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烜一接到聖旨,便親自帶着人一隊人馬潛入進去。也許有人會穿姜烜這個被皇上遺忘的王爺,如今有了這個機會,一定迫不及待的要去立功。
但姜烜一定不會在意這些旁人的誤解,而我更是相信,姜烜親自前往,是因爲他要做那些將士的表率,也因爲他真正關心羲和公主的安危。
真正的強者是不會畏懼誤解,因爲時間會證明那是他們的愚昧。
可儘管如此,我對匈奴人並不瞭解,更對那個呼延宇不瞭解。姜烜此去,還是讓我不放心。當我在養心殿得知姜烜已經出發的時候,就一直揪着心不敢鬆懈。面上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從容,可我心底裡卻一直在替姜烜祈禱。
第三日的時候,傳來消息,姜烜沒有成功救到羲和公主,反而還被匈奴人給圍困了。
我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
怎麼會這樣?
皇上也是極爲震怒,立刻將龔相和藺相喊來,詢問濟州兵馬已經到哪裡的消息。
可是從龔相那裡得知的消息是,濟州兵馬想要動身的時候,卻似乎被匈奴人所洞悉。就在半夜,匈奴人直接防火燒了糧草。糧草不足,他們尚未動身,正在緊急籌集糧草。
“荒唐!”皇上怒道,“這件事怎麼能發生?他們那些值班的將士是怎麼回事?還有,這件事你爲何不早點上報,啊,你們都在幹什麼?”
“皇上息怒!”龔相趕緊跪下來,道,“微臣也是早上才知道的消息,你知道,京城離濟州也是距離很遠,這消息傳來也需要一些時日。”
“那現在到底籌集的怎麼樣了?”
“這個,尚需幾日。”
“尚需幾日?尚需幾日,那老九和羲和的命怎麼辦?龔相,若是他們倆有個閃失,朕非殺了你不可!”
“是,是,是,微臣,微臣……”
“藺相,你出個主意,現在要怎麼辦?難道任由老九被困,羲和被軟禁?”
藺相也有些爲難,道,“依微臣看,恐怕也只能等濟州的兵馬過去了。”
“但願老九能再撐幾日。”
皇上竟然直接聽了他們的話,再等幾日。再等幾日,難道姜烜不會有事嗎?我越擔心,卻也不能和皇上說什麼。皇上才覺得我與姜烜之間什麼都沒有了,我現在表現出來一點點,都會被皇上懷疑。而且,我一個太監,也不能參與朝堂的事情,那就是我越權了。
“好了,你們兩個都退下吧。”皇上將手撐住自己的頭,很是煩憂。
“微臣告退!”
“微臣告退!”
藺相和龔相都退了下去,皇上依舊不發一言。
我道,“皇上,不如出去走走吧。此事現在也是急不得。”
“好,朕去南薰殿,聽平君給朕撫琴,讓朕心情好一點。”
“嗻!”
我陪着皇上前往南薰殿,卻在路上碰到了呼延婭正在揮鞭子打人。
“放肆!婭貴人,你這是在做什麼?”皇上呵斥道。
呼延婭一看到皇上過來,便跪了下來道,“皇上,臣妾要回去,臣妾擔心兩位王兄的安危。”
“回去?如今匈奴內亂,你回去不僅幫不上忙,還會連累自己。你如今已經是朕的妃子,匈奴的那些事情已經與你無關了。”
皇上自然不會放呼延婭走。雖然皇上對呼延婭什麼都沒做,可這皇宮就已經是最大的軟禁的地方了。皇上不得不放着匈奴人,這呼延婭畢竟是他們的親妹妹,留着或許還會有用。
呼延婭回道,“可是皇上,我身上還留着匈奴的血。而且這是我的家務事,皇上你不能將我留在這裡,這樣對我不公平。”
皇上看着呼延婭道,“不公平?你的哥哥們爲了爭王位,竟然軟禁朕的羲和。現在朕的九皇子也被你們困住,你和朕說不公平?若是朕的兩個皇兒有任何閃失,你不僅永遠回不去匈奴,你們的匈奴也將會被朕夷爲平地。”
呼延婭被皇上震住,呆呆的看着皇上,然後道,“那真有這一日,皇上會怎麼處置臣妾?”
皇上冷眼道,“朕說過,你如今是朕的妃子。倘若你能牢記這個身份,和你的民族撇清關係,你就還是朕的妃子。倘若你不清楚自己的身份,那朕只能把你當成一個匈奴人處置了!”
呼延婭駭的後退了一步。
“你們伺候婭貴人回宮,沒有什麼事,就別讓她出來亂跑。婭貴人若是有什麼閃失,朕唯你們是問。”
“嗻!”
幾個宮女太監將羲和公主圍住,讓她回宮。
皇上又帶着我直接去了南薰殿,阿迪站在門口,一看到皇上過來,便着急的要去喊蕭若。皇上給我一個眼神,自己便轉身進了孟平君屋中。
我趕緊過去,阿迪卻已經將皇上來的消息告訴了蕭若。蕭若已經對着鏡子看了一下,準備歡喜的出來迎皇上,卻看到了我。
“蕭公公?”
我躬身道,“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貴妃娘娘不必忙了,皇上此時在君貴人那裡。”
“君貴人?”蕭若一皺眉,此時卻聽到傳來悠揚的琴音。
蕭若氣的直接坐在了軟榻上,道,“這個孟平君,竟還想着和本宮爭。”
我道,“娘娘不必生氣。皇上這幾日因爲羲和公主還有安閒王的事情有些煩擾,所以來讓君美人撫琴平復一下。娘娘不必與君美人生氣。”
蕭若冷哼一聲道,“只要君美人還有這個本事能讓皇上想起她,她就會妄想着和本宮爭。罷了,就讓她撫琴吧,等到哪日那幾根手指撫不動了,有她哭的時候。”
我躬身不語。
蕭若又問道,“你方纔說安閒王?你的意思是他去營救羲和公主,被困了?”
“回娘娘,是,今兒個剛傳回來的消息。”
“安閒王被困了,你不擔心?”蕭若一雙眼睛看了看我。
我道,“奴才與安閒王並未深交,如今雖然也有些擔心,但不過是因爲皇上擔心纔跟着擔心的。”
“是嗎?”蕭若幽幽道。
“娘娘沒什麼事的話,就請娘娘歇息,奴才就皇上那邊伺候着。”
“去吧。對了,你上次帶來的兩個奴才,本宮用着還算順心,你挑的人倒還算不錯。”
“謝娘娘誇獎。”
我退到了孟平君的屋前,聽着那琴音更是擔心姜烜的安危。姜烜你千萬不要有事,你答應過我,還要回到皇宮與我在一起的。
姜烜,你一定要好好的,我還在這裡等着你。
我就站在那裡,手攥緊,已經出了許多的冷汗。
屋裡的琴音停住,可皇上依舊沒有出來。興許皇上會在孟平君歇息一會兒,這幾日,皇上也的確很憂心。
皇上不僅在孟平君這裡歇息,還在孟平君這裡和她一起用了晚膳。看這架勢,皇上還會在這裡過夜。
蕭若站在屋外看了看,扭頭就進了屋。
蕭若越坐到高位,反而越發的小氣。這是她與皇后的區別。她身上還少了母儀天下的威儀,這一點就輸了皇后許多。
等到了半夜,我守在門口,一直望着空中的月亮和繁星。不得不想起那一個夜晚,姜烜與我共乘一馬,我們依靠在樹幹旁,依偎在一起,仰頭看着滿天的繁星。
姜烜告訴我,雖然我們暫時還不能永遠的一直擁有着那一片星空,可那一晚,那裡一直是屬於我們的,彷彿天地間也是屬於我們的
可如今,姜烜生死未卜,我實在是擔心。從沒像現在這麼擔心過一個人過。可更讓我無奈的是,我卻絲毫不能表現出來。我必須還要假裝很從容,對姜烜漠不關心,這對我來說無疑是一種很大的折磨。
“父皇,父皇……”靜謐的夜突然被叫聲打破。
我趕忙朝門口看去,原來是姜允。
“奴才見過太子殿下。”
“父皇是不是在這裡?在皇貴妃那裡?”姜允着急的說道。
我道,“回太子殿下,皇上在君貴人那裡,此時已經歇下了。太子殿下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姜允急急說道,“是要緊的事情,必須要立刻見到父皇。”
“可皇上他已經……”
姜允對我吼道,“都說了是要緊的事情了,你快去通傳父皇,若是耽誤了,爲你是問。”
見姜允這麼着急,我擔心是和姜烜有關的事情,便不敢耽誤,對姜允道,“太子你稍等片刻,奴才這就去叫皇上。”
我趕緊去敲門,“皇上,太子殿下來了,有要事要和皇上你說。”
裡面沒有多少動靜。
“皇上,皇上,太子殿下來了……”
連續敲了幾遍之後,姜允在外面也喊了一聲,“父皇,兒臣有要事稟告。”
沒多久,房門打開,皇上的臉上還有些倦容,但卻已經穿戴整齊。
“老三,你這麼晚了有什麼事要說?”
姜允走上前在皇上耳邊耳語了幾句。皇上一驚,道,“什麼?你說藺相他……此事千真萬確?”
姜允道,“父皇,此時舅舅已經在相府守着了,就等父皇過去了。”
“走,老三,蕭志,你們隨朕出宮。”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