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魂歸
背下一本書對江月來說並不是難事,難得是這書裡大部分都是佛經,雖然背下了字面的意思,但江月根本就搞不懂裡面的意思。
“很難對麼?咳咳咳……”
“嗯,很多東西都很像佛經……”江如海深吸了一口氣,心裡的石頭似乎落了地一般。
“我們的祖師爺爲了不讓天罡記傳給外人,所以將相術藏在了這佛經之內,你爹我窮盡一生也沒有全部參透裡面的含義,你的爺爺雖然曾經顯赫一時,但依然沒有參透天罡記的精髓……希望我們沒能做到的,你可以傳承下去……”
江如海似乎有些累了,這時候楊芬進來了,端來了熱氣騰騰的飯菜,還有一碗中藥,她讓江月趕緊吃飯,然後讓江如海坐起來靜靜的喝藥。
“月兒,你以後要好好孝順你媽……她跟着我沒享過一天福……”
“對孩子胡說什麼你,誰不是這麼過來的,你娶我的時候也沒許下什麼要我過好日子,既然知道欠了我的,總要還清了在走……”這時候母親的嘮叨聽起來竟然如此溫馨,人此一生,有人惦念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半夜裡,江如海讓江月拿來火盆將家中所有的相書全部付諸一炬,江月本想阻止,但江如海一再的堅持,因爲激動還吐出了幾口鮮血,江月拗不過,只能將這些珍貴的古本書籍都燒成了灰燼。
“月兒,這些書早就存在了你的記憶裡,只要你想,它們就會有重見天日的一天,書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我從來都沒想過相術非要我江家一家獨大,沒有交流就不會有進步,所以以後這些書要怎麼處理,全看你自己的意願……因爲經你一脈,很難再有人繼續傳承下去了……”
說完,江如海將手裡的天罡記也丟到了火盆裡,然後看着江月驚訝的表情笑了笑。
“月兒,有時候這些書也會成爲架在你脖子上的一把刀……有一天你會感謝我今天所做的一切的……”
凌晨時分,江月知道父親陽氣已盡了,所以一直緊緊的握住他的手,江如海對江月說着最後的遺言。
“你的心脈裡我放了一根銀針,它壓制住了你的一半真氣,太過強大隻會讓你迷失方向……你的哥哥是你的剋星……你要小心……如果有一天你們相遇……留他一條性命。月兒……天罡記跟玉麒麟合體便會擁有無上的財富……記住沒有貪慾便不會跌進萬丈深淵……不要相信秦久…….”
最後的話語江月已經聽不見了,因爲父親的氣息已經慢慢變弱、變緩直到完全沒有了,江月就這麼握着冰冷的手坐了一夜,清晨母親悲慟的哭聲引來了左鄰右舍。
江如海去世的當天中午,江風回家了,母親林芬看見他很是激動,趴在他的肩頭大哭起來,沒想他竟然嫌棄的推開了母親。
“哭什麼哭,這樣的死鬼死了倒好,免得禍害的一家人都不得安寧”
“你個不孝子,怎麼可以這樣說你爸”林芬氣急了,揮起拳頭砸在他的背上,江風也不躲任由母親這麼打着。
“我說錯了嗎?從小到大,他什麼時候對你好過,你忘了他是怎麼打你的嗎?”
“哥哥,夠了死者爲大,不要讓外人看咱家的笑話你要是願意就祭拜一下父親,畢竟咱們的生命是他給的,不願意就出去”多日不見,那個在自己面前唯唯諾諾的小丫頭突然變得如此冷傲,江風一時還沒適應過來。
“江月你少在我面前充老大,你要知道我是你哥,現在是這家裡唯一的男人,要是我不高興完全可以把你們從這裡趕出去”
“江風,你說的什麼混話你爸還沒入土呢,你就想霸佔這個家了嗎?”村長看不過去了,就來訓斥了他幾句,沒想江風一把把村長推出了門外,看着就要扭打在一起,突然有人上前將江風的手臂扭到了背後。
“是誰?給我放手”江風的臉憋得通紅,想必是很痛。
來的人竟然是虎哥,江月沒想到他竟然會找到這裡來,林芬看見兒子痛的哇哇叫,趕緊上前拉住了虎哥的胳膊。
“你這人是誰?放開我兒子…….”這會的林芬早忘記了剛纔江風的混蛋行爲,江月對着虎哥點了點頭,虎哥才放開他,看見江月轉身進了屋內便跟了進去。
“姑娘,九爺讓我來送老爺子一程,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儘管說……”從父親過世以後,江月就沒有在掉一滴眼淚,她實在是懶得理會哥哥的無理取鬧,而是默默的爲父親換上乾淨的新衣服,爲他整理着遺容,讓他保有最後的尊嚴。
遵照江如海的遺言,江月將他送到縣上的殯儀館火化,然後將骨灰帶回家,陰雨濛濛的早晨,江月揹着揹簍出了門,揹簍裡是父親的骨灰,她要送父親跟爺爺團聚了。
墓穴藏在一處懸崖峭壁的半山腰,斜候曾經跟父親去過一次,依稀記得位置,但時過境遷,多年的雨水沖刷,已經很難找到痕跡了,但江月還是找到了,不過因爲石壁太滑好幾次都差點摔下懸崖。
骨灰安置完畢江月並沒有下山,而是在峭壁上待了一夜,坐在那裡看着霧氣瀰漫的竹林,眼界竟是如此的開闊,不得不佩服爺爺找的這個墓穴,的確是難得的風水寶地。
失蹤了一天一夜回到家,入目的是母親滿臉的驚嚇,還有虎哥緊皺的眉毛,因爲江月身上很多處都被石壁上的樹枝刮傷了,衣服上滿是血跡。
“媽,我送爸回家了,他在那裡很好”說完江月便暈倒了,淋了一天一夜的雨,江月高燒到三十九度,被虎哥送到了縣醫院,在虎哥忙着照顧江月的這幾天,江風偷走了江月寄給林芬的全部錢款,又一次的失蹤了。
虎哥想接林芬去北京,但林芬不肯,虎哥也就沒有在強求,江月從醫院醒來的第三天,虎哥用專機把她接回了北京,但從醒來開始江月便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自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幾天都沒有踏出臥室一步。
那天虎哥給江月送飯,在電梯裡遇見了羅曉輝,有兩週沒見過江月了,其實羅曉輝也很想知道江月怎麼樣了。
“那個……你好我叫羅曉輝,是江月的大學老師,我能問問江月這段時間去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