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人格等了半天，終於找到了最好的出手機會。
當下就毫不遲疑探頭開槍，第一槍擊中了金俊哲的胸膛，沒有將其當場殺掉，第四人格不放心，又調整準星補了兩槍。
本來已經十拿九穩的事情，卻因爲那個少年的存在而出現了變故。
眼見後邊兩槍落空，第四人格不由眉梢一揚，正打算繼續追殺的時候，在場幾個保鏢卻已經反應過來，掏槍朝這邊瘋狂射擊。
不得已之下，只能縮回頭去暫避。
“帶他上車！”外邊，那少年瘋狂的怒吼着：“這裡我來。”
得到指令，幾個保鏢趕緊圍上前將金俊哲擡了起來，小心翼翼放到了商務車內，少了幾支槍射擊，對第四人格的壓制也稀疏了很多。
趁這機會，第四人格毫不遲疑的探頭瞄準，卻意外看到驚人的一幕。
那看似柔弱的少年，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柄突擊步槍，巨大的槍身搭配他瘦弱的身體，顯得極爲怪異，但這怪異中，卻帶着一絲陰冷的殺意。
槍終究是一種殺人武器，自然就帶了一種冷冰冰的殺意在裡邊，而用槍多了，達到人槍合一的境界後，槍手一旦拿起槍，自然也就帶有了一種氣勢。
普通人也許很難理解，但對於第四人格這種用槍專家來說不是難事，他自己就有這樣的氣勢，而此刻，他從對面那少年身上，看出了同樣的東西。
果然，不輕視他是非常明智的！
沒有絲毫猶豫，第四人格放棄了攻擊的打算，飛快縮回頭去。
突擊步槍獨有的槍聲傳來，像是有節奏的鼓點般激盪人心。
子彈打在橋墩角上，發出“噗噗”的穿透聲，碎石四下飛散，堅固的混凝土橋墩，瞬間就被撕扯出了一連串缺口。
“果然，小心點是對的。”第四人格平靜的藏身在橋墩後，沒有絲毫驚慌：“遇上高手了。”
誰能想象，那看似瘦弱的少年，用起槍來竟是如此的瘋狂，子彈如潑水一般灑來，壓得第四人格不敢露頭，只能無奈的聽見商務車發動起來。
槍聲突然停止。
第四人格趕緊露頭，就看見黑色商務車調轉車頭，飛快的逃離。
而就在遠去的同時，那少年坐在副駕位上正看着自己。
第四人格放下槍，他明白這個時候再開槍也沒有多大意義了，只能目送對方離去，目光轉動，跟那少年相互對視。
雖然隔着深色玻璃，但雙方都看見了對方眼中閃動的光彩。
“算你命硬。”輕輕搖了搖頭，第四人格收回目光，朝着停車的地方慢慢走去：“不過，那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他們那個組織，竟然會存在這樣的人嗎？”
回到車上，第四人格拿起手機貼在耳邊：“出現了意料之外的變故，很遺憾。”
“可以理解。”司馬星格點了點頭，並沒有多少失望：“至少也擊中一槍，雖然沒有致命，但金俊哲短時間內不可能開口說話了，慢慢再想辦法吧。”
“具體的回去再說吧，我要考慮一些事情，陳立來開車吧。”第四人格點了點頭然後便沉寂下去，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陳立也清楚這當中的曲折，沒有多說什麼，接管身體後取下面具放好，又將手槍插在腰間藏好，然後駕車往來路返回。
這一趟又耽誤了不少時間，此刻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他駕車回到市區，到一家快餐店買了一些熟食飲料，這才返回了公寓。
進門的時候，方菲和葉文欣正在閒聊着。
從她們眉飛色舞的樣子來看，之前應該互相鼓勵了一下，這個時候已經將一切不快拋開，完全恢復了過來。
對此，陳立也感到一陣安心，兩個妹子的堅強讓人讚歎。
此時幾人都有些餓了，當下便打開包裝，一邊隨口聊着，一邊吃了起來。
“陳立，你也算自己創業的老闆了，怎麼對個人生活這麼不講究？”開懷之下，葉文欣話也多了：“像你這樣的人，應該有房有車吧？怎麼還租車租公寓？”
“這有什麼影響？沒自信的人才靠這些東西粉飾自己。”陳立淡淡一笑，抓起一隻雞腿啃了一口。
“這是兩碼事，我不是愛慕虛榮，但你得提高生活品質啊！”白了他一眼，葉文欣拉過一旁的方菲：“以後方菲嫁過來，總不能還跟你一起擠公寓擠公交吧？”
“噗”！
陳立和方菲同時忍不住噴出嘴裡的食物。
“我這算不算躺着也中槍？”方菲無辜的看着葉文欣：“你怎麼不嫁給他？”
“你知道我只想娶你的……”葉文欣拉住方菲的手，可憐巴巴看着她：“我倒是想讓他一輩子做基佬，但目前來看，這兩個願望都很難實現了。”
“其實我也打算換個公寓了。”陳立肯定不願意做基佬，於是適時轉移了話題：“現在這個公寓環境很不好，以前主要是貪便宜。”
“畢業了，我們很快也要搬出寢室。”方菲點了點頭，隨口接了一句：“不如一起找找吧，有合適的地方就信息共享。”
“你想跟他同居就明說嘛，什麼信息共享？”葉文欣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我跟你拼了！”一再被調戲，方菲終於忍無可忍撲到了葉文欣身上，手指直戳她腰間癢處。
“女俠饒命啊……”於是，房內又想起了二女咯咯的嬌笑聲。
見到這一幕，陳立也是笑了起來。
飯後休息了一陣，二女坐在牀上玩着，因爲她們已經提出了警告，陳立是無法靠近的，只能獨自來到外間抽着悶煙。
他的生活，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多姿多彩過。
自從出現人格分裂後，整個人生軌跡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誰能想象，原本普普通通的自己，可以設計汽車發動機賣給卉興集團，可以摸着光禿禿的下巴害人，可以唱着跑調的歌興奮的殺人，還可以跟十幾個保鏢持槍對射。
這一切的根源是人格分裂，究竟是什麼原因讓自己人格分裂的？
掐滅菸頭，陳立拿起睡衣走進了洗手間，折騰了一整天，他打算洗個澡。
拿起香皂看了看，首先放在了耳邊。
正如他判斷的那樣，通話介質是不受侷限的，因爲並不是真正打電話，只是處於一種狀態而已，所以無論拿起任何方塊狀物體，都能取得不同人格間的通話效果。
“還是老夫先說吧。”司馬星格自然知道陳立召喚不同人格的目的，當下首先開口：“老夫之前的推斷是正確的，主公身上出現的人格分裂，應該視爲一種能力的分類保存，這是一種自我優化，這一點在第四人格身上得到了直接體現。”
“沒錯，每種人格的覺醒，都攜帶着不同的特長。”陳立點了點頭，又問道：“不過不同人格究竟是如何覺醒的？或者說，在什麼樣的條件下覺醒？弄清楚這一點很重要，或許可以嘗試主動去喚醒，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無法控制。”
“這一點，我的判斷是‘應激’！”司馬星格伸手摸了摸下頜，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即是說，在受到環境刺激的條件下，腦神經產生相應的應激反應，於是刺激到潛藏的能力，覺醒人格。”
“這樣說倒能夠解釋，比如受到槍的威脅，刺激到腦神經，於是善於用槍的第四人格覺醒，以前幾次也都是這樣。”陳立明白過來， 當下開口招呼：“那麼，第四人格不打算出來打個招呼嗎？”
“我不太善於說話，大體就跟你們之前說的差不多。”聽到叫自己，第四人格鑽了出來：“叫我‘機械師’吧，我不只會用槍哦，凡是機械類，我都擅長，對於近身搏擊也有一些研究。”
“打過招呼了，那麼接下來說說金俊哲。”司馬星格點了點頭，將話題引了回來：“老夫推斷，之前殺掉的三個混混，上頭的人應該就是金俊哲，否則那少年不會說‘早提醒你別做那些無聊的事’。從這句話來理解，金俊哲讓那三個混混騙一些無知少女進來，供他玩樂，完了後再淪爲其賺錢工具，這種事情他不知道做過多少了。”
“恩，這種事情，他們那個組織是不支持的，否則少年不會那麼說。”陳立明白過來，順着思路說了下去：“只不過那少年跟金俊哲關係很好，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這層意義上說，這種事是金俊哲的個人行爲。”
“但現在就未必了。”司馬星格搖了搖頭，輕嘆一聲：“攻擊金俊哲，殺了十幾個人，又遭遇了那少年，現在已經跟那組織糾纏上了，就算我們想要收手，他們未必肯善罷甘休。”
“幸好金俊哲受了重傷，短時間內不可能說話，否則那兩個女孩會有很大危險。”陳立看了看房門，目光朝向臥室方向：“從那少年的態度看，他跟金俊哲關係非同尋常，我們把金俊哲弄得這麼狼狽，他絕對心存怨恨。”
“那小子，不容易對付！”提到那個少年，機械師也忍不住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