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直覺告訴他,今天一定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但是莫煥寧現在的狀態就是,不管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都沒有關係,只要和詹妮弗無關,那隨便。
哪怕他公司大樓被人炸了都沒關係。
只要詹妮弗能夠平平安安的從手術室裡出來就好了。
明嘉澤感受到旁邊莫煥寧的騷動,忍不住問道:“你就不能安靜一會兒嗎,動手術的又不是你,你在這裡坐立不安的做什麼?”
莫煥寧忍不住說:“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收起你那女人一樣的第六感,這種時候,有什麼話不能放在詹妮弗手術結束以後再說,非要現在說?”
莫煥寧想也沒想,衝口而出:“你不覺得,剛纔那個醫生,在和詹妮弗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點古怪?”
“有什麼古怪了?”明嘉澤其實根本就沒有注意過什麼醫生的表情什麼的。
他全副精力全都放在了舒茉的身上了。
莫煥寧又說:“剛纔,她進入到手術室的時候,甚至都沒有戴口罩。”
一般動手術的醫生,進入手術室之前,都會提前戴上口罩。
可是那個女醫生,彷彿將這個基本常識給忘掉了一樣,只是穿好了無菌服,卻並沒有帶口罩。
明嘉澤也是絲毫不以爲意:“或許她是想要進去之後再……”
他說到一半停下來。發現莫煥寧徵用一種鄙視的眼光盯着他看。
明嘉澤忽然意識到,這種行爲,對於一個醫生來說,根本就是一種錯誤。
沒有一個有資格上手術檯的醫生,會犯這種常識性的錯誤。
很明顯,她根本就是心不在焉,或者另外一種解釋是,她是個冒牌貨,沒有能力上手術檯卻非要裝逼。
明嘉澤騰地站起來。
“你爲什麼不早說?”
莫煥寧也想早說,可是他剛纔沒有發現,是和明嘉澤說話的時候,才衝口而出。
但是現在也已經晚了。
估計舒茉在裡面都已經被切開了。
他們總不能要求手術半路換人,讓舒茉開膛破肚的在手術檯上等着。
那太危險了。
“真該死!”
莫煥寧跺
腳。
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嚴重。
明嘉澤也是沒有了主意,只能自我欺騙:“算了,或許這只是你的心理作用罷了,舒……手術都已經進行到一定程度了,現在還沒有出事,一定不會有事的!”
明嘉澤差點就說出舒茉的名字了,幸好他及時掩蓋過去。
莫煥寧也因爲心神不寧,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小的缺口。
“最好是這樣,如果詹妮弗今天有什麼問題,我一定會拆了這家醫院!”
他咬牙切齒的盯着手術室的門說道。
明嘉澤拉着他坐下來:“好了,安靜點,不要影響手術,我們在這裡安心等着就好。”
他們又不是醫生,什麼忙都幫不上的。
手術室裡,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主刀醫生切掉了腫瘤,切下來的東西由護士放在托盤裡封存,等待取樣化驗,確定是否是惡性腫瘤。
接下來,該進行收尾工作了。
女醫生露在口罩外面的額頭上,不停的冒汗。
給她擦汗的護士也非常奇怪。
“劉醫生你沒事吧,怎麼今天出汗這麼厲害,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事,不用擔心,繼續吧。”
主刀醫師一邊動作,一邊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將她的異狀放在心上。
他們這些動手術的醫生,在手術檯上出汗厲害乃是很平常的事兒。
他只覺得是那個護士有點大驚小怪了而已。
“鑷子……二號剪刀……止血鉗……”
兩人的合作依舊默契無間。
“注射……”主刀醫師吩咐女醫生給舒茉注射止血劑。
舒茉的體質有些偏寒性,血小板活動水平也偏低,有些難以控制住出血量。
女醫生閉了一下眼睛,忽然就開始手發抖,捏着注射器,始終都不能找準位置。
旁邊的護士看不下去了:“劉醫生,我來吧!”
她想了想,點點頭,將注射器交給了護士。
護士從藥箱裡抽出一隻小瓶子,動作熟練的將裡面透明的藥液吸入注射器,然後消毒,給舒茉注射。
女醫生閉着眼睛,臉色蒼白,狀態看上去很不好,似乎有些眩
暈的樣子。
主刀醫師看不下去了:“你怎麼回事?”
“沒事……可能有些低血糖……”
主刀醫師瞪了她一眼:“手術之前要確定自己體力沒問題,難道你忘了嗎?雖然是一臺小手術,卻也不能掉以輕心,這個人,外面守着的那兩個人都不是什麼簡單角色,你應該懂得其中的利害吧?”
女醫生點點頭:“抱歉,我這幾天有點累,昨天晚上也沒有休息好,不是故意的……”
主刀醫師吩咐護士開一瓶口服葡萄糖給她,女醫生到一邊去喝了。
護士手中的注射器已經抽取了小瓶子裡的藥液,並且彈出了空氣,準備給舒茉注射了。
女醫生一緊張,剛想要伸手阻攔,卻又想到自己的父母,還有老公孩子,現在全都在被劫持。
她放棄了。
任由護士給舒茉注射了那一小支藥液。
注射器慢慢推進去。
女醫生閉上眼睛。整個人都晃了一下。
別怪我,我也有自己的家庭,我不可能因爲你一個,我不認識的外人,放棄我全家的幸福。
注射器抽出來,護士對主刀醫師點點頭,主刀醫師開始繼續自己的工作。
女醫生也回到了手術臺上。
然而,連接在舒茉身上的監護儀卻忽然開始尖聲鳴叫起來。
滴滴滴響着,一聲比一聲急促。
心電圖顯示舒茉現在的心肺情況相當不穩定,血壓也開始急劇下降,醫生髮現,自己碰到了最不想看到的情況,那就是大出血。
“真要命,止血鉗準備,止血藥準備!麻醉師!小劉,腎上腺素,隨時準備心肺復甦!”
然而主刀醫師再多的準備也是沒有用,大出血的情況始終不能停止,眼看心電圖越來越微弱,幾乎接近於一條直線了。
主刀醫師額頭開始拼命冒汗。
如果這個女人有一點三長兩短,外面那兩個人估計會株連他九族。
“全部打起精神來!護士去血庫取備用血漿,你們兩個,按住這邊!今天我們就是自己死在這裡,也不能讓這個病人死在這裡!”
女醫生渾身顫抖。
那個給舒茉注射的護士直接嚇掉了半條命。
(本章完)