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迪來找我,多半是因爲蕭若也知道了林檀微懷孕的事情。本來藺蘭芷的出現已經分掉了她不少的恩寵,此番又來了林檀微懷孕的消息,她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阿迪來的正是時候,我想那個舉報者的人就有了。
我到了南薰殿,趕巧哦碰到孟平君正帶了茹兒出去。
“奴才見過娘娘。”
孟平君一看到我前頭的阿迪,就知道我是蕭若找來的。她悠然一笑,道,“小蕭子,你與若貴人走的蠻近的啊!”
我道,“娘娘多慮,奴才只是個太監,哪個主子有事召喚,奴才就得去哪個主子那裡。”
“是嗎?那改明兒你也來我這裡吧,我這個主子也有事找你。”
“娘娘有什麼儘管吩咐。”
“姐姐這麼巧也有事找小蕭子?”蕭若從裡面走了出來,笑着問道,
她一路翩然而來,猶如仙子一般。
孟平君也是一笑,道,“小蕭子如今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姐姐與妹妹一樣自然也有些事找他。”
蕭若不解道,“怎麼姐姐是因爲皇上才找小蕭子嗎?可是妹妹不是呢!”
孟平君臉色僵了一下,隨即問道,“不知道妹妹你找小蕭子有什麼事呢?”
蕭若道,“我偶然得知小蕭子和我是老鄉,便叫她過來敘敘舊。”
孟平君看了一眼我,很明顯蕭若是故意將這話說給孟平君聽的。蕭若的目的很明確,她不願我八面玲瓏,我要幫,就只能幫她一個。
“既然是老鄉,那我就不妨礙姐姐你與小蕭子敘舊了。茹兒,咱們走。”
孟平君走後,蕭若便讓我跟着她進了屋。
方纔在孟平君跟前,蕭若還端着,保持一個貴人該有的架勢。可她早在我跟前展露本來面貌,孟平君不在,她便不用再僞裝了。
“阿梔,我聽聞你和藺蘭芷走得很近,是不是?”
不想蕭若首先問的不是林檀微,還是藺蘭芷。
我道,“奴才不過是因爲蘭貴人身子不適,便按照皇上的意思,多去了霽月宮幾趟。先前跟在彤妃跟前的時候,奴才與蘭貴人有幾面之緣。”
“嗯,藺蘭芷她畢竟是藺相的千金,皇上對她多有寵愛,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點頭,也是爲了保全一下藺蘭芷,對蕭若說道,“其實娘娘不必將蘭貴人當成是敵人據奴才的瞭解,蘭貴人對皇上並沒有爭寵之意。倘若有,以她的身份背景,是有着得天獨厚的條件的。”
蕭若並沒有懷疑我的用心,而是表示贊同道,“這一點,你倒是說的沒錯。據我的觀察,從一開始進宮之後,他就一直稱病,雖然我不知道真假,但她的確一直沒有被皇上寵幸。藺相將她送到皇宮的意思很明顯,可她偏偏背道而馳。上次也出了一件事,皇上從她宮中憤然離開,還關了她的緊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去霽月宮。我的確也相信她沒有任何爭寵之心。可是這段日子,她突然一下子又吸引了皇上的注意,這讓我不得不提防。”
我道,“娘娘應該明白,這世上本就沒有獨寵。在這後宮之中,最有權勢的只有皇后,可是皇后卻也沒有獨寵。妃嬪佳麗三千,不僅他們不允許有獨寵,連皇后也不會允許。所以此時蘭貴人這種沒有爭寵之心的人,分散一下皇上的注意力,也讓其他人的注意力沒有放在娘娘身上,對娘娘來說不是一件壞事。反倒那種有着爭寵之心,且十分有手段和能力的人,纔是阻礙娘娘發展的人,也是娘娘真正應該提防的人。”
蕭若微微一靠,用手指捻起旁邊的一塊糕點,問道,“你指的是林檀微?”
我道,“娘娘今日來,也是因爲檀嬪吧?娘娘應該不用奴才再分析了吧?檀嬪一開始就受寵,後來被打入浣衣局,卻又能再爬上來,甚至到了嬪的位置。這與娘娘的經歷有些相似的地方,檀嬪的實力和手段,相信娘娘也一定很清楚。”
蕭若道,“這後宮的局勢,我已經看的很清楚。林檀微確實是我不能小覷的對手。如今她竟然懷有身孕,一旦誕下皇子,一定會被晉升。那我許多的努力就白費了。”
蕭若指的晉升,一定是許多人都覬覦的那個位置,皇貴妃。
當初張碧彤也一直想登上這個位置,只可惜迎來的是冷宮,以及枉死。
我尚未說話,蕭若又繼續道,“所以我今日找你來,就是想問問你可有什麼法子?”
“娘娘的意思是想……”
蕭若眼中有些兇狠的目光,道,“我的意思是希望她的孩子不要來到這個世上。”
我道,“娘娘這個目的,想來許多人都會有。除了娘娘你,皇后,君貴人等肯定都不希望她的孩子來到這個世上。就算是到了,也想着與韻貴人一般,難產而死。那娘娘就不必大動干戈,自己動手了。”
蕭若凝眉看着我,隨後用手扶了扶臻首,靠在了軟榻之上,道,“你說的完全在理。阿梔,看來你已經有了更好的法子,不然你不會對我說這樣的話。阿梔,我果然沒有找錯你。”
我頓了一下,道,“奴才有個法子,不僅能直接除掉檀嬪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還能讓娘娘立下一功,到時候晉升的就是娘娘你了。”
蕭若立刻來了興致,起身急切問道,“你有什麼法子,快說。”
“娘娘應該知道,這宮女太監之間纔是傳播小道消息最快的地方。奴才就是有這個優勢。奴才無意間聽到一個傳聞,就是檀嬪的惜玉軒中,深夜常有男子走動。”
“什麼?”蕭若又驚又喜,道,“你的意思是林檀微她私通其他男子?”
我點頭,“不僅如此,也許那肚子裡的孩子根本就不是皇上的。”
蕭若喜的站了起來,忍不住笑出聲來,對我道,“如果真是這樣,那林檀微可是死罪。你現在的意思是不是讓我挑出來這件事,一來讓林檀微落馬,二來我也是舉報有功,是不是?”
我點頭,“娘娘說的沒錯,奴才就是這個意思。”
“那你對此事可有什麼計劃了?要證明這件事,可並非易事。林檀微一定小心謹慎,皇上也會對這件事加以求證,倘若沒有確鑿的證據,被林檀微翻拍,那到時候連累的可就是我了。”
我見蕭若其實已經認同了我的想法,便道,“娘娘不必擔心,這件事暫且不要急,還需要一些事情的輔佐。奴才剛剛說過,這種流言,在太監宮女之中傳播最快。奴才希望娘娘可以惡意再去傳播這些流言,並且最好有一些可以傳到皇上和皇后的耳朵裡,好讓皇后會在皇上跟前提起,或者讓皇上起疑。當然流言不會被輕易相信,但這個目的是在皇上心中埋下一顆發芽的種子,等到合適的時機,這顆種子就會發現。等到時機敗露,皇上就會對這件事潛意識裡有些相信了。”
蕭若看了看我,道,“阿梔,幸虧我有了你的把柄,否則,你若是與我爲敵,那這個受益者就會變成了別人。”
我心中冷笑,我已然將你當成了我的敵人。這一次,雖然對你有利,可也不過是爲我所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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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只是盡力罷了,娘娘也不必對奴才有這麼高的評價。”我微微躬身道。
“你的能力可不止這些。好了,暫且不說這些。你只是讓我傳播流言嗎?”
“自然不是。娘娘還需要去找一個人,這個人會對這件事有至關重要的作用。至於如何做,奴才覺得娘娘一定知道。”
“哦?你說的是……”
我便附在蕭若耳邊,小聲說了我的計劃和目的。
蕭若聽罷,對我誇讚道,“阿梔,你果真是聰敏。有她的話,這件事一定事半功倍。不過,依我看,這件事還有一個關鍵,那就是找出那個私通的男子,如果還能再捉姦在牀就更好了。”
這件事就算真的要去辦,我也不會和蕭若挑明。因爲我不想讓蕭若知道,這件事龍戰也知道,以免將他牽扯進來。
我道,“娘娘想得的確沒錯。不過娘娘不如換個思路想一想。若是那孩子真是那男子的,而非皇上的。如今檀嬪已經懷孕,必定萬千寵愛與一身。檀嬪爲了自己的安危着想,此時絕對不會在冒然去找那男子,以免有什麼差池。所以這件事一定難度很大。不過娘娘放心,奴才也會盡全力去查,以保萬無一失。”
“這件事交給你,我自然放心。不過,阿梔,你可千萬不要和我耍什麼花樣。若是這次你真的幫了我,你有什麼事找我,我也會盡力幫你。這日後,若是你有什麼麻煩,我也會念在姐妹之情,幫你一把的。”
“奴才多謝娘娘。”
“嗯。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而且也要提放着其他人。這後宮啊,每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你與我能想到的,也許別人也想到了,你可明白?”
我又有何不明白?蕭若的意思,不過是讓我離孟平君這樣的人遠一些,免得他們也想出了這樣的法子,來找我幫忙。必定這流言要傳到皇上耳朵裡,讓我這個御前太監來傳,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只可惜,他們想錯了。我雖然要報復林檀微,可卻不會讓自己涉險。所以,我對蕭若說的是讓她命令底下的宮女太監散播流言,而非我。而蕭若未達速成,也一定會想辦法讓皇上聽到這些流言的。這件事自然輪不到我來操心。
這件事一旦幫了蕭若,她定然會對我更加的信任,那也就爲以後埋下了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