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不早了,奴才還要回宮伺候娘娘。”我掙開姜烜,言語恭敬。
“本皇子與你一起。”
“九皇子,奴才”
“本皇子也要與母妃說清楚那兩位小姐之事。”
我一愣,道,“九皇子方纔不是說,你已經與娘娘說過了嗎?怎麼”
姜烜但笑不語,已經舉步而去。
又騙人!
我跟在姜烜身後走出宮門的時候,就看到兩個太監正朝前走。一個說道,“這一回啊,太子殿下真是算失寵了,在皇上那裡,如今最得寵的就是九皇子了。”
“以往太子殿下也不是第一名,也不見失寵啦!”
“你知道什麼?以往有皇上在,太子殿下也就是輸給皇上。而四皇子是名揚天下的騎射高手,自然輸了也不丟臉面。可現在呢,輸給了九皇子。要知道,以往的騎射大典,九皇子的名次可是在很後面很後面的,就連一些大人家的公子都是比不上的。如今九皇子一鳴驚人,最丟臉的還不是那些一直靠在前頭的皇子們嗎?”
“那倒也是。因爲上次立太子妃的事情皇上已經有些不開心,加上東宮那頭經常雞飛狗跳的,聽說連着幾次太子殿下提出來的提議,皇上都沒采納呢。看樣子啊,皇上很快就要重用九皇子了。”
“可不是麼?皇上不是恩准九皇子立妃了麼?你也不想想,這九皇子前頭還有幾位皇子公主尚未成親,怎麼就到他了。這一旦成親,便是成人,那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參與議事了嗎?別看平日裡,太子殿下和九皇子走的最近,那也是因爲九皇子從來不搶太子殿下的風頭,殿下讓他做個陪襯呢。現在嘛,可就不同了。”
“是啊是啊,我竟沒想到這一層,還是公公高明。”
聽那兩人說着,我默默看了一眼姜烜。
“後宮里人多嘴雜,我也難堵悠悠之口,走吧。”
“嗻!”
姜烜出來澄清反倒會被有心之人利用。我想,姜烜當初決定拿這個第一的時候,便應該已經料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出來。
那兩個太監尚未走遠,我們出宮之時,便突然看到了韓緋月和姜允。
我一驚,剛要行禮,就聽姜允卻先道,“你們兩個給我站住。”
那兩個太監一回身看到是姜允,便立刻顫着雙腿跪了下來。
“你們兩個竟在這裡造謠生事,破壞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該當何罪?”
“奴才該死,太子殿下饒恕。奴才再也不敢亂說了。”
姜允指着他們道,“我告訴你們,本太子與九弟兄弟情深,何況也是我技不如人。以往便一直輸給四弟,如今輸給九弟也沒什麼大不了。兄弟之間切磋而已,總有輸贏。可就是你們這些狗奴才,唯恐天下不亂,竟非要說出這些話來,實在讓人忍無可忍。”
“太子殿下饒恕,太子殿下饒恕”那兩人不斷的磕頭求饒。
“來人,將二人各打五十杖,扔到辛者庫爲奴。”
“嗻!”
“太”姜烜想出面求情,被我從身後拉住。姜烜看我,我朝他搖頭。
此時姜烜再有同情,也不能出面。否則就真的觸犯了太子的威嚴了。
姜烜聽了我的勸,便沒有上前。眼前那兩個小太監就被直接帶走了。
“見過三哥,見過太子妃。”
“老九不必多禮。”
“三哥怎麼會在此?”
“我與緋月去給皇祖母請安,正要回宮。”
“嗯。”
“方纔那兩個奴才的話你不要在意。”
“三哥不在意纔好。”
姜允笑着拍了一下姜烜的肩膀道,“你我兄弟之間何必說這些。雖然當時知道結果的時候,心裡頭有些驚訝,但你是我的兄弟,你能有這樣的進步,我替你高興還來不及,有何在意的。倒是老四,心裡恐怕不好受,你更應該在意的是他。過去好幾日了,父皇還不肯見老四呢!”
“父皇竟還沒有消氣?”
“你也知道此事涉及羲和了。父皇平日裡是最疼羲和了。此事若是羲和出面尚有轉機,可偏偏那個小丫頭還趁父皇去夢娘娘那裡的時候,又說了老四的不是。這不,到現在還不肯見老四呢!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過幾日就該好了,畢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嗯。”
“好了,見你這架勢是有事出去,我也不和你多說了。我與緋月就先回東宮了。”
“三哥三嫂慢走。”
今日看來,姜烜對姜允的兄弟之情尚有些回饋。姜允雖說有些優柔寡斷,日後不會有太多建樹,但總體來看還是個善良大度之人。只不過,姜允心底一點不在意,皇后那裡也這樣想嗎?
倒是那個姜曄,被自己一貫看不上的姜烜給打壓了下來,定然是非常生氣。只不過羲和公主大約是爲我抱打不平,也不知會不會因此得罪了姜曄。但願姜曄不會和自己這個小妹妹計較。
“走。”
姜烜走在前頭,我跟着他進了翠微宮。
張碧彤看到姜烜進來,從軟榻上直起了身子,道,“烜兒,與那兩位小姐聊得如何?是不是相談甚歡啊?說說,你更喜歡哪位小姐?”
“那兩位小姐無論秉性和相貌都是無可挑剔的,兒臣不敢說更喜歡垂青誰。”
張碧彤滿意的看了一眼雲卿,然後說道,“烜兒不必妄自菲薄,他們被你看上,是他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哪有你什麼敢不敢的?只要你願意,這世間的女子,母妃都會竭力幫你娶回來。倘若你能好好表現,讓你父皇重用,甚至最後那這天下的女子可都是你的了。”
“當日兒臣在騎射大典上拔得頭籌,母妃便答應兒臣,若是兒臣有什麼願望,便竭力幫兒臣促成。”
“這話自然,你說說吧,是何事?”
“兒臣想求母妃一件事,那便是兒臣這輩子娶的第一人,一定是兒臣心儀之人。”
“這不是難事,那你如今心儀之人是誰?”
姜烜聽罷,突然看向我,我站在一旁,一怔。姜烜又轉過視線,回道,“兒臣的心儀之人此時尚不能娶,但,並非那二位小姐。待時機成熟,兒臣自會稟告母妃,讓母妃替兒臣做主。”
“你這,你這分明是現在不想娶妻啊?那二位小姐你看不上?不礙事,母妃手上還有許多人選,都可以”
姜烜打斷張碧彤的話,道,“母妃,兒臣說過,兒臣已有心儀之人。但目前尚不能娶,所以還請母妃恩准兒臣暫時不娶妻。”
“你”張碧彤嘆息一聲,“罷了,既然是本宮答應你的,也只能應允。本宮也知道你的性子,逼了你也是沒用。只是你父皇那裡”
“父皇那裡想必母妃會替兒臣說明。”
“真是拿你沒辦法。”
“那母妃歇息,兒臣先告退。”
“等等,本宮還有事問你。”
“母妃請講。”
張碧彤示意姜烜在旁邊坐下,然後問道,“本宮問你,自你在騎射大典之上拔得頭籌之後,你那幾位皇兄對你態度如何?”
姜烜回道,“與以前無異。”
“無異?難道他們沒有嫉妒你,沒有排擠你?”
“並沒有。”
張碧彤半信半疑,又道,“但你畢竟得了你父皇的寵愛,想必那些皇子會嫉妒你,甚至要陷害你。你一切當小心。”
“兒臣多謝母妃教誨。”
“嗯,那你宮中可有旁人過來走動?”
“並沒有。不知道母妃指的是何人過來?”
張碧彤面露尷尬,道,“沒有倒算了。還得讓你父皇給你在朝堂之上謀個一官半職纔好。”
“母妃,兒臣不想爲官,而且此事父皇心中定然有思量,還請母妃不用爲此事操心。”
“嗯,母妃心中有數。好了,烜兒,你先回去吧。”
“兒臣告退。”
姜烜退下之後,張碧彤問道,“雲卿,你多去打探,那些皇子們可有私下想着爲難烜兒。尤其是太子和四皇子。”
“奴婢知道。”
“後宮之中可有什麼流言?”
雲卿道,“後宮之中,太監宮女都在傳九皇子得了皇上的重用,風頭已經蓋過了太子殿下。”
張碧彤聽後滿臉得意,“這樣最好。我看,以後皇后還敢在本宮跟前囂張。”
“奴婢恭喜娘娘。想必很快皇上就會讓九皇子參與議政了。”
“嗯,雖然烜兒說的對。但是等皇上想起來,加上身邊太子黨羽或者是他龔家的人稍稍提醒,皇上或許會打消了這個念頭。本宮還是得想點法子,讓皇上覺得烜兒適合,並且執意要讓烜兒議政。如此一來,那些人就不敢違抗聖意了。”
“娘娘英明。”
物極必反,此時姜允還是太子,姜烜的風頭蓋過姜允卻不是一件好事。
張碧彤的這個表現符合她一貫的性子,可是雲卿的表現卻讓我有些不解。以雲卿一貫的周全和謹慎,她平日裡都會勸着張碧彤。可好像在姜烜一事之上,她卻一直支持張碧彤。以雲卿在後宮裡頭待的時間,她不會不明白那個淺顯的道理。
這,究竟是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