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隨從只敢在心裡腹誹,他們主子今天碰到這莫名其妙出現的什麼曲大小姐,就真是不正常了,這些事情要是換在平時,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發生的,像曲月吟這樣無禮的女子,只怕腦袋都搬家幾次了,而且要是沒記錯的話,他們主子也是第一次對一個女子這樣的有耐心吧?
彩兒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和七皇子坐在一起,雖然自知身份卑微,可是到底和尋常女子一樣,她是無法不對七皇子的容顏所傾倒的,只是偷偷的望一眼,就讓她覺得臉紅心跳了,在旁邊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曲月吟倒是毫不在意,不卑不亢的給七皇子道了謝,便大大方方的坐在了一邊。
隨行的小廝把那輛壞了的曲府馬車收拾了之後,他們便啓程往回走去。
臨行的時候曲月吟冷冷的看了一眼已經不成樣子的馬車,已經把這筆賬記在了心上。
隨行的車隊都跟着啓程,七皇子的排場浩浩蕩蕩,而楊依柳或許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精心安排的一場殺局,不僅沒有送曲月吟歸西,倒是促成了她和七皇子的結識,她所心心念唸的排在自己寶貝女兒夫婿裡第一名的皇子,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曲月吟吸引了去。
此時,抵達驛館的時候,秦氏兄弟都鬆了口氣,還好今天及時出手,要是這曲月吟有什麼閃失,只怕他倆都有的受了,他們不是看不出來主子對她有多看重。
雖然不知道自家主子在哪裡認識了這樣一個女人,居然會對她如此上心,但是兄弟倆不得不承認,那女子有着超乎常人的冷靜和膽識,又有着細膩的心思和超羣的智慧,若說主子被她所吸引,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二人就這樣心裡猜疑着,一路摘掉了蒙面的黑布,進了五皇子納蘭瑄的主屋。
納蘭瑄此刻正悠悠然的靠在窗沿邊逗弄着鳥兒,陡然一瞥,看見他們倆回
來了,神色上便有一絲鬆動,但下一秒就恢復了正常,他淡淡的問道:“既然你們回來了,那她應該沒事吧?”
兄弟兩齊齊跪下,秦風開口說道:“回稟主子,曲小姐平安無事,想必能夠平安抵達將軍府。”
“想必?”納蘭瑄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不露聲色的說道:“難道你們還無法確認她安全回去嗎?”
“回稟主子,今天發生了一些突然的事情,曲小姐聰明絕頂,當時我和大哥險些被識破,無奈之下只能先行撤離,屬下已經觀察過,樑國七皇子的馬車在那時就要經過曲小姐回府的必經之路,所以應該沒有問題的。”秦雨慌忙的說道。
“事發突然?”納蘭瑄若有所思,隨後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這幾天你們在那裡也該把發生的事情一一對我說來,還有這個七皇子,又是個什麼人物?”
他需要確認曲月吟安然無恙,還有這個七皇子的身份,畢竟當初是誰膽敢對他出手,他一定要調查清楚。
秦氏兄弟連忙點頭,把這兩天發生在鎮國寺的事情事無鉅細的都講給了納蘭瑄聽,講到幾次楊氏的陰險謀略都被曲月吟輕易化解的時候,納蘭瑄終於忍不住自己脣邊的笑容,他早就應該知道,曲月吟那樣的女子,是半點也不肯吃虧的。
“這些家宅內鬥的事情,我們兄弟也不懂,倒是後來看着楊氏那婦人,只怕是被逼急了,今天居然安排了殺手,在回途的路上就想要置曲小姐於死地,還好我們兄弟出手的快,不然曲小姐可能真有性命危險。”秦風低頭照實說道。
納蘭瑄微微眯了眼,受傷的時候在鎮國寺待的那段時間,他就已然知道曲月吟和她看似親近的母親姊妹,暗地裡已經是波濤洶涌,所以在離開的時候他纔會這麼不放心,派出自己最爲信任的秦氏兄弟暗中保護,沒有想到果然是這樣,他知道曲月吟膽識
和智慧都不是尋常人可以比擬,但是若真是武力上要對她下殺手,那她如何也是躲不了的。
他難以否認,在聽到曲月吟沒事的時候,他心裡是鬆了口氣,他說不清楚爲什麼曲月吟的安危他是如此掛心,明明連認識也算不上,明明就只是在一起呆了一兩天,然而曲月吟的樣子卻像是生生的刻進了他的心裡,他見過的女子不在少數,曲月吟的模樣算不上天姿國色。
但是她,卻是和他見過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她冷靜果斷的根本不像是一般的閨閣小姐,那天他負傷躲到她所在的馬車裡,要是換了別的官家小姐,只怕早就嚇得六神無主了,她卻只是愣了一秒鐘,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更是絲毫不把他的恐嚇放在心上,就這樣平淡的把他藏在了馬車上,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他想起她爲他清洗和包紮傷口時的沉靜和淡然,想起她面對家人陷害時的不屑和嘲諷,想起她那晚毫不在意的抓起那條帶有劇毒的死蛇丟回始作俑者時眉宇間的冷凝,他不得不承認,他的心被震撼了,就算是見過那樣多的女子,走過這麼多地方,可是他從來也沒有見過這樣子的一個人,那雙眼睛猶如深不見底的寒潭,彷彿對一切都很漠然,卻又讓人看不清她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他微微的一擡眸,這樣卻越是讓人想要看的清楚,這麼多年他第一次想要如此深入的去了解一個人,他相信他能夠做到,這幾天她所遭遇的一切,他知道絕非偶然,也知道這樣的日子她所經受的絕不是一天兩天,她需要一個人在身邊。
他脣邊露出了一絲笑容,擡眸對秦氏兄弟說道:“這次辛苦你們了……”
秦氏兄弟垂着頭,恭謹的說道:“這都是屬下應該做的,只不過……”秦雨擡起頭大膽的問了一句:“恕屬下冒昧,主子爲何如此在意曲小姐?”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他很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