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安敬如何睡的着,他心裡的鬱結已然盡去,在庭院中打發楊再興去歇息後便返回了後院,卻見正樓閣二樓上燈卻亮着,鶯美、紫珏玲瓏三個敘盡離情,安敬卻施施然登樓上來,“……是衙內上樓了。”
“不許他進來……”鶯美還在她們兩個面前充硬,二女心裡卻笑,小姐你嘴硬吧,那又爲何隨他回來?
“誰不許本衙內入來的?”聲落人至,安敬已挑簾入來,紫珏卻先笑道:“小姐只是怕衙內你在樓上凍着,天氣也是冷了,咱家宅子裡卻沒有采買冬用物什,紅泥火爐、銅鐵火盆、木炭等,衙內,何時置辦?”
安敬一蹙眉,故意沉吟道:“本衙內只做大事,這些家裡瑣碎事務還是由夫人掌管的,如何來問我?”
紫珏差點笑出來,還是我家衙內厲害,她忍着笑又朝榻邊坐着的鶯美道:“……還請夫人示下……”
“滾……死丫頭,敢來耍我?”鶯美氣笑不得,繃着粉臉斥她,紫珏和玲瓏兩個便捂着嘴退了出去。
鶯美感覺氣氛不對,也便把身子扭一邊去,但不正臉對着安敬,其實心慌的很,早先便領教過這傢伙的手段,只怕他一會又毛手毛腳的調戲自已,又如何應付?心裡一急,便道:“……你不說要負荊來請罪?”
“呃?這個、我說過嗎?”安敬乾笑了一聲,走過來挨着鶯美坐下了,鶯美也沒敢躲開,便知自已若起身定吃他抱住坐在腿上去,不若坐在這裡不動的好,其實衙內真是這麼想的,哪知鶯美竟然沒有動彈。
“便知你只是臉皮厚哄我……竟是這般賴的一個人……”鶯美白了他一眼,“趕快下樓去,不然……”
“夫人大人大量,怎就與我一般見識了?也罷,我這就剝光了,你喚紫珏送根藤荊上來……”說着便真站起來脫長衫了,鶯美咬了咬牙,擡眸又瞅見他眼裡有捉狹色,心下不由大恨,也不阻止了,只看他脫。
安敬剝了長衫,只剩下雪白的長內衫了,卻見鶯美沒動靜,不由一怔,道:“夫人,不是要來真的吧?”
“你便脫吧,脫不光也不做數,凍不死你這賴皮……”鶯美是橫了心了,老被你耍,今日就不服你。
安敬也不脫了,苦笑着在榻邊又坐下,這次又是貼緊鶯美坐的,大腿都貼在她健美腿上,鶯美想挪挪屁股時,柳腰給他長臂攬住了,她不由大羞,數月沒這般親蜜過了,這話還說開,這腌臢衙內就敢動手?
想着心下便氣惱了,尖尖的指甲不客氣的他那隻手的手背上掐了一下,安敬吃疼猛縮回來,“……哇,不是這麼狠吧……鶯美,前次的事是本衙內對你不起,日後也不會再哄鶯美了,有些事自會與你商量的。”
嘴裡說着話時,手卻又伸了過來,這種不屈不撓的頑強精神也讓鶯美翻了白眼,但這次沒再掐他了。
沒掐就意味着要給衙內摟在了懷裡去,鶯美還是不甘心,仍以肘子頂在他肋側,不讓他完全得逞……安敬也不放過這機會,這手攬緊她的纖腰,那手更把她一隻柔荑捏住了,鶯美掙也掙不脫,“放開我……”
“我只怕鶯美你又跳上房頂跑了,倒有心也跳出去追你,只怕沒登上屋頂而摔到地上去……”安敬故意胡說八道的緩解鶯美繃緊的俏臉,不過這招蠻有效的,鶯美咬着下脣憋着笑,擡另隻手捶他肩頭……
見有了效果,安敬趁機道:“鶯美,我心知你一直暗中護着我,想想你不肯見我,一個人也不知在哪過夜,心裡定也是苦極了,卻是我害得你受了好些苦,想到這些我心裡難受……”說着真心酸了,一雙眼睛又有些紅了,鶯美聽了也心下苦楚,擡眸接着他目光時,又見情郎動了真情,便知他是真心對自已,一瞬間把僅餘的一絲怨氣也消化的乾淨了,支着的臂肘軟了,嬌軀也軟軟偎進他懷中去,手還狠捶他一下肩頭。
“那日真是恨的想一劍宰了你這腌臢衙內,只是心裡捨不得,自已則憋了一肚子氣,我又不是不許你納妾,你何故偷偷與那花蕊行苟且勾當?每想起這一節心裡便有氣,數回想夜裡潛中宮中殺了那女人,又怕壞了你的大事,我心裡苦況你知曉便好,也不枉我對你一番深情,日後須好生哄我,再走了卻不回頭。”
鶯美一邊吐露心聲,一邊嚶嚶而泣,淚水似決堤的黃河嘩嘩而下,安敬也擦不過來,實則他自已也落了淚,倒是鶯美反過來幫他拭淚,兩個人緊緊擁着,盡訴衷腸,只不料門簾處擠着兩顆腦袋也陪着落淚。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玲瓏道:“……你這腌臢紫珏,如何拿我衣裳擦尿水?”感情她倆一個在上一個在下,紫珏卻揪着玲瓏衣裳擦眼淚清涕,本來玲瓏也顧着看戲,開始沒覺得什麼,後來衣領給扯緊了,勒她的都透不過氣了,這纔開了口……裡邊的鶯美也因與情郎重修舊好,心神全放在了這邊,以致耳目失聰。
這刻緊緊抱着的兩個人聽見玲瓏說話,一齊扭頭過來,只見兩個丫頭擠在門簾縫裡看戲,鶯美更是羞怒,嬌哼一聲都不知該說什麼?安敬卻笑了,“你兩個在下邊給火炕加些炭,再叫人弄兩個小菜搬壇酒。”
二女驚慌失措的胡亂應着,雙雙就跑了,小姐眼神羞惱,只怕明兒個要找自已二人算帳了,先跑了吧。
“……你告訴我,是不是和宮裡那個人也勾搭上了?若敢哄我,今兒也不理會你,快些說實話……”
想不到鶯美來了這麼一招,安敬心中忐忑,迅速思忖了一番,分析了厲害關係,反正就這一遭了,說了也便沒啥心事了,這要憋在心裡日後也苦,一但給鶯美髮現,那更就完蛋了,她那般精明,說不準心裡已以有數了,若還瞞她,只怕和自已生出二心,這般一想,終是苦笑道:“我說了實話,只是鶯美你別跑。”
鶯美心裡咯噔一下,感情還真有事?面現異色時,安敬只把宮中那段秘傳道出,只是暖味處他給處理了一下,只說自已因蒙了眼,那夜又喝多了酒,一頭栽到了皇后身上去,又說起身時不小心按住了娘娘的胸肉,末了道:“只有這些了,沒有做什麼其它的,與花蕊那一節是在廊道給她迫的,只腌臢了她的嘴。”
鶯美聽罷也鬆了口氣,只是這些暖味也沒什麼,只怕日後娘娘也要糾纏了,與靖國一樣,是筆糊塗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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