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起身,就想要衝到門邊去,正在這個時候,納蘭瑄卻一把抓住了她:“讓我去。”
說完就站了起來,貼着牆壁緩緩的移到了門邊,把剛剛不小心被他打暈的彩兒給拖了過來。
納蘭瑄靠在曲月吟的牀邊微微的喘着粗氣,看着那地上已經開始扭動身體的毒蛇,似乎還能聽見它吐信子的嘶嘶聲,尋常人一眼看上去就讓人寒氣直冒。
“小姐你是得罪了什麼人,竟然要用這麼歹毒的計策來對付你?”他扭頭低聲問道。
“這世界上不是一定要得罪了別人,他纔會來對付你;有些人就是單純的看不慣你,或者你擋了他的路,那麼他就要置你於死地。”曲月吟說道,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地上蠕動的毒蛇。
她心裡也明白納蘭瑄這種養尊處優的皇子,哪裡知道這些深宅內鬥的險惡;只不過她沒有料到這楊依柳會這樣狠毒,竟然會放蛇過來!
縱然她再有謀略,可到底是一介女流,面對這樣一條毒蛇,實在是有些棘手。
她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正打算思考一下退身之策,就聽見納蘭瑄在一旁說道:“今天我在這裡,是你的幸運,這條蛇我幫你解決,也算是還了你一個人情!”
“你身上還有傷,不要亂來。”曲月吟低聲警告道。
“那你就太小看我了……”說完納蘭瑄就站了起來,那蛇也的確正沿着他們所在的位置游來。
蛇的感覺很敏銳,察覺到有人靠近,它的身體猛然的後縮,整個已經處於戒備進攻的狀態。
曲月吟屏住了呼吸,眼前的狀況實在是萬分兇險。她不清楚納蘭瑄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但如果他今天命喪於此,那她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現在整個局面處在了一個僵持的狀態,一人一蛇就這樣對峙着,納蘭瑄沒有動手,那蛇也好像還在觀察,曲月吟只覺得一顆心都揪緊了,這竟然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有緊張的感覺。
忽然,那條蛇的腦袋往後一縮,就猛然朝着納蘭瑄撲了過去!也就是在同一個時間,納蘭瑄閃電般的握住了那蛇的七寸,接着手一用力,那蛇掙扎了一下,整個身體就軟綿綿的搭了下去。
“死了……”納蘭瑄那蛇隨手往地板上一丟,往曲月吟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道:“把蠟燭點上吧,我倒要看看是個什麼貨色。”
曲月吟沒有出聲,卻依言把蠟燭點了起來。
蠟燭點起來的那一剎那,曲月吟也看清了納蘭瑄的臉,這也是她第一次看清納蘭瑄的臉。
雖然臉色因爲受傷略顯蒼白,但是那張臉若非要一個形容詞來形容,就只能用絕色來稱了。那精緻的眉眼,竟然比女人還要漂亮,就如同畫上去的一般,但是整張臉卻沒有絲毫陰柔的氣息。
沒有想到西嶽國的五皇子,居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這樣驚豔的容顏,只怕任何一個女人看見,都要感到羞愧吧。
若是前世的曲月吟看見這樣一張臉,也定然會忍受不了的犯一番花癡,但是如今已經經受過那樣刻骨銘心的痛苦之後,她早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長得越好看的男人,只會越殘忍,越無情。
所以此刻她的心中並沒有太多波瀾,只淡淡的看了納蘭瑄一眼,臉上就連多餘的一個表情也沒有給他。
納蘭瑄一向對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看到他的臉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微微的眯了眯眼,呵,可真是有點兒意思了。
曲月吟的目光轉移到地上,淡淡的開口問道:“這是條什麼蛇?”
納蘭瑄也低頭看了一眼,眸中的眼光也冷了一下,脣角綻開了一絲莫名的微笑:“看來這個要害你的人真是生怕你會不死,既然不惜放了一條尖吻蝮進來。”
“什麼是尖吻蝮?”曲月吟皺眉。
“尖吻蝮可是數一數二的劇毒之蛇,又叫五步蛇,被這種蛇咬傷,五步之內,必死無疑。”
納蘭瑄緩緩開口,臉上的表情意味深長:“這害你的人是和你有多大的仇怨?”
曲月吟不答話,只低頭看着地上已經死透的毒蛇,這條蛇體長大約一米五左右,頭部類似多邊形,那伸長的舌頭,不知道有多少毒液,活生生的給人一種神秘又邪惡的感覺。
看來楊依柳已經恨自己入骨,巴不得手刃自己才能解恨。這個計劃多麼周詳,要是自己真的喝了那摻有迷藥的薑湯,就此昏睡不醒,童嫂再放一條如此劇毒之蛇進來,關窗閉戶,自己還有活路嗎?
她脣角露出一絲十分冷戾的笑容,如果不出意外現在童嫂應該已經放心大膽的去睡覺了吧?她睡前一定要喝一點湯類的東西才能睡着,十幾年來她這個習慣已經讓曲月吟無比熟悉。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現在童嫂應該已經喝了那碗原本摻有迷藥的薑茶在牀上睡得像一頭死豬一樣了。
她看着那條尖吻蝮,心中已經沒有了恐懼,竟然擡手就將那蛇抓了起來!
納蘭瑄都在旁邊看得一驚,這女人,真是太過於彪悍了,還能稱之爲女人?
曲月吟拎着那條蛇就走了出去,要出門的時候她回頭叮囑了納蘭瑄一句:“你呆在這裡不要出去,順便把彩兒看好。”
說完她就走了出去,而納蘭瑄臉上已經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了。
曲月吟走到了童嫂的門口,連門都沒有敲,因爲房間裡已然傳出來童嫂震天響的鼾聲。
睡得可真香啊,曲月吟嘴角露出一絲諷刺的微笑,她本來以爲要把門弄開還需要費一點功夫,可誰知童嫂也不知道是太高興還是太疏忽,竟然連門栓都沒有插緊,她一用力門就開了。
三兩步就走到了童嫂的窗前,曲月吟看着牀上睡得正香的童嫂,估計此刻給她兩巴掌她也不會醒過來的。
曲月吟冷冷的看着她,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猶豫。
只見她擡起手,一丟,就把那條死透了的尖吻蝮丟到了童嫂的懷裡。
“奶孃,今晚你就好好摟着這條蛇睡一覺吧,祝你好夢!”曲月吟微笑着看了一眼童嫂,眼眸裡沒有任何笑意,說完她就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回到房間的時候,她發現納蘭瑄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我覺得,你和一般的千金小姐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你給我一種很特別的感覺,怎麼說呢……”納蘭瑄彷彿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措辭,半晌才詢問道“你身上有很多秘密?”
“請不要對別人妄加揣測……”曲月吟目不斜視的走過他的身邊,把彩兒扶起來帶到牀上蓋好被子,才轉過來看着納蘭瑄,微微放緩了語氣:“不管怎麼說,今天還是謝謝你。”
“沒事,我只是還你一個人情。”納蘭瑄故作自在的扭開了頭,下一秒卻猛然的咳嗽了一聲,他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腹部,臉上露出了一絲痛楚的表情。
曲月吟眉頭一皺,一定是剛纔他動作太大,牽動了傷口,導致現在傷口裂開了。
她快步走到納蘭瑄的面前,低頭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果然看見中午包紮過得地方已經有血跡開始滲出,把白色的布料都染紅了一片。
“你這個情況要重新包紮一下,把衣服脫下來吧,我去把藥拿過來。”曲月吟若無其事的說完,就走到一旁放行李的椅子上取藥,也許是前世就養成的習慣,只不過當時很多人暗殺赫連允,她這樣是爲了隨時給赫連允治傷,卻不知不覺的養成了習慣,如今想起來真是諷刺。
納蘭瑄卻是眉頭一挑,這個女人居然臉不紅心不跳的就對他說出要他在面前把衣服脫掉的這種話?那個未出閣的少女敢這麼大膽的說出這種害臊的話?這個丫頭,真是越來越讓人覺得有趣了。
然而他心裡雖然這樣想,嘴上卻什麼也沒有說。惡作劇一般的真的就站起來開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他倒想看看這女人看見自己的身體的時候是不是真的還那麼淡定。
曲月吟取出金創藥等幾種常用的治外傷的藥出來,還好讓他身上致傷的利器並沒有塗上毒藥,不然這事情就難辦了。
她拿着幾個藥瓶剛一轉身,就看見納蘭瑄赤裸着上身站在她的面前,那如雪一樣比女人還細緻的肌膚就這樣明晃晃的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雖然心中早已如一潭死水一般沒有波瀾,然而陡然看到這樣香豔的場面,曲月吟還是下意識的心一跳,臉就開始紅了。
她不着痕跡的側開了臉,有些惱怒的問道:“你在幹什麼?”
“不是你說讓我把衣服脫掉療傷的嗎?”納蘭瑄意味深長的笑着,難得在她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他還以爲這女人就像冰塊一樣永遠都只有一種表情了。
曲月吟怔了一下,忽然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可笑,自己經歷了那麼多事情,還有什麼好在意的?即使她心裡已經決定要幫助這個男人,但不過是因爲這個男人不死日後定是赫連允的勁敵,她不過是爲了報復赫連允而已,她自己又不會和這個男人有什麼牽扯,又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想到這裡,她的表情又恢復瞭如平常一樣,低頭撥開藥瓶上的瓶塞,就正視着納蘭瑄赤裸的上身,在那白皙的肌膚尋找到傷口的最深處,把藥粉倒了上去。
納蘭瑄低頭看着正在給他專心上藥的曲月吟,心裡滑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從他躲到她的馬車上遇見她開始到現在,不過才一天的時間,這個女人大多數時間都是冷着一張臉,但是卻也是她救了他,她的眼睛幽深的有如一潭深井,有着太多不可捉摸的情緒,儘管他不知道她爲什麼救他,但是此刻看着她爲他上藥的模樣,他的心中第一次因爲一個女人有了不一樣的波動,她真的和別人太不一樣。
這樣想着,納蘭瑄的手已經情不自禁的就要撫摸上了曲月吟的髮絲,然而下一秒曲月吟就避開了他的手,戒備的問道:“你幹什麼?”
“呵呵呵……你頭上有髒東西。”納蘭瑄不自然的收回手,咳嗽了一聲掩飾了過去。
“好了,你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而且已經沒有大礙了……”曲月吟站起身來,看了看窗外已經十分深重的夜色,說道:“如果今晚你要在這裡休息也可以,自己找個地方吧,但是天亮之前你要自動消失的毫無蹤跡。”
“我睡在房樑上就可以。”納蘭瑄如是說道,他的身手是從小練出來的,輕功更是出神入化。
曲月吟表示沒有意見,她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覺,好應對明天一場精彩的大戲,只要納蘭瑄不干涉到她的事情就沒關係。
納蘭瑄輕輕一躍,就上了屋子裡的房樑,在曲月吟吹滅蠟燭準備睡覺的時候他突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曲月吟。”曲月吟閉上了眼睛,應了一句。
“你當真不怕我和你呆在一個房間裡,一晚上?”納蘭瑄的聲音忽然變的不懷好意。
“怕就不會救你。”曲月吟簡短的說了一句,這世上早就沒有什麼事情會讓她感到害怕了,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豁不出去的?
納蘭瑄也不知道自己的臉上怎麼就出現了一絲不明所以的笑意,也許是曲月吟這個女人太過於特別,也許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過於離奇。
左腹邊的傷口已經不再那麼疼了,今天追殺他的那羣蒙面人實在是太過於強大,竟然就那麼輕易的把他調教的暗衛給折殺於無形,自己也受到了重創。
也許要不是逃離的快,他極有可能殞命於此。想到這裡他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自己到東樑來明面上雖然是遊玩,但是私下卻是考察東樑這邊的國情的,會有人走漏了消息嗎?
但是即便是如
此他也毫無頭緒,畢竟有殺他動機的人實在太多
但無論怎樣,經過今晚的修養,他在明天就可以離開了,他的人早已經在指定的地點等着接應他。
但是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種淡淡的不捨情緒,他斜眼看了看牀上閉着眼睛的女子,今天若不是有她,自己可能已經殞命了。
儘管她的反應十分冷淡,但是他也隱約覺得她經歷過些什麼;縱然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倔強模樣,卻讓人莫名的感到心疼。
高高在上的五皇子從未有過這樣的心緒,他只能把它歸結於是因爲曲月吟救了他一命,所以他心存感激,對,就是感激。
明天天不亮他就要離開,他清楚的知道可能連一句道別也不會有了,但是不必擔心,他已經知道了她的名字,還怕找不到這個人麼?何況她的家室一看就知道是大戶人家。
要不了太久,總會再見面的。納蘭瑄閉上了眼睛,心中漸漸歸於平靜,只是目前看來曲月吟身邊也是險象環生,那個害她的人此次不成,一定還會有下一次。
自己得想點辦法幫她,當然,是因爲報答她的救命之恩;他給自己找了一個完美的理由。
第二天天剛剛亮,曲月吟就睜開了眼睛,她一向都是淺眠。
不自覺的就擡頭往房樑上望去,果不其然,那裡已經空蕩蕩的沒有人影了。
已經走了吧,只要躲過了這一劫就好。曲月吟淡淡的想,刻意忽略了心中那一絲不快。
彩兒在身邊睡得正香,料想昨晚納蘭瑄也沒有對她下重手,楊依柳應該很快就要過來檢驗成果了吧?
曲月吟微微一笑,就又重新閉上了眼睛,躺回了牀上。
她猜的的確不錯,楊依柳爲了掩人耳目,自己到了無師太那裡談了一晚上的心,直到天矇矇亮的時候才從禪房裡出來。
此刻她正迫不及待的要來檢驗成果,畢竟那是她一手炮製出來的計劃,十分縝密,是不會失手纔對。
若是此計成功,曲月吟被毒蛇咬死,到時候傳出去也只能說是深山裡面蛇蟲鼠蟻太多,一時疏忽才讓蛇不小心爬了進去,她交給童嫂加在那薑茶裡的迷藥是無色無味的,更能在十個小時內自動在胃裡溶解,到時候毫無蛛絲馬跡可循。再加上了無師太的聲望,是她最有利的證據,沒有人會懷疑是她謀害庶女,這最終只能是個意外而已,就算有人懷疑,誰又能說她什麼?
想到自己的眼中釘終於能夠被拔除,楊依柳的心中就一片暢快,她不禁加快了步伐。
走過自己女兒的房間時,裡面還是一片靜悄悄的;她這一次爲了避免節外生枝,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曲蘭心,她一心只想爲曲蘭心鋪好路,到時候她的女兒好光鮮亮麗的站上去,她自然也是無上的榮光,這些事情只會髒了她們的手,所以她也不會親自去做,而是派了童嫂前去。
過了今天,再也不會有曲月吟這三個字礙着她們母女的眼!楊依柳這樣想着,已經走到了曲月吟的房門外。
她作勢輕輕的一推,沒有想到門沒鎖,就這樣開了。
曲月吟在牀上躺着,彩兒也躺在她的旁邊,兩人都是一動不動的。屋子裡已經沒有了蛇的蹤影,興許是從哪裡爬走了吧,那可是條劇毒的尖吻蝮,只要被咬上一口,就不用活命了。
她試探性的往前走了兩步,輕輕的喚道:“月吟,月吟?”
沒有人應她,她心中已經是壓抑不住的興奮,乾脆三兩步走到了曲月吟的牀邊,看見她一臉蒼白躺在牀上毫無反應的樣子,她心中的狂喜才表現了出來。
她伸手搖了搖曲月吟,見她依舊毫無反應,這才一下子歪倒在了牀邊,大聲的哭喊了起來:“月吟,我苦命的兒啊,你是怎麼了……怎麼不明不白的就走了啊!”
楊依柳的聲音十分的哀慼,很快就有很多人趕了過來。了無師太也從禪房中趕了過來,鎮國寺可是佛門清淨地,出了人命可就叫人心裡不安了。
曲蘭心和曲蘭茉也很快的趕到了房間,看着牀上躺着的那個毫無反應的人,曲蘭心幾乎就要高興的落下淚來,這個賤人終於死了?可真是太好了!
她強忍了半天,才努力的把一臉的狂喜給壓了下去,轉而攥緊了手帕,做出了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撲到了曲月吟的牀邊,也哀傷的哭了起來:“我的姐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就過了一夜,就變成這樣了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了無師太厲聲的責問負責小姐歇息的僧人,畢竟這是在她的寺廟裡,如今鬧出了人命,不調查清楚可是很麻煩的,再說她本就是慈悲修行之人,就這樣看着一條如花一般的生命不明不白的在她面前消逝,她也良心不安啊!當然,她又怎麼會想到,這都是自己最爲看重的昔日故人之女,利用她做出來的一切呢?
“我,我不知道啊!”那僧人腿一軟就跪了下來,抖抖索索的說道:“昨天晚上安排三位小姐睡覺的時候都是好好地啊,怎麼大小姐會……主持我真是不知道啊!”
“早已告訴了你,昨日入府的都是貴客,讓你好生招待,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你可讓我如何是好?阿彌陀佛,真是罪過啊!”了無師太急怒攻心,只能不住的念着阿彌陀佛,一臉的沉痛。
“師太也不要怪罪這些小師傅了,料想他們也不是故意的……”楊依柳抹了抹眼淚,繼續抽噎着說道:“這山裡蟲蛇多,保不準一些稀奇古怪的蟲子就跑了進去咬人,可憐我兒無辜,竟要遭受此等意外,真是苦命啊!”
說着就又哭了起來,看的周圍的人都禁不住要落下眼淚,實在是爲這將軍夫人同情,本來帶着三個女兒是來廟裡上香還願的,祈求曲將軍和曲大少爺歸途平安,怎知願還沒有遂,竟然平白搭了一個女兒進去,實在是讓人悲痛不已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