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添妝

七公主笑道:“你打開瞧瞧!”

雙雙接過盒子,小心地捧到溫彩面前,她輕柔開啓,眼前一亮,竟是一整套的東珠頭面首飾,這東珠又大又圓潤,只閃耀得溫彩的眼睛發花,“華華……這……也太貴重。”

“這是我去年慶生太子皇兄送我的禮物,你是知道的,我不大喜歡珠子這樣的東西,倒得喜歡翡翠、寶石之類的,我知你喜歡珍珠,這套送你正合適。”

溫彩也不再行推辭,笑道:“待你出閣,我便送你翡翠、寶石類的頭面。”

“去!我的婚事還不知猴爺馬月呢?母后見天地說我就是個孩子。唉,待我動了凡心,且說這出閣的事。蹂”

七公主原比溫彩還虛長几歲,竟說她自個兒是孩子。

溫彩抿着嘴就想笑該。

七公主不悅地啐道:“別給我憋着,你想笑就笑,我就是個孩子。這世人不是說了麼,這女兒家待字閨中,一日不嫁人,便一日是孩子。”

溫彩笑道:“朝廷訂的這規矩可真不公平,尋常百姓家的女兒十七歲未出閣,官府就要罰銀,你瞧瞧你,今年十八了,去年沒給朝廷交罰銀吧?”

七公主輕呼一聲,一手推了過來,抓住溫彩就輕擰了一把,“臭丫頭,也就是你能說這樣的話兒,換作是旁人,本公主先拉出抽上二十鞭子。”

十公主垂着頭,低低地笑出聲來。

溫彩拉着七公主的手:“華華,你不會就只添這一套頭面吧?我可知道你宮裡的好東西有不少呢。”

“去!跟十皇妹一個德性,就念着我宮裡的好東西,真真不像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十公主呶着小嘴:“七皇姐,你誣賴人,我什麼時候念你宮裡的好東西了?”

自從德嬪出了冷宮,又執掌一宮主位以來,十公主的日子便好過了,但凡七公主宮裡有的,十公主宮裡就有一份。因着她們的哥哥交好,兩個公主在宮裡也常在一處說話,親得跟一母同胞的姐妹一般。

七公主不會女紅,十公主就幫她繡制,然後偷偷交給七公主送到皇后那兒交差,這些事姐妹倆都瞞着長輩,只有德嬪從針腳上瞧出端倪。

七公主扁着嘴:“昨兒沒帶走我宮裡的鸚鵡?”

“是你送我的好不好?七皇姐養小動物,那些小動物從來活不過三月,你都養兩月了,我是擔心你又養殺了一條命……”

七公主指點着十公主的額頭,“瞧瞧,如今這小嘴兒越發貧了!着實得找個嫂嫂來管着她,連我都說不過了。”

三個人頓時笑作了一團,聲聲笑語迴盪在空中。

十公主送給溫彩的是一件價值不菲的珍珠衫,溫彩瞧着眼熟,很快才憶起,這是她交給慕容恆的。江南一行回來後,總得給宮裡的德嬪、十公主備禮物,珍珠衫便是其中之一,如今在外頭兜了一圈,又回到她手裡。

洛玉郡主、五郡主也不知從哪兒得了信,聽說七公主一出宮就往鎮遠候府去了,也陸續來到了安然閣,且都是來添妝的,幾個人便聚在安然閣裡打趣、說笑。

五郡主好奇心起,問七公主道:“我最近聽聞,周貴妃提議,把九公主慶陽許配給長寧候二子爲妻可有這事?”

前世的九公主因五皇子登基爲帝,是最受寵愛的公主,便是她的夫婿也是千挑萬選的,但也這讓九公主恃寵而驕,後來鬧出“休夫”一事。九公主後來相中了謝丞相的嫡幼子,逼着謝七爺休妻娶她,謝七爺不允,謝七奶奶生怕給謝家帶來災禍,不久後便懸樑自盡。謝七奶奶死後第九日,九公主得嫁京城第一玉面才子謝七爺爲妻。

今生,九公主因冷貴人(冷淑妃)被貶冷宮自盡而亡、胞兄五皇子獲罪,她的姻緣由教/養她的周貴妃張羅。

這與前世的十公主命運何其相似,不同的是,前世主宰十公主命運的是登上太后位的冷淑妃,十公主先嫁文武雙全世家子池聰爲妻,幸福日子不過一載,丈夫出征平叛慘死沙場。冷淑妃便做主將十公主配給了冷家二房的庶子冷旺做續絃。這時的冷家在京城權勢熏天,便是庶子也都是橫着走的,之後十公主婚姻生活慘淡,時常還受冷旺的欺凌,冷旺甚至公然納妾,在外養粉頭。若不是後來回京探親的七公主聽聞消息,提着寶劍、揮着馬鞭鬧上冷家,登基爲帝的五皇子爲恐人言下旨申斥,冷家方纔有所收斂,而十公主的日子纔有所好轉。

母弱子強,十公主生的兒子倒是個厲害角色,小小年紀就很的主意,倒是用言語嚇住了冷旺。這孩子,也成爲十公主前世時最大的依仗與保護。

洛玉道:“周貴妃該不會想讓九公主給週二爺做續絃吧?”

七公主冷聲道:“周家人還真敢想啊?週二爺既非什麼才華橫溢之人,更不是我朝棟樑,一無是處,又無功名,便想讓堂堂皇家金枝玉葉給他做續絃。”

十公主嘟了一下小嘴兒:“九皇姐在宮裡的日子也不好過,冷淑妃沒了,五皇子還關押獄中呢。”

五郡主道

:“那也是他活該!冷家人膽大包天,竟敢詛咒皇伯父,只怕五皇子也是知曉的。”

十公主面露憐惜,想到以前九公主待她還不錯,她在冷宮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九公主還賞過她衣裙、食物呢,“五堂姐是聽誰說的?這消息可靠麼?”

五郡主“咦”了一聲,“我是聽世子哥哥講的,說週二爺在外頭吃醉了酒說的,說他是未來的九駙馬,還說周貴妃已經許諾了得了機會就向皇上求情,把九公主指給他爲妻。”

十公主央求七公主道:“七皇姐,九皇姐也怪不容易的,若是週二爺是個好的就不必說的,可是九皇姐年紀輕輕就要做繼母、續絃,這……也着實不妥。”

洛玉打趣道:“十公主,我可聽說她以前可算計、欺負過你,你怎麼還幫她說話。”

“再怎麼說,她也是我皇姐。”十公主抿了抿小嘴兒,“到時候我求求四哥,讓他打聽打聽,九皇姐已經夠不易的了,要是再嫁給那麼個人,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周貴妃年輕時便與冷淑妃不合,又把九公主嫁給她孃家的庶出侄兒,現在周祿沒了,她孃家的侄兒可不都是庶出,也無所謂貴賤,許在周貴妃眼裡他們都是好的吧。

溫彩心裡暗道: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十公主永遠都是那個善良的十公主,柔弱、溫順,讓人瞧着就不忍。她只盼,這一世十公主可以得到一段美滿的良緣。她立時想到了池聰,這不是池睿的弟弟麼?和池睿一樣文武兼備,武功不如池睿,但書又念得比池睿略好。

當初十公主嫁給池聰爲妻,這中間牽線保媒的就是七公主。

照着前世的記憶,應該是現在七公主就會遇到她命定的良人,而且他們的第一次見面竟是救人……

七公主一扭頭,見溫彩正在發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眼,溫彩還沒有反應。

五郡主笑道:“我們這兒坐着幾個大活人呢,就這樣她也能走神。”

洛玉道:“許是想雍王了。”

七公主道:“這還用想,還有幾日就要過門了。”她提着宮裙,小心翼翼地走近,正想嚇溫彩,溫彩卻突地問道:“喂——”反倒嚇了七公主一跳,她直拍着胸口:“彩彩,你剛纔想什麼呢?”

“我在想,如今我們都大了,也不知道將來都出了閣,還能不能像今天這樣坐在一處說話打趣。女兒家的幸福,更多的還是在婆家……我希望我們幾個姐妹都能找到那個對的人,幸福、快樂、平安、健康地過一生。”

七公主的臉刷地一下拉了下來,不是難看,而是帶了從未有過的憂愁。

五郡主歪頭打量了一圈:“我們這幾個,誰不是金尊紓貴的,我們不罰駙馬、郡馬的就好,誰還敢跟我們不快。”

七公主很認真地道:“五五,你不覺得彩彩說的在理麼?正因爲我們身分尊貴,想找一個真心的就更難。別人知道我們是公主、郡主,討好我們、哄着我們、捧着我們,天曉得是爲了他們的富貴前程,還是真的喜歡我們這個人。”她咬了咬脣,長長地嘆了一聲,“你說我怎就沒彩彩這樣的桃/花運,能遇着四哥這樣的好男兒呢。”

洛玉道:“華華鎮日住在宮裡,你周圍的人除了太監就是宮娥,就想認識幾個好男兒,你也沒機會呀。你還是安心地住在宮裡,等着皇后娘娘和皇上給你挑選駙馬。說不準,皇后娘娘想開了,就招了今屆的狀元、探花給你做駙馬。”

七公主挺了挺胸膛,一臉神往,“本公主又不是花癡,就會找文弱書生,就算要找,本公主也要找一個文武兼備、行俠仗義的英雄做良人!”

就不找文弱書生,看到二駙馬整日那風花/雪月地冒酸詩,七公主就受不了,偏二公主就愛這套,整日被幾首酸詩迷得三魂六道的。

七公主此刻卻拿定主意:她想爲自己尋良人,也沒這機會。看來她還是得經常到宮外走走,也許這樣某日就遇上一位看閤眼的男子。

洛玉則問五郡主:“五五,你呢,想招個什麼樣的郡馬?”

“我……”五郡主微眯着雙眼:“他生得英俊不凡,才華橫溢,穿着一襲淺藍色的袍子,手裡拿着一本書站在樹下,那似沉吟,又似在背書的樣子……着實太迷人了,就像是誤入凡塵的謫仙一樣……”

發花癡了!

溫彩立時憶起上回麻嬤嬤與她說的事。

五郡主這模樣分明就是墮入愛河了。

洛玉跳了起來,一把扯住五郡主:“老實招來,你看中哪家的俊俏兒郎了,快說!快說!”

七公主淡淡地瞥了一眼:“她的眼光可高着呢,五五啊,可別以貌取人。”

“怎麼以貌取人了?我是那種人麼?人家可不喜歡榮華富貴,而且還很熱心,更重要的是他很聰明……”

溫綠小心地問溫彩:“六姐姐,五郡主是心裡有人了吧?”

七公主也加入逼供行列,厲聲道:“快說,到底是誰?”

五郡主低着頭:“

你們逼我,我也不會說的,總之我這輩子就認定他了。”

七公主仿似受了傷,重重坐回貴妃椅。

五郡主都有意中人了,比她還小些呢,她往後可怎麼好?

她可不要父皇母后給她指一個駙馬。

她再怎麼樣也得自己挑。

只有自己挑的,纔是最喜歡的,也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七公主這麼想着,心情逾發沉重了,爲溫彩說的那句“真正的幸福還是在婆家”,是啊在孃家才如何嬌養、尊貴那只是些許韶華的美好,真正的幸福還在嫁人以後啊,那纔是真正的一生。

洛玉又將視線移到七公主身上:“華華是不是有意中人了?你快說,告訴我們吧,讓我們也替你樂樂。”

七公主直接蹦了句“我有就好了。”反問洛玉:“你呢?是不是有瞧中的了?”

洛玉自然有瞧中的,那就是七公主的同胞皇兄、太子殿下,可洛玉不能說,她也說不出口。儘管壽春長公主答應要幫她嫁入太子宮,可這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挑破。

一時間,安然閣花廳裡傳出陣陣笑聲,幾個女孩兒打鬧成了一團,你哈我一下,我取笑你一句,連空氣都染上了喜氣。

石十三娘聽到安然閣那邊傳來的女子笑聲,時不時擡頭凝望,想要過府來湊趣,偏又被石夫人訓斥道:“三月十五就讓你過去給玉郡主添妝,旁的時候休想過去。你大嫂正幫溫候爺兄弟填千層底,你若得閒,就幫一把。”

石十三娘真的是想過府見識一番,聽着之前有丫頭稟報的聲音“七公主駕到!十公主駕到!”那可是公主,她以前不是在南安老家,便是在海南,哪裡有什麼機會見到公主,她就想瞧瞧公主們是什麼模樣的,是不是和戲臺上說的那樣,穿戴得跟新娘子一樣矚目,華貴非常,一眼難忘。

梁氏又讓樑婆子、汪嬸子到大廚房備了一桌女兒家吃的酒席,好讓溫彩招待公主、郡主們。

剛吩咐下去,就聽碧桃稟道:“奶奶,南河縣的三姑奶奶、三姑爺回來了。”

溫翠一舉得男,如今在婆家說話的嗓門都大了,丈夫現在是縣丞,金縣丞更是視她爲金家的大功臣一般。年節前,梁氏曾派人給溫翠送了節禮和一些銀票,她在南河縣又置了些良田,樂得金老爺合不攏嘴,直說金家現在也是地主了。家業豐了,溫翠便又添了幾個下人,雖依舊沒與金老爺住在一起,便是鄉下莊子上也添了幾個。

溫翠一襲得體的繭綢衣裳走在前頭,後頭跟着東張西望一臉好奇的金縣丞,再後頭是抱着奶娃的乳孃、丫頭,又跟了個六七歲的小女娃,這是金縣丞元配留下的女兒,再後面是個十三四歲的半大女子,這是金縣丞那便宜姨娘改嫁帶過來的繼妹。姨娘聽說溫翠要回孃家吃喜酒,又要幫孃家嫂子張羅嫁妹喜筵,求了溫翠好幾日,想讓溫翠帶了她女兒出來見見世面,溫翠便給了她一個面子,索性把繼女、繼妹都給帶上。

浩浩蕩蕩十幾人,最後頭又跟着幾個擡箱子的小廝,一行人進了桂院。

梁氏挺着大肚,膝前放着搖籃,天氣轉暖,遠遠這幾日有些鬧肚子,整個人懶懶地坐在搖籃裡,突然見進來幾個人,一雙烏黑的眸子就好奇地望了過來。

“阿翠,你來就來,又破費做什麼,你現在也有一家子人,過日子不易。”

溫翠生下兒子後,整個人就胖了一圈,越發顯得珠圓玉潤,竟多了一股子婦人才有的風情,笑道:“大嫂,都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一箱子是我給六妹妹添的箱籠,又帶了幾筐子吃食。我翁爹就愛侍弄莊稼,還侍弄得極好,我們莊子上種了草莓,趕巧都熟了,便令下人採了兩筐子回來,趁着新鮮,大嫂先嚐嘗。”

有一個有權勢的大哥,又有一個賢惠能幹的大嫂,再加上樑氏待溫翠也算是大方,溫翠自然更得巴着。想着上回丈夫沒花一文錢就拿到了縣丞一職,心頭越發歡喜。

溫翠又簡要介紹了一下同來的便宜小姑子。

那姑娘怯生生的,立馬欠身行禮。

梁氏對碧柳道:“趕了大半日的路也累了,你帶兩位表小姐下去安頓,三姑奶奶帶着孩子,受不得吵鬧、驚嚇,就安排到北府僻靜的院子裡頭。”

碧柳應了,領了金家兩小姐離去,後頭又跟了二人的服侍丫頭。

溫翠一把抱起了遠遠,“再過些日子就滿週歲了吧?”

“過得還真快,我過門的時候她才兩個月來,小小的,如今就週歲了。”

溫翠一臉寵溺地抱着孩子,這孩子的眼睛生得不錯,長得像溫青,額頭也像,只是眼睛以下的地方怎麼看怎麼像以前的徐氏。

丫頭們奉了茶點,梁氏關切地詢問金縣丞:“如今是縣丞,公差是不是繁忙?”“可適應了?”“金老爺身子可好?”等等,金縣丞端坐太師椅,細細地一一回了。

梁氏道:“你們回來正好,家裡就要忙開了。阿翠到時候幫我接待女客,金妹婿就幫忙招呼男客。”

金縣丞立時笑了,他來這兒原說是幫忙,也有多認識一些權貴的意思,想着在這些京城權貴面前露露臉也好,先混個臉熟,他日辦事也方便。他也是高中走主仕途的,就因爲沒靠山、沒依仗如今快三十歲了,才做到縣丞的位置上。

梁氏繼續道:“京城辦酒席講究多,六妹妹嫁的又是皇家,規矩就更多了。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和德嬪娘娘又派了一個專教宮規禮儀的嬤嬤來,昨兒纔剛走……”

溫翠問道:“大哥這幾日還上衙門?”

“北軍都督府的事也不少,哪能不去,許是得近了跟前才能請幾日假回來。”

“我過來的時候,瞧着安然閣那邊怪熱鬧的。”

梁氏笑答:“是公主、郡主們過來給妹妹添妝了。三月十六的吉日,想着得十四、五呢,她們早早兒就過來了。”

溫翠得意地瞅了眼金縣丞:瞧,這就是我妹妹,就是不一樣,連公主都來添妝呢,這是尋常人能有的體面麼?

金縣丞小心地問:“大嫂,需要我做什麼的,你儘管吩咐一聲。”

“若是金妹婿願意,就與汪管家一塊兒去幫忙採辦酒席要用的東西,果點、茶葉、酒、瓜籽……需要的多得很,還得預備一批打賞的封紅。”

金縣丞坐着未動,溫翠卻急了:“你還坐着作甚?讓你回來就是來幫忙的,你不是見過汪管家麼,快去幫忙預備。大哥在衙門走不開,大嫂又重孕在身,我們自家人不幫忙,難不成是回來作客的?”

金縣丞應了一聲,也沒惱意,立即問了樑婆子。

樑婆子安排了一個腿腳的小廝領着他去找汪管家。

梁氏輕嘆一聲:“你對妹婿說話,怎的那種語調。”

“那就是個書呆子、榆木腦袋,有時候的木訥能氣死個人,在家裡時就與他說好了,讓他過來就是幫忙的,這家裡忙,就得讓他去跑跑腿。”

能幫上孃家的忙,這讓溫翠覺得自己很得用,心裡舒暢,也覺得就該如此。

公主、郡主們在安然閣用罷了午飯,又聚在一起玩牌。

未時三刻,才各自散去。

溫彩拉了五郡主,附在她耳邊問道:“你喜歡的那個人是不是樑二爺?”

她什麼時候說過?好似從來沒說過。

五郡主一聽最後三字,一張臉飛滿紅霞,仿似能滴出殷紅的汁夜來一般,低低地問:“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溫彩哪兒知道,不就是因爲麻嬤嬤眼尖發現的麼。

麻嬤嬤不愧是宮裡出來的老人,換作是溫彩最多是根據前世記憶來判斷,雖然樑秋陽娶的是哪位女子爲妻想不起來,但肯定不會是五郡主,畢竟五郡主也是京城出名的貴女,她的出閣是京城大事之一。

“我就是一問,沒想還真是呢?”

五郡主低着頭:“是不是……是不是溫大/奶奶向你打聽什麼了?”

溫彩一個不防被口水給嗆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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