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局長,我發現您很不一樣的。”小胡忽然說道。
“哦?怎麼說?”我問道。
“您做事情比較實在。您上次走了一趟,下面區縣對您的反應都很好的。還說您沒架子,爲人很豪爽。”他說。
我苦笑,“還不是喝酒喝出來的。”
“這次是我們覺得最有面子的一次。特別是那位鄭書記,他對您太好了。”小陶說。
“他以前可是我們市周市長的秘書。能力很強的一個人。我和他是好朋友。”我笑道。這句話是故意說出來的,我知道回去後他們倆會很快把這個信息傳播出去。不管怎麼說,我在局裡面的領導中是最年輕的,而且年輕得還不是一點。所以嫉妒我的人大有人在。劉處長的事情雖然被我化解了,他現在對我畢恭畢敬的,但其他的人可就難說了。我相信外力的作用,如果七哥這次對我恩禮有加的事情傳遞給了局裡沒的人的話,我相信這對自己肯定是有好處的。當然,這裡面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和其他人一樣的喜歡聽奉承的語言。
“秦局長真是有能力的人啊。”小胡繼續奉承我道,“其實我比您小不了多少的,但是我可比您差遠了。秦局長,有件事情本來一直想對您講的,但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哦?你說。”我笑道。
“您第一次到局裡面來的時候我還真的想不到您就是傳說中的秦局長。所以就有些怠慢了您。還有我們主任也是,他最近多次在我面前說起那件事情呢,他說他內心直到現在都很有愧的。”他說。
我大笑,“那次也是我自己太不懂規矩了。我以爲自己直接去報道就可以了。呵呵!沒什麼的。小胡,你看我像睚眥必報的人嗎?”
“您當然不是了。大家都說您人雖然年輕,但心胸很開闊呢。”小陶說道。
我再次大笑,“得,小胡、小陶,你們倆就別這樣來奉承我啦。我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我自己還是知道的。”
這次下鄉最大的收穫就是:小胡和小陶開始在我面前隨和起來了。我心裡很高興。因爲我曾經聽別說講過,一個領導身邊的兩個人特別重要,一個是秘書,還有一個就是駕駛員了。衛生局是具體執行部門,雖然不能給每位領導配秘書,但小胡其實已經相當於是我的秘書了。很多政策在到了下面後就會被靈活應用的。
政府部門和政府下屬的局級機關在人員配備上是很有規矩的。政府領導就如同古時候的“官”而局級的負責人就只能算是“吏”了。官是可以配備秘書的,但吏卻不可以。吏就是幹事的,哪有資格配秘書?不過,這個“相當於”就解決了裡面的秘書問題了。
“相當於”這個詞很厲害的。以前,我在醫院的時候是醫務處長,我能夠直接到市衛生局的原因也是因爲這個“相當於”——相當於正處級幹部,所以就可以直接調到市級機關作公務員。這完全合乎法律條規。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有吃的嗎?餓死我了。”我問小然。本來我們可以在外面吃完飯再回家的,但是爲了在小然面前顯示出自己的日理萬機,所以我還是決定直接回
家了。我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因爲我又一次的食言了。我答應孩子週末帶頭出去玩的,但我卻在下鄉。幸好明天又是一個新的週末。
“你回家前又不打個人招呼。我和孩子在外邊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回家了。”小然說。
我餓得有些厲害,見家裡沒吃的,頓時有些煩悶和不悅,但是卻不便於發作。“得,我自己下碗雞蛋麪吃算了。”
“家裡好像沒雞蛋和麪條了。”小然說。
“我不在家你們就不做飯?”我心中的氣“騰”地一下就上來了。
“我們很多時候都是在外公家裡去吃的。”孩子說。
“最近我一點一點地把家裡的東西在往新房子那邊搬。你一直在下鄉,所以我們也就沒去那邊住。”小然說。
“可以先住過去啊?告訴我一聲就行了。”我說。
“你是一家之主,你不和我們一起去住會很不吉利的。”她說。
我一怔,苦笑道:“你還是教師呢,怎麼這麼迷信?”
“有些東西雖然我不相信,但還是得講究才行啊。我父母都這樣告訴我的。”她說。
“明天就搬。”我說,“聯繫一家搬家公司,把需要的東西搬過去,不需要的就地處置了。賣給那些收破爛的也行。”
“明天是週末呢。”她說,隨即去看了一眼孩子。
“你負責搬家,我帶兒子出去玩。搬家公司在,你只需要清理一下就可以了。”我說,隨即問道:“對了,你父母搬到新房子那裡去了沒有?過戶手續我不是已經辦好了嗎?”
“我爸爸說那臥室的顏色太鮮豔了。”她說道。
“你怎麼不找人去重新刷過一次漆啊?”我問道。
“我哪來的時間?白天上課,晚上還要帶孩子。”她嘀咕道。
“週末呢?又不是讓你自己去幹。花錢找人不就可以了嗎?”好不容易被我壓下去的氣又開始冒出來了。
“你生什麼氣啊?那些事情不是你們男人做的嗎?”她說道。
“你!”我氣得說不出了下面的話來,“算了,明天我自己去刷,我自己親自去刷!這下你滿意了吧!我下鄉半個月,每天一個區縣的跑,回來連一口飯都吃不上!”我說完後就直直地跑出了門去。然後“咚咚咚”地下樓。
身後傳來了兒子的叫聲:“爸爸,早點回來!”
回來?老子還回來個球!我沒理會孩子的叫聲,心裡憤憤地道。
本想就在樓下找個小店隨便吃點什麼的,但是我的心裡卻覺得那樣做虧欠得慌——那麼差的地方,自己去那裡太對不住自己了。
打車去到市裡夜市最繁華的地方,找了一家酒樓坐下。點了幾樣可口的菜,還叫了一瓶好酒,然後獨自在那裡吃喝起來。只要有錢,我想吃什麼不行?我在心裡憤怒地想道。
但我的心裡是孤獨的。回想自己這段時間裡面在那些區縣裡面受到的禮遇,那種前呼後擁的美妙感受,再看看自己現在這樣蕭索地、獨自坐在這裡,心裡越加地不是滋味。
喝了兩杯酒過後才發現好
酒也是那麼的難喝,它讓我的喉部和胃及其難受。我知道,喝酒也是需要心情的。
叫誰來陪我喝酒就好了。我在心裡想道。
頓時想起了一個人來。
“在什麼地方呢?”電話接通後我問道。
“你回到市裡了嗎?”她在問。
“今天剛回來。你呢?”我問道,希望她回答“是”
“我回來了還幾天了。一直在等你電話呢。”她“吃吃”地笑。
“來陪我喝酒吧。”我說。
“你在什麼地方?”她問道。
我隨即告訴了她。
她來了。
我看着她,發現她變化有些大,臉上似乎已經有了皺紋。那天晚上我在酒醉後沒有發現,因爲我的酒醉修飾了她臉上的缺陷。
“看什麼呢?是不是發現我變老了?”她在我面前坐了下來,黯然地道,“唉!太幸苦了,怎麼不變老呢?”
“最近生意還不錯吧?”我問道。
“就鄭書記那個地方的縣醫院的主要藥品被我包完了,其他地方的都不怎麼樣。”她說。
“那也不錯啊?”我說。
“你會幫我的,是不是?”她給她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忽然想起崔主任對我的吩咐,“我覺得你最好還是不要做藥品了,現在藥品這東西競爭太厲害了。你的實力又不夠,會很累的。“
“那你的意見呢?”她問我道,和我碰杯。現在,她在我面前就像老朋友般的隨意了。
“我覺得你最好是做耗材。選一到兩個利潤空間高的耗材產品,當然,最好是獨家經銷的。這樣的話,你一年的利潤也會很可觀的,而且還不讓人注意。”我說。
“除非你願意替我打招呼。”她媚了我一眼。
“你傻啊?我都說出來了,難道不會幫你嗎?而且,”我說,將嘴遞到她面前,她的頭朝我靠了過來,側耳對着我的嘴,我頓時又了一種想要去親吻她耳垂的衝動。但是我忍住了,“而且,你是我的女人啊。”我在她耳畔說道。、
“還是你對我最好。”她的身體縮了回去,臉上盪漾起了一片春意。
“對你好的不止我一個男人吧?”我怪笑着對她說道,心裡酸酸的。
“你知道的,我有什麼辦法呢?除了自己的身體,我還能拿什麼去和人家交換?但是,我自己知道,我對你是一種真感情。”她說,將她面前茶杯裡面的茶水倒掉了,往裡面倒滿了酒,然後猛然地喝下。
“我知道你很難的。”我急忙地道,爲自己剛纔的話深感後悔。
“我們少喝點吧。我很久沒陪你了。今天,你要我嗎?”她對我說,很溫柔的語氣。
“我很想你的。”我被她的溫柔感染了。雖然明明知道她陪我的目的是爲了什麼,但是我發現自己無法拒絕。因爲,我感覺得到,她剛纔的話裡面有一部分是真實的。更關鍵的是,現在的我需要溫暖。女人的溫暖。
不過,我還是堅持把自己要的這瓶酒喝完了。我今天有些累了,我需要酒精給我更多的激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