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美得不成樣子似乎是姓俞的女人進門張口說:“怎麼辦?”
平安不吭聲,老楊說:“這事吧,你看,狗和狗……沒法說,按說這個,可這個……”
“你在說什麼?”這女人瞪眼:“什麼這個那個的!”
老楊賠笑:“不是,我是說,凡事總要有個經過,我是想將事情捋順,看看這裡面的道理……”
“跟我講理?”
老楊笑:“哪敢和你講理呢?”
“那就是想推諉扯皮?我問你們,這黑狗是不是別墅區裡的狗?”
老楊說不是,這女人說:“不是小區裡的狗,就是野狗,野狗怎麼進了別墅區裡面?難道不是你們失職?你們失職,我們的安全還有沒有保障?”
“息怒,息怒,”老楊滿臉堆笑:“我們商量一下看怎麼辦?”
“你們看着辦,處理不好我就投訴!”
平安剛剛在門崗這裡沒瞧見,老楊是將經過看了個一清二楚的,當時黑狗和這隻小白狗黏在一起的時候,老楊心裡還想着是黑白配,心說黑狗你狗日的豔福不淺,能有這等好事。
老楊正在陰影地方看熱鬧,這個姓俞的女人就瘋了一樣地從別墅裡跑了出來,可是一黑一白兩個傢伙如膠似漆地粘在一起,不管這女的怎麼大呼小叫怎麼連拉帶拽的也撕扯不開了。
老楊知道兩隻狗黏到一起沒一大會功夫是完不了事的,但是這女人怒氣衝衝的,他就不好再看了,於是悄悄的溜一邊,沒想到這女人竟然來找平安。
這種事能商量出什麼結果?平安再一次的感到女人真是煩,漂亮的女人更是煩,他也不想讓老楊爲難,說:“黑狗到底怎麼白狗了?”
平安的意思是不能這女的說什麼就是什麼,老楊不吭聲,這女人兩隻手抱着白嫩的胳膊冷笑:“不想承認是不是?”
平安皺眉,他看着女人修長的手指說:“什麼想承認不想承認的,我沒看見怎麼承認?承認什麼呢?狗和狗戀愛?”
女人嗤之以鼻:“我早就知道你們這種人就會耍賴!你說你們這種人除了耍賴還會幹什麼?”
什麼是“你們這種人就會耍懶”?
我們這種人是什麼人?
平安覺得遭受到了侮辱,不想和這個女人再廢話了,說:“耍賴?你說我耍賴,那我就耍賴了?你說這黑狗幹了你這隻白狗就是幹了?捉姦捉雙抓賊拿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它們倆幹了?”
“你既然看到它們幹了,那它們在乾的時候,你爲什麼不把它們捆在一起給綁住,這不就是證據?再有,你要是不希望它們幹,它們在乾的時候你幹什麼不將它們分開?”
“你以爲我是胡亂說的?我家裡有錄像!”這女人沒想到平安反駁自己,臉色通紅:“想耍賴沒那麼容易,犯罪過程我全錄下來了,你以爲我不想分開它們,我能分的開嗎?”
老楊一聽,這女的竟然還有錄像,還“犯罪過程”,心說這都什麼嗜好?亂七八糟的。
沒想到這時女人幾乎是歇斯底里吼了一句:“流氓,臭流氓!”
平安眼睛一擠,說:“誰是流氓?”
“你,就是你!”
“我怎麼流氓了?”
“你滿嘴幹啊乾的不是髒話流氓?”
“狗幹了狗不叫幹那叫什麼?你想找事也不是這樣找的吧?”
“我警告你,少說流氓話!”
“我這話算是流氓話?你教我怎麼纔不是流氓話?”
這女人指着平安,紅着臉說:“你、你少幹了幹了的,噁心不噁心?!”
平安接話說:“不說幹了說弄了?說搞了?”
“這是強姦,應該說強姦!”
“強姦?”平安指着黑狗和白狗說:“你好好看看,那是強姦麼?哪有被強姦的在強姦後纏着強姦犯膩歪的?”
那隻叫花花的小白狗這會趁着主人吵架和門口的黑狗磨磨蹭蹭的,簡直就像是打情罵俏,這女人拉了一下繩子竟然沒有拉回來,通紅的臉氣的像是要滴血:“你們看着辦,這事要不給我滿意地解決了,小心你們的飯碗!”
老楊一聽趕緊笑着說:“您別生氣,氣大傷身,事已經出了,就是這個事,您說想怎麼解決呢?”
女人瞪了一眼平安說:“必須賠償我的經濟損失。”
果然!平安早就想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人就是想訛自己的,不過自己頂多不幹就行了,反正手裡這會已經有錢。但是要連累了老楊,可不大好。
平安正在想,這女人說:“你們知道我家花花值多少錢?這是從外國帶回來的,純種的,現在被玷污了!”
你媽!玷污?真是臭屁!平安說:“公的配了母的,那叫配種,被配種的那一方是要付錢的,不信去市場上問問。什麼玷污?”
“報警!報警!”這女的像是被平安氣急了,嘴裡嚷着要報警,平安已經打定主意不幹了,針鋒相對的說:“報警?報警抓我?你什麼人?強姦?黑狗強姦你家白狗你當時爲什麼不扯開不把你家花花拉走,你站在那裡看着它們幹完,還錄像?還賠償你的經濟損失?你這就是訛詐,我還沒說你家狗勾引了這黑狗,你倒是滿嘴道理。”
這女人真是沒想到平安嘰裡咕嚕的的說這麼一大堆,大概是被氣暈了,沒注意小白狗已經從她手裡拽走了繮繩攆着黑狗去玩去了,這下發現,跺着腳罵了句沒出息的東西就攆了上去。
“有錢人吶,就是不講理啊,”老楊搖着頭說:“沒辦法,吃這碗飯,就得受氣……不過就是狗配種的事情,至於嘛?”
可是平安和老楊都沒想到那個女人真的報了警。
不到下班,一輛警車呼嘯而來,警車上下來兩個警察,一高一矮,高的胖,矮的瘦,進了門崗,那個女人就到了,這時候平安才知道這個沒事找事的女人叫俞薇。
俞薇像是鳥叫一樣嘰嘰喳喳地把事說完,高個子警察問平安:“是不是這個情況?”
平安回答說:“有些是有些不是。她說黑狗欺負她家白狗,我沒看到。”
矮個子警察咋舌:“這就不是狗的事情。”
平安眼睛睜大了:“怎麼不是狗的事情?”
“瞧!你們瞧見了吧?”俞薇又開始了嘮叨,老楊一直笑着賠着好臉,高個子警察將平安叫了出去,問:“省大的學生?”
平安嗯了一聲,警察又問:“多大事,道個歉不就完了?”
平安解釋說:“她說的我根本都沒看到,不過人在屋檐下,我想道歉來着,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卻讓我賠償……她說她的狗是外國進口的,十幾萬,我一個窮學生,賠她多少錢?”
高個子警察哦了一聲,說:“你是學法律的,你也知道,這情況在法律上怎麼說?”
平安嘆口氣回答:“按說這黑狗本是流浪狗,沒主人,但是我救助了它,它也認我,我就負擔了看護的義務。”
高個子警察心說這年輕人倒是沒有胡說話,點頭笑:“對,按照民法通則,是這個道理。我看你也不是胡攪蠻纏的人。她說她有錄像,問題的關鍵不是這,主要還是你得服軟。”
平安又嘆了一口氣:“我也硬不起來。可她侮辱人,將人分三六九等。”
“我就不明白,人的眼睛是平行的,爲什麼不平等的看人?人的耳朵分左右兩邊,卻喜歡偏信一面之詞?人只有一張嘴,爲什麼卻喜歡說兩面話,喜歡信口開河?”
高個子警察聽了又笑了:“大學生,道理歸道理,社會上的事情不像學校那麼簡單的。待會,你配合一下,我給你們調解。”
重新進去之後,高個子警察等屋裡安靜,說:“這黑狗還真不是平安的,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的意思是?”
俞薇瞥了一眼平安,嘴裡說:“賠我五萬塊錢。”
警察笑了:“倒不是說你的狗不值那麼多,關鍵你看他一個看門的,能拿得出五萬塊嗎?”
“那我不管,我不在乎錢,但就他這樣,四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都不行。”
不在乎錢還要五萬!平安聽俞薇一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警察又說了:“他,平安,是省大的學生,暑期打工的,錢,真是沒有,而且家庭困難,他是個孤兒……”
俞薇一聽,看了平安一眼,平安低頭眼睛擠了一下。他最不喜歡在別人面前展露自己傷心的地方,有一種扎心的刺疼感。
“……我看這事協調一下,大家都讓讓……”高個子警察說着又將俞薇叫了出去,等了一會,俞薇回別墅裡去了,高個警察進來說:“她同意不讓你賠錢了,不過你要去給她賠禮道歉,至於她有什麼別的條件,你們自己商量。”
兩個警察出警完畢,走了,老楊嘆息說:“這別墅區裡,住的不是王子公主就是二奶小三小四的,都靠着有錢的有權的背景,都是些惹不起的貨色,本來整天就閒的養狗逗貓的,有了事他們有的是工夫跟你耗,有的是關係跟你整。”
“那小媳婦沒說假話,她那隻狗確實十幾萬呢。不過,這十幾萬的狗竟然喜歡讓野狗幹,還真是奇怪。”
平安聽了問:“這個俞薇,她是幹嘛的?”
老楊笑:“這我哪知道?住進來的都是爺,個人隱私保密的像是褲衩裡的肉,咱哪能隨隨便便的知道?”
老楊想了想,說:“我去看看。她還在氣頭上,你去了她不知道會說什麼,我去探探口風。”
老楊一會回來,說:“說成了。前幾天,她給我說過想把別墅前後的小院子重新收拾一下,我說要不讓你幹?錢,你一個學生是沒有的,出力倒是有的是力氣。”
平安先感謝了老楊,看着俞薇那裡,老楊說:“她那個小院也就是一些草和花,修修剪剪,即便有雜物也不會多,你給她順順,挪動一下。”
“沒多大的活,你去了後態度好一點.她心情一好,這事也許就結了,否則弄不好就是個泥潭,陷進去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你畢竟還要上學,哪能跟她耗?”
平安點頭,心說救了一隻狗倒是救出了事!
不過下班後也確實沒什麼事,反正天色還亮着,平安下班後到了俞薇別墅的後面,看看覺得真是沒多大點活,進到小院裡發現修樹剪草的工具已經擺好了放在那裡,還都是新的沒用過的,心裡嘀咕這個小娘們是不是故意鬧這一出等人給她白乾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