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這人真的以爲自己能夠拖我下水？”冶源大治一巴掌打開只剩下灰塵的莫格利，長舒一口氣。
雙方絕對的實力差距太大了，就算莫格利拼死一搏，也無法彌補中間的距離。
再加上他本身還有着暗星斗篷和出木衫給他的鎧甲，就算讓她打，她也未必能夠破開自己的防禦。
“我這邊結束了，不知道英才那裡好了沒有？”腳下推進器啓動，大治再度朝空中的破洞飛去。
此時出木衫正滿臉愁容的看着天空，就在剛纔，他發現這裡的爬山虎很剋制自己。
只要自己一釋放出精神力，周圍的爬山虎就如同聞着腥味的鯊魚一樣，迅速從四面八方游來。
而精神力對這些爬山虎的傷害趨近於零，或者說它們真的是將精神力作爲養料。
對於這種能力極度剋制的敵人，出木衫也只好用鎏金一點一點的磨掉對方的能量，但是這很需要時間。
“噬光斬！”一道漆黑的劍氣吞沒了周圍的光芒，以摧枯拉朽的姿態絞碎前方攔路的爬山虎。
“總算是解決了。”大治提着暗刃飛到小衫的身邊：“快走吧，神主不知道什麼時候到。”
“……嗯。”出木衫看着前方的機甲，不知道爲什麼，剛纔他的腦海裡竟然生出一種疏離感。
如果說之前與冶源大治是日夜不離的好朋友，那麼現在給他的感覺就變成了好多天沒見的朋友了。
一些剛剛纔發生的事情在他的腦海裡似乎變得有些年頭，甚至開始模糊，這不是他該出現的情況。
以他的記憶能力，哪怕是十多年前纔出生的事情都已經記得一清二楚，不可能會模糊。
不過出木衫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和大治離開這裡，畢竟神主這把懸在頭上的刀還沒放下。
在雲朵內的封印世界中，空間類的能力只許進不許出，只有在外面纔可以重新通過法術離開。
離開雲朵內部的空間之後，冶源大治這才能夠重新施展空間魔法，迴歸鏡面世界。
重新回到實驗室，兩人身上的戰甲自行解體，在系統的幫助下回歸機械倉庫裡進行保養。
戰鬥中難免有損耗，即使可以自動修復，也要定期進行保養與補充，才能夠用得更加長久。
回到實驗室內，小衫沒有說話，而是開始在這片實驗室內閒庭踱步，用手撫摸每一臺電腦。
這種感覺還是那樣的熟悉，彷彿從未離開過實驗室內，與冶源大治身上的那股違和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現實加上那位神的神職，主司記憶與遺忘的神明，串聯在一起思考，情況就很明朗了。
過了好一會兒，出木衫才艱難的開口道：“大治君，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你可能有麻煩了。”
“嗯？我？”在思考人生的大治用手指着自己的下巴，一臉驚訝的表情，他能有什麼麻煩？
而出木衫看着他的眼睛，很認真的說：“就在剛纔，我發現我似乎快要把你忘了。”
“哈哈，這不可能吧。”冶源大治雙手枕在腦後，一副你在開玩笑的表情。
出木衫也不說話，就是這樣安靜的看着他，似乎是想要趁自己還想得起他是誰的時候將他牢牢記住。
看他不像在開玩笑，冶源大治也認真起來：“你是認真的？不可能吧，怎麼會有這種事。”
別說出木衫了，就算是精神力較爲弱小的他，只要不想忘記就絕對忘不了的。
不過很快他也想起了那位神的神職，再加上對方最後拼死一搏的樣子，突然覺得這樣不是沒可能。
“呵，還是着了她的道啊。”大治苦笑一聲：“這個情況繼續下去，可比死亡痛苦多了。”
有人曾說過，這個世界上每人都會經歷三次死亡，第一次是身體的死亡，也是醫學上定義的死亡。
第二級是記憶的消亡，當大家對他的記憶都消失了，就算是經歷第二次死亡。
第三次死亡是痕跡的消亡，當他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全部消失，就算是在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死亡。
而莫格利的臨死反撲直接將他帶入了第二次死亡中，不可謂不狠毒。
而且最麻煩的是，這類詛咒很可能會有連帶作用，如果大家全都遺忘了他，說不定冶源大治真的會死。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出木衫看着冶源大治，他是真的害怕自己會失去這個朋友。
他曾經設想過冶源大治會在什麼情況下離開他，中了大獎、突然要去拯救世界、受到上界的召喚、決定去往宇宙探險、在與敵人對戰時戰死等等，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會是以自己都不記得他作爲結局收尾。
明明兩人之間有那麼多珍貴的回憶，卻到最後行同路人，他不接受。
“我也不知道。”大治搖了搖頭，沒有對付過這種詛咒：“老頭，你知不知道有什麼辦法應對它？”
噬魂之碑的虛影出現在他們倆中間，看着冶源大治思索良久，最終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這種詛咒在人死之前種下，死後會因爲強大的怨念反撲而形成變異，從而進化成更加兇猛可怕的詛咒，更何況施咒者實力不弱。即使是我，在面對這種詛咒時也沒有什麼太好的方法。”
“雖然這麼說很可惜，但是能夠救你的人只有聖人那一級別的強者，而且我，似乎也開始忘記你了。”
老頭子也很無奈，沒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也會忘記自己親自選定的繼承者。
見到這兩人都束手無策，冶源大治也只能認命了，畢竟他也沒有將太多的希望寄託在他們身上。
出木衫走到他身邊，雙手搭在他肩上：“放心吧，我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會忘了你的！”
這是給冶源大治說的，也是給他自己說的，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忘記這個朋友。
“別這麼悲觀嘛。”冶源大治笑着打開了他的手：“現在詛咒還不強，沒那麼容易忘記的。”
“再說了，只要成爲聖人，詛咒不攻自破。等着吧，我一定會在詛咒結束之前奪得這方世界掌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