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青一臉無所謂,還在想有什麼事,突地似恍然大悟地道:“上回,石二一來過北府,今兒和我說,他只要早前的桔苑,說只那一處就夠他們全家住了,讓我在桔苑附近建一座圍牆,再把臨街處開一道大門出來。”
梁氏愣住。
樑婆子則道:“這石大人怎的想一出是一出,他家不是有十幾口人麼?那北府也不算大,他兒子、兒媳、孫兒都有了,上上下下的主子就有十幾人,再加上下人怎能都擠在桔苑裡頭。好歹他也是戶部侍郎!”
溫青擺了擺手:“這一根筋可是出了名的,月娘就照他的意思再隔一垛圍牆出來,一併把大門給他留出來,剩下的那片還算大,回頭有人租就租出去。”
樑婆子道:“主院都租出去了,剩下的院子都是一進的,這可不大好租。”
梁氏頗有些無語,沒見過這麼摳門的官員,這真是清廉,還是做樣子的?她表示很疑惑,是真是假,他日成了鄰居,接觸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樑婆子在一邊細細琢磨了一翻,建議道:“我瞧也別把北府租給石大人,奶奶不是有一座二進陪嫁別苑麼,就在城南那邊,不如將那裡租給石大人。那北府已經隔開了,再隔開就真租不出去了。”
梁氏道:“不成。前些日子,秋陽幫我把別苑租給幾個外地入京的學子了,租金都交到五月了。”
提到別苑,溫青這才憶起了要商量的大事,“哦,我想起來了。冷家謀逆案,現由順郡王會同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審理。今年早朝的時候,朝廷宣佈三月初一由京城府衙、戶部共同主持轉賣冷家家業。明月庵冷氏一族的產業也在其例,月娘,我可聽說這次轉賣的良田莊子、店鋪可有不少好的,你與汪管家商量商量,買些好的,給妹妹置成嫁妝。”
慕容恆也在皇帝面前爭取過做冷家謀逆案的主審,可皇帝否了,卻讓順郡王擔了這主審官。當時他面有謙色地道“我承諾的,怕是幫不到你了。不過,以大皇子的爲人,由他主審,只會比我判得更重更恨。過去的十幾年,老五可一直是他的對頭,冷家也是他的對頭,他是決不會輕饒自己的對頭。”溫彩寬慰道:“盡力而爲。既然皇上不把這差事給你,定有他的考量,你不參與就是。我們且冷眼旁觀着。”
冷家的案子是大案,一旦有結果,就會成京城百姓議論的大事。
“哥哥,我的嫁妝自個兒已經備有不少。”
“我只你一個嫡親妹妹,就得把嫁妝備豐厚些,免得讓人小瞧你。踺”
樑家人爲甚傾盡大半個家業給梁氏預備嫁妝,就是怕溫青低看梁氏,現在溫青要嫁妹,他就想着好好地辦,而且這嫁妝絕不能薄,溫子羣是個指望不上的,但他一定要辦得熱熱鬧鬧、風風光光,最好讓人羨慕。
溫子羣居然罵他是“沒爹疼、沒娘愛的”,他如此,他妹妹溫彩也是如此。他母親早亡,父親又是不管他們的,但他們兄妹相互取暖,早年更有祖母的疼愛,這樣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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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要給妹妹幫一場轟轟烈烈的婚事,讓所有人都矚目,讓世人都驚歎。
溫彩堅持道:“我手頭的好東西比你們都多,你們還是把自個兒的日子過好吧。若真要買,就幫七妹、七弟置點東西放着,將來七妹出閣、七弟成家也都用得着。我瞧三姐對我們兄妹還有些情義,哥哥嫂嫂能幫她一把就幫一把。”
溫青惱道:“我怎沒幫他?我都求雍王出面幫老金謀到南河縣縣丞一職,這小子升了官兒,也不曉得給我們遞過話來。”他頓了一下,岔開話題道:“二叔、二嬸一家待我們不錯,二房的兄弟姐妹也不少,如今還擠在城南溫府的西府裡頭。我瞧着不落忍,想着藉着官府出面賣冷家的產業,明月庵冷家巷一帶倒有不少好院子,回頭月娘讓汪管家去那邊瞧瞧,選一處好的買下來,就當我們孝敬給二叔一家的。”吩咐完畢,這才用商議的語調道:“月娘、妹妹,你們覺得如何?”
溫彩也知道溫府的情況,二房先是嫁溫紫,一過三月要娶嫡次子媳婦,那邊的地兒着實太小又太擠,住一房還可以,住兩房人就顯得擁擠不堪。“嫂嫂,你怎麼看?”
梁氏想着自己嫁過門前,溫青私下裡也是給了銀錢的。嫁過來後,溫青還叮囑她給孃家擠濟些銀錢。便是對樑家二房、三房都有關照,笑道:“我都聽候爺的。”
“那就這麼訂了!給二叔家買一座三進院子做府邸,讓他們住得寬敞些。冷家巷那邊若有合宜的,也可以一併買下來,良田莊子、店鋪有好的也買。七弟將來的家業、妻弟的家業可以提前買下來,免得到時候買不着好的,反正我們府裡也有餘錢。”
梁氏心裡歡喜,她還愁着樑秋陽的將來呢,爲了她,樑老太太可是把樑秋陽老婆本都給動了,雖然後來溫青拿了錢,樑老太太又置補了一些,到底是傷了元氣。道:“我省得了!見着好的都買下。”
溫彩心裡想着:怕是得花不少錢。既然有好的那就先買下,“雙雙,去我屋裡取十萬兩銀票來!”
樑
氏忙道:“妹妹留着自己花銷,我們手裡有錢。”
她笑嘻嘻地道:“我現在啊就是錢多,多得花不完,就當你們顧念兄妹情,幫幫忙替我花些出去……”
梁氏拒絕道:“送來我也不接手,哪有當兄嫂的花妹妹的錢,你哥臉皮厚,我還要臉面呢。”
“都是一家人,你不說、哥不說,誰知道我拿了錢出來。”
“你說破了天,我也不會收。”
梁氏還真沒有收銀子,任溫彩說破了嘴都不收,還拿了她的錢匣子來,裡面竟也是滿滿一匣的銀票,瞧着也有不少,直看得溫彩兩眼發直。
溫青打趣道:“別以爲只你爲賺錢,你嫂嫂也不比你差,我們手頭的店鋪生意都還不錯,每個月都有好大一筆進項。而家裡的花銷前府公中賬上都用不完,這不才想着置點東西麼。”
“好,你們都是有錢人,我不給,行了吧。”溫彩不悅地嘟着嘴,“兩個傻子,有錢不要!”
心裡卻是歡喜的,若換成以前的徐氏,巴不得全都給她。可現在一看梁氏手頭攢下的銀票不少,若不是梁氏用心打點、經營又怎會有這麼多的積蓄。
幾人坐在花廳上,開始說起閒話來,而梁氏已經吩咐了樑婆子去汪嬸子,讓汪管家帶着汪大寶去明月庵冷家巷打聽一下,看有哪些好宅子,也好買下來。
梁氏聽溫彩今日打罵了溫彤只是一笑置之。
梁氏道:“彤四小姐怎會突然來我們府?怕是沒那麼簡單吧?”
溫彩試探似地道:“嫂嫂這話怎麼說?”
梁氏慢悠悠地道:“弄不好大老爺、六姨娘、七姨娘他們都有回來的意思,可是又是長輩,不好貿然行事,這才由了彤四小姐先過來,若是我們留了她,怕是大老爺回頭就帶着兩房姨娘跟過來。”
溫彩將手放在案上,手指輕輕地敲擊着,指頭瑩亮好看,富有節奏,仿若舞蹈一般。“今兒把溫彤得罪很了,指不定要出什麼夭蛾子。”
溫青一臉無懼,他也不需要再退讓害怕。
梁氏則陷入沉思,將能想到的可能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至於溫彩,則在想溫彤會不會去引/誘雍王,如果她不怕死就只管去;若是溫彤嫁給雍王的計劃失敗,會不會轉而真的做了順郡王的侍妾?
溫彤要作賤自己那是她的事,但是溫彩厭惡這樣的溫彤。
以前故作大家閨秀的溫婉、賢淑,現在終於要露出本來面目了麼?
溫彩與兄嫂分析溫彤的時候,溫彤已經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回過了城南溫府,人未進上房,哭聲就先傳出,呼天搶地毫不誇張。
“娘、親孃啊!嗚嗚……你可得給我做主,我……被溫彩打了。”
溫彤飛入上房偏廳,是飛入,因爲她身子前傾,猛地飛到了何氏的膝前,抱住何氏就是一陣痛哭。
何氏一怔,問道:“春蘭,怎麼回事?”
春蘭便把溫彤如何去鎮遠候府,又如何被溫彩打罵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
何氏倏爾起身,怒罵道:“那個有娘生沒娘教的東西……等等!”何氏想到了最重要的事,不待她問出口。
溫墨妻已搶先問道:“四妹妹,雍王殿下也喜歡你嗎?”
“當……當然!”一秒遲疑後,溫彤微擡下頜。
她不要嫁給順郡王,順郡王哪裡比得雍王,雍王的後宅可是很乾淨的,就算溫彩嫁過去,還只溫彩一人。對,她要把雍王搶過來,然後再狠狠地報今之恥,溫彩哪時比得過她:她有比溫彩更誘人的身材,還有一張美麗的容貌,溫彩可以嫁雍王,她爲什麼不行?
與其依仗溫青兄妹,不如靠自己。
溫墨妻疑惑,雍王會看得上溫彤?難不成雍王就喜歡撿旁人休棄的女人?
何氏面露驚喜,一把扶起溫彤:“乖女兒,快說說,你和雍王殿下是如何兩情相悅的?他同意給你一個名分了?”
溫墨妻面容微沉:有沒有搞錯?雍王真能看得上溫彤,她怎麼覺得這事有些不靠譜呢。
何氏卻喜得如偶爾撿了塊石子,卻發現那石頭原來寶石一般,拉着溫彤又歡喜又得意地追問着:“快說說,雍王怎麼對你說的?”
春蘭心裡直打鼓:這謊話可不能亂說啊,弄過不好,會惹得玉郡主更厭惡她不說,還可能開罪了雍王。
溫彤回來的路上就想好了,“上次在旺國街,我遇到雍王了,他還請我吃了一串糖葫蘆,還……還陪我一起逛街……”
春蘭大呼“四小姐”,打斷溫彤的話,道:“小太太,四小姐只是太想嫁給雍王殿下,上次在旺國街確實遇到雍王了,雍王連正眼都沒瞧過四小姐,四小姐想請雍王吃葫蘆,還沒走近,雍王就轉身離開了……”
“死丫頭!”隨之而來的是一記耳光,春蘭頓時被打蒙了。
溫彤今兒出的醜已經夠大了,沒想跟她的丫頭居然道破真相
。
溫墨妻冷笑連連,“我就說嘛,雍王怎麼看得上你,雍王看得上六妹妹,好歹人家拿命救過雍王殿下,又與雍王同往江南辦差。”
這患難情分,又曾生死與共,這樣的緣分可不輕。要是淺了去,雍王明知溫彩和離過,又怎會願意娶溫彩爲雍王妃。
何氏拉長了臉,厲聲道:“彤兒,你怎麼可以編謊話欺騙爲娘!”
“娘,我真的喜歡雍王,你的主意不是最多麼,你把我許配給他吧。”
溫墨妻又笑,笑得譏諷:“四妹妹,這人呀得有自知之明,順郡王看得上你,願意納你爲妾,便是你三世修來的福分。現在你竟然妄想嫁給雍王,我看你呀,還是踏踏實實地待在家裡,等順郡王選了黃道吉日就派人來擡你過府。”
春蘭想:四小姐一定是被氣瘋了!不,應該是近來越來越瘋了!她怎麼能睜眼說瞎話。
當初四小姐離開鎮遠候府,帶走那些東西就不合適,她說過的,可溫彤根本就不聽。
人,還是要安分守己的好。
春蘭開始爲自己的將來擔心。
“娘,我不要嫁給順郡王,我不要!憑什麼徐氏都可以再嫁從五品武官,而溫彩可以做雍王妃,我卻要像現在這個樣子?我當初嫁給五皇子,便是你和爹拿的主意,你們說我嫁給五皇子會有一個好前程,我聽你們的。可現在我變成這樣,你們就不會心疼?”
溫彤猛地一擡手,指着溫墨妻道:“你以爲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你孃家因爲崔大人流放早已沒了靠山,你還在這裡耀武揚威,挑駁是非?等我嫁給了雍王,我便要哥哥將你休了,再幫我哥哥指一位名門閨秀爲妻!就你這種亂家精的女人,就只配給人當妾!”
她嫉妒溫彩,從未像現在這樣嫉妒。
溫青爲什麼休棄徐氏,一定是溫彩在宮裡求了皇后。否則,那有這麼巧的事,前頭御史彈劾徐氏,不久皇后就下懿旨令溫青休妻,以端天下婦德。
溫墨妻陡然起身,張着嘴兒,突地捧住肚子“哦呦呦”叫喚。
何氏忙道:“你給我閉嘴,你嫂子正懷着孩子呢。”
“我說她,又不是打她,這就能動了胎氣,難不成這孩子是粘在肚子上的,哼——大嫂嫂的肚子比她的大,也沒見人家像她這樣嬌氣,大嫂嫂還不是整日忙着打理後宅,給大哥烹羹縫衣。”
溫墨妻繼續哼着,裝出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何氏雖知她是裝的,可更疼她肚子裡的孩子,自溫墨妻三年前生下長孫女以來,這可是第二胎,何氏比誰都希望是個男丁。“快扶墨奶奶回房!”待溫墨妻走遠,何氏這才面容一沉,黑得快能擰着墨汁來:“彤兒,要不你去你的陪嫁莊子上住。”
“娘……”
“阿墨、阿玄都想把你嫁給順郡王,若你真跟了順郡王還能有好日子過麼?你先去莊子上避避風頭,我再與你舅母商量商量,看看哪家有合適的少年郎。實在不行,這三月就是幾年一度的大試之年,到時候從榜上挑一個進士爲婿也是成的。我們家到底是京城人氏,又有溫青這樣的大哥,還有一個做雍王妃的妹妹,你想嫁好男人不難。”
溫彤扯着嘴角,笑得木訥而苦澀:“娘,你還以爲大哥、六妹會與我重歸於好麼?當初,可是你挑唆爹去鎮遠候府討地契、房契的。娘,六妹打我罵我了,你看看我的臉,又紅又疼,她不承認我是她的親姐姐,她不認……”
溫彩不認,他們又如何依仗溫青兄妹的名頭去謀好親事。
不能了!
如今何氏懊悔將溫玄與週二小姐訂親,可是要退親也不能,真正是左右爲難。前幾日,周家又派人來提婚期的事,何氏一直說要等到大考之後。到那時,她還如何拖延。
何氏一臉果決:“他們是你爹的兒女,這是事實,由不得他們不認。罷了,我自有法子,你就別操心了。就聽我的話,先搬到鄉下莊子住一陣子,過了這風頭再回來。”
如果這不是她的肚皮出來的,何氏還真想給溫彤給幾耳光。
爲什麼溫彩的命就這麼好?不,是溫青兄妹的命太好了。好得讓何氏生嫉,想着他們爲什麼不是自己的兒女,如果是她的兒女,她該得有多風光。
溫彤明兒一早要離京去鄉下的消息很快就傳出去了。
溫玄坐在書房,手裡捧着書,聽了小廝的稟報,急道:“小太太怎麼能這樣做?她這是不管我和哥哥的前程!不行,我得去找哥哥商量。”
兄弟二人一商量,立馬去找何氏問溫彤的事。
何氏矢口否認:“你們聽誰說的,沒這事。”
溫墨道:“娘,你就別否認了,已有婆子看到四妹在收拾包袱。連管家都承認明兒一早要把四妹送到鄉下去。”
溫玄可不想因何氏一時心軟就斷送了他們的仕途,“娘,我們打聽到這次主考官是大皇子的人,倘若開罪大皇子,我們兄弟誰也別想高中。”
京城女兒爲
了幫父兄求前程,委曲求全,嫁個半老頭子做續絃,又或是與某位權貴人物做妾。對溫墨兄弟來說,溫彤已經嫁過一回,又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既然順郡王看得上,就應把溫彤送給順郡王爲妾。
“娘,你不是要害我和哥麼?到時候若是順郡王故意使詐,我們兄弟誰也別想中。”
溫墨一臉苦惱,當初他也不同意溫彤給順郡王爲妾,可誰讓順郡王近來得寵,先是做了冷家謀逆案的主審官,再又傳出今歲大試的主審官也是順郡王的心腹。爲了前程,別說是個妹子,便是親孃他也捨得。
溫墨道:“娘啊,兒子已經二十多歲了,再不高中入仕求個一官半職,難道讓我做個老秀才?兒子過的日子你也瞧見了?便是我娘子因我沒入仕也給我臉色瞧,我爲這受了多少閒氣,便是你也氣過她的閒氣吧?娘,你不能因爲一個名節盡失的女兒,連兩個親兒子的前程都不顧。”
溫玄更是痛心疾首,彷彿何氏已經壞了他的仕途一般。
兄弟倆巴巴兒地看着何氏。
溫玄又道:“等兒子入仕爲官,到時候給娘掙回一個誥命來。四妹都嫁過一回,她能給你掙誥命?現在京城的貴太太們如何看你,人家叫你溫小太太。私下裡還說‘瞧,以前還頂着溫家大太太的名,原來呀,真正的大太太另有其人……’”
貴太太們議論的話,是何氏最爲痛恨的。
她自認哪兒都比杜氏強,杜氏是秀才女兒、小家碧玉,她纔是真正的官宦千金、大家閨秀,這讓她如何甘心。
何氏咬了咬脣:“好!我也豁出去了,你們設法也順郡王聯繫,告訴他明兒一早就使轎子上門接人。早前給彤兒的嫁妝,都陪嫁到順郡王府去。”
溫玄抱住何氏,親了一口,大喊:“娘真好!娘,你就等着我高中入仕,到時候兒子好好孝順你。”
溫墨也道:“對!對!等我高中了,就休了吳氏,給你娶一個孝順的媳婦回來。”
何氏的虛榮得到巨大的滿足,“罷了,罷了,她這次若能給我生孫子,你就不用休她了。”
“好,生兒子就不休了,要是生不出來,也不要怪我將她休回去。”
何氏與孃家是捧高踩低的勢力眼,就連這溫墨妻也是這樣的人,溫墨妻早前仗着孃家父親是崔丞相的得意門生,沒少給丈夫、婆母擺臉色,人前還做做樣子溫順有禮,人後鼻子朝天,眼睛長得頭頂上。
母子三人商議了一番,溫玄便親自領了小廝去順郡王府。
順郡王聽魏嬤嬤說了此事,立時就憶起那年在秋狩宴上看到的美人,時過幾年回想起來還讓他急切不已,恨不得立馬將溫彤壓在身下,狠狠地蹂\躪一番。
次日清晨,溫彤睡眼惺忪,只聽侍女春蘭慘叫一聲,指着她問道:“你是誰?你到底誰?”
明明瞧着眉眼像溫彤,可臉上卻是星星點點的紅斑、紫斑、黑斑,甚是怖人,彷彿是從地獄裡跑出來的女鬼,哪裡還是美貌動人的溫彤。
溫彤一個踉蹌衝到菱紋銅鏡前,失聲尖叫,一把推倒了銅鏡。
不是她,一定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