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彩勾脣,既然有生意上門,就得接手賺錢,“你們把這盆景弄過去,讓花房管事找了先前的棕袍公子。告訴他,這盆景少了一萬二千兩不買。再告訴他,就說是家裡寵婢借大東家外出機會從他屋裡弄出來賣的,要做得越神秘越好。”
杜鵑與冬葵一喜。
溫彩又道:“庫房裡有備用的花盆,但顏色、詩詞一模一樣的庫房還有一個,對那人說,這是因着上面的詩詞特製的盆景,所以這花盆算額外贈送給他的。他聽了一定高興。”
花盆上的詩詞與盆景的自然之色相映成景,缺一不可,這便彰顯出盆景的獨到之處,而且如此形狀奇異的盆景,對於他們很難得。
花房的收益是好,可最名貴的花木都是溫彩的,花房管事種了不少花兒,但現在各處又出了規定,一切都正規化了,各房定了最低收入和最高收入的標準,一月沒開張,人人都有最紙銀錢可領,要是開了張、生意火紅了,又有一個最高收入的標準,超過部分就得交給東家。
棕袍少年正與人在園子裡閒逛,忽有花房的小廝來,神秘兮兮地叫他到一邊說話,照着杜鵑教的話說了。
他一聽,大喜,調頭就往花房去。
細看着盆景,重要的是配了詩意,不知用什麼材料塑出了詩的意境,真真合了那首詩,有松柏,有古桃,那桃樹上還綻着幾朵花,真真是比大公子買走的那盆還好。那水裡蕩着一葉小舟,又有一列鴨,有的鴨已經上了岸,有幾隻還在水裡,鴨子是木頭做的,塗染成或白或花的顏色,雖只九隻,卻形象各異,或扭頭張望,或直視前方,或拍翅歡躍、或望天大叫……
他幾乎沒還價,爽快地掏了銀子,抱了盆景就跑,跟撿了寶兒一般,走到外頭,又讓小廝用包袱布遮了,生怕被人偷瞧了去。
物以稀爲貴,盆景裡的花木蒼勁古樸,設制巧妙的景,又有活物在其間暢遊,寶貝一般。
溫彩今兒一出手,只兩個盆景就賣出了二萬二千兩的天價,待杜鵑取了銀票回來是,梅三娘速速關了院門。上次各房賺了錢,來溫彩這裡送銀錢,待衆人走後,怡然閣上下就得了賞。
梅三娘這是關門等着溫彩賞酢。
溫彩叮囑了上下,他們得賞的事休想傳出去,只說他們身邊服侍的人照着月例領銀子。
當聽某處說又賺了錢,她們幾個還得故作羨色。
不多會兒,溫彩取了幾個封紅,笑盈盈下樓時,杜鵑、梅三娘連帶着紅燕、青鶯都候着了,紅燕雖是護衛,看溫彩也沒拿她們當外人,自是歡喜,有銀子領,不要白不要。
溫彩輕咳了一聲,一個個喊了名字,第一個喊的是杜鵑,然後是紅燕、青鶯……封紅裡裝的是銀票。
她現在立下的規矩:怡然閣的人都是按功勞、苦勞行賞,不得交頭接耳的打聽各人拿了多少。
衆人領了封紅,一一謝了溫彩。
“這兩年辛苦梅三娘母女幫我照顧這些花,若不是你們細心照顧,他們也長不到這般好。”
梅三娘連連道:“奴婢不辛苦。”心裡想着,她們母子辛苦了,小姐心裡也是有數的,這園子裡的人多了去,可只得她們母女來小姐服侍,早前替小姐照看她侍弄的花木,而今則是照看這怡然閣。
溫彩看着面前一張張洋溢着笑臉的人,她們都是她身邊的人,可夢裡,她們卻因她而死,她離世,她們一個個都沒了好下場,這許多人直至到死,一顆忠心都是向着她的。
她不難拋下她們不管,她要好好地活下去。
彼此說了幾句客套,各自散了,梅雪的銀票還沒捂熱,就被梅三娘搶奪了去,梅雪想惱,梅三娘又給了她一兩零碎銀子。
杜鵑瞧着此情此景,不由得憶起了杜七嬸來,她寫過兩封信回老家,可杜七嬸一直沒回信呢,信的地址也是寫到太平鎮莊子上的,如果來信,有人過去那邊時就會帶來。
溫彩問道:“今兒是三月初五?”
杜鵑接過話道:“小姐,這幾日正是春暉聖母廟廟會,那裡最是熱鬧了,要不小姐也去逛逛廟會,拜拜聖母。”
春暉聖母據說是天朝永樂皇后的親孃謝氏,生前命運悽苦,得嫁一個秀才爲妻,不想這丈夫高中狀元后尚公主做駙馬。謝氏老家遭遇天災,帶着婆母、一雙兒女前來京城尋夫,偏遇駙馬狼心狗肺,狠心追殺謝氏母女,謝氏慘死後留下一個孤女在人間,因牽絆女兒,其鬼魂幾番逃至人間守護女兒,幾番助女兒脫離險境。後來,因其再逃至人間,被鬼差抓住,她擔心女兒安危,夜夜啼哭,血淚將雪白梨花染上了血絲。冥王聽聞之後,將此事稟奏天帝。天帝爲謝氏的慈母之心所動,將其封爲春暉聖母,從此掌管人家母子情緣之事。自此謝氏位列仙班,受世人香火供奉。
爲應春暉聖母的“春暉”二字,廟會在近百年從最初的三月初三一日,改延至每年三月初三直至三月初八結束。這六日裡,無論是市井百姓、亦還是勳貴人家,都會挑一日前去燒香祈福。
有母親的,爲母親祈福;有子女的,爲兒女祈福;這未做母親的,盼望春暉聖母關顧自己,讓自己育下貼心貼肺的乖巧兒女。
溫彩好奇地問:“你們說,肅毅伯謝家真是春暉聖母孃家的後人?”
這謝氏如今在京城也是大世族之一,他們每年最熱衷的就是搶着在廟會第一天去燒香祈福,聽說家裡也供有春暉聖母的神像。
杜鵑帶着兩分冷譏,道:“京城人最愛乾的就是捧高踩低,肅毅伯謝家也就那一脈,偏生整個京城的人,但凡是姓謝的,都說自己是謝聖母孃家後人。謝聖母也不過是八十年前的人,她哪裡就有幾百上千個後人?不過是想借着謝聖母的名頭擡高自個兒身份罷了。”
她以前沒拜謝聖母麼?可杜七嬸說走就走,一門心思地想與她孃家侄兒過日子。杜鵑好不容易攢下的銀子,都被杜七嬸拿走了。
溫彩道:“護國公李家雖是大族,到這一代也是最後一代襲爵;建興伯蕭家也是如此;可肅毅伯謝家不同,出過幾位皇妃、王妃,家裡的子嗣後人多是做個尚書、丞相的。到了皇上登基,又賞了謝家再襲三代爵位,又豈是李家、蕭家可比的。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拍在沙灘上,什麼李家、蕭家,最後也都會沉沒下去。”
杜鵑則想:聽說肅毅伯謝家就是謝聖母孃家的後人,是真正的嫡支後人。京城但凡是姓謝的,都以肅毅伯這支馬首是瞻。謝家多出才子、文人,家風嚴謹,男子三十無子方納妾,更有不休糟糠妻的祖訓,是京城貴女首選的好婆家。謝家在京城的聲望頗高,歷代皇家因着永樂皇后之故,對他們多有偏護。
冬葵嘻嘻笑着:“小姐很少發出這般感慨……”
溫彩日日待在園子,頗有些煩了,想着出去走走。
“冬葵,讓紅燕、青鶯拾掇拾掇,明兒我們回京。這園子裡沒個拿大主意的不成,杜鵑和雙雙留下,杜鵑幫我打理園中事務,新街也得盯緊些,除了質量,還得加快工期。”
杜鵑雖沒跟去,可溫彩留下她,則是重用她,也是鍛鍊她。
“小姐什麼時候回來?”
“短則三五日,長則一月模樣,要看我在京城待得暢快不暢快,高興了我多待幾日,不高興便少待幾日。”
杜鵑道:“小姐要回去,奴婢替你把禮物備好,不知小姐怎麼備?”
溫彩蹙眉想了一陣,“溫家大房、二房各送一盆雙喜臨門,鎮遠候府送一盆四季發財。”
她驀地憶起自己並沒有什麼親戚,想到了七公主,她心微微一暖,七公主後來嫁給了一個洛陽一世族候爵世子爲妻,嫁離京城,過着逍遙自在的日子,卻是她落難之時,輾轉令人送來了五千兩銀票和一箱子的衣裳。
至今想來,溫彩的心微微一暖。
“杜鵑你親自給七公主挑一件禮物。”
雙雙道:“奴婢陪杜鵑一起給七公主挑禮物,一定能挑到七公主最喜歡的。”
現在,她有家了。
家裡有杜鵑、冬葵等人,她可以把自己那隻寶貝箱子留在怡然閣。
園子有護院,個個都是會武功的,夜裡又有專門的巡邏隊。
溫彩上樓拾掇了自己的東西,去年冬天修迎賓樓時,畫了幾個手提箱式樣,讓匠人照着做了,又讓匠人在外頭釘了一層羊皮,末了,在皮上塗上好看的顏色的花紋,她有紫、紅、藍三隻箱子,院裡的丫頭每人做了一隻手提箱,卻沒釘羊皮,一律在箱上漆彩。
其間有個年輕匠人見這東西好,便照着溫彩給的式樣又做了許多,聽說還賣得不錯,只沒溫彩的這三隻箱子精緻,溫彩不僅加了羊皮,還在合蓋住設計了銀質的箱釦。
早上,梅三娘醒得最早,備了早飯。
溫彩與杜鵑叮囑幾句,出門前戴上帷帽、提上箱子,領着冬葵、紅燕、青鶯出了暢園,因各人有了好看的箱子,各人又免了包袱。箱子雖不大,可超前享受的東西多,提在手裡又不累。一路出來,惹得遊園的男女駐步觀望,似乎對她式樣別樣的箱子感了興趣,最感興趣的還是這幾個女子別樣的春裳。
“這是今年流行的新款麼?”
“上次我瞧見百貨行有這樣的,還等怪呢,瞧瞧別人穿着多好看。”
這式樣也是溫彩在正月時就設計出來的,慕容恆的繡莊裡開始大量的出貨,一律送到百貨行裡銷售,還有一部分則是掛在繡莊裡賣的。
慕容恆不過問生意上的事,卻交給了雍郡王府的心腹與管家去辦。
牛大郎早早兒地尋了個可靠的車伕候在門外,那車伕是個中年漢子,見一個着園中小廝服的小子領着幾個姑娘過來,車伕跳下馬哈着腰,這是一輛極體面的馬車,有兩馬駿馬拉着。
“小姐請!牛大郎已經付過車錢,要小的把小姐送到京城荷花裡。”
“好,啓程!”
馬鞭兒一揚,馬車駛離了暢園。
二門小巷裡,停了十多輛馬車,
在小巷那頭的馬廄裡,亦有三十四馬,每個馬槽裡都備了滿滿的馬料。
兩名馬倌正在忙碌地照看着馬兒們,在這裡停馬、停馬車都是要收費的,因爲這裡會給你的馬最好的照顧。
京城漸近,不過是在暢園住了幾月,溫彩卻有些小小的激動,從柳樹鎮到京城也不過一個半時辰約三十里地的路,她卻彷彿與溫青相隔三千里之遙,她的哥哥明明就在京城,只要她願意便可見到,卻總沒有踏出那一步。
馬車一路駛入荷花裡,遠遠地就看到小巷一側停了輛馬車,一個年輕的馬伕正在焦急地四下張望,說好的,他把東西送到這裡找一個叫冬葵的姑娘,還說那姑娘穿了身翠綠春裳,會從馬車上下來……
馬伕急得團團轉。
因着暢園的生意火紅,連柳樹鎮上這些馬伕們也跟着水漲船高的,送百味居做好的美食入京城,或是送幾盆花木……
馬車“籲——”了一聲,馬伕見來人也是柳樹鎮上的人,馬車鋪子裡就那麼幾個人,近來因爲生意好,掌櫃的又添了幾輛馬車,招了幾個馬車,一見到熟面孔,那馬伕奔了過來,打着千兒,“車裡可有位冬葵姑娘,你們買的花木送來了。”
冬葵應了一聲,從懷裡掏了二兩銀子零碎銀子,一人賞了一兩,“辛苦你們了,我家小姐買的花兒可貴重着呢。”
兩人見有賞,這幾日也不知怎的,只要是送花的,都會給些賞,這賞錢可是他們自個得的,不用交到掌櫃那兒,笑着謝了,還熱情地幫他們把花捧了下來,一路小心翼翼的,生怕那不是花,而是嬌弱的嬰孩,生怕抖着、碰着了。
冬葵到了大門,輕拍了兩下:“六小姐回來了!快通稟候爺、夫人!”
三月初五,又正值沐休日。
那門上的小廝愣了一下,他是新來的,去年年節前,這府裡又添了幾十個下人,從小廝到丫頭都有。
溫彩則隔着紗帷看着高牆那邊新開的繡莊,把繡莊開在自家府邸的邊沿,掘了一塊長約十丈的圍牆,又修了五間店面大小的房間,可聽到裡頭人說話的聲音。
小廝扯着嗓子叫“周大娘,周大娘,這有個姑娘來稟,說是六小姐回來了!”
叫周大娘的正在一邊屋子裡吃茶,一聽這聲兒,立時奔了出來,冬葵她是認識的,忙笑道:“真是冬葵姑娘。”
溫彩揭起面紗,微微一笑,“周家的就認得冬葵,不記得我了?”
周大娘愣了一下,不由得看有些呆了,這是她家小姐,真真是女大十八變,幾月不見,出落得越發水靈。可那五官眉眼的大致模樣沒變,人變白了,皮膚變細膩,這江南真真是個養人的地兒,立馬笑道:“真是六小姐,瞧我這眼神快認不出來了。”
溫彩輕聲道:“冬葵,打賞!周家的,找幾個沉穩的小廝把這幾盆花搬到我屋裡,這可是上千兩的珍貴花木,雙喜臨門、四季發財……”
冬葵從荷包抓了小半把銀錁子,“賞你和門上的小子們吃茶。”
周家的喜得合不上嘴,夫人有錢,可夫人是個摳門的,對上上下下只照着月例來發,就算打賞,只打賞五十、一百文的。
這些日子,可有不少人唸到六小姐的好。
又有閒言碎語的議論,說六小姐原是被徐三小姐給逼走的,徐三小姐的朋友來串門,就叫六小姐迴避。這叫哪家的道理,正經小姐還要回避一個寄人籬下的。
可這些牢***話,衆人只能背裡說說,不敢傳到府中主子們耳裡。
周家的得了賞,立時遣了個腿腳快的小廝去報信。
桂堂裡,徐氏挺着大肚子,孩子就要生了,三月底不出生,也會在四月初,因吃得好,人圓滾得像個大冬瓜。
丫頭一路進了花廳稟報:“夫人,六小姐回來了。”
徐宜人一驚,“她住的安然閣還沒拾掇出來呢。”
“拾掇什麼?”徐氏反問着,“這大半月,不是宋小姐來串門,便是李小姐、謝小姐什麼的……三妹又是個愛結交朋友的,那閣樓就沒閒着,昨兒蕭家來了兩個小姐串門,姐妹倆都住在那兒。”
徐氏凝了一下,“麻嬤嬤,你看這府裡哪處合宜,趕緊新挑一處院子出來,立馬派人拾掇,讓六小姐住過去。”
麻嬤嬤神色淡淡,“府裡是有多餘的院子,可若是給閨中小姐住,怕都不合適。”
富貴人家的二層繡閣,哪家住的不是尊貴的嫡女,上房、主院多是二進的,以示主子身份貴重。可現下徐氏竟想任意尋個院子來住,在她心裡,六小姐還不如那兩個蕭家來的庶女不成。
徐蘭芝不過是住在這府裡,三天兩頭的留朋友來住,一住就住六小姐的安然閣,那閣樓早已被置成了客房一般。
早前麻嬤嬤就反對過“夫人,安然閣是小姐閨閣,他日小姐回來還是要住的。”
徐氏斥道:“空着也是空着,另收拾院子、擺的、傢俱、窗簾哪樣兒不得花
錢。”
麻嬤嬤反對無用,只任得徐氏折騰。
溫彩突然歸來,那安然閣又住了蕭家的二位小姐,每次蕭家的小姐來,短的住一晚,有一回她們竟在安然閣一住就是五日,還說她們“我們不想留,天倒要留我們陪芝芝,瞧這雨,怎的還不停呢?”
嘉勇伯蕭府也在荷花裡,就算走路也不過兩刻鐘模樣,若有馬車一鞭即到,非說是天要留她們多住。蕭家人知她們在鎮遠候府住着,也不來尋人,只任着她們。
說來也奇了,每每留宿的都是些庶女,而嫡出小姐們來串門,最多就是吃頓飯就回家,從不在外留宿。
徐宜人催促道:“麻嬤嬤,趕緊帶人拾掇客院,庫裡的好窗簾、牀帳等物都拿出來使。”
溫彩過了二門,能看到前府幾處院子,大管家見有人過來,遠遠瞧清是冬葵,加快步子,行禮道:“是六小姐。”
溫彩笑了一下,“大管家這幾月可好?”
“好!好!”
溫彩道:“你們幾個把這幾盆珍奇花木送到安然閣去,對了,那盆四季發財送到桂堂,待候爺說擺那兒再擺到那兒……”轉而又笑對大管家道:“你老可得保重身子,候爺、夫人還指望你幫襯呢,我經過暢園時,瞧裡面的花兒特別,給你老帶了盆賞玩。”
溫彩取了一盆,讓冬葵遞給了大管家。
大管家瞪大眼睛,“這是……是雙喜臨門?”
這盆是溫彩嫁接失敗的山茶花,深紅與淺紅,淺紅的只得一枝,深紅卻佔了大半,但用來送人也還過得去。
大管家笑着接過,謝了溫彩的賞。寶貝兒似地捧着花盆,這山茶花真是奇妙,明明是一株呢,怎就開出兩種不同顏色的,近幾日京城都在議論暢園的事,但凡有權有勢的,哪家不以家中有幾盆這樣的寶貝花爲傲,甚至有的得了,就辦賞花宴,請人過去賞花。
呵呵,今兒,連他也得了一盆。
這等的稀罕物可是宮裡也難尋的呢。
溫彩只攜了紅燕進桂堂。
冬葵與青鶯忙着安頓的事,還想着許要拾掇一番。
徐氏、徐宜人張望了一陣,先看到的就是兩個小廝擡着一盆一人多高的花木進來,那枝上看着幾枝碧桃,嬌豔欲滴。
小廝稟道:“夫人,這是六小姐送給候爺的禮物,這花叫四季如春,又有別名四季發財,因四季都會開出花兒來。”
徐宜滿是好奇,與婆子、丫頭站在那花盆前。
有婆子驚呼一聲:“倒是聽人說京城有人家得了這樣的東西,說是春天開桃花,夏天開石榴,秋天開芙蓉,冬天便是梅花……天啦,這是怎麼長出來的,瞧瞧,可是一棵呢,卻有四種樹在一起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