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特意在腦子裡過了一下，確定自己沒有判斷錯誤。
按照這房間的格局，對面肯定是隔壁房間的洗浴間。
那個小孔只有小拇指指甲蓋大小，就在外露的水管旁邊，不仔細看還根本發現不了。
我走近了一些，隔壁隱約有聲音，流水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洗手盆的水龍頭打開了正在放水。
水好像放滿了，我都聽到溢出來淋到地上的聲音了。
我沒有偷窺的癖好，更知道偷窺是極其不道德的，但現在好奇心佔據了一切，更確切地說是恐懼心理。
隔壁房間，怎麼會有這動靜呢？
我的眼睛止不住貼近了那個洞口……。
洞口很小，所以我能看到的區域很有限，隔壁那個衛生間的格局和我這邊的是一樣的，我只能勉強看到洗手檯的地方，除了白牆，就是半面洗手檯上的鏡子。
洗手檯的水龍頭開着，水嘩啦啦地往水池裡放着。
我左右變換着角度，瞅得眼睛都疼了，但礙於這個洞實在太小，視野太有限。只通過這個小洞，我看不到隔壁衛生間裡有人。
但是肯定有人啊，沒人的話，這燈、這水還能自己打開不成？我移開了目光這樣想着。
我止不住又想到了白天看到的一幕，一瞬間我無法淡定，難道郭小美真的……。
忽然，隔壁的放水聲音停止了，我趕忙又把眼睛貼上了洞口。
還是沒看到人，難不成水龍頭是自己關的？這一次我仔細地看了洗手檯上的鏡子，在鏡子反射的地方也沒看到有人。
但我在鏡子裡看到了半個衛生間的門，我就盯着那看了，心道你總該從衛生間出去吧。
等到眼睛都流淚了，還是沒動靜，我揉了揉發累的眼睛。
再次準備貼上去看的時候，我發現那洞口忽然被堵住了，一團白色的東西，把洞口堵了個嚴嚴實實。
隔壁的東西發現我在偷看了？所以把洞堵上了？
而就在這時候，那白色的東西還動了動，眨巴了兩下……。
忽然，一隻白色冰冷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嚇了一大跳，一回頭髮現是柳文清。
“你幹什麼？”柳文清被我嚇了一大跳。
“這得我問你吧，差點被你嚇得半死！”我有些懊惱地對柳文清道，這女人，怎麼一聲不響跑到衛生間了，還好我沒有正在那個。
“你到底在看什麼？”
“隔壁有人！”我指着那個洞口，再去看的時候，洞口那個東西已經不在了，而且隔壁的燈也關掉了。
柳文清看了看說什麼也沒有啊，我心道現在當然沒有了。
剛纔我看到的是什麼？眨巴眨巴的，是眼珠子嗎？沃日，什麼東西眼珠子是白色的？一點黑色都沒有！
“你來這裡幹什麼？”我想起了什麼，對柳文清問道。
柳文清是來找方婷的，她來看看方婷在不在我們這兒。
方婷不見了嗎？這女孩膽子很小的，如果是半夜
上廁所，肯定會叫上柳文清，一個人絕對不會去的，更何況現在是在郭小美家。
我道方婷該不會有什麼夢遊症之類的吧？大晚上的夢遊去了。柳文清說大一那年還和她同宿舍呢，沒聽說過她夢遊。
柳文清讓我和她一起去找一下，我本來想叫上劉爽一起的，結果這廝睡得跟死豬一樣，我踹了他好幾腳都醒不了，只得作罷。
郭小美家的房子還挺大的，二樓有大大小小五個房間，上面還有個三樓。我們把二樓找了一遍，除了那個鎖上的房間以外，其它房間都進去了，整個二樓都沒看到方婷的身影。
這大晚上的，天氣涼颼颼的，方婷能去哪兒？
柳文清她們住的那個房間沒有衛生間，但方婷完全可以來我們這個房間的衛生間啊。
就在這時候，通往三樓的走道忽然傳來“嘎吱”一聲響，像是一扇門被推開了。
我們嚇了一跳，扭頭一看便看到一個影子從樓梯區移動，一步一步很輕緩地順着臺階走下來。
“方婷！”柳文清一眼認出了那個嬌小的身影，上前拉住了她。
方婷穿着件單薄的睡衣，和一雙棉拖鞋，嬌小的身影顯得有些柔弱，目光很黯然，就像沒睡醒一樣。
“這麼晚你去樓上幹什麼？”
方婷含糊不清地回道：“睡不着，去樓上露臺吹吹風！”
我道別逗了，這麼冷去樓上吹風，你是覺得好久沒感冒了不好玩吧。
“文清，張瑋，我看到趙凱了。”方婷睜大了眼睛一臉神秘地對我們道。
“你累了！快回去睡覺！”柳文清上前擁抱住方婷，望着我搖了搖頭。
這丫頭，着實是想趙凱想瘋了。
這一晚我躺在牀上，耳朵都貼在牆上，努力聽着隔壁是否有動靜。就這樣保持這個姿勢睡着了，第二天劉爽把我叫起來，還問我昨晚做什麼夢了，對一面牆都能表現得這麼忘我。
大概我們是真累了，昨晚在這樣的環境中我們都能睡得很香，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打開窗戶就聽到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聲音就在郭小美家的院子裡，我們聽不清楚到底在吵什麼，但我們能聽到郭媽的哭鬧聲，我們幾個趕忙一起下去了。
要是有人欺負這個可憐的女人，我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不過下去後我就覺得我們多餘了，郭媽拿着澆水壺和掃帚，對着幾個穿制服的傢伙就追打着，這還不夠，她還直接摸來了菜刀。
幾個穿衣服的傢伙嚇得落荒而逃，郭媽一口氣追了幾百米，直到那幾個人上了車，郭媽還把菜刀丟出去砸到了他們乘坐的車上。
憤怒的女人，真是彪悍的嚇人！
我們想到郭小美平日的性格也是頗爲彪悍的，而那次生死PK之所以輸給平日裡性格柔弱的方婷，無非就是方婷那時候是個憤怒的女人！
“阿姨，發生什麼事兒了？”方婷上前攙扶住郭媽問道。
郭媽表示他們幾個是鎮政府的人，她家有個小廠的
地要徵收了，因爲先前說好按照戶口算的，都談好了現在他們又不算郭小美的戶口了，所以她憤怒。
我們表示理解，郭媽的憤怒不是因爲少分了一份錢，而是因爲他們對郭媽提郭小美死去這件事情，這是郭媽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按照柳文清之前的理論就是這樣的，郭媽不肯接受郭小美已經死去的事實，她現在還生活在郭小美仍然活着的假想裡。
這樣下去，這個女人的精神能支撐得住嗎？
我都在想，是不是得讓兩個女孩出面，好好勸勸這個女人。
“你們都餓了吧，早飯我已經做好了，紅薯稀飯，不知道合不合你們這些城裡孩子的胃口。”郭媽很快恢復了情緒，對我們道。
我們表示完全可以，我們都各自帶了早餐，以後就不麻煩您了。但郭媽很客氣，說我們帶的麪包牛奶什麼的沒營養，還是吃地道的農家早餐好。
我們一起去享用了早餐，郭媽拿出了她醃製的很地道的鹹菜，飯間還把中午的菜單給我們說了一下，並問我們還有什麼想吃的。
大概是失去了孩子的原因，我感覺她對我們非常好。
但是，這所有的一切還是消除不了我一開始見到她就有的感覺：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感覺這個女人有些古怪。
不知道第六感很強烈的柳文清，有沒有感覺到，她從來沒有對我提起過。當然了，我希望我是多慮了。
我們是在院子裡吃早飯的，期間我仍然忍不住看了看二樓的那個房間，昨晚，我真的看到了一隻眼睛一樣的東西。
我試圖偷看那個房間的情景，卻發現有一隻眼睛在偷看我，和我的目光對上了。
真的很恐怖！而且，那是一隻白色的眼睛！
“你們昨晚誰好奇上了三樓？”郭媽一邊給我們加南瓜湯，一邊和顏悅色地問道。
沒有回答，我只能尷尬地表示方婷她不是故意的。方婷隨即瞪了我一眼，表示我在胡說，她昨晚根本沒去過三樓。
我只當是她是不想承認，也就不跟他爭辯了。
郭媽說：希望你們沒有我的允許，不要上三樓吧。我不想讓人打擾小美，讓她安安靜靜呆在她以前的房間裡吧。
我們點了點頭，更多的是鬆了口氣，原來郭小美的房間在三樓，我們還一直以爲是我們隔壁那個房間呢。
想想也對啊，郭媽怎麼會安排我們住在郭小美房間的隔壁。按照她現在的心理狀況，她絕對是杜絕一切打擾郭小美的事情，她不讓我們去三樓就是這個原因。
“小美天天都回家，每天我會去看看她，她不喜歡別人打擾她，請原諒阿姨不近人情啊。來！都多吃點！”
我們都乾笑了一聲，這女人真的已經有精神問題的跡象了！
吃完後方婷質問我，爲什麼冤枉她，她昨晚上在屋裡睡覺，哪兒也沒去。我和柳文清面面相覷，看樣子，方婷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去了三樓。
她很無辜地眨巴着眼睛，那模樣一眼就知道不是裝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