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直逼北魏

我手中的竹筒差點沒拿穩,穩了穩心神道:“他瘋了嗎?東晉他還沒有吃下,就開始想北魏?難道是因爲這麼多年拓跋君邕不在北魏,他便覺得有機可乘了?”

明星稀拽着珠串的動作,彷彿要把它捏碎了一樣:“非池中之物,想要成爲天下的霸主,有這樣的心理,不足爲奇。現在只有南齊在坐山觀虎鬥!”

“不過也好,天下動一動,誰知道會是怎樣的局面?誰知道會不會是下一個盛世!”

我看着明星稀,不免憂心遲疑起來:“拓跋君邕離開,北魏應該不會被淪陷,那你呢?容與攪亂這一池水,北周也一定會讓你出山,到時候……”

我不敢想象,他們刀劍相向的樣子,我曾經問過明星稀,明星稀說不會有這一天。

明星稀今天也問了拓跋君邕,如果兩人刀劍相相,會怎樣?所有的人可以拔劍相向,我卻不希望他們拔劍相向。

明星稀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我不會和他刀劍相向,就算我死,我也不會拔劍對着他!”

動了動嘴角,停頓了一下,帶了一絲急切的低吼:“明星稀你爲什麼不跟他走?放棄你的一切跟他走。爲什麼你不讓他留下,彼此放棄一切!就在這蜀地竹海,安安穩穩一輩子!”

這句話問得很自私,問的很揪心,問得很蒼白。

明星稀把佛珠套於手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鳳目之中對我滿滿溫情:“傻姑娘,他是一個從無敗績的戰神,十三歲上戰場,對於他來說,北魏皇太子拓跋君敘大於天,我只能排在北魏皇太子的後面!”

“不過……他已經許諾,北魏皇太子坐定江山,舍下這一切,再回來,這對我來說,能得到這樣的諾言,我也感激上蒼,又怎麼能再奢望,再自私,讓他心中有遺憾?”

他說着嘴角浮現無奈的笑,有一種身不由己的淒涼感:“同樣的,如果今天西晉的皇容與連同他國直逼北周,我要回去,他只會說一句保重,不會橫加阻攔我!”

“我和他生於此,身份地位沒得選擇,因爲沒得選擇,所以便承受這些東西給我們帶來的枷鎖。爲彼此放棄一切,留下,跟他走,跟我走,傻姑娘啊,這些都不可能的!”

“我們有彼此的固執,有彼此的堅持,有彼此要守護的東西,也許有那麼一天,自己守護的東西分崩離析,才能爲彼此自私自利!”

“我和他之間的情愛,是成全,不是巧取豪奪佔爲己有,不是朝朝暮暮,日久天長!”

他的話讓我很震撼,他們之間是成全,因爲彼此太瞭解彼此,太知道彼此要什麼,所以彼此一個眼神,一句話,便能心甘情願的放在對方走。

哪怕心已經痛得無法呼吸,連笑容都沒了顏色,還能揮手,乾脆利落說再見。

我看着他,默了默,聲音有些哽咽:“我去做飯,今日悶竹筍,紅燒兔子肉!”

“好!”

他應了我的聲,明明痛得已經穩不住了身形,他還能筆直的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蜀南竹海,綿綿竹海幾百裡,我們在這裡住了三年,過着日出而出,日落而息的生活。

我都快忘記了我還有仇恨。溫暖平靜可以讓人忘記一切,就想時間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如明星稀所說,偷得的浮生奢侈的只想它停留。

可惜它偏偏流逝得很快,任憑自己怎麼合十雙手連它的尾巴都抓不住。

燜竹筍,紅燒兔子肉,一盤菜葉,一碗糙米飯,我端過去的時候,明星稀坐在窗戶前發愣,手中佛珠輕捻,怔怔地望着遠方。

把托盤放下,他都沒有聽見聲響,看了看他,我悄然的退下,關上門,依舊沒有驚醒他。

竹林深處鳥叫不再悅耳動聽,竹林深處的泉水潺潺,不再甘甜凜冽,這一切的一切都變了樣。

讓這一切的一切變了樣的罪魁禍首,就是容與,他的雄心壯志,野心勃勃,提醒着我們所有人,有仇恨,有國家,有疆土……

回到自己的竹屋,開始收起自己的行囊,金簪變成了可笑的物件,像我永遠擺脫不了似的。

隨手撈起,直直的奔向竹林外,找到一處最深的深水潭,手一揚,屬於容與母親的金簪丟了下去。

水波一圈一圈的盪漾,昭示着我想和他劃清界限,哪怕這麼多年來我想明白,我對他是有愛的。

這些愛啊,被磨的一乾二淨,這些愛啊,被他親手給毀掉了。

不會再有任何愛,不會有任何不捨,不會再有任何心軟。

水波不在盪漾,我轉身,心驚嚇了一跳,明星稀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後,鳳目靜靜地看着深水潭:“收拾收拾,我們回北周!”

我停頓了片刻,點頭:“我去把東西歸置好,你吃好飯,我們就走!”

“好…”他嗓音啞,“我回去吃飯!”

他一身白衣,轉身融入綠色盎然之間形成一抹蒼涼的美。

住了三年的地方,所有的鍋碗瓢盆都是一點一滴置辦的,明明不捨,還得裝作若無其事。

關上竹門,這裡的一切與我們再也無關。

高大的駿馬嘶鳴,在寂靜的竹林之中,蓋過了所有的聲響!

我緊緊的摟着明星稀腰身,貼近他的後背,耳邊除了馬蹄聲,什麼都沒有。

而他,離開竹林,嘴角始終勾着若有若無的笑。

嘴角有笑,眼中卻沒有星星,眼中沒有星星,是因爲沒有那個人,沒有那個讓他眼中笑着帶星星的人在他身邊。

從蜀地竹海來到北周,快馬加鞭,他的戰馬用了十日,用的十日來到北周的京城,他自己的府邸,一品親王府。

親王府沒有女主人,有的只是服侍他的老人,我的到來讓他們很雀躍,同時讓他們也很驚愕。

席慕涼見到我泣不成聲:“姑娘,您回來了!”

我摸了摸她的手臂:“這麼哭得像個淚人一樣?我回來了你不高興嗎?”

席慕涼在與我分別之後,就和右前鋒一起來到了北周,右前鋒去了軍隊,席慕涼進了親王府,安頓下來等待我。

席慕涼抹着眼淚:“奴婢沒有不高興,奴婢很高興,奴婢只是以爲姑娘還得過許久才能回來!”

“別哭了!”我替她抹了抹眼淚:“再哭就不好看了,來告訴我,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在這裡有沒有人欺負你?”

“誰會欺負她一個丫頭?”

我的話音落下,明少遐一身王服眼中帶着傲氣而來,身後跟着幾個隨從,我眯了眯眼睛:“多年不見,世子已經繼承了王位,恭喜啊!”

明少遐曾經當世子的時候,看我的眼神便是居高臨下,鼻孔朝天的姿態,現在繼承了王位,當上了王爺,鼻孔朝天的姿態更甚,說話更是盛氣凌人。

“這是我本應該得的,倒是你這個賤人,這麼多年把我王兄拐走依然沒名沒分,想來可笑!”

席慕涼欲上前理論,我伸手攔住了她,盈盈笑道:“沒名沒分才能長長久久,念念不忘,有名有份,只不過在家中擺設,要來何用?”

明少遐哼哧一聲,不屑道:“正經家的姑娘,誰會像你?只有你這種不正經家的賤人,纔會有如此離經叛道之論!我真替你的爹孃感到害臊!”

我不生氣,反而還笑:“你如此替我操心,我該如何謝你?儘量的嫁給你的王兄,那你喊我一聲王嫂?”

“賤人你敢!”明少遐直接被我惹怒道:“你這也上不了檯面的女人,膽敢染指我的王兄,我肯定把你給宰了!”

眼中閃過嫌棄,把他從上打量到下:“你有本事宰了我,怎麼沒有本事爲你的父王報仇?欺負我一個弱女子算什麼英雄好漢?”

“有本事去開疆闢土,爲國分憂,在我面前叫囂,逞威風,可真是一丁點都不男人啊!”

“你說誰不是男人?”明少遐徹底被我燃爆,呲牙裂目:“你這個賤人,你以爲這裡是北魏,還以爲這裡是東晉,允許你在這裡放肆?”

“這裡也不是你的王府!”我靠近他,他的手指都快戳到我的鼻子,“這裡是凌孝親王府,不是你說了算,你跟親王品階還差一截,明白嗎?”

“你……”

我戳中了他的痛腳,他指着我的手指改成掌,要過來掌摑我,手還沒有打下來,就被明星稀抓住了手腕。

明少遐身體僵硬,囂張的眼中帶着一絲慌亂,慢慢的扭過頭去,帶着一絲討好:“王兄,我聽說你回來了就過來看你,您這些年在外面過得可好?”

明星稀把他往後一拽,面若寒冰:“這是最後一次,若有下次,不要再叫我一聲王兄!”

明少遐身體向前傾,趔趄幾步才站穩,不甘的叫道:“王兄,這就是一個賤人,不安分守己的賤人,你這麼護着她做什麼?你知不知道她是東晉已故皇上的貴妃,又和灼兒的夫君牽扯不清,這樣的女子本身就是不乾不淨,和她相處,莫要污了你纔好!”

“一次機會也沒有!”明星稀冷酷的叫道:“賢叔,把少遐王爺送走,告訴門口下次見到他,無論何事,都不用請進來!”

賢叔應聲而出:“是,少遐王爺請!”

明少遐激動起來:“王兄,我和你纔是兄弟,這個賤人跟你沒有關係,你竟然爲了她不顧我們的兄弟情誼?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讓你什麼不管不問消失三年?”

“王兄,你知不知道這三年來發生了多少事情?這樣的一個女人,本就不值得你爲了她消失三年!”

在世人眼中,明星稀是跟我消失的。

在世人的傳說之中,明星稀是一怒之下爲紅顏,消失在東西。

鮮少人有知道,我們一起消失的還有拓跋君邕,我是他們幸福三年的見證,亦是他們三年躲過風言風語光明正大的遮擋板。

明星稀鳳目冰涼如水,聲音卻是溫和嚇人:“明少遐,本王做事容不得你在這裡指手畫腳,現在立刻馬上給本王滾出去!”

賢叔見他不走,急切的拉了他的手臂:“少遐王爺,這邊請!”

明少遐跺着腳道:“王兄,這個女人就是一個禍害,你跟她在一起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北周有那麼多的女子,任你挑選,你怎麼就選擇了這麼一個女人?”

明星稀冷漠注視着他,未再言語,他逞強着。

賢叔一見不好,用力把他往外拖,明少遐掙扎的厲害,嘴裡絮絮叨叨沒有一個好話。

直到聽不到他的聲音,我問着明星稀:“你是要進宮嗎?”

回到了親王府,他馬不停蹄的就換了衣裳,這種暗紫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加之他凌厲氣息,哪怕嘴角掛着溫柔的笑,也給人一種難親近的距離感。

明星稀負手而立:“三年未回來,朝廷之中還如此穩定,我都有些好奇我的父皇,昏迷未醒的水分到底是因爲什麼!”

“那……”

“現在還不可以!”明星稀拒絕我道:“等我進了宮之後,瞧上一瞧,尋得機會,再帶你進宮!”

他一眼就知我要做什麼。

“好,一切小心!千萬要保重!”

“這個是自然!”

他拍了拍我的額頭,離開。

席慕涼拿着我的行李,“姑娘,奴婢帶你回房!”

“嗯!”

我應聲跟她走。

沒多大一會兒,拖着明少遐離開的賢叔回來了,他是親王府的管家,亦是親王府伺候多年的老人。

腿腳不是很靈活,曾經在戰場上留下來的傷痕,只要不走急促,倒是與常人一模一樣。

賢叔告訴我親王府伺候的人員很少,一來,明星稀不喜歡鋪張浪費,二來不能讓別人拿了把柄,說他功高蓋主之流。三來他本身在北周京城的親王府呆的時間不長,所以只有幾個打掃燒飯的人。

我表示知道,席慕涼本來打算把我帶入客房,賢叔卻把我帶到和明星稀一個院子,他打量着我說道:“王爺這麼多年,也沒有一個知心的人,姑娘能與王爺在外三年,想來與王爺關係非同一般!”

“我從戰場上下來,就希望王爺能得到幸福,有一個知冷暖說暖心話,姑娘,王爺喜歡與你,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就把你當成這主王府的主子!”

三年來,我的容顏徹底長開,好看的程度雖然不及明星稀,但是我們曾經相似的地方,轉變的有些不一樣了。

除非仔細去辨認,不然咋看,只會覺得我們倆都是好看的,而非是有什麼關係?

“多謝賢叔看得起!”我挑了院子裡的一間房間:“王爺回來,肯定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我住在他隔壁就好,這樣有什麼事情他也方便叫一下!”

賢叔點了點頭:“姑娘想得周到,屬下唐突了!”

“讓慕涼給我收拾就好,賢叔下去忙吧!”我對他淡淡的說道。

“是!”賢叔恭謹道:“姑娘缺少什麼,一定要告知屬下,屬下去弄來!”

“好!”賢叔得到我的話,慢慢的後退出院子。

我沒有隨即進房間,繞着院子走了一圈。

而後停留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這三年來各國動向怎樣?西晉要聯合他國突然攻打北魏,到底是因何事?”

席慕涼神色幽緊:“回稟姑娘,姑娘離開三年,等同於失蹤,凌孝親王對外人而言也是失蹤。跟姑娘一起的還有北魏將軍,但皇太子對外宣稱,姑娘已經進入北魏皇室,擇日選黃道吉日,與姑娘成親!”

我的臉沉得如墨一般:“皇太子爲何這樣做?你沒有寫信告知他,我與拓跋君邕一起失蹤的嗎?”

“奴婢說了!”席慕涼眼中浮現了一絲自責:“奴婢有時候在想,是不是因爲奴婢把什麼事情都告訴了皇太子,皇太子便篤定姑娘會去北魏,才這樣對外宣稱要和姑娘成婚!”

“西晉的新皇,東晉的十一皇子,自打聽聞此消息,便像瘋了一樣不斷的加速吞併東晉,更加和所有的周邊列國友好往來,繼而,周邊列國稱,三國齊吞北魏,就算北魏常勝將軍拓跋君邕在,他也難有三頭六臂,擋得住三國一起夾擊!”

“他簡直是在胡鬧!”我從震驚,趨向於平靜,盯着席慕涼道:“趕緊寫信告訴你家皇太子,切不可如此動怒,根本就沒有的事情,不可妄言!”

“來不及了!”席慕涼擡頭盯着我的眼睛,極其認真道:“姑娘請稍等片刻!”

我不解她要做什麼?

她把我的行李放下,匆匆的跑出了院子,片刻之間,抱着極小的錦盒,又匆匆的跑進來。

她把錦盒放在我的腿上:“姑娘失蹤三年,皇太子沒有問姑娘的去處,奴婢也沒有告知,皇太子便給了奴婢這些,奴婢一直都收着!”

我手摸在錦盒上,“都是些信件吧!”

“是的姑娘!”席慕涼有些喘的說道:“字裡行間,無一不在想念姑娘,姑娘北周的事情解決之後,請務必去北魏!”

長長的舒嘆了一口氣:“慕涼,明少遐也說了我是一個禍害,你還這樣執意的讓我去北魏,你就不怕我去禍害你們家皇太子嗎?”

席慕涼把頭搖得極快:“哪裡什麼禍害不禍害,自古以來,只有自己沒有本事,纔會把所有的怨氣怪於別人,真正有本事的人,不會怪罪於別人,只會想到自己是哪裡做的不對!”

“姑娘沒有錯,至少奴婢沒有看見姑娘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奴婢相信姑娘,相信皇太子的眼光,他看上的人,就算心地不善良,也不是兇惡之人!”

我慢慢的把視線望向天空,手慢慢的摩擦錦盒,“我知道了,我會盡快解決此間事情,不會讓他久等!”

席慕涼聞言由衷的笑了,“謝謝姑娘,謝謝姑娘!”

明明是我謝謝她,在這三年來不離不棄等着我,還替我狡辯,我不是十惡不赦之人。

微風吹起,蕩起了我的髮絲,恍若還在竹海之中,帶着一絲悠閒,和清靜。

洗盡一身風塵僕僕,換上了北周的衣裙,在竹海中清粥小菜過習慣了,喜歡自己親自下廚,燒兩個菜,也條件性的給明星稀端了一份。

可惜從響午等到黃昏,從黃昏等到夜涼,他都沒有回來。

依靠在窗邊,看着佛經,捻搓着佛珠,心境更加的平了。

席慕涼看了我手中的佛珠片刻,似在糾結,“姑娘,您還記得東晉九皇子,忘卻大師?”

捻搓佛珠的手,停頓了下來,扭過身體,目光鎖住她:“忘卻大師怎麼了?”

席慕涼神色緊了緊:“忘卻大師很好,現在在東晉的名望就像活菩薩,東晉被西晉吞併的疆土上許多黎民百姓,爲他建祠立廟,供奉於他!”

我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正了起來:“這並非是好事!”

容璟在東晉的名聲太望,不是好事兒,黎民百姓把他當成活佛,救苦救難的菩薩,相對於其他人來說,他就變成了侵害自己利益的人。

席慕涼沉默了一下:“姑娘憂心的是,忘卻大師一心只爲黎民百姓,奈何他人想法不同,總以爲忘卻大師野心勃勃!”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感覺心口憋的難受:“他要普度衆生,旁人勸不了,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席慕涼蠕動了一下嘴角,應了一聲是。

我知道她的話沒說完,但那又怎樣?

容璟在千里之外的東晉,與我跨越山水,我是他普度芸芸衆生的一個,我沒有辦法規勸他。我也規勸不了他,我佛慈悲,我只願我佛慈悲,讓他一輩子安安穩穩慈悲爲懷。

一直到深夜,月亮偏西,明星稀纔回來,看見我房間的燈還亮着,就敲了我的門。

我打開門,他嘴角微微翹起,溫柔的問我:“怎麼這麼晚還沒睡?睡不着嗎?”

他明明是在笑,好看的俊顏,恍若染上愁苦,我昂頭望他:“換了新的地方,哥哥又不在,有些不習慣!”

“出來喝酒!”

他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我跨出房門跟上他,他帶我來到後廚門前一棵桃花樹下,折下一根樹枝,蹲在地上,在挖土。

我掏出匕首,學着他的樣子,跟着他一起挖了起來,挖着挖着,碰到了底下的東西。

明星稀捨棄棍子,用手刨了起來,不大一會兒,創出來一個大的酒罈。

他拎着酒罈進得後廚,出來的時候酒罈已經被洗乾淨,他還拿了兩個碗,“走!”

轉道又來到他家後花園,花園裡種滿了山玉蘭,散發出陣陣幽香。

兩碗酒水擺在了我和他的面前,我與他酒碗碰撞,飲盡一口,“出什麼事了嗎?”

“都是騙子!”明星稀第二碗酒喝了下去:“躺在牀上的北周皇上,昏迷不醒,都是騙人的!”

“都是他爲了肅清不忠於他的人,故意裝出來的把戲,帝王多疑,原來在這三年裡,我不問世事,讓他們不告訴我任何事情,皇城之中,死了不少人!”

我斟酌了一下,自己倒了一碗酒:“皇上要你做什麼?靜觀其變?開疆闢土?還是覺得你功高蓋主?”

明星稀笑起來神采飛揚,滿眼星星的鳳目之中,帶着可笑:“我是他的親兒子,從未想過他的疆土,三年了……就因爲三年,我不在軍中,軍中依然安穩無事,他便猜忌起來!”

一個將領不在軍中,威嚴猶在,軍中一切照舊,不發生任何一丁點突發狀況,對於一個愛猜忌的帝王而言,這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我能見見他嗎?”我望着明星稀:“我想和他相認,我想進入皇宮,我想去揣摩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想讓你活着!”

明星稀出現一絲愕然,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帶着血濃於水般的溫暖:“傻姑娘,我也希望你活着!”

我抓住他溫暖的手,眼神冰冷堅定:“讓我去吧,我與他終究要見一面,上清珠終究要還給他,你相信我,哥哥,你是我唯一的親人,要他死,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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