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賈幸運一早就去神機門送信了,只剩我和浮雲兩人在家,今天是大年初一,我們決定包餃子,寶日國這裡的風俗過年不吃餃子,要吃什麼全魚宴,祈禱來年豐收,年年有餘什麼的。
我和浮雲兩個穿越人士卻不管這一套,該吃什麼吃什麼,浮雲好幾天以前就念叨着想吃三鮮餡餃子,所以我們下午就開始準備包餃子的材料。
浮雲是個純粹的吃貨,只會吃,給我打下手我都嫌她礙手礙腳。
於是我派她去國師府裡找上官嵐溪,我一個人在竈房內忙活就夠了。
浮雲去了半個多時辰,回來時說上官嵐溪被皇上召進宮裡了,我想起今天是莫詡和莫菲的生辰,皇上或許請嵐溪過去做祈福。
傍晚時分,莫詡竟然來了。
我有些吃驚,沒想到他的生辰宴這麼快就結束了。
莫詡是一個人來的,見到浮雲在家,不願進屋,在院子里拉着我低聲道:“小寧,跟我出去走走。”
我看他的情緒好似不高,想起昨天他說想讓我陪他過生辰時的期冀表情,便點點頭,“你等等我,我去換衣服。”
進屋裡換衣,挑了一件粉色小襖,瞥到莫詡送給我的狐裘,便將狐裘也披在身上,又端出一個小碗,裡面盛幾個餃子,準備給他嚐嚐。
出來時,見到浮雲在院子裡與莫詡說話,她手裡拿着一個包袱,對莫詡道:“你的手腳有沒有生凍瘡?這裡是我做的手套和棉襪,送給你。”
她的言語裡滿是關切,似乎很關心莫詡。
浮雲這丫頭怎麼回事,她到底對莫詡抱的什麼心思。之前問她幾次,她都說莫詡很像她穿越前的弟弟,所以纔會對他感興趣,但絕對是姐弟情誼,沒有男女之情。
可是今天這送禮物又是什麼意思?她還不知道莫詡的身份,唉,頭疼啊!怎麼跟浮雲講呢?
莫詡疑惑地看着浮雲。“你怎麼知道我手腳生凍瘡?”
浮雲微一低頭,沒說話,將包袱塞進莫詡手裡,轉身朝屋裡走來。
她見到我站在門前,對我眨眨眼睛,經過我的時候輕聲道:“小銀龍越來越帥啦,你可要抓緊機會。該吃就吃!”
呃!她這是啥意思?
我徹底被浮雲弄暈了。
莫詡手裡抱着浮雲塞給她的包袱,也是一頭霧水,不明真相地問我:“小寧,你告訴她我生凍瘡了嗎?”
我對莫詡笑笑,“浮雲的一片心意,你收下就是了。”
莫詡將包袱放進懷裡,在擡頭看我時,目光中多了幾分驚豔。
我被他毫不掩飾的眼神看的臉上一紅,他伸手摸摸我的臉頰,低聲道:“小寧。你穿這狐裘真好看!”
我狡黠地眨眼。“是人好看,還是衣服好看?”
他大言不慚地道:“自然是人好看!”
“嗯。算你有眼力!”我很受用地笑笑,夾起一個餃子餵給他。
“這是什麼?很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點!”又餵給他幾個。
看着他吃完餃子咂嘴的樣子,突然覺得小銀龍真的越來越帥了,連吧唧嘴都帥!拉起他的手向院子外走。
他的手有些涼,尤其手心,我把他的手拽進我的袖子裡,用我手腕上的體溫幫他暖手。
他怔了一下。便溫柔的對我笑了笑,順勢將我攬入懷裡,抱着我,吻了一下我的面頰,在我耳畔低低地道:“小寧,今天一天我都在想你。”
我不好意思地左右看看,提醒他,“詡兒,我們這是在巷子裡呢!”
囂張的小霸王纔不管這一套,抱着我就是不鬆開,耍賴道:“今天是我的生辰,你就不能聽我的嗎?”
“好吧,壽星大人,你想去哪?”我無奈。
“我們去看煙花吧!每年的正月初一都有煙花燃放,可是我年年都要呆在宮裡,從沒看過。”
“好!”
看煙花,就看煙花。
燃放煙花的地點在牡丹廣場,很多百姓吃過晚飯就過來等候了,這算是寶日國一年當中最熱鬧的時刻。
天色漸黑,牡丹廣場周邊的樓宇掛着大紅燈籠,一派喜慶祥和。
我和莫詡手拉着手來到牡丹廣場,每個人買了一串冰糖葫蘆,擠在人羣裡,跟着他們一同等候煙花的綻放。
等候的人很多,我被人羣一擠,冰糖葫蘆掉在地上,莫詡看着我的窘樣,幸災樂禍地笑了。
我惱怒地瞪他,他卻將自己手中的冰糖葫蘆塞給我,低笑道:“這回別再掉了,否則你就沒的吃了。”
我想起出來時浮雲對我說的“該吃就吃”,忍不住一笑,想調戲調戲他,“那我就吃你,來,快到碗裡來!”
他捏我的鼻子,“你的碗有多大?能裝得下我?”
“你有多大,我的碗就有多大!”
他垂頭,湊到我的耳畔,曖昧地吹一口氣,“那我們不看煙花了,找個地方讓你吃我吧!”
汗!死小子!還真上道!我狠狠掐一下他的腰,“少廢話,只約會,不開房!”
他唉喲一聲,自己去琢磨“約會”和“開房”的高深含意去了。
這時,夜幕中煙火綻放,身邊的人們開始歡呼。
莫詡從身後抱住我,緊緊的,我們一同仰望天空的煙花。
絢爛的煙火,一簇簇開放,將夜空點亮。
突然想起曾經聽過的一首歌:“陪我看一場華麗的煙火,我的愛如此短暫自由。”
詡兒,但望你與我之間,不要如煙火一般華麗卻短暫。
這一晚我和莫詡玩得很開心,看完煙火後,我們去西街夜市裡吃小吃,跟着浮雲混久了,我對小吃也頗有研究。
莫詡雖然經常偷偷溜出宮玩,但是每次都有小福子在身邊,小福子是個盡職盡忠的奴才,尤其體現在莫詡的飲食上,每次莫詡要在外面吃東西,小福子都會緊張地先試吃,搞得莫詡全無興趣。
今天他跟着我吃了很多風味小吃,非常盡興。
從西街夜市出來以後,我和他手裡捧着豌豆糕往回走。
“小寧,這是我過得最開心的一個生辰。”明明是開心的話語,可他的語氣裡卻有一絲憂鬱。
我側過頭看他,“詡兒,你有心事?”
他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地笑了:“沒什麼,只是很快要回西苑練兵,有些捨不得小寧。”
“這麼快就要回西苑?”
我們走到街頭的拐角處,他拉着我站在微暗的牆邊。
“詡兒?”
他用小勺挖了一勺豌豆糕塞進我的嘴裡,眼含寵溺地看着我將豌豆糕嚥下,半晌,嘆道:“小寧,你嫌棄我是太子嗎?”
“你又胡說!”我捂住他的嘴巴,認真地道,“詡兒,你的想法我明白,朝中那些老官背地裡議論的話我也聽過許多,可是你要知道,皇上讓你去練兵是爲了鍛鍊你的能力,磨去你身上的叛逆和尖銳,並非要你用這樣的方式證明自己。
詡兒,我從不覺得你不好,你有學識更懂治國之道,否則也不會寫出令翰林院學士傳閱多時的策論,你有膽識更通曉兵法戰理,而且武藝高強,這世上誰能比得過詡兒優秀呢?”
他用涼涼的手指擦了擦我的嘴角,眼中滿是柔光,“小寧……”
我踮起腳尖,吻上他的脣,“詡兒,你是我心中威武的白馬王子!”
他抱住我,深深地迴應我的吻。
朝中一直流傳着太子無能的傳言,就算莫詡性格大條,可是日子久了,聽得多了,難免心裡有想法,逐漸地產生越來越想證明自己能力的想法,所以皇上讓他去西苑練兵,他沒有異議地就去了。
雖然莫詡很多時候確實不夠成熟,讓他去西苑鍛鍊也是極好的教育方式,但我不得不說,皇上還真下得去狠心啊,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就那麼眼睜睜地看着他手上凍得生了凍瘡,還硬着心往西苑趕他。
可憐的詡兒,回宮過個年也只能待五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