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知道,作爲一個將領,最重要的是什麼嗎?”寧採臣平靜問道。
“能打勝仗。”金裝男子肯定地說道。
寧採臣搖了搖頭,道:“不是,是能夠擺清自己的位置。若是連自己的位置都擺不清,還談什麼打仗,你連出徵的機會都沒有。”
胭脂氣十足的男子微微變色,冷聲道:“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滾!”寧採臣臉色突變,寶相莊嚴,威嚴不可侵犯。
六人勃然大怒,金裝男子指着寧採臣的鼻子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爲會導致什麼後果?你一定會因此而付出巨大的代價!”
“就憑你們六個?”寧採臣冷笑:“你們也太高看自己了。”
濃眉大眼的漢子拍了拍胭脂氣男子的肩膀,對着寧採臣獰笑說道:“說這麼多幹什麼?事情要做了之後纔有威懾力,我們走。”
說着,他便站了起來,帶着其餘五人向外走去。
“等一下。”就當他們即將邁出房門之際,寧採臣開口道。
濃眉大眼的漢子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一絲鄙夷神色,轉過身說道:“怎麼,怕了?”
“這倒不是,我只是想說,我讓你們走了嗎?”寧採臣轉過身,平靜說道。
六人聞言一怔,繼而大笑起來,金裝男子呲笑說道:“金華府中的高手大多隨軍出征了,你憑什麼留下我們?”
寧採臣身軀一動,轉瞬間來到他的身邊,一拳重重地打在他的身上。
“轟!”
劇烈的轟鳴聲響起,金裝男子如同沙袋一般,被轟飛了起來,鮮血飛濺,狠狠地砸在院中地上。
其餘五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胭脂男最先反應過來,小跑出客廳,將金裝男子扶起,卻是見到他的胸膛已經塌陷的不成樣子,進的氣多出的氣少,顯然已經是活不成了。
“付偉。”胭脂男驚駭的坐到地上,失聲痛哭。
“該死的畜生!”濃眉大眼的漢子目眥盡裂,抽出背後的長劍,瘋狂地衝向寧採臣。
“畜生?”寧採臣召喚出玄龍槍,疾衝向對方,將槍作棍,狠狠地掄在長劍之上。
“咔,澎!”清脆的鋼鐵折斷聲響起,玄龍槍直接砸碎了銀光閃閃的長劍,掄在了濃眉漢子的胸膛上。
大量的鮮血從他口中噴出,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拍在牆上。
殺戮熔爐熊熊燃燒,寧採臣熱血沸騰,殺得興起,轉身衝向其餘四人。
同屬於一流境界,這些人之中沒有那種不世天才,更沒有能夠比得上玄龍槍的法器,一時間直接陷入了被殘酷鎮壓甚至碾壓的境地,四人當場被打死,兩人胸骨盡斷,已然亦是命不久矣。
將兩個苟延殘喘的武者直接捅死,寧採臣喚來花兒,吩咐她將這裡收拾乾淨,順便再調遣一支軍隊過來守莊,隨即便回到了自己的閣樓。
天大地大修行最大,這是生命的保障。他自己不想像這六人一般,被一棒打死,所以需要更加刻苦甚至瘋魔的修行。
六名武林高手,還沒來得及報出名號,只因那倨傲的態度就慘死在寧府之中。這件事情寧採臣不在乎,做的輕鬆。花兒等人雖然咋舌自家少爺的強勢,卻也沒有再想別的。
但是,有人不能不在乎,比如他們的親人,他們的師門。
臨近傍晚之際,十多名持劍的少年俠客來到寧府之前,要求拜見寧採臣,詢問自家師兄們的下落。
對於這些人,寧採臣自是不會花費時間去招待,便吩咐花兒前去處理。幾個月的當權,特別是管理着寧府的經驗,讓花兒褪掉了奴婢的自卑,變得自信且勇敢。
將這些少年俠客們請進客廳,好茶好水供着,對於他們提出的問題卻一概不知,推脫的乾乾淨淨。
十多名弟子被灌了一肚子茶水,惱羞成怒的離開寧府,千般打聽之下,才得知寧府人上午的時候扛着六個麻袋出了府門,將麻袋丟進金華城外的河道之中。
得知這個消息,十多名弟子如遭雷擊,快速地跑出金華,來到傳聞中的河道邊。此時河水滔滔,波浪浮沉,又怎能看到什麼麻袋?
心中認定了寧府殺害了諸位師兄,十多名弟子連夜趕回山門,向師長如實稟告了這件事情,在門派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如同他們這種江湖門派,以仙門爲目標,以仙道爲理想,早已看不起世俗中的權勢紛爭。現在幾名下山的弟子居然被一個地方豪強給殺了,這種情況令門中所有人爲之義憤填膺,以及感受到了重重打在他們臉上的巴掌。
門中高層,掌門帶隊去金華寧家找說法,數名長老帶着弟子去了金華外的縣城,要幫助那些外府人進行守城。
當所謂的千鶴掌門帶人來到寧府之前時,卻發現府中大門緊閉,一些弟子剛剛撞開大門,就被軍中強弩射穿了身體。
在大門內,院落中,之前受到寧採臣徵調而來的兵士手持刀兵,其中最前端的二百多人舉着強弩,開始了第二輪射擊。
在近千士兵的壓制下,無數飛行的箭矢下,四十多人的隊伍狼狽逃竄,被軍隊直接追殺出了城門之外。後因腳力問題,纔沒有將他們盡數誅殺於此。
千鶴門中的人們沒有想到寧採臣在誅殺了六人之後,就開始徵調府兵,更沒有想到府兵中的強弩攻擊力驚人,數百支黑色利箭鋪天蓋地的射來,就連一流境高手也只有吃癟的份。
從來都是被捧着慣着的千鶴門咽不下這口氣,在掌門的帶領下,他們連夜趕出了金華府,來到了紹興府之中,和之前分流出來的弟子在蕭山縣匯聚,準備幫助紹興抵抗金華的進攻。
“北方戰場那邊傳來消息了,千鶴門正在幫助紹興守衛蕭山,嚴重阻撓了我們前進的步伐。”次日午時,一身青衣,官威漸濃的範瑾走進閣樓,稽首行禮,坐在寧採臣對面。
“我很好奇,究竟是誰給了他們這個膽子。還真以爲現在是太平年間,這些江湖俠客都有凌駕於官府之上的地位?”寧採臣輕聲說道。
範瑾沉吟說道:“亂世的帷幕拉開的太快了,天下也亂的天快了,他們或許是還沒有從以前那種思維中脫離出來吧。覺得自己實力高強,可以任意殺戮官員,所以當他們沒有在主公您這裡得到他們想要的敬畏之後,就失了心智,或者說是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