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些浩大的黑氣，凝成一個前所未見的巨大身影。
高達百丈。
但是，那身影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迅速壓縮變小，只剩下將近兩米高，懸浮虛空，但散發出來的氣勢，卻令人震驚。比展飛所遇到的樹怪什麼的，強大一倍不止。
“凡人！！”那個身影發出聲音。
展飛心頭一跳，有一種古怪之感。
“之前，就是你出手，將吾之下僕斬殺？”那個身影又問。
展飛問：“你是何人？你所說的下僕，指的是哪個？”
心中卻是感到詫異，因爲，這些黑氣生物，是以黑氣凝成，黑氣則是混沌蜃界匯聚的無數生靈的負面情緒負面意志凝成。這些負面情緒負面意志，是由着億萬年前乃至更古老不知多少生靈的負面情緒負面意志，一縷縷一分分彙集沉澱凝成。
每一縷情緒之力，都可能來自不同的生靈散溢的精神力量與能量料子彙集，不同生靈的雜念碎片精神碎片，不同年代不同的生靈的雜念在這個精神世界混融沉澱，歷億萬萬年而漸漸凝成。
這類似於人類世界的煤炭石油等資源。
蘊含的成份很複雜。
正常來說，誕生的黑氣生物，有一些本能，會聽懂一些基礎的命令，然後就沒別的了，與機器人相差不遠。可是，現在居然有一個傢伙凝成了神智？彷彿有智慧？
這傢伙雜亂的精神力量如何凝成這麼一個統一的精神意志的？比起混沌魔怪的精神凝現還不容易啊。
只見那身影漸漸幻化，變成一個與展飛相似的年輕男子，嘴角帶着冷意：“你解剖了那麼多隻，現在居然不記得了？”
話說着，隔空一劍朝這邊斬來。
展飛身形陡然一擰，就見自己身後的大片虛空都被切裂開。
這混沌蜃界，都如此輕易被斬出空間裂縫，的確是讓他有點震驚，身邊離得近的陰都國國民，大量被那一劍切斬開，並且狂吸進入其中，慘叫着消失不見。
“跟兩儀劍有些類似呢。”展飛神色凝重。
就見那道身影急速朝展飛這邊撲來，一劍高速如光，乃至隱隱出現追溯光陰的力量。
展飛揮手一劍斬回去。
但是，卻不是劈裂對面的劍光，而是將自己周圍的虛空斬裂，恐怖的氣息滾滾如潮，大量的混沌從中噴涌而出，對面的劍光被吸入其中。
“咦？這是……”展飛心頭一跳。
“退，統統退開，所有人都撤走！！”
風希大聲叫着。
她與其它人，迅速將周圍的大量民衆帶走，撤離，避免影響展飛戰鬥，或被展飛與那怪人的戰鬥波及。
衆多民衆撤走，展飛急速朝前方撲擊，一劍朝那巨大的身影斬去，對方也是一劍掃來。
展飛的身影急速閃爍，一瞬間，就避開對面的一劍，但對方瞬間又一劍斬來。
表面上看來，對方的劍威，比展飛的劍威強大得多，輕易就能撕裂虛空，造成極可怕的傷害，而展飛不於出現與之前類似的劍光。他劈出去的兩儀劍，因爲是在混沌蜃界而不是現實之中，所以被那身影的長劍輕易阻擋。
你來我往，雙方以攻對攻，展飛漸漸居於弱勢，但短時間內，對方根本無法取勝，沒辦法將展飛擊敗。
“情況有點不大對勁……”
風希等人凝視盯着展飛的戰鬥，現實中問他的化身：“這一戰，可否有勝算？”
“就算不能獲勝，想全身而退也是不難的。我先纏住祂，你們趕緊帶着大量民衆離開。”展飛道。
“若沒有你開道，怕不易帶着離開。”
“嗯，我那秘法，雖能讓一些實力不強的黑氣生物產生畏懼，混亂，自動逃竄，但是……前路未明，你們謹慎也是應該的。現在我要專心對付那怪人，你們考慮是應該帶人前往王都，還是應該退回之前的城市之中守着。”
說到這裡，展飛之後就不再吭聲，不再理會。
只是……
神源宇宙。
神樹亞宇宙之中，展飛的本體沉睡在亞宇宙深處，吸納着大量的亞宇宙意志碎片。應該說，他的本體已經變成了整個亞宇宙。只不過……亞宇宙的意志被吸收消化，大量的力量凝聚，展飛現在也在亞宇宙內部凝成一個新的“法則之身”。
可以說是他的本體，真正的意識核心凝聚於此，各種各樣難以形容的規則，隱於其中。只要一念動，就能改變整個神樹亞宇宙的規則。
此時，這具新的“本體”緩緩睜開眼睛，以致於整個神樹亞宇宙的許多地方都爲之震動。但很快，就又閉上眼睛。
展飛的化身站在亞宇宙虛空之中，哈哈大笑：“造化之奇，令人驚歎。沒想到，混沌魔怪一族，居然還隱藏有如此重大的秘密。只是……接下來，我該如何選擇呢？”
洛婉飛近前，問：“剛纔好像發生了什麼事。”
展飛道：“我有一個精神凝成的化身，在混沌蜃界之中，與一個強大的負面情緒聚合體戰鬥，剛剛發現了一件很奇異的事，一時情不自禁，讓這邊引發了震動。”
洛婉道：“剛纔神樹亞宇宙的震動可不小，前所未有的動盪。那邊到底遇上了什麼奇異的事？可以分享一下嗎？”
展飛笑道：“當然可以。不過，現在這件事只能告訴你，你先不要跟任何人說，我擔心祂們的化身呆在混沌深處之中遇上風希等人的本體，忍不住泄露一些秘密，會被察覺。”
洛婉點點頭。
而後，雅典娜與雲靜還有羲素等人，都飛臨於此，但展飛隨意說了兩句就打發走。
私下與洛婉道：“之前在混沌蜃界之中，我斬出一劍，居然剖出了混沌。”
“咦？混沌？”洛婉詫異。
現實世界之中，宇宙之內也罷，宇宙之外也罷，虛空分成多重次元，以某種規則交疊，如果劍破虛空，會產生兩種狀況，一是打開通往其它次元其它空間的通道。二是導致虛空破碎形成混沌。特別是高低不同維度之間貫通，會導致大量的兩界物質一起粉碎，形成低次元低維時空碎片與高維時空碎片混雜一起的混沌。內蘊種種物質種種粒子。
另外以不同次元時空的物質的超微粒子形成的混沌。
但是，混沌蜃界……不是一個精神世界嗎？
展飛道：“混沌蜃界也有大量的混沌，以前我對虛空進行攻擊時，也偶爾會出現混沌，但較小。據我推測，那混沌，是由精神力量形成。因爲精神不純粹，所以呈混沌狀……”
洛婉道：“也就是說，那種混沌，本質上就是一種精神碎片，一種雜念，跟混沌蜃界大地差不多。”
展飛道：“不錯，混沌蜃界一般出現的混沌，跟大地的塵埃，並沒有本質的區別，裡面除了能量，就只剩下精神力量。但是，精神力量跟精神力量也不同，能量跟能量也是不同的。比如，構成整個混沌蜃界的‘空間’，是由什麼形成的呢？”
洛婉道：“精神力量。”
“但構成這個空間的精神力量是什麼？”
“呃……混沌之祖？”
“沒錯……傳說中，是混沌之祖的精神，形成了虛空，然後，在虛空之中分隔，纔有平行空間，再在虛空中有其它種種能量粒子與種種精神力量匯聚，才形成了混沌蜃界的天地萬物。特別是大地，就是由大量的負面情緒沉澱而成。蒼天青空，則爲較純粹純淨的精神意志凝成，只不過混沌蜃界之中無法飛得太高，不能到極高處嘗試採集獲取純粹的精神力量。”
展飛說着，稍稍一頓，又道：“以前，與風希在追殺中逃跑時，還在混沌蜃界當中，進行跨空間傳送，但是，那種撕裂空間的效果，對整個混沌蜃界並沒有影響。簡單地說，混沌蜃界如果是一個由精神力量創造出來的四五六七八九維乃至更高維度的時空。那我們之前在裡面穿越空間，就只是撕裂三維時空而已。對混沌蜃界的本質，沒有構成影響。
“但我與那大量黑氣形成的人形怪物大戰時，無意中一劍斬裂，產生的混沌，卻與之前的混沌不同……”
洛婉問：“有什麼不同？”
展飛道：“彷彿那一劍，傷到了混沌蜃界的‘本質’……”
“傷到了混沌蜃界的本質？”
“傷到了其根本。比如，一個宇宙，最高是十一維時空，內部有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不同維度的時侯，但我一劍刺穿十一維時空，讓這宇宙與宇外相互貫通。”
洛婉道：“這麼說，你可以從混沌蜃界之中，打穿一條與外界真實世界通連的通道？”
這不是追溯因果的攻擊，有些不可思議。
展飛道：“不僅如此，傷到混沌蜃界的本質時，我隱隱感覺到了‘本源’的味道。”
“本源的味道？”
“就是覺得這股力量，是一切的本源，可演化天地萬物。它可以轉化成爲混沌蜃界之中的任何一切。混沌蜃界雖是精神世界，按理說，精神力量可在裡面轉化成爲一切，但是……就是無法轉化成爲‘虛空’，無法直接給整個混沌蜃界增加空間大小。但那種力量，卻可以辦得到。”
稍稍一沉吟，展飛解釋道：“打個比方……在電腦裡面有一個虛擬世界，按理來說，只要輸入程序送入素材，就能夠在裡面創造一切。但是，現在有一個呆在那虛擬世界當中的生靈，一劍斬破虛幻，直接傷到了……電腦的硬盤。”
洛婉倒吸一口涼氣。
“那混沌，就如同電腦硬盤被破壞少許而激起的紊亂數據流在虛擬世界當中的顯現。”展飛道。
洛婉道：“風希祂們發現了沒有？”
“應該沒有，我還瞞着祂們。”展飛道。
洛婉道：“這股力量太強大了，如果能掌握，是不是意味着……別人的精神念力，都可以斬斷呢？”
“當然，混沌蜃界的是由混沌之祖的精神力量構成基礎，這蜃界能斬開，意味着也能斬斷別人的精神力量。在現實界中，能斬斷種種因果之絲。一些用正常手段斬不斷的因果，都能斬開。別人本體與化身之間的因果，本體與各種遙控寶物之間的神念及因果，都能斬斷。甚至，用得好，這力量能無視空間直接轟擊對方的精神，成爲一種極強大的精神攻擊手段。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獲得這股力量，並不容易。”展飛道。
“對了，你之前，是如何斬開那虛空產生混沌？”洛婉纔想起這個問題。
“名望，聲望。”展飛道。
“信仰之力？！！”洛婉瞪大了眼睛。
展飛點點頭：“我在混沌蜃界之中，創下了不小的名聲，在混沌魔怪一族之中，有一定的名望。還有許多兵士與平民對我祟拜。這就是基礎的信仰之力。但是，混沌魔怪的信仰之力，無形無相無形無質。
“本來我以爲，應該是一種非常狂暴的精神力量加持的，但我後來才發現，那混沌魔怪對某個生靈產生信仰而提供了狂暴的精神力量加持，那只是‘雜念’，想當於雜念的東西。真正純粹發自於祂們‘非紊亂’的精神力量形成的信仰，是純淨的，無形無質的，我無法吸收。
“但在攻擊之時，無意中嘗試一下宇神調動凡人信仰的手段，結果……身邊無形無質幾乎無法察覺的特殊信仰凝於我的兩儀劍中，讓兩儀劍的特性增大，結果……就斬出了破開混沌的那一劍。”
洛婉有些發愣：“如此說來，想要獲得那種力量，就必須要讓大量的混沌魔怪信仰，提供信仰之力。但祂們提供的信仰之力又富含雜質，各種狂暴紊亂的意志，有害無益，只是……內部蘊含有少許有益的無害成份。你需要的，就是大量的狂暴紊亂精神信仰當中的極少許的充滿規則與秩序的精神？”
展飛點頭：“是的……所以，要弄到這股力量，不容易。幸好，它可以儲存，培養，壯大。另外……”
“另外什麼？”洛婉問。
展飛沉吟了一下，才道：“我感應到那混沌中有本源的意味時，隱隱感到一股浩大無比的意志，給我感覺，與我遇上的那一個超強的混沌魔蜃的意志有點類似。”
洛婉吃驚：“難道……會是……”
“嗯，我也懷疑是混沌之祖，祂並未遠離，居然一直藏在混沌族之中，精神化爲了混沌蜃界，沉睡其中。”
“沉睡？”
“是的，沉睡。”展飛道：“我隱隱有些明白了……混沌魔怪們，非常祟拜這混沌之祖，大量的信仰朝祂匯聚，在非常古老的年代以前，太過狂暴紊亂、雜亂無章的精神力量，早讓那混沌之祖頭暈腦脹，因爲信仰的關係，不能擊殺信徒，會引來反噬，所以才漸漸淡出混沌魔怪們的視野之外，如此，減少信仰的吸收……祂不得不沉睡，在沉睡中，身上的負面力量越來越濃，導致混沌蜃界之中的負面意志負面力量越來越濃，纔有了混沌魔怪越來越難恢復精神力的情況，不得不爆發混沌劫。
“而那混沌之祖在沉睡中，也肯定受益。如果繼續吸收純淨信仰，以後會越來越強大，當整個混沌蜃界毀滅……積累的負面意志都散掉時，混沌之祖就有可能重新甦醒過來，君臨天下，萬宇無敵。”
洛婉道：“但現在，祂還沒醒！！”
展飛道：“所以，這就是我們的機會。可趁機從混沌魔怪一族身上撈取純粹的信仰，或用種種手段消彌那些紊亂雜念，再吸收，或想別的辦法，只獲名望聲望不直接獲取信仰。如此，能讓我們掌握一種新力量。
“此外……只要我們強到一定程度，那沉睡中的混沌之祖，也是有可能會給我們帶來利益，帶來好處的。”
展飛發現了混沌之祖的蹤跡，還將主意打到那混沌之祖身上……怪不得之前那麼興奮激動，而且完全沒敢透露給其它人知道，還瞞着風希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