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天氣已經非常冷了,冷風嗖嗖的刮過去,就像是下着冷刀子一樣。小情侶現在也不可能吃完飯就來這裡遛彎,自習室裡人滿爲患。
蹭學校不要錢的公共無線網,一起看各種亂七八糟的片子。
那時候,我非要躲在自習室的最後一排,和我女朋友一起看《霜花店》。棒子的片子,一般都文藝的不像話,尤其是男主微微下垂的眉眼,在她們的眼中,那就是溫柔。
拍《霜花店》的時候,宋仲基是裡面一個行走的道具,臺詞加起來不夠讓人過腦的。那張臉更是稀鬆平常。
我女朋友有先見之明,她說整個片子裡的男人都看起來很陰鬱。就那麼一個陽光的。
宋仲基現在成了國民老公,撩妹高手,萬千少女呼籲着要給宋仲基生孩子。
但是我的女朋友卻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前塵隔海,往事成空。
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吧。
因爲來得太早,所以思路天馬行空的亂竄,腦子裡成了亂七八糟情感的跑馬場。
以至於身後有人我都沒有意識到,被人拍了一下,我才覺得受驚了。我這樣的素質,根本就不適合去當一個偵察兵或者是跟蹤者。
這也太可怕了。
“晨哥,想什麼呢?”
西溪一如既往的瀟灑帥氣,一身的小西服,正兒八經的打着領帶。應該是剛剛從學校的某個部門開會出來,學校就是一個小小的社會,明明是豆丁大點兒的事兒,偏偏弄得和社會上一模一樣。
官僚化,資本化。
西溪能混得不錯,絕對是有着過人的能力。
“看看夜色,散散步。”人家摟着女朋友匆匆走過這陰氣森森的湖邊,就我揹着個像是飯盒一樣的大袋子。
哪像是個散步的,簡直像是一個被放了鴿子的外賣小哥。
“你在這兒幹什麼呢?”我覺得西溪的臉色有些蒼白,逆着月光看起來像是一個吸血鬼一樣。不過,外國的吸血鬼就叫吸血鬼,中國的叫殭屍。
像是西溪這麼好看的殭屍,很少見。
“我看見你在這裡,我就過來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西溪回答的還算是順口。不過,我心裡老覺得不太自在。
我藉口說我的女朋友死在了鏡湖裡,看着今天的天氣挺冷的,我來這裡給她燒點香,送點溫暖。讓她在地皮底下不要那麼難受。
西溪覺得有道理。
我其實來祭奠的,哪知道是個什麼鬼。
沈悅現在就躺在地底下,而且是鬼魂慢慢散去了。我就算是真的燒了金磚,她也不可能出來吃一口,我就是找個藉口而已。
燒香用的紙杯子裡面塞滿了大米。我聽了劉離的話,這些大米里面澆了一勺花生油。擺在了湖邊之後,我這纔開始上香。
我纔沒有心思三跪九叩,就是簡單地蹲下。
我一直看着四周,沒有一點異樣。
劉離在那個亭子後面,不知道他是怎麼藏的,反正我是看不出來。觀音送子香,不太貴,就是大街上比較普通的一種香料。我把它點了一撮火苗,用手滅了火苗,插在了大米里面。
“這香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西溪皺了皺眉頭,臉色像是吃了蒼蠅一樣的難看。
“沒有呀,我今天去商店裡買的好香。要不你湊近了聞一聞?”我又點了三支,湊到了西溪的面前。但是西溪躲的遠遠地。
小樣兒,這是在和我玩兒呢。
西溪偏不要,我偏要往他跟前送。最後,這小子惱了,死活要走。西溪在我的眼裡,之前一直都是一個不錯的校友,但是今天,我才發現,事情根本就沒有那麼簡單。
我看到的就是西溪趴在湖邊,一直想吐。
劉離一個旋風腳,踹到了西溪的背上,西溪一個踉蹌,差一點兒倒在了湖裡。他歪到了一邊,生氣的問劉離:
“這香裡到底有什麼,你們這些騙子,有沒有一點兒誠信?”按照西溪的理解,一般人受到了驚嚇之後,一定會迫不及待的想要趕緊把事情給了了。
燒香就燒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我現在已經不再敬畏鬼神。
我想要的,只是我想要的公道,是我想要給沈悅的一個交代。
“一點童子尿而已,你嚐起來就像是吃飯的時候放了一把蒼蠅,對不對?”這個損招,是劉離想出來的。他說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所以,就在拿過來的香裡面做了手腳。
西溪看起來也是個講派頭的,臉色更難看了。
我們以爲引來的可能是偉賢,或者是其他的妖魔鬼怪。但是,居然是西溪,這很讓人意外。但是,來了就不必走了。
我倒要看看這個西溪的嘴裡,都有些什麼樣的有用消息。
他知道的,肯定比我知道的多。
“晨哥,你這麼做,可就太過分了。”
西溪已經做好了要跑的架勢,劉離負手而立,意思是不管西溪想怎麼跑,都能給他追回來。
每一個人都喜歡裝無辜,那一臉的清純好像是別人欠了他們多少一樣。
我倒要問問:“那你把死了的嬰兒的屍體放在了快遞裡送我,你不過分嗎?西溪,你是覺得我這人比較耐嚇唬還是覺得這事兒特別的好玩?”
要不是劉離弄了這麼個童子尿浸過的香,我還真發現不了,西溪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只有死人才需要吃香,吃供奉。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也不打算繼續瞞着你。原本,我是能夠活下去的,但是你攪了我的局,讓我這麼不人不鬼的活着。我就是想要嚇唬嚇唬你,怎麼着?我告訴你,明天晚上,要是還敢這麼耍老子的話,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去,這是直接威脅我的節奏。
不就是個學生會的主席,還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了不得的人物。
要知道,土豪和霸道總裁是不一樣的。
西溪眼看着打不過我們,就要逃,西溪讓出來一條線路,明擺着是讓這人過去。而西溪慌不擇路,奪路而逃。
因爲劉離的手中,多了一把尖刀。
尖刀上面滴着水。
我和劉離趕緊追上去,一定要看看西溪背後的是什麼人。能被劉離嚇成這個樣子,足以說明他就是一
個草包,虛有其表。
背後一定要靠山。
但是,他的靠山到底是什麼,我們以前從來沒有研究過。
我問劉離,刀上是不是也沾了童子尿。劉離白了我一眼,他說刀上沾着的,是他的口水,這是他一直待在身邊防身的刀。
上次坐火車,過安檢的時候,差一點兒就讓沒收了。
這貨,公然帶着管制刀具橫行霸道,簡直就是個小螃蟹。
不過,對於劉離的能力,我從來都沒有過任何的懷疑。但是他偶爾賣賣萌,偶爾又是特別的成熟,讓我對於他的年齡問題,特別的好奇。
他到底是什麼人,來自於什麼地方?
西溪逃走的方向,不是學校的公寓和教學樓,而是花園小區的方向。顯然,這貨也不想因爲某種科學難以解釋的原因被人議論紛紛,他還是想要在人類的正常世界裡好好的混着。
其實,在西溪一個拐彎之後,我們就已經看不到了西溪。劉離的香有着非常奇葩的作用,就像是有了追蹤的技能。我跟在劉離的身後,進入了花園小區。
萬家燈火,看起來溫馨又靜謐。
一般的人看到了這樣的景象,都會忍不住的想要趕緊回去家裡溫存一下。
但是,我們確實感覺到了其中的暗流涌動。
花園小區最靠後面,最老舊的樓房,看起來並不起眼。劉離說西溪逃到了這裡,我們要從這裡下去。
這個樓道里面就連聲控燈都沒有。
可能是戶主們不常常回來,懶得公攤那一點電費。
我每次有點兒什麼事兒,想要上下樓梯看看,都會出事兒。
我臉上逗得一逼。
這回,比較關鍵,可不要出什麼事兒了。
劉離打開手電,照亮腳下的路。我以爲他拿的是手機,仔細一看,才發現居然是個充電寶。而且,還是我之前去東北的時候帶的那一個,我以爲這個東西是丟了,沒想到,這個東西居然一直都在。
樓梯特別的陰暗,沒有鋪地板磚,所以有一股子黴味兒。
可能是哪家在裡面堆着東西,所以,這股子黴味兒裡面夾着一絲絲的甜味兒。聞着讓人噁心的想吐。
我和劉離順着樓梯一直在往下走。
但是,這個樓梯和我之前走得樓梯一樣,沒有盡頭一樣。我看了看錶,居然已經走了半個多小時,如果是走操場的話,平均兩分鐘可以走一圈兒,一圈兒兩百米。
現在是半個小時了。
說明走了將近三千米,打個折扣三折,怎麼也有一千米。
請自行腦補一千米高的樓梯,恐高症患者,概不負責。而劉離的面色如常,還在繼續往下走着,有爲多了一個比我的能力更高的人和我一起冒險,所以我的膽子也大了許多。
可能劉離知道這個樓梯特別的長,所以纔會用了充電寶這種東西。
如果是手機的話,現在應該已經被耗完了。
又走了十分鐘,感覺整個地下環境變了,四周特別的空曠,有古老的空氣在緩慢的流動着。
這是什麼情況?
我們現在遇到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