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我說,急忙地去喝自己的這杯酒。但是,不知道是怎麼的,我卻在這一刻咳嗽起來,讓一小部分酒進入到了我的氣管裡面。
人體的氣管很奇妙,它不能容忍除了空氣以外的任何異物進入,進入後的結果只有一個——嗆咳。
我猛然地嗆咳起來,到最後咳得嘶聲力竭,直到將進入到自己氣管裡面的酒精完全地排除乾淨才停歇了下來。
“你沒事吧?”一直在給我拍打背部的寧海關心地問我道。
“沒事。不小心嗆到了。”我說,不好意思地去朝白姐笑了笑。
白姐卻在和我開玩笑,“這美女的酒可真是厲害啊。”
“白姐!”花蕊嬌癡地對着白姐叫了一聲,同時看了我一眼。我從她的眼神裡面看到了一種關心。心裡不禁大慰。
“下面,你和你妹妹喝一杯吧。”白姐接下來對花蕊說。
“白姐,我今天上當了。原來是我一個人與你們三個人喝酒啊。”花蕊苦笑道。
“你先與我們公司的人喝酒吧。接下來你願意喝酒喝,不願意喝酒罷了。剩下的酒讓他們兩個老同學慢慢喝去。”白姐笑道。
“這還差不多。”花蕊笑道。隨即緩緩地轉身,她去看着蘇梅。
蘇梅低着頭,顯得侷促不安。
花蕊依然地在看着自己的妹妹,我彷彿感覺到了她的嘆息。
“蘇梅。”花蕊終於說話了,她伸出手去撫摸着自己妹妹的的頭髮,我看見蘇梅的頭躲避了一下,但隨即便沒有再動了。
“蘇梅。是我不好。我無法向你解釋,因爲很多事情你不知道的好。今後好好跟着你們白總幹吧,白總會關照你的。”花蕊在說,眼神和聲音裡面都透出一股柔情,“來,妹妹,姐姐敬你一杯。”
蘇梅卻沒有動,不過我看見她的肩膀在顫抖。她在哭泣。“那姐姐喝了。今後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到這裡來找我。唉!”花蕊說着,隨即喝下了她自己的那杯酒。
“唉。作孽啊……”我聽到白姐嘆息了一聲,轉眼去看她的時候發現她的雙眼已經紅了。
場面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老同學,我們倆把剩下的就分了喝了吧。”寧海似乎也受到了感染,他對我說道。
我點頭。
“小張,再去拿一瓶酒來,我陪你們倆喝。”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花蕊忽然地對我們旁邊的服務員這樣說道。
我急忙地阻止,“花蕊,你還是少喝點吧。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酒很傷身的。”我的這句話衝口而出,完全地是出乎於一種自然。在我的心裡,真的擔心她喝多了傷害到她那美麗的身體。
“你不是醫生嗎?你在這裡我怕什麼?”她卻對我笑道。
“讓她喝點吧。這樣可能好一些的。”白姐說,隨即又對蘇梅道:
“蘇梅,你也喝點吧。你姐姐說的對,很多事情你不知道的好。也怪我,以前不知道花蕊有你這個妹妹。唉!蘇梅啊,可能有時候我對你要求嚴格了點,但我是非常地想你儘快成熟起來啊。你現在還很年輕,今後應該有你自己的事業,所以現在你多學一些東西對你今後纔有好處的。”
“白總,我身體不舒服。我先走了。”讓大家都沒有想到的是,蘇梅卻忽然地站了起來,直直地朝外面走了。
“讓她去吧。花蕊,你這妹妹和你一樣的脾氣。犟!不過我倒是蠻喜歡的。”白姐再次地嘆息道。
我很想問究竟是怎麼回事情,但想到這是花蕊的私事,終於地還是忍住了自己的發問。
接下來,寧海、我、花蕊開始喝酒,而白姐僅僅是偶然地喝一點。我驚奇地發現,花蕊的酒量竟然很大。因爲到後來我已經有了些酒意後她卻像沒事人似的。最後,白姐說:“好啦,今天就這樣吧。公司正式成立的時候我們再喝。”
大家只好作罷。
白姐的駕駛員在酒店下面等她。我坐上了寧海的車。
“我現在明白了,原來你和百里書記是那種關係。今天的這個老闆也是。”寧海看着我笑。
“白姐在你面前不是沒有迴避這個問題嗎?”我問道。
“是啊。其實我的本意是想買下那塊地的,但是她不願意。這樣也行。即使在這個項目上我不賺錢也是可以的,能夠與百里書記建立起這樣的關係倒也不錯。”他笑道。
我頓時想起了自己下午時候心裡的那個疑惑,“寧海,難道你真的不怕百里書記出問題嗎?上次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啊。”
他看着我,很驚訝的神情,“你怎麼會這樣想?”
我豁然一驚,急忙地道:“只是隨便說說。這官場上的事情啊,很難說的。”
“官場,說到底就是很多交織在一起的利益體。”他說道,“家族性的、同學、同鄉、上下級等等關係摻雜於其中。如果一個人出事情了後,那麼牽扯出來的將會是一大片的人。職務越高,牽涉的方方面面就越大。所以,當一個人到達了某個位置之後,反而地還不容易出事情。除非是有的人太過分,或者出於某種轉政治目的不得不動某個人。一旦某一個高級官員出事情後,在當地的震動將是非常劇烈的。正因爲如此,上面纔會特別的慎重。百里書記可是從基層一步步走上來的,這麼多年來,他結識的人肯定不少,其中位高權重的人也會有很多,而他自己的爲人也還比較低調。像他這樣的人是不會出事情的。你說是嗎?”
我點頭道:“有道理。”
“不過,老同學啊,我可要提醒你。作爲我們來講,畢竟還很年輕,我們經歷過的事情很少,對有些方面瞭解的也不是很多。所以,低調做人、待人以善才是最重要的。呵呵!我們是同學
,所以我才這樣直接地對你講。你不會見怪吧?”他說道。
我搖頭道:“你講得很好。在這方面,你比我強得多。真的。你大學畢業後就一直在社會上打拼,所以經驗很豐富。而我就不一樣了,其實我一直在一種比較單純的環境裡面工作,雖然對社會的複雜性與殘酷性有所耳聞,但對其中的最根本的東西卻並不瞭解。寧海。謝謝你的提醒。今後,我還希望你在這方面多幫助我呢。”
他準備說話,我制止住了他,“你先別說,聽我把話講完。其實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的,不過,我們兩個人之間需要那麼客氣嗎?我始終有一個概念,那就是,你能夠在短短的這麼幾年發展到現在這個程度,這絕不是僥倖的事情,在你成功的背後一定會有你以前很多的經驗教訓存在。所以寧海,今後多提醒我,我懇求你。”
“你已經很不錯了。爲人處世都很不錯了。你欠缺的其實僅僅是經驗和老辣。其實在這方面我也不怎麼樣。不過,最近我看到了一篇文章,這篇文章對我啓發很大。”他說。
“哦?你說說。”我頓時來了興趣。現在,我真切地發現,自己的這位同學已經與他的學生時代完全地不一樣了,他變得成熟、老練起來,而且對人還是那麼的真切。不過,他的身材有些矮小,比以前的他越發的發福了。這讓他的外貌顯得很平常、很不起眼。
其實,很多睿智的人都顯得很平凡的,但人們往往會犯同樣的錯誤——對這一的人不屑一顧。也許,白姐開始不願意見他的原因裡面這也是其中之一吧?
“那篇文章很有意思,它一開頭就提出來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他說道,“這個問題就是:爲什麼我們地球上的毒蛇越來越少呢?甚至很多帶有劇毒的蛇類還成爲了瀕危動物?按照物種進化理論,應該是毒蛇的數量很多才對的啊。可是,事實卻完全地與此相反,無毒蛇類氾濫成災!秦勉,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我一怔,隨即搖頭道:“我不知道。這個問題好像很複雜吧?”
“不,其實道理很簡單。”他卻搖頭道,“毒蛇,因爲它有毒,所以才自恃自己的毒牙而肆意地去攻擊別人。正因爲如此,它纔會招來大批的敵人。無毒的蛇類因爲對其它物種沒有威脅,所以才能夠相安無事地繁殖下去。做人的道理也是如此,無論你有多麼硬的後臺,但如果自己不低調行事的話,後果一樣是很可悲的。”
“是啊。很有道理。”我感嘆道。
“毒蛇的毒牙很厲害,大家都知道,但是,只要它蟄伏在那裡,不那麼氣勢洶洶的樣子,人們在看見它只會就會繞道而行。人們既然知道了它的厲害了,又何必去招惹它呢?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他繼續地道。
“是的。”我說,心裡卻在道:道理倒是這個道理,可是,又有幾條毒蛇能夠做得到這一點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