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事情是沈白自找的。那麼閒鬆你也不用暫時離開鬆海,也不用找個地方躲起來。這錯並不在你。”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陶南霜開口說道:“沈家居然還因此想派人來對你下狠手,難道他們自己在鬆海已經能一手遮天了嗎。”
幾道詫異的目光看向陶南霜,這裡除了黃聽lou知道陶南霜的身份外,其他的人還真不知道她是什麼來歷,只是通過她的言談舉止判斷應該背景不小。只是剛纔她這一番話,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夠敢說得出來的。
看陶南霜的樣子也不像是腦子一熱,出於激憤說出來的。
“對,南霜說得對。這種事情,我們不去找他們沈家麻煩就已經不錯了,哪裡輪得到他們反而來報復閒鬆。”嶽炎婷語言比對陶南霜激烈得多。
“他們沈家既然要自取滅亡,那我們就如了他的願。”這句話說出來,就已經帶着鏗鏘無比的殺氣了。
讓沈家滅亡?黃聽lou,鍾楚蓮,秦玉鳳三人對了對目光,都覺得現在的孩子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要想弄垮沈家這樣的家族,那可是她們都覺得難以辦到的事情,比如林閒鬆現在的這種事情,她們看來最終能得到的最好結果,就是沈白向林閒鬆道歉,並且沈家保證以後不會對林閒鬆在作出報復的舉動。
這已經是非常非常理想的結果了。畢竟對於沈家這樣的家族而已。一旦做出這樣的反應,在名聲和威信上都將會遭受巨大的損失。
現在倒好的,陶南霜和嶽炎婷兩個女孩子居然揚言要給沈家好看,甚至還要弄垮沈家,除了說她們少不更事外,她們三人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們的舉動。
相對而言,知道陶南霜身份的黃聽lou的對陶南霜的話還算能夠接受幾分,必經她的家族勢力可着實不小,再加上現在她的父親和叔叔都是鬆海不同領域的實權派人物。
倒是說話更狠的嶽炎婷,到底有什麼底氣說出這些話來呢?這個閒鬆的房東,到底又有什麼樣的背景。
“婷婷,要不我們先給娟姐打個電話,問問她的意見吧。”關雪看着嶽炎婷怒氣沖天的臉色說道。
嶽炎婷點了點頭,說道:“我現在就給娟姐和鄭姨打電話。”嶽炎婷說完就轉身去陽臺打電話。
陶南霜也拿出手機,走到廚房去打電話。
嶽炎婷和陶南霜的行爲又讓黃聽lou幾人目瞪口呆,看來這兩位姑娘剛纔不是隨口狂言而已啊,這不現在就要付諸行動了。
“閒鬆,你今天傍晚沒有受傷吧,剛纔樂蝶可是說你被幾個人圍攻,對方還有武器的。”秦玉鳳有些擔心的在林閒鬆身上掃了一眼問道。
“我沒事,那些人不過時一些小混混而已,沒什麼真本事。”林閒鬆搖了搖頭,輕鬆的說道。
“你別逞強,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一定要記得先想辦法叫人幫忙。被人圍攻可是非常危險的,你要是仗着自己會幾招功夫就粗心大意的話,肯定要吃大虧的。”鍾楚蓮提醒着林閒鬆說道。
林閒鬆點了點頭,這時他口袋中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一看,發現是陳靜雯打來的。
林閒鬆走開兩步,按下了接聽鍵,小聲說道:“我說陳大記,你也不看看這已經幾點了,你一大早給我打電話讓我早早爬起牀,現在又打電話來是不是不想讓我好好睡覺啊。”
其實現在也才晚上十點多鐘的樣子,只不過林閒鬆實在是不想和這位陳大記拉扯上,否則還指不定有什麼事再等着他呢,所以他只想快點將陳靜雯糊弄得掛上電話了事。
“我說,你這是什麼態度啊。”陳靜雯非常不快的說道:“我這特意打電話來問問你今天又沒有受傷,惹上什麼麻煩沒有。你就這樣對待我的?”
“哦,我一切都好,也沒有什麼麻煩。只是希望陳大記別在打電話來影響我休息就對你大謝特謝了。”林閒鬆說完就打算掛上電話。
“你先別掛電話。”按照陳靜雯以前的脾氣,估計早就不理林閒鬆這傢伙的死活,直接把電話給掛了,可是今天不知道怎麼就忍了下來。
陳靜雯語氣嚴肅地說道:“林閒鬆,你今天是不是把在練習館外騷擾美荷的人給打了。”
“是他們要打我,我自衛還擊而已。”林閒鬆說道:“這還不是爲了完成你陳大記交代的任務。”
陳靜雯現在也沒心情回擊林閒鬆,她繼續問道:“那羣人裡面是不是有一個叫沈白的人。”
“嗯,有一個特別惡毒的傢伙的確是叫這個名。他還想要打斷我的雙腿。結果我順手就把他雙腿給踢斷了。”林閒鬆有懶得這樣等陳靜雯問一句,他答一句。於是乾脆自己將話都說了出來。
“你知道那個沈白是誰嗎?”陳靜雯的聲音忽然提高,震得林閒鬆不得不把耳朵挪離手機。“那個沈白可是現任沈家家主沈巖最疼愛的孫子,你把他孫子的腿給打斷了,他會善罷甘休嗎…………你……”陳靜雯幾乎是對着手機吼叫着說道。
林閒鬆皺了皺眉,心中暗道陳大記今天是吃了什麼藥了,這是我打了沈白而已,這事情好像怎麼也和她關係不大吧。沈家要報復的話,也不可能報復到她身上啊。怎麼聽着好像自己給她惹了禍一樣。
“陳大記,你放心吧,這個事情是我做的,和美荷還有你都沒有關係。這事情肯定不會牽連到你們身上。”林閒鬆想來想去,最後纔想到陳靜雯是不是怕自己惹的事情會牽連到歐陽美荷和叫自己接送歐陽美荷的她?
“好了,陳大記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我都給你滿意的答案了,現在我要休息了。”林閒鬆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聽到電話那邊的忙音,陳靜雯微微一呆,當她回味過林閒鬆掛電話前所說的話的意思後,她狠狠地將手機砸在地上,罵道:“你個不知好人心的花心色狼,要不是擔心你吃沈家的虧,我至於這麼着急上火嗎,你倒好,居然以爲我是想扯清關係,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一同發泄之後,陳靜雯看着地上顯然已經不能用的手機,苦笑一聲自語道:“雖然這個傢伙不知大好歹,也不能眼看着他被沈家整死吧。”
搖了搖頭,陳靜雯拿起房間內的電話,稍稍思考了一會後。撥出了幾個電話。
沈家的院子內,沈巖眯着眼睛kao在藤椅上,一下一下輕輕的搖盪着躺椅。他剛纔已經將心中憋着想對人說的話說完了,現在正在等那邊行動的消息。
而依然坐在他身邊的周明山則顯得有些焦急,他一會看看手腕上的表,一會拿出手機看看。
如果一切正常的話,派去對付林閒鬆的人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完成使命,並且給他通告電話了。可是到現在那邊依然沒有一點消息傳回來。
難道說是此前的情報有誤,那個龍華的學生現在沒有在公寓中耽誤了時間?還是說低估了那個大學生的實力,派過去的人一時半會無法拿下他?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終於響了,他低頭一看,就發現並非自己等待的來電。
“喂,請問是哪位?”周明山接通了電話說道。
“哦,原來是王老先生啊。”周明山說着用手捂住手機,對沈巖說道:“是王家的家主王遠長,聽語氣似乎是想來說項的。”
沈巖擺了擺手說道:“不接。”
“呵呵,王老爺子,我現在在家裡呢。沈家主現在應該已經休息了吧。好的,好的,等明天一早我一定轉告。”
看周明山掛了電話後,沈巖問道:“王遠長在電話裡怎麼說的。”
“王家主說都是年輕人之間的事情,教訓教訓給點記性就好。不要把事情弄得太僵。”周明山說到這裡似乎有點猶豫。
“我知道你又想勸我。”沈巖搖了搖手說道:“這件事可不是一般的意氣之爭或護短。就像我剛纔說的,這對沈白來說是一次機會,難得的機會。如果這次機會錯過了,我可不敢肯定下一次這樣機會到來的時候,我還在不在着世上。”
沈巖睜開眼,看着空中之月,說道:“居然能夠說動王遠長如此說項,看來那個龍華的大學生背景還是有點能力。”
從王遠長的電話開始,周明山就不停的接了好幾個電話,沒接一個電話,他的臉上就要凝重幾分。而隨着他將打電話的人和電話內容轉告給沈巖,沈巖原本微眯着的眼睛也越睜越大。
再次聽到周明山手機響起,沈巖說道:“明山,把你手機關了。”
周明山依言將手機關機,臉上掛着苦笑,剛纔幾個打電話的人可是一個比一個分量重,雖然說話都很客氣,不過話中對那個龍華學生的維護的意思那是連聾子估計都能聽得出來。
“那個學生姓什麼?”沈巖忽然問道。
“姓林。”周明山回答道,對於林閒鬆的基本資料他已經弄得很清楚了。
沈巖想了片刻,發現華夏並沒有林姓的大勢力。
“大概是某個勢力的旁系吧。”沈巖自言自語的說道:“他再怎麼有背景,也不過是個旁支子弟,而沈白可是我沈巖孫子,將來有可能繼承沈家的人。”
沈巖陰沉着臉,很顯然幫助林閒鬆求情的人多得讓他意外,而且這其中還有兩個人的身份讓他都不得不賣三分面子的。
如果這是一件其他的事情,他說不定就擡擡手,放過那個龍華的大學生了,一件事能夠同時賣那麼多人情面,也算是一本萬利的事情。以後沈家說不定哪一天就會用到這些人情。
可是這一次他不能,爲了沈白,爲了這個和他當年極其相似孫兒,他不能放過那個龍華大學的林姓學生。
周明山看着沈巖臉上雖然陰沉卻又堅定的表情,心中暗暗嘆息了一聲,人越老越固執,這一點就算是當年的精明無比的沈巖也無法逃拖的自然規律。
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十年前,周明山相信沈巖一定不會做出和現在一樣的決定,隨着那一個個打來的電話,周明山已經感覺到事情正一步步向他最不願意看見的方向發展。
現在他反而希望沈家派去對付那個林姓大學生的人還沒有動手,一旦真的已經將對反的手腳全部打斷,那可就一切都晚了。
“明山,我累了,要好好的睡一覺。那個林姓學生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在他的手腳被打斷之前,不要來吵我。”沈巖說完回房休息去了,將周明山一個人丟在院子裡。
周明山一個人站在院子中呆了片刻,最終苦笑一聲,心中暗道:周明山啊。周明山。你到底的在猶豫些什麼,沈老爺子既然都這樣交代了,你就照着做便是。沈家就是姓沈的人的,沈老爺子既然爲了沈白這個孫子不惜讓沈家蒙受巨大損失,你還在這裡白擔心什麼。
周明山想到這裡,也就不再猶豫,大步走出了沈家的院子,走到院子外,陣陣夜風吹來,他感覺到精神一爽,不由得又想到了當年那個剛剛走入社會,意氣風發的周明山。想到當年面對着沈巖都幹說出‘你如果和我一樣出身,就什麼都不是’的周明山。
歲月磨去了他的鋒芒,也磨去了他的銳氣,帶走了他的青春歲月,不過卻也給他帶來了豐富的經驗和更加全面周到的頭腦。
是啊,姓沈的人好像並不只沈巖一個人啊,沈巖爲了沈白不惜犧牲沈家利益的做法,想必沈家其他的人不一定認同吧。別的不說,就是沈巖的大兒子,沈白的伯父瀋海肯定不會願意看見這樣的事情發生。
沈巖對沈白的寵愛,沈家的人自然都看在眼裡,其中心裡最不是滋味的恐怕就要屬沈巖的大兒子瀋海以及瀋海的兒子沈飛了。作爲長子和嫡孫,卻不如沈白這個怎麼看就是一個十足的紈絝,敗家子受重視,想必他們心裡的怨不是一般的深吧。
如果乘着這次機會…………,有野心的人,當機會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野性就如原野的火苗一般,一發而不可收拾。
他在街上來回踱步,這是一次機會,不過也可能是一次非常危險的賭博,一旦贏了他可能借此機會上位,成爲沈家的實權掌握者之一。從而可以讓他真正走上事業的正軌,再經營個十年八年,說不定能夠拖離沈家,形成一股新的勢力。
想到這裡,早已平靜了多年的心境波瀾大起,他的情緒也跟着激動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想找出瀋海的號碼,忽然又猶豫了一下,將手機重新放回口袋裡;過了一會又將手機從口袋裡拿出來,這樣往復幾次,最終周明山終於用哆哆嗦嗦的手指按下了撥通按鈕。
這對周明山來說是一次豪賭,對他命運甚至神生命的一次豪賭。當他按下撥通鍵時,就已經等於丟出了他所有的籌碼。
如果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做得比你們這些沈家的人都好,我卻的是天生的資源,缺的是身後的勢力。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註定一輩子都要依附沈家,仰息在沈家的勢力下,毫無機會翻身和崛起。如果不甘如此,那麼在機會出現的時候,就必需拿出自己本來就少得可憐的籌碼一擲而下,以小博大,以兇險博富貴。
“明山,這麼晚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嗎?是不是老爺子還在爲小白的事情發火,所以讓大家都不得清靜呢。”瀋海的聲音顯得有些不耐煩,周明山在沈巖身邊已經二十年了,兩人關係一向處得不錯,所以他對周明山說話也沒有太藏着自己的情緒。
“大少爺,這次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勁。那個打傷孫少爺的龍華大學生身份好像很不一般,剛纔就有好幾個極有分量的人物打電話來幫忙和解。”周明山說出了兩個讓沈巖都要皺眉的說情者的名字。
“那老爺子怎麼說?”聽了周明山的話,瀋海的聲音明顯帶着點緊張,他可是沈家第一順位的接替人,雖然現在誰都看出來沈巖對沈白這個二孫子非常看重和寵愛,可是沒有人能夠否定他的第一繼承權。
所以面對這種和沈家利益息息相關的事情,瀋海自然非常重視。
“家主說不能放過那個林姓大學生,說就算不惜一切代價,把整個沈家都搭上,也不能讓孫少爺白白吃那麼大的虧,不能讓沈家丟那麼大的面子。”周明山說的基本上是沈巖的原話,只不過他稍加修飾,然後加了幾個詞,這話聽起來卻是大不一樣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才傳來瀋海低沉的聲音,“老爺子這次似乎有點過了。”
周明山輕嘆了一聲,說道:“海少,我們兩個認識那麼多年,交情一直不錯。這一次我跟你說一句和家主都沒有說過的話,沈家這一次可能有難了。”
雖然周遠山這一句中帶着他充滿野心的企圖,不過不得不承認他有着準確的判斷力和敏銳的嗅覺。
這一次沈家的確有難了,如果沈巖繼續頑固下去的話,沈家將要面臨的就是難以挽救的大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