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上丹田內,若有若無的人影在金符上面幻滅重生,玄奧莫名的金色符文圍繞着金符旋轉,無數道金色神鏈接連虛空,光芒璀璨奪目。
隨着寧採臣停駐的時間變長,神鏈上面的金光逐漸衰落,金符中不辨面目的嬌小人影霍然睜開了雙眼,兩道金芒劃過虛空,泯於無形。
一套複雜至極的手印在她雙手間飛舞,虛空中無數金色符文化作一條條小指大小的金龍,嘶吼着衝出上丹田,路過中丹田,灌入下丹田內的殺戮熔爐中。
在強大的神力衝擊下,堅不可摧的殺戮熔爐逐漸變形,憑空多出了鼎的雙耳,呈鎏金龍形。一條金黃色的神龍虛影慢慢浮現,將熔爐團團圍繞,最終一點點印在光滑的熔爐外壁。
轉瞬之間,縈繞在寧採臣心中的虛弱感消散一空,源源不斷地精氣自熔爐中噴涌而出,似神輝灑落,仙氣蒸騰,遊走於他打通完畢的十脈之內,一股精氣旺盛想要瘋狂發泄的充實感,佔據了他的全部心神。
腳步擡升,他走過第一百個石階,艱難而又緩慢的前行。但是他身上的氣息越來越濃重,體表毛孔中,投射着淡金色的光輝。
現在,所有人都徹底明白了,那血袍武者在經歷着什麼。這是難以想象的機緣,或許還會是了不起的傳承。眼紅,嫉妒,嫉恨,羨慕,可惜,憤恨……各種情緒,各種念頭,不斷在他們心中翻涌,升騰。
在這些人之中,眼紅最厲害的當屬染紅妝。別人眼紅在心底,她眼紅則不僅是在心底,一雙原本水靈至極的黑瞳,徹底變成了赤紅。
“貪婪成性,沒有底限。”這是火靈兒曾經給於她的評價,也是所有對她有所瞭解的人心識。
驅使着她轉身,一步步走向來時路。扛着巨斧,滿臉血污的少年想要將她留住,卻被殘忍的一指貫穿咽喉。
來到升龍道前,在一衆大人物們的注視下,她擡腿邁上了第一個石階。
無聲無息間,第一石階迅速開裂,枯黃,轉瞬間便化作石粉,落於地面。以衆人的視野來看,好像有什麼偉岸的力量,直接將這一石階徹底抹去,不允許別人再次攀登。
染紅妝心中不甘,伸直了長腿,越過第一石階,腳掌踩在第二石階上面。沒有意外的,這一石階也隨之風化,消失。
“別做無用功了。”一位大人物冷冷說道:“升龍道一旦確定傳承,其餘人再怎麼努力,也只是徒望。”
染紅妝沉默着,擡目道:“升龍道中的傳承,是什麼?爲何有修士走過數個來回,都沒有反應,而那血袍青年,剛剛攀登就被選定。”
“傳承是什麼我不知道,至於選定,這是天命,或者說是古墓主人的意志。”大人物輕聲說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出還有別的理由。”
“還有一種可能。”一襲白衣的女子說道:“這個年輕人身上擁有了不起的東西,能夠奪取了別人的機緣。”
“齋主說的沒錯,這份機緣,不是他的。或者說,本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現世。”一個蒼老的道士如此說道。
“不是他的?那麼,這份機緣應是誰的?”月白袍男子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對着七位大人物施禮。
蒼老道士眯起雙眼,道:“清國,皇太極。”
一石激起千層浪,無數人目瞪口呆,心中驚駭。月白袍男子臉色微變:“我眀庭,怎麼可能會有清國太子的機緣?”
“對於古墓主人來說,明朝清國,又有什麼分別呢?”蒼老道士輕咳兩聲,沉聲說道:“升龍道,升龍道,這條道路就是龍氣。若是沒有這年輕人,數年之後,皇太極會來到此處,收取了這道龍氣,繼承清國大統,北伐眀庭。”
所有人默然,名爲齋主的女子開口:“老道,你說的太多了,小心遭受天譴。”
“已經受過天譴了。”老道士笑容荒涼:“天人五衰,陽壽已盡,我已經時日不多了,想要在臨死之前,看一些更加有趣的事情發生。比如,知道了這些後的你們,會怎麼對付這名年輕人,還有,他的命運會走向何方。”
“別人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是人之將死隨心所欲,差的不是一點半點。”齋主皺眉說道。
老道士大笑,聲若雷霆:“都快要死了,還分什麼善惡,自當是以求痛快,大自在。”
升龍道上,寧採臣立於第一百三十七個石階之上,轉頭望向笑聲傳來的方向。沉默片刻,他目光平靜地再次前行。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在其身後的階梯如同鉛筆字被橡皮抹去,消失的無影無蹤。下山的路就這麼消失了,唯有不斷前行,才能到達彼岸。
上丹田中,那嬌小的人影已經徹底凝實,顯露出如詩如畫,乾淨至極的眉眼。
正是人皇筆的器靈,之前出現過的皇女琪琪。
攀登依舊在不斷繼續,在某一個時刻,小姑娘漸漸從金符中走出,懸浮半空,雙眼閃爍着神聖而又威嚴的光芒。
海量金黃色的龍氣通過金色神鏈,源源不斷地灌輸進她嬌小的體內,她的神色愈發的寶相莊嚴,氣勢越來越恢宏,冥冥道意在空間中流轉。
就在她的氣勢到達鼎峰之際,一股深入靈魂的疼痛霍然出現。她的金色衣裳片片碎裂,露出玉石靈肉般的肌膚,無數道深可見骨的黑色傷痕詭異浮現,猙獰着,扭曲着,異常可怖。
看着身上的這些傷痕,皇女琪琪目光中閃過一絲苦楚,浩然的龍氣不斷洗刷向黑色的痕跡,兩相碰撞之下,有法則力量在中間湮滅,粉碎。將她的身體撕裂出更多傷痕,金色的液體從傷痕中流出,消散。
感受着那種極致疼痛,小姑娘微微皺眉,放棄了修復傷痕的想法,意念一動,浩瀚龍氣化作一套淡金色長裙,將她有些可怖的身體裹起。
寧採臣意識進不去上丹田,不知道在這裡究竟發生了何等異變。他始終是在重複着一個動作,擡腿,向前。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看到了山頂風光,此時,五百二十四個石階,已經徹底走完。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