更沒有丁點的煩惱。

他喜歡聽她說話,雖只一面,就這樣喜歡上她的聲音。

十公主輕聲道:“池大公子是救我嫂嫂沒的,我會稟報父皇、母妃厚賞池大公子。池二公子保重!”她頷首點頭,從他的身邊走過。

而他卻尾隨在她的身後,過了一會兒,宮娥小心地將池聰跟在後面的事說了,十公主扭身回道:“池二公子孫也去養性殿?”

池聰未答,引路的小太監道:“回十公主話,正是!”

“那一起走吧!”她笑着,如同陽光下盛開的花,讓要如沐春同,就似無論有多少煩惱,看到她都煙消雲散。

養性殿。

大總管稟報道:“皇上、皇后,池聰、十公主求見!”

皇帝道:“傳!”

池聰、十公主進了大殿,行罷了禮。

秦榮妃微鎖眉宇:安陽可不是不知事的,怎與池家二公子一道進來,這不知道還不得誤會。

皇后凝了一下,笑道:“喲,瞧瞧這兩人,怎麼看都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池聰英俊,儀表不凡,安陽如花似玉,男才女貌,好!”

皇帝板着臉,皇后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就這樣把十公主許給池聰。

池聰,是皇后妹妹顧詞的嫡次子,皇后早前就曾提過,要把十公主許配顧、池兩家的公子,秦榮妃不樂意,皇帝也不願意。

這會子皇后又提起這事,彷彿只要是優秀的人,就要往顧、池兩家弄,不如此,她就不算是個重還必須之人。

秦榮妃道:“安陽,你怎與池聰一道過來了?”

與其被皇后繼續拿這事打趣,秦榮妃索性先問出來。

她就是再懦弱,也不會由着皇后來決定她女兒的婚事。

十公主因皇后的話,一張臉羞得通紅,“回母妃,我正要過來陪父皇、母妃說話,在路上遇着池二公子了,沒想他也是來養性殿拜見父皇、母后的。”

皇后還在看兩人,怎麼看怎麼都像一對。

幾年前,慕容恆夫婦就在給十公主攢嫁妝,怕是十公主出閣時嫁妝薄不了,要是自家的外甥娶了十公主,會得一筆豐厚的嫁妝,且又成了駙馬,榮華富貴一生。

怎麼算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秦妹妹,你說安陽與池聰是不是一對兒……”

池聰見十公主羞得滿臉通紅,不知如何應對,忙抱拳道:“稟皇后娘娘,草民入宮是來與娘娘辭行的,另外……家裡發生了一件事。”

十公主低着頭,她不討厭池聰,甚至還略有些心動的感覺,當即一跪,重重磕頭道:“稟父皇,請父皇厚賞池家!”

皇帝莫名,望向皇后,又落在秦榮妃身上。

十公主道:“父皇,上個月在肅州發生了一件大案,西涼賊人夜襲雍王府,生死關頭,是池家大公子池睿挺身而出救了四皇嫂,四皇嫂已懷三月身孕,他救的可是兩條性命。後,池睿因救四皇嫂被重傷身亡,安陽請求父皇重賞池家,也謝池家救我四皇嫂母子之恩!”

秦榮妃神色微凝,目光落在池聰身上。

皇后一聽到“重傷身亡”四字,心下一跳:“聰兒,安陽說的可是真的,阿睿他……他沒了?”

池聰抱拳答道:“正是,雍王已令威武鏢局護送大哥靈柩歸來,母親聽聞此消息,已然病倒,不日我將陪同母親送大哥靈柩回南安。”

皇帝早就知曉這事,他沒有說出來,是不想有人挾恩,尤其是皇后,若知道這事難免又要說道一番。“來人!着翰林院擬旨,南安池睿護雍王夫婦有功,追封池睿爲太子少保、御前四品銀劍侍衛,賞綢緞二十匹、紋銀一千兩。”

一些因護主而亡的侍衛,功勞最大者,

便封御前三品侍衛,賜金字帶頭的封號;之後又有銀字帶頭的侍衛,享四品官位;銅字帶頭則爲御前五品侍衛。

十公主一喜,深深一拜:“兒臣謝父皇隆恩!”

“草民謝主隆恩!”

皇帝正色道:“池聰,你文才武功如何?”

“草民的武功遠不如大哥,幾年前過了童試。”

池聰武不如池睿,文卻比池睿要好。

皇帝又道:“賞池聰同進士出身,你且隨母回鄉安葬兄長,明年三月前回京,朕授你兵部正七品筆帖式一職。”

皇后催促道:“池聰,還不快謝主隆恩!”

池聰回過神來,他不能在江南經商了,沒想卻要踏入仕途,雖說她的書念得比池睿好些,可這武功還真不能與池睿比。

皇帝賞賜,池聰領着東西從養性殿告退出來,兄長的死換來他的入仕,這原是喜,他卻高興不起來,但心裡是歡喜的,歡喜的不是他入仕,而是因爲皇帝的旨意,明年三月前他會與母親再回京城。

在他的心底裡,他還是喜歡京城的。卻因母親的心傷,想回南安家鄉長住,如此一來,他就可以再來京城。

他帶着賞賜離開了,在遙遠的宮中閣樓上,十公主還在靜默的張望着,心緒繁複:池聰不錯,可她瞧出母妃無心將她許配給池聰。

十公主咬了咬脣,將女兒家的萬千心思掩埋心下。

池睿沒了,是爲救她的皇嫂母子沒的,她心裡過意不去。耳畔又迴響着皇后說的那些話,“安陽啊,你瞧本宮孃家的侄兒、外甥如何?顧澈人長得英俊,也踏實,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嗜好。還有池聰,文武兼備,性子又好,是個有出息的。”

因秦榮妃不喜,因慕容恆反感皇后多此一舉,一門心思先插手雍王府後宅,後又想掌控十公主的婚事,母子二人多有反感。

可,就在今天,十公主卻對池聰生出了憐惜。

原本是嫡次子,原本他想在江南大展拳腳,做出一番錦繡事業,可因兄長的離逝,不得不挑起一家的重擔,要留在母親膝前敬孝。

她心疼池聰!

就在見到池聰的那刻,憐惜、體諒、心疼都一古腦兒地涌了出來。

雖然他離開了,可她還在遠處凝望着他的背影。

她想:其實嫁給池聰也不錯。

因爲她似乎感覺到自己加速的心跳,曾經,她羞澀地問溫彩“順娘,什麼是心動,怎麼知道自己喜歡上一個人?”溫彩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道:“這個啊,很容易知道的。如果你見到一個人,心跳加速,還不自覺的臉紅,那就是你喜歡上他。”

她這是喜歡池聰!

京城依如往昔。

文秀娘無意間發現了太子的秘密,太子近來咳嗽厲害,那帕子上還有血痰。

她正要說話,慕容恪擺了擺手,捂嘴道:“秀娘,此事休要張揚。從現在開始,本王不用太醫,就用黃先生。”

黃先生又稱黃七,是太子府的西席先生,名義是掌管太子府賬目,實則是太子的軍師,更是太子的心腹。此人滿腹經綸,又略通醫術,頗得太子看重。與太子之間亦師亦友,偶爾太子遇到難以閱處的奏疏,便會宣召此人來商議。

文秀娘憶起周良娣沒了,太子大病一場,這一病就是一個多月,病癒之後,人的性子變了,總是冷若冰霜,待身邊的妻妾越發沒個好臉色,唯待謝良娣還要和暖些,若換作旁人更是不假顏色,有幾回他直接抓起茶盅砸向李良娣,李良娣躲閃開去,再不敢招他不快;還有兩次,他砸中了一位侍妾,當即頭就破了,他沒有憐惜,反而惱道:“滾!本王沒宣你,你竟敢自己闖入大殿,擾本王批閱奏章,從即日起軟禁半年。”

那美人正要哭着聲,他又喝道:“煩死本王了,快滾!”

他的冷漠,告訴了所有人:太子的心已死。在周素蘭仙逝後,再沒人看到太子笑過。文秀娘再也見不到他眼裡的溫和,彷彿因着周素蘭的離去,帶走了他的快樂,也帶走了他的心,他就是一塊木頭、冰涼的、木訥的,再沒有誰能讓他歡笑。

文秀娘低聲道:“殿下近來太勞累,還得保重身子,今晚早些歇息,殿下可要宣哪位美人侍寢?”

慕容恪搖頭:“你累了先回去歇下。”

“殿下……”文秀娘看看外頭的天色,“你身子欠安,不可太過操勞。”

慕容恪只作不理,如若文秀娘不是周素蘭器重的人,慕容恪早就惱了,對於周素蘭看重的人,他是護着的。周素蘭死後,他就把文秀娘調到了正陽殿當差,專門侍候他筆墨、讀書、批閱奏章等,如此,便是李洛玉也欺不到文秀娘身上。

文秀娘暖聲安慰了兩句。

太監稟道:“殿下,黃先生到了。”

文秀娘三步一回頭,不是對太子有別樣的情愫,僅僅是因爲不放心太子的病。他的病似乎又重了些,可他還是不願宣

太醫診脈,只讓黃七給他診,他是擔心他身子有佯的事傳出去。文秀娘沒有退去,而是側立殿中,垂首不言。

黃七進了正陽殿,行罷禮。

慕容恪斥退左右,黃七跪下身子給他診脈,心腹太監又遞了一個迎枕來。

黃七道:“殿下近年太過操勞,不可再熬夜,忌飲酒……”

“黃先生,你怎還是這話。罷了,本王知道了!本王還有好些奏章要閱,你先退下吧。”

慕容恪面露不悅。

累了,他要飲酒。

他一直讓自己不停地閱辦奏疏,白日則與朝臣商量如何處理各地報上來的政務,他不願讓自己靜下來、閒下來,就怕自己會按抑不住地相思氾濫,又想起過世的周素蘭。他自責,身爲七尺男兒,卻護不住心愛女子的平安。

“殿下,你如此操勞,對身體無益,必須多加休息,否則長此以往……”

他不敢說下去,慕容恪已咳了一個月的血痰了,近來的血痰血絲增多,黃七是知道的,可慕容恪只瞞着旁人,知曉這事的現在有三人,一個是他身邊的心腹太監,一個是黃七,再一個就是文秀娘。

黃七與太監、文秀娘使了眼色,希望他們能幫自己勸勸慕容恪。

慕容恪擡手道:“你們不用勸了!今日事今日畢。本王不能辜負皇上的厚愛。大福子,把藥熬了,本王再吃些日子,再不管用,黃先生就替本王換個方子。”

他越來越勤奮了,幾乎從不拖延奏章,皇帝誇讚他的次數越來越多,皇后看到他時越來越滿意,只是對於他沒有兒子的事,皇后一次次遺憾。

他有三個女兒,而今李良娣又有身子,皇后盼着李良娣能一舉誕下男胎,不曾想兩月前卻被太醫診出,李良娣肚子裡懷的也是個郡主,這讓皇后頗是失望,常派人來叮囑李良娣“該給太子殿下安排侍寢姬妾了”,可慕容恪不爲所動,“本王的奏章未閱完,哪能貪圖享樂。皇上說得好,是本王的跑不掉,這生兒育女之事也要講究緣分。”

一句話便將此事給推了,太子已經整整兩個月沒宣任何一人伴枕,心腹太監欲勸,卻又見太子心情不好,文秀娘想勸,可她只是侍候筆墨的。

是夜,文秀娘立在窗前,又憶起周素蘭臨終前與她說的話,“若將來事變,你投靠溫彩,我相信她一定會保住你與你舅舅一家……”

太子咳血了,卻不肯讓太醫院的太醫就診,只吃着黃七的藥,長此以往,只會讓病越來越重,而他又不聽黃七叮囑,不顧身子,常常熬夜,身子也一日日虧損得厲害。

她得把這事告訴溫彩,可是雍王夫婦離京城數千裡之外,就算寫信相勸,太子也未必會聽。

文秀娘左右爲難,握着狼毫筆,心緒繁複地給溫彩寫了第二封信。只是她又不敢道明太子身子欠安咳血之事,一番猶豫,她憶起了周素蘭生前教她玩的文字遊戲。

只是,她不知道溫彩會不會這種文字遊戲。

文秀娘咬了咬脣:“就賭一把,若是雍王妃瞧不出秘密,這就是天意,若是瞧出來這也是天意。”

她擬了草稿,圓潤了一回,方尋了新的紙箋,將內容抄錄過去。又過了幾日,文秀娘得了出宮辦差的機會,便親自去了一趟雍王府,明着是去雍王府尋幾盆好看的花回太子宮擺着,實則是將信給了冬葵。

冬葵問道:“文姑娘,急麼?”

“不急,你下次寄信過去時,連着我的也一併寄過去。”

二人閒聊了幾句,冬葵帶文秀娘卻挑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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