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梅聽完了曲月吟這一番解釋,纔是恍然大悟,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奴婢真是從農村裡來的,見識淺薄不懂事,白白的讓小姐笑話了……”
“笑話笑話也就懂事了……”曲月吟故意斜睨了墨梅一眼,有意打趣道,待到一切都收拾妥帖之後,曲月吟便帶着彩兒,放好了香囊,便出發了。
看着曲月吟出了府去,曲蘭心遠遠的看着,心中又是怨憤又是疑惑。
“這幾日那賤人鬼鬼祟祟的在做些什麼?”她喃喃的自言自語道,正在心裡盤算着跟過去瞧瞧,然而正走到了府門口,聽着前方的一陣轟動,曲蘭心定睛一看,頓時心裡猶如擂鼓一般緊張起來,一顆心高高的懸在了嗓子口。
饒是她這活到如今,養尊處優,卻是沒有見過這樣的排場,沒有料到會碰到這樣的情況的,她已經邁出去的一隻腳連忙收了回來,臉上的表情既是興奮又是茫然,來不及思索許久,她便掉頭往楊依柳的房間裡快步走去。
曲月吟和彩兒乘着馬車來到了那阜西街的雨巷口,那巷子狹窄的不是馬車能夠過得去的,曲月吟拿着裝紫碧璽香囊的盒子和彩兒下了馬,片刻也沒有耽誤,就朝着那巷子裡走了去。
彩兒一邊疾步跟着自家的小姐,一雙眼睛骨碌碌的打量着周遭的環境,一邊有些疑惑不解的說道:“其實上次小姐讓我來打探情況的時候我就很疑惑了,就這麼個狹小的地方,還真能有那樣的店鋪存在嗎?實在是讓人懷疑的很啊!!”
曲月吟心中也曾有過這樣的疑問,不過眼下的情況也容不得她去想太多,於是只對彩兒說道:“那店主這樣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興許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吧。”說着就往裡面走去。
那雨巷本就不是很長的巷子,不過幾步兩個人就走到了那店門口,那店還是和上次曲月吟看見的是一副模樣,破破爛爛,簡陋
無比,外面的貨架子上隨便擺放着幾個粗劣的玩物,依舊空無一人。
若不是那旁邊的旗子上寫着福臨閣,若不是已經來過了一次,曲月吟還是會心中懷疑這店的真實性,是不是自己來錯了。
站在門口喊了幾聲沒有人應,曲月吟猶豫了一下,便帶着彩兒往裡面走了去。
“這如意我是非要不可,若是店主捨得割愛,那便開個價吧。”
坐在對面的男子周身雍容華貴的氣勢,眉如墨畫,目如點睛,一張臉就恍若是雕刻出來般的輪廓分明,着一件黛色長衫,外面圍着紫狐貂絨的大氅,頭上的髮髻被象徵權勢的點金玉冠束起,放在桌上輕叩的手指戴着價值連城的墨玉扳指,周身的貴氣顯赫,顯然不是俗人,這樣的人坐在這裡,便正是當今的三皇子赫連允。
如今他正看着面前戴着面具的白衣男子,狀似漫不經心,實則卻頗有冷意的說道。
“公子想必是誤會了,這再多的錢財我不感興趣,這玉如意我也說了,千金不賣。”那面具男子云淡風輕的說道,作勢就要收起放在桌子上的錦緞盒子。
雖然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不過眼前這個人卻也有着一種不同尋常的氣勢,一身的白衣恍若謫仙,配着那清冷的氣質,端的是高貴不凡,卻因着那張泛着銀光露出詭異表情的面具,整個人顯得有些不可捉摸起來。
赫連允可能沒有料到這面具男子竟然會這樣說,看着他的勢頭,他應該也知道他的身份,卻彷彿毫不在意一般,說出來的話更是挑戰他的權威。
這個店他是偶然聽說的,對於傳言中這店主傲慢無禮,不同尋常倒也從來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在他的眼裡,這世上再怎麼清高傲慢的人,無非也就是裝模作樣,爲的也就是兩件事,權利和金錢罷了,當時他便覺得,自己的身份有着不可撼動的權勢,自己的身家,也不能以普
通財力計數,那麼就來會他一會,有着這些資本,赫連允有着足夠的自信沒有什麼得不到的。
誰知這店出乎他意料的不僅不是富麗堂皇,反倒是簡陋的令人咋舌,不過這倒更挑起他的興趣,在這店裡蒐羅了一番,最後他纔看到這玉如意,就是那一眼,他便相中了這個寶貝。
那玉剔透的不含一絲雜質,雕刻工藝也算是天下一絕,實在是難能得到的寶貝兒,沒想到這麼一家小小的店鋪,還真的如傳言所說,藏着這麼些難得一見的珍品,就這件玉如意,如果他能得手,在當今皇上,也就是他的父皇六十壽宴上當做賀禮獻上,他能肯定必然能博得龍顏大悅,他也自然會更加脫穎而出,獲得皇帝的賞識。
所以無論如何,這件玉如意,他也是要拿下的。
可是眼下聽得這戴着面具的店主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絕他,無疑是在挑戰他的權威,當下他的臉色便冷上了幾分,聲音也更含了幾分冷意:“店主這是什麼意思?這玉器您既然擺出來了就是拿來賣的,如今卻對我說千金不賣,難道你是糊弄我嗎?”
“小人自然不敢糊弄公子……”那店主笑着說道,語調卻是不卑不亢,絲毫沒有因爲赫連允帶着怒意的聲音懼怕半分,他只淡淡的說道:“這多少錢我並不稀罕,不然這東西也早就不在這兒了,只是小人有個怪癖,賣東西也要閤眼緣,若是小人賣的高興,這纔是樁合得來的買賣,就算是不要錢,小人也願意賣了,可是若是不合眼緣,那便是千金也不賣。”
他的聲音不高,可是那暗含的意思聽在赫連允的耳中卻是分明!那奚落之意實在是太過明顯!
赫連允身爲皇子,身份尊貴,何嘗被一個平頭老百姓如此奚落過,當下就覺得怒火上涌,他危險的眯起了眼睛,聲音中滿是不帶感情的冷意:“怎麼,店主的意思是我,入不得店主的眼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