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恆道:“如果我們不同意,他就會覺得不踏實,今兒朝堂上議論農技書院的事了,你想想是把表妹許給他還是把族妹許給他。”
“我寫封信回西山縣給二叔,讓二叔想想法子,就算要挑族妹,怎麼也得挑個懂規矩的。”
既然拒絕不得,而又有人喜歡榮華富貴,溫彩就不必拒絕了。
當天就寫了信回西山縣躪。
今兒朝堂上,還發生了一樁大事,有御史彈劾周宗芳私開妓\院,逼良爲女昌等罪。
皇帝當朝大怒,下令廷杖周宗芳崾。
周宗芳當場被打得血肉模糊昏厥過去,由家中小廝接回了周家。
周宗芳一抵家,周夫人嚇得哭啼不已,令人去請郎中,不等郎中過門,周宗芳就嚥氣了。人剛死,宮裡的申斥聖旨就到了:剝奪周宗芳長寧候爵位,免其吏部尚書一職。
一時間,周府亂成了一團,哭聲震天。
周夫人經庶長子一提“母親,派人入宮請姑母示下。”周夫人方回過神來,遣了一個嬤嬤入宮求見周美人。
即便難見周妃(現下被貶爲美人),但也得求見討法子。
周美人早前在後宮得寵,受她調遣的宮人也不在少數。
宮裡的周美人也剛得到消息,皇帝以“青\樓之事已查明”爲由,將大皇子慕容慬放出悔悟宮,復其順郡王爵位。
周美人還正在訥悶,皇后的懿諭到了,升周美人爲“周貴嬪”依舊住在碎玉宮。
這一樁一件的,沒待周美人弄明白原由,就聽心腹嬤嬤來報“娘娘,周家來人了。”
周家的婆子進得碎玉軒,砰砰幾個響頭,哭訴道:“啓稟娘娘,老爺……老爺沒了!”
周貴嬪只覺一陣驚天響雷,險些沒滑落在地。
周宗芳沒了,怎就沒了?對了,那案子讓周宗芳背了黑鍋。
錢壯人膽,連周貴嬪也不知道田耀祖在世時竟然在各地開了那麼多的青\樓。田耀祖死後,這些地方就由大皇子接手生意。
周家婆子細細地把周宗芳因傷重回府,沒等郎中診治就嚥氣的事細細地說了,又說了皇帝下旨,脫了周宗芳的官職,剝了周宗芳的爵位……
周家完了!
周宗芳也死了!
周貴嬪雖還有旁的兄弟,可只得周宗芳才與她是一母同胞。
周宗芳膝下原只有一個嫡子也死了,雖還有幾個兒子卻個個都是庶出。
周貴嬪隱隱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她緊握着拳頭,“哥哥沒了……”淚珠兒化成了斷線的珠子,傾泄而出。
周家婆子垂首道:“夫人還請娘娘做主,周家往後可怎麼辦啊?”
“慬兒是無辜的。我這就去求皇上,請求皇上把九公主嫁入周家爲婦。”
若是皇帝同意,周家就算保住了,皇帝沒道理要殺他自己的女婿。
倘若皇帝不應,那就是皇帝有滅周家之心。
周貴嬪只能用這個法子試探皇帝,看皇帝對周家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半個時辰後,周貴嬪跪在了養心殿外。
一心忐忑,再不敢輕易踏入養心殿,也不敢喧譁,只跪在外頭靜候皇帝的傳召。
皇帝道:“宣周貴嬪入殿!”
“臣妾拜見皇上,萬歲萬萬歲!”
皇帝懷裡正摟着近來得寵的瑾嬪。
瑾嬪兩指拈着一根牙籤,上面插着一塊蘋果,巧笑嫣然,嬌滴滴地道:“皇上,再吃一塊,這蘋果可是今晨內務府送來的。”
皇帝掃過周貴嬪:“周愛妃有事?”
周貴嬪重重一磕,“啓稟皇上,臣妾懇請皇上將九公主賜嫁周家爲婦。”
皇帝吃着蘋果,一雙手緊摟着瑾嬪,“你說的是哪一位要做慶陽的駙馬?”
“啓稟皇上,是臣妾的二侄兒。”
“是週二啊!”皇帝用心地想着,“他早前不是娶有妻子麼?”
“他妻子病逝了。”
“愛妃是想讓朕的九公主給他做續絃?”皇帝不轉眼地看着周貴嬪。
“若是二侄兒不成,還有臣妾的四侄兒尚未婚娶。”
讓週四娶九公主?
周貴嬪一臉誠懇,無論如何也要說動皇帝,不是讓孃家侄兒尚駙馬,更重要的是能替周家爭取到一線生機。
“臣妾的四侄兒,年十七,知書達理,相貌英俊!”
皇帝又豈會不明白周貴嬪的意思。
可是讓他女兒,哪怕是不得寵的公主嫁給週四,他還是有些不大樂意。
七公主早該議親了,可因她得寵,皇后又寶貝得緊,至今也未論及婚事,連比七公主還小半歲的八皇子都是兒女皆有了。
“臣妾懇請皇上成全,九公主這幾年與侄兒們相處甚歡,她也願意嫁入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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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道:“這麼說,九公主也有此意?”
“回皇上,正是。九公主見過侄兒們幾回,侄兒們也甚是疼愛這個表妹。”
九公主是寄在周貴嬪名下教\養的,冷貴人自盡冷宮,九公主就任由周貴嬪做主了,早前她就提過一回,那次皇帝沒有表態,之後便有七公主、十公主幫忙說合,纔沒再提那事。
這回,周貴嬪覺得事不容緩,她必須要辦成此事。
周貴嬪見皇帝面有遲疑,立與瑾嬪使了個眼色。
瑾嬪以前畏懼周貴嬪,現在可不大理會,但是想着周貴嬪在後宮的勢力,她輕啓紅脣,嬌聲道:“皇上,臣妾上個月在御花園見着九公主與周家公子說話。”
無論是周家公子還是顧家公子,因着他們的姑母嫁入皇家,每月都會入宮一次敘舊,大多時候是女眷們入宮,偶爾也會帶他們來的。
那次周夫人帶着兩個庶子來,就是讓周貴嬪決定扶誰做長寧候世子,只不曾想這世子之位沒撈到,周家的爵位還被奪了。
周貴嬪忙道:“二侄兒、四侄兒皆對九公主心生情愫,他們倆好幾次求到臣妾這兒,早前臣妾想着長幼有別,想替二侄兒求娶九公主,現下想來二侄兒確實不配九公主。”
堂堂公主豈有嫁人做續絃的,若這男子是個有本事、才學的還可另計。
皇帝放開懷裡的瑾嬪,“傳朕旨意,將慶陽賜嫁周宗芳之四子周禮爲妻,擇日完婚。”
周貴嬪得償所願,深深一叩:“臣妾謝主隆恩,萬歲萬萬歲!”
虹錦宮內,七公主與十公主聽了皇帝給周禮賜婚的消息,姐妹相互一望。
七公主叫道:“父皇把九皇妹許給周禮了?”
“公主,皇上金口玉言,這件事已經傳遍整個後\宮了。”
九公主慶陽自打冷妃失寵,又遇五皇子慕容悰失勢,親孃自盡身亡,胞兄圈禁皇陵,她一個人孤苦無依,雖寄在周貴嬪名下,周貴嬪哪會真心待她,她在宮裡的日子也不好過,早前受過她欺凌的,還不得借勢羞辱、欺凌一番。
堂堂公主之尊,竟然許配給周家的一個庶子。
十公主急切地道:“七皇姐,九皇姐一定不願意!我們幫幫她吧。”
七公主道:“父皇旨意已下,豈有朝令夕改之理?也不知道周貴嬪使了什麼法子,竟讓父皇應了。”
一邊的嬤嬤輕聲道:“公主殿下,今兒早朝皇上可是罰了周宗芳大人五十廷杖。”
五十廷杖,在議政殿下執行,由滿朝文武瞧着,這施刑之人更不敢有半分懈怠,下手通常很重,別說是五十廷杖,便是二十廷杖之下也打死了不少文官。
皇帝先打死了周宗芳,現在又把九公主賜嫁給周宗芳的四子周禮,這打一巴掌再賞一個甜棗的做法,倒真真與他一貫的行事頗爲相似。
十公主道:“七皇姐,我們就沒有法子幫九皇姐了麼?”
“幫,早前她就有所感覺,自己不努力,我們又如何幫?”七公主搖了搖頭。
若是九公主當真不想嫁,先到皇帝那兒露露面,給皇帝留個印象:九公主不願嫁入周家。也許這事就結了。
“十皇妹,我和你的姻緣也掌握在父皇的手中,只要父皇一句話,說要我們嫁誰,我們就得嫁誰。”
七公主想着: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在她這個年紀二公主景陽也出閣了。再拖下去,弄不好某日皇帝一紙聖旨,就將她配人了,與其嫁一個不喜歡的,倒不如自兒個去找個喜歡的。
“七皇姐,我們去瞧瞧九皇姐吧。”
姐妹二人一商議,便備了一些禮物。
九公主的宮裡,九公主訥訥地坐在大殿前,久久地盯着地上不說一個字。
小時候,她雖不如七公主那般受寵,可有親孃的呵護,有胞兄的疼愛,也是順風順水的長大,誰曾想如今卻是此等的落漠。
周貴嬪求了皇帝下旨,將她許給周家一個庶子爲妻,這讓也如何甘心?
可不甘心卻又得遵旨照辦。
九公主的眼淚蓄在眶裡,怎麼也流不下來,自從親孃沒了那日,她哭乾的眼淚,當慕容悰失勢、親孃失寵時,她整日活在提心吊膽之中。她曾盼着早日嫁離皇宮,婚姻是有着落了,卻是嫁給一個庶子。
周家那樣的門第,還不如不嫁呢。
即便是她是公主,可週家出了個周貴嬪,她嫁過去又豈有快活之禮。
“啓稟九公主,七公主、十公主到!”
七公主快走幾步,“慶陽,你別太難過,到時候求了父皇賞你一座公主府,不與周家人住在一處,日子倒也自在。”
公主府,對啊!她可以不用嫁入周家,可以開府另住,不用看嫡母的臉色,公主府裡所有人都要看她的臉色。
這麼一想,九公主不甘的神色淡了。
嫁誰
不是嫁,她是見過周禮的,模樣還過得去,就是性子太軟弱了些,這樣也好,周禮總不敢欺負她。
九公主勾脣一笑:“這門親事還不錯。”
十公主張着小嘴:“九皇姐願意嫁入周家?”
“我見過周家的幾位表哥。”
她沒舅家了,也沒所謂的舅家表哥,周家的幾位公子自然就是她的表哥。
七公主看了眼十公主:我們倆還擔心她接受不了,看人家還一副很樂意的樣子,瞧來是我們多心了。
“九皇妹喜歡就好!我和十皇妹過來瞧瞧你,見你安好,我們就放心了,你小心養着。”
七公主令宮娥放下禮物。
待七、十公主離開,九公主抓起錦盒“砰啷”一聲重重砸在地上,“你們想看我笑話,我偏不讓你們瞧,這回你們該要意外了吧。”
嫁個懦夫又如何,她卻可以掌控這個懦夫,讓周禮聽她的,嫁出宮去,豈不比在宮裡要自在,再不用看七公主、十公主的臉色,也不用再受周貴嬪的閒氣。
西山縣,溫氏族裡。
溫子林接到溫彩寫來的家書後,與溫青商量了一番,一起去找族長合計。
族長當即把自己的四個孫女喚來站在一排,讓溫子林叔侄挑選。
溫青可不想摻合此事,想着上回溫彩是因爲他和溫子林才答應幫襯族人的,道:“伯公、二叔,我是個粗人,我不懂這等事,還是你們拿主意。既然妹妹說是要嫁給太子的姬妾,總得挑了我們溫氏族裡最優秀的小姐相配,你們看着辦吧。”
他不阻止,卻也不會摻合。
就族裡人的性子,溫青也知道一些,若是傳出去,各支有適齡女兒的一定會搶,入選便罷,要是不能入選,豈不是好事變壞事。
雖是嫡支上房裡說的話,溫青離開後不久,消息就傳出去了。
六叔父微眯着眼睛:嫡支長房的人瞞得死死的,要不是他家老太太一早買通了嫡支長房的下人,還聽到一點風聲。太子姬妾,這一朝得寵,生下一兒半女,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這太子姬妾可通常只在滿朝五品以上官員家裡挑選的。現在落到溫家,不用想也定是溫彩給爭取來的。
嫡支長房的人瞞着,定是有自己的盤算。
憑甚要便宜嫡支長房的人。
對,他也得給自己爭取些。
想想有個未來皇妃的孫女,這就是無尚的榮華。
六叔公一想,便把五個孫女叫來了,挑了又挑,容貌差的兩個留下,帶子三位孫女就去三支住的院子尋溫青了。
溫青一看六叔公領着三個孫女來訪,立時就猜到了:“這事兒,妹妹交給二叔和族長着辦,我一個大男人又不懂,六叔公別爲難我這個粗人,你去找族長商量辦。”
太子姬妾,還是個妾。
真不明白,他們有什麼好爭的?
與人爲妾,葉有嫁人爲妻的自在,上頭那出身高的太子妃、太子良娣、太子良媛就有不少,什麼時候才能熬出頭。
六叔公道:“玉堂啊,若是你族叔嫁到京城,還得要你關照一二。”
溫青道:“六叔公好找,我不送了。”
趕緊做完祖母的法事,這樣他也可以早些回京,實在不想摻合族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六叔公到嫡支院子的上房時,九叔公已經到了,另又有得到風聲的幾家都到了。
待到晚上,溫子林回來。
溫青方問道:“二叔,族長可選定人了?”
“除了我們三支、十七支的人,各支的都去了,吵嚷得不行,誰也不服誰,誰都覺得自家的姑娘好,吵得我頭疼,我只說了句‘實在不行,各支都定一個人選,請人繪了畫影,一併送到京城,請雍王妃決斷。’”
溫青急了,大聲道:“二叔,我們怎能爲難妹妹,妹妹當初答應族裡人的無理要求,原是爲了你我。”
這回,他們叔侄回西山縣,受到了熱情的追捧、接待,每天都有族人請他們去吃酒席,這是從未有過的,原因無二,一是因爲溫青給族裡捐了一萬兩銀了修繕款,一是溫彩成了雍王妃,加上各支都盼着溫彩拉扯一把,自不敢得罪他們。
溫子林不緊不慢地道:“你急個甚?侄女聰明着,你以爲真是她決定的?還不是太子相中了誰纔是誰?最後決定的是太子殿下,太子選不中他們的姑娘,他們又不怪我們。”
叔侄二人正說話,就見溫子羣急匆匆地奔了進來,喘着粗氣道:“那事是不是真的?族裡都傳遍了。”
溫青不接話。
溫子林道:“是說太子要納一房溫氏女子的事?”
“是真的嗎?”
溫子林道:“侄女來信說,太子相中了溫氏女子,說要納一個優秀女子爲侍妾。這是真的!”
也就是說,另一邊都打點好了,進了太子宮就是有名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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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女子熬了一輩子才熬出個名分來。
溫子羣指着溫青罵道:“沒良心的東西,我們家可不就有未嫁的女兒,雍王妃事多忙忘了,你閃怎也一併給忘了。”
溫子林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他那八歲的庶女,這也太小了吧。
溫青問:“大老爺指的可是溫彤。”
“溫彤怎了?那也是你妹妹。”
搞沒搞錯,溫彤可是嫁過一回的。
當然,這在溫子羣看來不是個事兒,因爲在他心裡溫彩也是早前嫁過一回的。
既然不是事,與其便宜族人,倒不是送溫彤進太子宮。
太子年輕,才華不俗,是未來的帝王,怎麼看都是一筆合算的買賣。
溫子林道:“溫彤不是得了怪病去鄉下了麼?這病好是沒好還不定呢。”
溫子羣擰着眉頭,以前他是嫌自己的女兒多,現在卻突然覺得自己的女兒太少了。
他又想到了另一個女兒——溫藍,當初溫彤要做五皇子侍妾,溫子羣將溫藍打包送進五皇子府,他還是真心疼溫彤的,就想溫藍幫襯着溫彤,能助溫彤得寵,誰能想到現在是這麼個結局。
溫藍是生是死,他這個當爹的也不知曉。
爲溫藍的事,大姨娘沒少在他的跟前哭鬧,可好在大姨娘還有兒子,哭鬧一陣也就罷了。
溫家所有人似乎都忘了溫藍這麼個人的存在。
“彤兒寫信來,說她的病已見大好,再養上一陣就能痊癒。”
溫子林懶得理會:“大哥,我和溫青應了十七支的子倉,要去他家用飯,我們先去了。”
溫子倉那房人就是個窮鬼,他家的飯有甚好吃的,要吃也該去族長、六支、九支這三處,這三處纔是族裡最有錢的。
溫子林與溫青一前一後地出來,溫子林低聲道:“他是老/毛病又犯了,我們別睬他。”
溫青笑了一下,“聽二嬸說,十七支的人日子過得艱難。”
“溫子囤醉酒淹死,這孤兒寡母的都指望着子倉幫襯了,子倉家的日子原就不寬裕,一肩挑兩房。溫子囤的長子今年有十五了,另又有個次子今年十一,還有個閨女有十三還是十四歲。溫子倉也有四個兒女,日子雖過得緊巴,兩家人的感情還不錯。
換作其他族人,大哥死了,這做二叔可不一定會管侄兒侄女,可子倉還將兩家人合到一處過活,但凡是他兒女有的,那三個孩子就有,可見是個有情義的。”
溫青讚賞似地道:“這情況有些像我們家,我爹靠不住,全指望二叔幫襯我們了。”
溫子林頗是受用,“你祖母在世,最疼的就是你和侄女,我哪有不管你們的理。走吧,我們去坐坐,免得回頭被你父親纏住不得安生。”
董氏還在十七支作客,正坐在花廳上陪十七支的溫子倉妻說話,溫子囤妻領着家裡在女孩在廚房忙碌地準備晚飯。
溫子倉聽到有孩子喊了一嗓子:“二叔,子林二伯和青哥來了!”
溫子倉迎到門口,抱拳打了招呼,三人有說有笑地進來。
溫子林審視了十七支的四個男孩,笑道:“你們這支可有會讀書的?”
溫子倉道:“大侄兒早前原是個能讀書的,只是大哥沒了,他得幫襯着家裡做農活,便放下了書本。”
“子倉,我們溫家原是書香門第,還是該讓他們讀書啊,若是不能讀便罷,這能讀的給耽誤了怪可惜。”溫子林輕嘆了一聲,“若是他能拾起來,就讓他好好讀書,這次我們過來,雍王妃還特意問你家的事,說是家裡若有能讀書的莫要被耽擱了。”
這事,溫子倉全家都聽說了,又見溫彩送來了許多禮物,心下很是感動。
汪氏在世時,對他們這房人多有幫襯。
溫子倉道:“勞雍王妃掛念。”
董氏笑着道:“我婆母在世時,就常提到你們這房,你們也願與我們更爲親厚些,那些年,我隨子林在外地任上,多虧了你們跑前跑後地幫襯我們家,便是我婆母病重,也勞子倉子弟幫襯。”
董氏哪裡知道這事,只是上回溫彩說了些話,她方纔跟溫青打聽了一下,知道他們這房與十七支的子倉走得親近些,許是一來子倉兄弟父母早亡的緣故吧,汪氏在世沒少提點他們,聽說子倉能娶上妻,還是汪氏幫襯着娶進門的。
用罷了飯,離開溫子倉家時,溫青給溫子倉塞了二百兩銀票,讓他莫要誤家中子侄的學業,若能讀書的,就讓他們繼續苦讀。
溫子倉推辭不過,就只得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