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那枚意識核心碎片，居然自掌中緩緩消散消失了。
彷彿幻影一般，不真實存在似的。
一般來說，生命體的意識核心，是必須寄託於物質或能量纔可以存在。
以展飛這樣的實力，抓到虛無的意識核心，也能用自己的力量保證讓那意識核心碎片凝實，完全不消散。
就算弱小如同凡人世界的普通動物的意識核心，也都可以撈取出來，維持不消散。
更不用說太亙的這些“化身”一般的召喚體了，內蘊的意識核心，少說也是宇宙意志碎片級別的，就算展飛不動用特殊手段輔助，那玩意也會恆存不散，但現在，這碎片，居然一下子消失了。
此刻，展飛心念一動，這具化身的意志，迅速轉移到另一具化身處。
展飛這邊的化身被太亙的諸多召喚物轟殺，幾乎不殘存什麼。而展飛的意識核心轉移到其它地方，也是絲毫無損，且能擋住追溯因果的攻擊。
他的意識在一具具化身之中不斷切換轉移着，大部份化身只包羅部份精神力量，只是分散自己的少許意念念頭控制，只有一具具集中展飛絕大部份意識的化身比較強大。成功將太亙的一個個召喚物打破。
“怎麼回事？那太亙的召喚物被打爆之後，意識碎片全部都消散挽留不了？那讓我怎麼吞噬？”
展飛鬱悶之中，發現自己的其它化身，也有不少被那太亙的召喚物轟殺。
只不過，展飛的所有化身在被滅之前的極短剎那間，都會將意識轉移，然後輕易在虛空汲取混沌，重塑軀殼。
只是虛空不徹底破滅，就能不斷打碎虛空獲得混沌，只是仍存在時間、空間、次元等概念，就能輕易創造出物質與能量，只是存在物質與能量，他的化身就是源源不絕，永無止盡。
除非對方擁有比展飛強大數倍的精神力量，並且追溯因果將所有化身一起轟爆，最後集中精神轟擊展飛的本體。
但這是目前的強者們無法辦到的。
展飛的本體，真正實力有多強呢？
大概也就比宇尊強大一些。
蘊界期的實力，可能比不上展飛，但展飛未必比得上許多界主。體內並沒有時刻儲存着堪比一整個恆星系的龐大空間。
他的真正力量源泉是神樹亞宇宙，在別處。
他的源神體超脫出神樹亞宇宙之外，本體的力量也就不過界主級別。
可是，內蘊的精神力量太強大了，強大到可以隨時奪舍控制整個宇宙的程度。比起極宙境還強，比起蘊宇境更是強到天壤之別。只憑精神力量配合這“弱小”之軀，就能與蘊宇境顛峰相抗衡。
現在是有人擁有比他的精神念力強大數倍？幾乎不可能。
神源宇宙的兩個意志融合成功，或許能辦到，現在的其它生靈其它強者，都辦不到。
那太亙自然無法奈何得了展飛。
當然，等到神源宇宙的兩個意志融合成功，展飛估計也能徹底破解“內宇宙”的秘密了，到時侯，憑着展飛的超強精神力量，將整個亞宇宙凝鍊融入自己體內都不成問題。
把亞宇宙融入體內，跟當初意識核心融入亞宇宙之中，這完全是兩回事，到時侯實力不知翻增多少。
所以，現在的太亙，能將展飛的一具具化身轟滅，卻對他源神體造成不了多少影響。
展飛嘗試轟滅太亙那些“召喚物”，也是追溯因果的力量衝擊，對太亙手上的那具奇怪的金色寶塔。但追溯因果的力量也衝擊不進去，顯然是一件相當強大的寶物。
想追溯因果直接轟擊前方的太亙本體，那寶塔又會自動護主。
於是，展飛想明白了……他也無法奈何得了那個太亙。太亙召喚出來的生靈，意識核心碎片，其實是藏在那寶塔之內的，只不過是投影出來凝在一具具召喚物的體內，展飛轟碎這些召喚物，根本沒辦法吞噬它們的意識核心。
“這下子難辦了，戰勝又勝不了，想趁着戰鬥奪取對方的意識碎片吞噬，也沒機會。”
展飛漸漸放緩了動作。
但他發現，那個太亙的速度也稍慢了。
不約而同，雙方放緩，稍稍後退。
展飛的諸多化身圍攏在旁，如同一整大軍的全體兵士護持着他們的統帥。
而那太亙的諸多化身，也是圍攏在祂身旁，召喚物的數量比不上展飛這邊的化身那麼多，但一個個都是實力強橫。如果是別的蘊宇境顛峰，面對太亙，很可能已經被擊敗了。雖然未必會被擊殺，但肯定得落荒而逃。
展飛能與之相抗而不落下風，實屬難得。
雙方互視一眼，隨後就都哈哈大笑起來，臉上頗有惺惺相惜之意。
“難得，難得，真是後生可畏啊……老夫遇到的強者也算不少，但能與老夫相抗不落下風的，你是頭一個，真是後生英雄啊……”那老者讚歎道。
“哪裡哪裡。”展飛也很客氣地道：“老先生纔是老當益壯，實力驚人，本尊遇到過那麼多強者，您是讓我覺得最難應付的。”
“哈哈，彼此彼此……”
雙方笑得很是熱誠，頗有不打不相識的意思。彷彿英雄惜英雄的樣子，場面氣氛非常之好。
但是，就在下一瞬間，前方的那個太亙本體處，傳來轟的一聲巨響，一股浩大的力量，跨空間跨次元降臨下來。狠狠轟擊在太亙本體之處，大手朝那寶塔抓去。
而展飛本體這邊，也是在同一時間，虛空崩裂，一隻大手抓着寶塔從天而降，朝他狠狠砸來。
轟！！！
兩邊的虛空同時大爆。
那太亙“本體”所在的地方，連同周圍的大量召喚物，同時被轟擊得粉碎。
許多召喚物都不及回頭救援的樣子。
而展飛“本體”所在處，同樣是大片虛空連同附近的許多化身，一起被砸擊得粉碎。
不同的是，襲擊太亙“本體”的，是展飛的真正本體，原來所在的地方，留下來的展飛“本體”，居然是假的！！
而襲擊展飛“本體”的，卻是太亙的真正本體，祂拿着真正的寶塔砸擊下來，祂原來所在的地方，留下來的太亙“本體”，卻是假的。
雙方都用了相同的計策。
留下一個僞冒本體的玩意，散發着跟本體一模一樣的氣勢，強大程度一樣，而自己真正本體卻悄然穿梭虛空，繞過對方的化身與召喚物的監控，成功潛到對方附近，然後襲擊。
展飛想奪對方的寶塔，那太亙想滅掉展飛的本體。
雙方各懷鬼胎，用着同樣的計策，然後同時失敗，都驚駭地朝對方所在處看去。
“這老傢伙（小狐狸），太狡猾了！！”
能瞞過展飛化身的全部感知而接近到近處偷襲，那太亙讓展飛心中起了警兆。當初在神源宇宙附近，對方神出鬼沒，當時就注意到了，現在才發現，這老傢伙的潛行能力很厲害啊。
同樣，那太亙也對展飛的偷襲能力忌憚起來。
雙方不約而同破口大罵：“無恥！！居然偷襲！！”
互瞪了一眼，都不再出口大罵，展飛的化身一個個極速撲殺那個被困在中間的太亙本體，一個個直接自爆，但被太亙拿着寶塔砸擊，且寶塔綻放的光圈將祂護得非常之好。而且還時不時從寶塔之中釋放出召喚物來，與展飛的化身大戰。
同樣，展飛被困在太亙的諸多召喚物中間，這些召喚物也一個個撲殺過來。但是，雖然想自爆，但一個個被展飛的強大精神力量控制着，掉頭將其它召喚物強行撞開。
展飛周邊的空間，被他奪舍控制，各種混沌與能量，塑造成爲類似生命的東西，化作混沌壁障，擋在身邊，太亙召喚物也同樣無法近身。
雙方大戰，各派化身轟擊對方本體，十餘分鐘之後，都是難分勝負。
展飛身形一晃，居然輕巧地從太亙的召喚物圍困之中脫出。
他已經觀察出這些召喚物的弱點，強行控制一波，然後剎那跨越次元，穿越空間，從那縫隙處傳送出去十餘光年。
太亙也是拿着寶塔，硬生生撞飛許多展飛的化身，闖到外圍，再傳送離開。
雙方隔着十餘光年，遙遙對視。
聲音透過空間，跨空間跨次元傳來。
“罷手吧。”
“本尊也正有此意。”
雙方都很精明，可以看得出，很難奈何得了對方。
當然，展飛還有底牌，對方有沒有他不清楚，但展飛可以讓神樹亞宇宙的力量轉移過來。比如麾下諸多宇神宇尊的精神力量，比如那些混沌族成員提供過來的信仰之力，都可以轉化爲攻擊。
但是，最多能擊敗對方，擊殺是不可能的。對方一旦逃了，後患無窮。
而且，不清楚對方是否還有底牌。
真正大戰起來，就算最終能獲勝，也會是相當耗時間的事。
以雙方的實力，種種力量波動肯定是能跨空間跨次元傳送到遠處的，肯定會引來其它地方的強者關注。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所以，只能罷手。
但雙方還是戒備着。
展飛看到那太亙的眼神頗有些遺憾，掃過他之前手上拿着的神劍。
不禁問：“太亙前輩，你似乎對此劍頗爲執着，不知爲何？這神器，有什麼隱秘不成？”
太亙沉吟了一下。
本來不想回答，但考慮一下，這東西，不管是混沌之祖還是混沌蜃祖，都極可能清楚這玩意的秘密，彼岸強者也應該有不少強者認出，只不過展飛之前可能沒將這東西示於外界之強者，所以沒被人發現罷了。
而且，展飛注意到這神劍，只需事後注意，加以研究，也是能看出一些東西來的。
所以，那太亙想了想就道：“也罷，反正也不是什麼大秘密……展飛小友可知，在很久很久以前，宇宙海之中，彼岸，都是沒有‘蘊宇境’這層境界的，也沒有極宙境。”
“哦？”展飛詫異。
“當然，我們這裡修行的‘蘊宇境’，也不是彼岸之外什麼地方傳來的修行之法，而是我們此處研究出來的前進道路。或許與彼岸之外不謀而合，但的的確確是宇宙海中的老前輩們研究出來的結果。就如同一些凡人星球世界當中，有人能自行研究出修行之道進化之道一樣。”太亙道。
展飛道：“那是如何研究出這蘊宇境之道的？”
太亙道：“因爲，當初有強者得到了‘宇宙胚胎’，參研其中奧妙，並經過諸多測試，纔有了蘊宇境！！再然後，有了極宙境乃至更高層的境界。”
展飛倒吸涼氣。
他隱隱察覺什麼了。
太亙道：“無數紀元過後，如今蘊宇境強者已經非常之多，極宙境乃至更高層面境界的生命層次，也有存在。甚至還有強者由此發散，參研出其它的進化之道。但每一個參研出新的進化之道的強者，基本上都是因爲得到了宇宙胚胎，從中悟出了一些什麼。
“無數紀元以來，的確是有一些強者得到過宇宙胚胎，那不是獨一無二的。而且還有強者親自見過宇宙胚胎成長，蘊生宇宙意志等等。可是，宇宙胚胎還是非常難得之物。
“得之者，有助於參悟前路。不論是繼續沿着蘊宇境的進化之道前行，還是開闢出獨屬自己的道路，都非常之有用。”
稍稍一頓，太亙又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凡人的智慧再怎麼強大，也比不過他所生存的自然界。而宇神宇尊的智慧再怎麼強大，也比不上他所在的宇宙本身蘊含的奧妙。蘊宇境之上的進化者，又豈比得上宇宙海？
“自然弱肉強食，自然淘汰。各種各樣的災難力量相互影響，歷經無數紀元，能存留下來的東西，都是最爲符合自然最適合自然變化的。最爲符合當前世界的規則法則種種規律變化的。參悟其道，事半功倍。
“違逆自然，事倍功半。順從自然，如同師法自然，像是求學，直接讀書學習別人積累的知識。而自己憑自己的想法想超越自然，就如同冥思苦想就想獲得超越無數前賢積累下來的智慧。
“只是是思想正常的強者，都會想着師法自然，能得到宇宙胚胎，參而研之。”
展飛提起手中神劍，問：“你是說……”
“沒錯，那就是宇宙胚胎，或者是宇宙胚胎雛形。只估計不知發生了什麼緣故，似乎出了點小小的問題。但若給老夫看看細細研究一下，定能看出哪裡不對。”那太亙道。
展飛笑了笑：“不必了，這並不是什麼宇宙胚胎，而晚輩抓到的一名彼岸界主，鎮壓抽取其內宇宙空間，封禁凝實成爲一體，而後加上晚輩無意中擊殺的一個宇宙意志的意識碎片，由此凝成，前輩或許看花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