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裡經常有同學說這邊平房的錄像廳裡有放那種小電影的,一個個還回顧劇情眉飛色舞,於是很多人都去看去,但是就自己沒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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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填補虛空,也爲了驗證別人說的是不是真的,當然平安也有了渴望墮落一下的念頭,就進去了。
進門一元錢,這個倒是不貴,大廳裡嘁哩哐啷的正放着一個大俠在爲了江湖上第一美人浴血奮戰,和數不清的螞蟻一樣密密麻麻的惡人做着殊死搏鬥的武俠片。
平安心想大俠真悲哀,爲了一個女人拼命,你丫的真是匹夫之勇有健康的四肢沒健康的腦袋。
不過這不是平安注意的對象,而宿舍裡的老手們曾透露過,想要看好片,就得到錄像廳的那間有標誌的房間裡去,那個房間的門柱子上有塊心形的紅色塗料,很好辨認,去過的都知道。
平安好大一會才適應了裡面黑暗的環境,他一路找過去,在倒數第二間,終於看到了那顆心,但這心不是紅色,而是紫色,紫得發黑,應該是被屋裡煙燻成了這樣,或許也是在提示着紅的極致就是黑。
是這間嗎?看上去應該是,但平安不敢斷定,於是他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還下七級臺階,又到了一個門前。
這裡似乎是地下室又不是地下室,反正這個門是關着的,上面包着厚厚的泡沫,還有幾層棕色的人造革,似乎是爲了隔音,平安推了一下彈簧門,一推就開了。
一進門就有驚喜,門裡面坐着一個和平安差不多年紀的女人,穿的倒是很保守,臉很白,單眼皮,比較普通,只是胸像是兩個被吹起來的氣球。
這個場景讓平安想起了李思思,李思思也有着這樣的胸,於是平安很想問一下出多少錢能讓自己看看她?但還是作罷了,他覺得自己必須矜持,必須潔身自好,否則這個“社會化的女人”萬一對自己一見鍾情,那怎麼能甩掉一個自己只對她一個身體特徵感興趣的娘們?這真是需要費腦細胞的。
這女的說是賣票,其實根本沒有票可賣,見人五塊,交錢之後女的很利索的掀開她屁股後一掛厚重而骯髒的藍色門簾,於是好東西便出現了,果然豁然開朗。
平安佯裝在門簾那裡適應光線,藉機用腰蹭了一下這個女人,果然是真的!平安沒有很快的離開,將這個接觸的動作持續了幾秒,這才進去。
剛剛的那種佔便宜的心裡很快就消失了——自己蹭她,她沒反應,也許就是說她就是被很多人也這樣蹭過呢?
或許這就是老闆的一個營銷手段?
又沒勁了。
裡面至少坐了二十個人,但一時半會的根本看不清楚,而且燠熱難當,煙霧嗆鼻,唯獨鴉雀無聲。
這些人全都屏住了呼吸肯定是被屏幕上的情節給吸引了。
平安坐在後排,看了半個小時的片子。
對平安而言,屏幕上男女之間那比戰爭還要蠻橫的鏡頭,其實沒多大的吸引力,不過同樣的就是爲了一個一瀉千里的目的,只是在招數上和體位上有着一些花樣繁多的展示罷了。
平安看了一會就又覺得索然無味了。
對這個自己都不感興趣?那自己究竟還對什麼能提起興趣?平安深度的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厭世審美疲勞,或者是悲觀的宿命論者。
平安甚至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他決定要離開。
校門二十三點兩刻關閉,其實無所謂,兩米多高的鐵柵門,很容易翻過。已經大四,不管男女同學都積累了豐富的翻牆經驗。
但這個時候發生了一點小插曲,老闆在換片的時候,機器出了故障,於是他就將機器旁邊的一個檯燈開開了,以便於檢查線路。
這個檯燈其實並不亮,看來老闆還是竭力的在營造一個神秘的氛圍,就在這個時候,平安看到了前排角落裡坐着自己比較熟悉的兩個人。
這兩人一男一女,男的是李國忠,女的是李思思。
對於李國忠平安從後背就能識別的出來,因爲李國忠的衣服和髮型他太熟悉了,李國忠是背對着平安的,他這會正攬着李思思的肩膀,而李思思眼睛似睜未睜,像是陷入了一種沉迷之中,也因爲這樣,平安很清晰的看到了李思思的臉。
平安有了這個判斷,這兩人剛剛陷入了劇情之中,沒有被亮着的微弱的燈光所打斷,也許人到了這個時候就是注意到了周圍的情況也已經停不下來了。
維修線路的時間只是短短的幾分鐘,這幾分鐘對於平安已經足夠了,他覺得自己今天這幾塊錢花的很值得,畢竟看男女同學做天雷勾地火的事情不是想看就能看得到的。
等燈光再次熄滅,劇情再次開始,平安盯着李思思和李國忠一會,看到他們又開始在瞧屏幕,心裡忽然覺得李思思此刻需要的那個人不會是李國忠,否則,面對此情此景,哪還能聚集精神看的下去?應該是和身邊的人感同身受的一起去實施完成,那才切合道理。
平安起身悄悄的離開了,他到了外面深深了呼吸了幾下新鮮的空氣,一直到了學校裡面,望着頭頂璀璨的星空,他覺得自己從小到大,沒有哪一次望見的星星,有今晚這麼亮。
李思思在剛剛來大學的時候,和劉可欣幾乎是形影不離的,平安當時就覺得李思思和劉可欣這樣情同姐妹的時間不會長。
果然,到了大一結束的時候,李思思就和劉可欣不怎麼一道了。
劉可欣太漂亮了,太吸引人注意了,因此一開始和劉可欣在一起會被很多人——尤其是男同學所注意。
但當已經被很多男同學注意之後,李思思必然會和劉可欣分開,不然男同學都追求劉可欣,李思思哪還有機會可言,李思思的人生價值該如何體現呢?
於是李思思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沒有劉可欣這個對比後,那些曾經忽視她的男生們開始追求她了,因此平安覺得李思思恐怕不會是屬於胸大無腦類型的女人。
不過那天劉可欣來找自己,義正言辭的說今後和自己是同學,李思思伴隨而來,是爲了什麼呢?
這個夏天因爲出車禍,因爲和醫院打官司,平安手裡更加的積攢了一些錢,而想通了一件事要去實踐一件事的時候,就必須要做準備,於是他買了兩身與以往風格迥異的新衣服,買了兩雙新鞋,將髮型稍微的修整了一下,變換了一個造型重新的出現在了學校裡。
本身就不難看,這麼一打扮,平安立即又吸引了一些懷抱着青春洋溢心理的女同學的眼神,但平安同學的所作所爲都是有目的的,他在適當的時機裡對着落單一個人的李思思展顏笑了幾次,並且陪着李思思同學漫步在校園裡幾次,花錢請李思思吃了兩次飯喝了一些酒之後,很順利的攬起了李思思的細腰就將李思思給帶到了之前和楊鳳霞來過的那個賓館裡面。
女人真他媽不值錢。
李思思確實身上有一種好聞的氣味,平安毫不留情的讚美說思思你身上真香,他毫不吝嗇自己的修辭來讓李思思心花怒放。
平安沒有急躁,他充分的吸收了以前在楊鳳霞也俞薇身上的實踐經驗,知道越是和女人接近於真實結果的時候越是要具有耐心,於是他給李思思說一些輕鬆愉快的不關痛癢的廢話,而已經準備敞開自己身體的李思思和平安一樣的心照不宣,於是他們倆順理成章的就一起坐在了牀上。
平安用區別於李國忠的手法解開了李思思的衣衫,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一切。他覺得自己應該學會如何疼愛手中的女人,即便他從來就沒想過去愛上這個女人。
整個的過程是十分完美的,平安的細緻讓李思思感覺到了作爲一個女人的美好,也感受到自己從前經歷的男生有多麼的粗糙。
但其實平安只是將她作爲一個報復性的試驗品,而讓平安驚愕的是在已經合爲一體之後李思思小聲說現在是她的危險期,她要平安保證決不給她帶來“麻煩”。
平安當然答應了,而後兩人就像兩個簽了合同似的買方賣方那樣放心大膽的地度過了後半夜。
當然平安一次又一次的將“麻煩”送給了李思思,等天明之後,他沉寂着臉請李思思吃了一頓還算是豐盛的早餐,而後徹底的對李思思視而不見了。
此後無論李思思怎麼找他,平安都不理,彷彿和李思思從來就不認識,更像是仇敵。
李思思非常氣憤的、但是比較私密的、顧忌形象的終於將平安堵在了通往教室的過道上。
平安覺得李思思這樣做並不是怕丟臉,而是留後路,想萬一和自己撓破臉之後還能扮清純的去和其他人發展關係。
這個時候夕陽正好,李思思站在臺階上面居高臨下的,在外人看來就像是同學偶遇說閒話。
李思思問:“爲什麼?”
平安連藉口和過渡的言辭都沒有說,直接的答覆說:“你不是處女。”
李思思一個巴掌就打了過來,但是平安只是往後退了一步,就很漂亮很瀟灑的躲了過去。
李思思瞪着大眼又罵了一句:“人渣!”
平安淡然的說:“彼此。”
這時幾個同學從教室那邊過來了,李思思轉身往樓下去了,平安看着李思思的背影,將視線投向了夕陽。
女人,不過如此。
人生,不過如此。
卑鄙是一種做事的態度,能無恥是因爲達到了一種境界,平安覺得自己真的已經無可救藥。
那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